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伸手去够金向棠,获得高潮来临之际的唯一依靠,金向棠抓住他手心,抱着他与他缠绵,大汗淋漓的湿发蹭过彼此肌肤,阖上眼那一刻,一个温柔的晚安吻落在他耳畔,以及一句让他忘不了的衷情——金向棠将他拥进怀里:“其实,我跟我父母提起过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两天后,金向棠从小区搬离,任锦欢帮他一同收拾租房家居,一切妥当后已临近黄昏,院子里陆续有居民从京外回来,于此,中秋节假正式走到末尾。 金向棠打开车门时,任锦欢在他身后唤了声“学长”,他徐徐回身,对方走到他面前,两人沉默对视几秒,最终,任锦欢朝他伸出手,莞尔开口:“学长,很高兴认识你,祝你前程似锦。” 那晚结束之后,过去的关系也划上了句话,在未来,他们只剩下朋友这个身份。 金向棠看着那只手,半晌后与之相握,微笑道:“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 没有藕断丝连,没有一地鸡毛,是成年人之间最体面的告别。 任锦欢目送他开车远去,直至车子消失在视野才半晌转过身。 他上了台阶,进入电梯,按下“10”楼,厅门开启,他挪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尚算正常,四步、五步忽然有些僵硬,再之后,他加重步伐,着急来到金向棠的“1002”屋前,输入密码,一打开——空落落的冷清。 房间里飘着物品清空后的灰尘,在干枯阳光下沉甸甸往下坠,地面上留有大小印记,是之前家具摆放时的底部轮廓,他看着这些轮廓,仿佛能视觉化原本模样:左边是书架,右边是置物柜,还有张小茶几,冬天时他们曾经一起煮过火锅…… 最后,他走到阳台上,那里有一个挪动后的圆形痕印,周围掉了些许泥土,是那盆棣棠花。他慢慢蹲下去,抚摸边沿,手指依着轮廓缓慢勾勒,不知何时,他停了下来,而泪水倏然已布满脸庞,落在这小小圆圈内,从刚刚就在抑制的情感终于在此刻爆发,他也终于不用遮藏,一个人在这里尽情暴露所有情绪: “学长,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喜欢你。” “我不想让你走……” 空空如也的房间,黄昏收去最后余光,暮色降临,唯有他自己的回声在回应他。 拥堵的十字路口,金向棠伏在驾驶盘,绿灯亮起瞬间,出发之音一声比一声高亢,络绎不绝的车水从他身侧逐一经过。他抬头看向后视镜,看向那个双目通红、有些陌生的苦涩自己,良久,他忽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确实难产,把《体面》循环听了100多遍终于把它产出来了Ծ‸Ծ
第76章 锦上添金>>48 金向棠即将离职一事虽未放出官方消息,但随着海外各项业务逐步交接,众人基本默认该事实,彼此心照不宣,同时,海外分析也确定不日从战研剥离出去,由Dennis正式接管。节日过后,人事更迭交替成了阿拉丁内部主要节奏。 经营分析组内,一年轻女生埋头于忙碌中,摇头与同桌心累抱怨:“我以为快收尾了,没想到陆燃又提了个急活,真不想接,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分道扬镳吗?” 同桌安慰她:“安心安心,就当送佛送到西,我听说他实习期马上结束,好像不打算转正。” “意料之中啊,以他家背景,完全不需要转正机会——算了,不管他了,我只希望赶紧交接,他们组不要再折腾我。” …… 任锦欢走在天桥长廊时,杨争从后面赶上来,有些急切,他猜到对方来意,但也只是简单道:“师兄,机票和宾馆费用我已经转过去了,你到时关注下账户。” 杨争一愣,忙道:“小锦,我不是问这个,你怎么好端端不去上海了,还有你那天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出发前一晚,任锦欢给他发来信息,除了计划泡汤,还包含一句回绝:“师兄,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 “就是字面意思。”任锦欢没有过多回答,他不认为对方理解不了,关键在于对方愿不愿意放弃对现实的美化,并且说实在,中秋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心情算不上好,内心情感尚在过渡期,他只想一个人消化,也无意回应旁人心思。 撂下这句后,他准备离去,杨争忽然大步向前拦住他:“是因为谁,文延吗?” 像听到什么莫名谣言,任锦欢无力笑了笑:“我和延哥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乱猜了。” “那还有谁?”对方迫求答案,这让他生出防备无果后的对抗,于是平静道出问题本质:“师兄,其实你清楚,这和是谁无关,而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你,对吗?” 杨争怔然,这句话直接点明他所想,他讶异对方示出如此反常攻击性,回溯过往细节之后,自我蒙昧令其不甘:“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之前是故意模糊不明、装作不清楚吗?” “如果一件事情没有抛到台面上,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个捅破纱窗的人?