陶执不明白阮灵风为什么问他这些问题:“怎么了?调查我以前的感情经历吗?” 像是忘了之前为了面子,装逼说自己谈过好几个的事,陶执此刻又开始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有你一个。” “不是……算了,”阮灵风就知道问这些会被误会的,“你最好也去采个样检查一下吧。” 阮灵风把医生跟他说的那些,又大致转述给了陶执。 “我这么屌啊,听起来像什么SSR,”出乎意料的,陶执也没有像他所想那样,觉得他们两个一同碰上这种小概率事件是多么有缘分的事,只是说,“我会去检查的。没想到这么复杂,早知道应该找更靠谱的地方,等我去找一下人联系一下对这个病?这是病吗……反正就对这种情况有研究的专家吧,到时候再带着你去看一下。” 但阮灵风拒绝了:“不用,对生活没什么影响的。” 两人边说着边走,阮灵风还要去药房拿药。陶执跟在他身后,忽然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以前应该因为没有信息素味道吃了不少苦吧?” 阮灵风回头:“……什么?” “分化的时候不都是读初高中的时候吗,”陶执说,“我记得那个阶段大家都很喜欢比来比去的,比谁的信息素更好闻,更刺激之类。味道稍微差一点的都会被笑的,没味道的话,哪怕表面上没人怎么你,你自己估计也会偷偷不好受吧。” 阮灵风微怔,他惊讶于陶执会想到这点,还精准猜出了他那时候的心态。但他并不愿在小孩面前卖惨,何况如今他真是不在意信息素这东西了,于是否认了:“也没有,读书的时候一直埋头学习,哪有时间想这些。” “噢,那我在意的。” 阮灵风:“嗯?” 陶执说:“我从小就很讨厌信息素这种附加在身上的东西,感觉很没用还害人,所以从没释放过,也不和他们比,他们就说我没有信息素,偷偷议论我。” “那你……” 每次陶执像这样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时候,他总是免不了一阵揪心。正想说什么话安慰一下,就听陶执话锋一转。 陶执的语气还颇有些自得:“老子把那些嘴碎的傻逼都打了,然后就被开除了。” 阮灵风:“……” 陶执又说:“只是觉得如果是你,你遇到事情喜欢憋着,脸上天天挂着个半永久微笑,说不定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难过……如果我们是同级生,我就帮你教训那些傻逼。” 阮灵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指着他们逐渐走近的西药房:“我要取药了。” ---- 最近真的一直在想如果他们是同龄人而且早早遇到就好了TAT 那时候的小风不是现在八面玲珑看起来什么都会无坚不摧的小风,就是个怂包,可能会跟在小陶后面,小陶罩着他,跟他妈顶嘴,为了他跟别人打架,小风咬着嘴唇给小陶处理伤口,想哭又不敢哭。小陶还会带小风一起去玩乐队,去做很多他以前都没接触过也不敢想的事。小风每天会带饭和小陶一起吃,在那个本来没人的家里陪小陶一起做完作业。他们都会比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彩色的青春期。
第35章 阮灵风还是逃了。 陶执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 从医院回来,在阮灵风家门口,两人将要分别的时刻, 交代完其他事后, 陶执注视着阮灵风的双眼, 很轻却又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别躲我, 让我能随时联系上你。” 当时阮灵风是点了头的。 可阮灵风还是逃了。这种逃并非实际意义上的逃,阮灵风还在这里, 没有离开, 过着和往日没有差别的、按部就班的生活,也不会刻意无视陶执发来的信息。 他的逃是不露声色的, 看起来仍在原处正面应对, 可每个回应都拒人于千里之外。比起逃或躲,或许他更像是给自己筑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和陶执保持着联系,大多数时候是陶执主动找他。陶执问他这几天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他会说“抑制剂很好用”。 ——抑制剂,阮灵风确实用了,然而用得不多。这家里还留着陶执的气息, 一开始味道是浓烈的, 如果有其他不明情况的人闻见, 会以为阮灵风在家中打翻了一瓶陈酿。久了之后气味淡去,阮灵风又翻出一件不知是不是陶执刻意留下的外套, 抱住外套的时候, 就好像Alpha在他的身边。 靠着这些Alpha残留的气息,阮灵风并没有太多地使用抑制剂。但他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陶执, 他只说抑制剂很好用。 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等到下次, 他应该就只能靠着抑制剂度过难挨的时期了。 再或者, 陶执问他有没有空见面的时候,他也不直接说没时间,只是把日程表发给陶执看,并且看似无比真挚地表示是真的忙。 有时候是真忙……但有些日程却是临时加上去的。 阮灵风家的密码没换,陶执也还有他家密码。从前陶执可以不打招呼就来,现在反而退了一步,怕不请自来会让他的Omega不悦,陶执会提前问一句:如果你忙的话,我去你家等你? 阮灵风干脆就说:最近在楼下看到狗仔了,应该是蹲你的,过段时间你再来吧。 …… 阮灵风虽没明说,可次数多了之后,他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陶执不傻,何况他本来就不算太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自讨没趣。过了一阵,就如阮灵风所愿,来自陶执的联系渐渐少了。 就像原本留在家中的Alpha气息,随着时日渐去,气味也淡得几乎闻不见了。 阮灵风想,这才是正常的,原先种种情愫无非先是信息素作祟,再是近乎朝夕相处而产生的错觉。因信息素吸引而产生的好感,因长时间相处而产生的依赖,不能作数的。如今一切终于回到正轨,先前那些不过是偏离航道时的美丽奇遇,碰上的时候心潮澎湃,久了也就忘了当时为何而心跳了。 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半夜打开自己常听的歌单时,脑海中浮现的再不单纯只是这首歌的旋律,而是生日那天,陶执站在台上,对着他一个人唱歌的样子。阮灵风知道自己记性一直都算不错,可他没想到,他能连陶执唱每一句歌词时每个小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连他喜欢的歌单也应该换掉吗? - 人忙起来时间总过得特别快。 阮灵风再次得到陶执的消息是在网上。刚开完会,走到茶水间就听人说陶执又上热搜了。阮灵风一般不在工作时间做除了听歌外的娱乐活动,这回却马上打开了微博。 果然如同事们所言,陶执的名字挂在热搜第一上。陶执上热搜不是什么稀奇事,此人买热搜成瘾,出一首歌就要买个宣传位,办一场演出就要弄个开屏。可这次后续跟着的关联词条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的是陶执在录制节目时受伤。 点进热搜页面,齐刷刷的通稿都说陶执在录制节目时摔伤,但没说具体伤情,只模棱两可说他已经被送往医院,情况未明。评论除了心疼的粉丝,当然也有说怎么又来炒作的。 阮灵风看到这热搜心一沉,他知道的,陶执不会拿这种事炒作,也最讨厌卖惨虐粉这一套,要是受点小伤就有人想拿此来做文章,陶执绝对一万个不同意。 陶执不喜欢做的事,没人能逼他做,如果他都没办法拦住媒体发这些通稿…… 更何况这些通稿和娱乐新闻说得都隐晦,情况越不明,也许问题就越大。 阮灵风咬住了下唇。 有下属过来喊阮灵风:“小风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我ppt改好了,想请你帮我再看一眼……小风哥?” 阮灵风有些恍惚,直到下属第二遍喊他的名字时,他才僵硬着笑容接了话:“抱歉……我现在有点事……” 其实他没怎么听清下属说了什么,这很不应该。他本来该再让对方重复一遍找他有什么事的,可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谈工作的事了。 说完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就往外走,留下那位下属在原地愣愣地回了一句“没事”。 身后的人还在讨论。 “你领导刚刚看完手机脸色就突然变得很差,怎么了啊?” “可能家里出事了吧。” “而且小风哥平时哪怕有别的事,也会明确说明几点前可以处理我们问他的事情,刚才那样确实头一回。可能真的遇到什么急事了。” “可是他不是看的热搜吗……我都看到了,就刚我们也在说的热一,他就是看了一会儿那个热搜,越看脸色越差。” “就陶执摔伤那事?关小风哥什么事啊。” “你还别说,我之前在楼下碰到过几次陶执来等小风哥下班。” “我操,不是吧。” …… 阮灵风往外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待着,先是给陶执发信息。其实最后一条和对方的通讯已经是十来天前。再之后,嘘寒问暖没有了,一些没营养的分享也没有了。 阮灵风问了句“出什么事了”,问完之后又觉得如果真出事,陶执可能看不到手机也给不了答复。于是他才将信息发出去,很快又给陈平打电话。 自上次合作过后,除了一些后续细节确认,其实他俩甚少有联系。阮灵风本来担心陈平的电话很难打通,毕竟一来是没什么交情和联系,二来陶执这热搜刚上,估计很多人也正跟他打听情况。只是阮灵风从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焦虑,不想留言等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有的回复。 没想到陈平很快接了电话:“喂,阮老师。” 阮灵风一只手不安地扯着衬衣袖口。平时打电话,总免不了先寒暄几句,这次阮灵风直奔主题:“我看了热搜……想知道陶执现在什么状况。” 陈平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陈平不过停了两三秒,这么点时间对此刻的阮灵风来说却无比漫长,他忍不住催促:“方便说吗?” “……不太好说。” 听到这个答案,阮灵风心里一紧,不太好说是什么意思?是发生了很严重的状况吗? 陈平又说:“您去看看他吧。” 阮灵风没发觉自己语气都变得有些急促了:“好,麻烦你给我发个定位。”他没问自己方不方便去,只知道他想看看陶执,从看到热搜到跟经纪人确认,没一个人能给他一个准信,他的心从头到尾就悬着没放下来过,好像有点要疯了。 到底怎么样了,不能明确说吗? 这些人话中越遮掩,他就觉得越不对劲,为什么不直说?是因为到了很难直说的糟糕境地吗? 摔伤,是摔到哪?摔到脊椎?马上阮灵风又在自我拉扯,心想不要考虑这种晦气的可能。 没什么事的,没什么事的。 他匆忙请了假交代了工作,按着陈平发的地址导航过去,也许是一颗心都牵挂着这事,等车开出去一段了,他才后知后觉发现陈平给的地址是陶执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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