对我来说,这有风险,也不公平。”任锦欢冷静反问他。 人际感情中,“默默付出”往往是一个很好借口,给予人道德高位的优越感,在这个位置上,既能沉溺于自我奉献的精神胜利叙事,也能给自己留有进退余地,那么这时候,看似将主动选择权交出,实则是一种施压,做出选择的人往往需要承受另一方期待所带来的压力。 杨争等待他做出选择,但个人心意与他人回应从来不存在必然联系,何况这是一份无法满足对方的回应。 “师兄,在校友层面,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照,也不想破坏这段关系,所以,这是我认为能够保全你我关系的做法,只不过从一开始,我们对关系的期望终点就不一样。” “你……”杨争一时难以反驳,徒有不平,又希冀这种落败并不仅限自己身上,道,“如果这是你的态度,那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任锦欢靠着玻璃墙,背影投射在镜面中,从外看去呈现出隔绝感,“师兄,这个问题并不能帮到你,如果你只想要一个一时慰藉的答案,那我可以只说前半句——”他将目光从杨争脸上挪开,说道,“‘弱水三千’。” E3会议室,文延关闭投影仪,对面前与他完成交接的人叹道:“公司这些业务因为派系繁复牵扯,之前就乱到各方内斗,我还挺佩服你,居然一条条把它们捋清楚,向棠。” 接收到这句褒奖的人抬起眼来,道:“事情总得有人做,公司给了身份权利,当然要尽到责任,之后也辛苦你了。” 文延审量看着他,似笑非笑:“那太有压力了,我恐怕是狗尾续貂。”之前他与一些高层为争下海外暗中角逐,谁成想被金向棠这个外来空降横插一脚,那会儿他本以为对方拿不住海外的烂摊泥潭,结果竟被对方给盘活了,如今金向棠归美,海外基础成熟开始分业务精细化管理,他得到其中一杯羹,只是这羹拿在手上早失去当初意义,黄鹤楼已成,他再如何也难赋新诗。 “对了,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个饭?”两人走到楼下,文延发出客套邀请,金向棠则掏出怀中香烟,随口道:“今天先不了,待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办。” 文延遂作罢,其实只是意思一下,不久,旁边打火声响起,他无意瞥了一眼,也就是瞥了眼,然后,神情蓦地僵住——白底蓝方图案的包装烟盒,英文字符,很精致商务,是百乐门,周围抽这种烟的不多,屈指可数,少到让他一下子想起那晚,任锦欢在超市里买的那包香烟恰好也是这个牌子。 记忆随着复杂联想席卷而来,比如初次见面那天,打德扑那天,团建划船那天……几幕中的违和感终于串联起来。 “金向棠!”文延握紧拳头,朝前方背影喊道,声音刻意压着。 于是,金向棠转过身来,烟缕飘到一边,但没有说话,眼中甚至没有询问,很像他在德扑桌上炸胡赢牌时的样子,不会有过多表情透露,除了笃定。 就是这样的表情,文延想起当时才被他的空城计骗了,多可惜,自己明明拿到的是那么一副好牌,怎么甘心输给对方,怎么就被横插一脚,而现在呢,还有机会吗? 不,对方这回已经真正拿到了牌。 翳气堵在胸口难以平息,猜想强烈得如同现实,他想去验证,掀开对方牌面,要明明白白,但在开口质询一刹那,一个小小的片段忽然闪回到他脑海—— “为什么不全展示出来?”他僵硬问向那个赌桌胜者。 金向棠笑着看他:“我怕你见了更后悔。” …… 仿佛预言审判,他怔了怔,最终逐渐松开了拳头。 中午的阿拉丁食堂依旧人满为患,队伍排了几条长龙,陆燃毫无耐心地在数个队尾溜了一圈,最少的估计都要二十分钟,难得他专门为了法棍三明治跑一趟。 正当他准备去便利店时,有人喊他名字,循声望去,居然是那位任经理,恰巧在烘焙区窗口前边。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一起买。”对方贴心提供解决方案,如此,来都来了,不要白不要,于是他说完餐品后便在队伍外侧与对方一起同行。 “听说你实习马上结束,怎么样,这段时间在我们公司还适应吗?”任锦欢主动问道。 “还凑合。”陆燃接道,又补充吃得还行。 任锦欢笑笑:“中秋去哪玩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对胃口,他口中叹气又有些得意道:“哪有时间玩啊,跟着我爸去参加各种年度经济发展研讨会,完全不亚于上班,好羡慕大家出去旅游。” “那应该挺有收获吧?”任锦欢好整以暇看他,“至少这回是最新数据。” 陆燃紧抿双唇,眉毛一点点皱起,话语在喉咙里酝酿了几秒又咽了下去,毕竟自己的午饭还得靠对方。 “学长要回美国了,你知道这事吗?” “当然。” “国内还是池子太小,都是些小门小户来打交道,怎么可能满足他的野心。” “你能这么理解,看来你和你学长都是很有野心的同频之人。”任锦欢似是称赞道,这让对方很受用,称:“人当然要有事业心,其他只会影响前行速度。” “不过,在满足你的野心之前,我觉得应该还是先满足一下你的胃。”说罢,二人已经来到档口,任锦欢要了两份三明治,却没有马上递给陆燃,而是走到调料机旁,慢慢开口:“番茄酱还是辣椒酱?” 世上每天都会上演无数对话,95%都毫无营养,能醍醐灌顶的不到0.1%,而能成为灵魂发问的万中无一,但现在,这万中无一的头彩就摆在陆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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