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够毒舌啊!”沈默笑得不怀好意,“还是,你口味重?”他看向怀中人,却对上对方清亮的眼眸,坦荡荡不含一丝杂质,唯有些困惑,两相对比,沈默觉得自己有些污,差点自惭形秽了。 “卧槽,”他爆了句粗口,径自朝屋内走去,自言自语小声嘟囔,“还以为是说三人行呢!” 纪沉跟在他的后头,置若罔闻,眉尾习惯性地挑了挑,乖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不协调的锋芒,一闪即逝。 “你暂时住那间,我不找你,你就别到处乱晃。”沈默指了指二楼最里头那间房,说完就开始旁若无人的脱衣服。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沈默光裸着上半身就去开门,纪沉的目光落在他松松垮垮的裤腰上,不自觉皱起了眉。 “沈少,您要的东西。”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恭敬地递给他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 沈默随便翻了翻,满意地“嗯”了声,便让他的助理王蒙回去了。 王蒙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没往屋里扫一眼。 “签了。”沈默把文件扔到桌上,示意纪沉道,自己则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喝了起来。 纪沉看了才知道,这是一份合同。 沈默见他聚精会神地看合同,眉头轻拢,煞有其事的样子,竟生出些他俩其实是在商业合作的错觉,不由好笑:“看得懂吗?做个交易,你跟我,我罩你,期限一年。” 话音未落,纪沉已经拿起笔签上了名字。 沈默:“……” 准备忽悠的话术通通派不上用场了? 这小子对闻冲就是逢场作戏? 还是他沈大少魅力无边,就有搞不定的女人? 男人也一样,他心里默默又补了句。 纪沉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当务之急,先找个遮阳伞。 闻冲不止一次表示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也许是记忆的不完整,导致情感的缺失,纪沉的内心是抗拒的,他对闻冲没有什么特殊感情。比起一辈子,他觉得还是一年比较短,时间线清晰可控。 门铃又响了。 这次出现的是个女人,长得漂亮身材好,就是怎么说呢?纪沉看她,还是有些眼熟,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然后才恍然大悟,她给人的感觉和乔琳琳很像。 纪沉突然就悟了,沈默多半是喜欢这一款的。 女人扭着腰,风情万种地粘了上来,压根儿没注意看屋内的情形,玉臂就吊上了沈默的脖颈,还有意无意地在他光裸的上半身蹭来蹭去,“沈默,我想你了!” 然后,她也不顾沈默的推拒,就啃了上去。三两下,沈默就被撩起了欲望,两人竟快速滚到了沙发上。 这时,女人惊觉屋内有其他人,而那人正冷眼旁观,透着森森寒气,她一激灵,作势要起身,却被沈默又按了回去,再次陷入那一片火热。 沈默情动,白皙地肌肤泛起微红,纪沉的目光在他深陷的腰窝处流连片刻后,面无表情地转身,上了二楼。 纪沉揉了揉眉心,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又有了那种如梦似幻不真实的感觉。 沈默看起来情人众多,需要他时候肯定不多,又没有长性,说不定要不了一年,就会厌倦他,到时候他就自由了,也算能有个新的开始。 纪沉总是休息不好,感觉都有些神经衰弱了,此刻,松软的大床让他全身松懈下来,透着阳光干净温暖的味道。 他胡思乱想着,记忆中,小时候家境不好,被人追债,三天两头被人追着打。 他想着能有一方安睡之地,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困意席卷而来,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远在I国,某处私密庄园内,男人双手环胸,站在落地大窗前,考究的着装衬托着完美的身形,带着一副银色边框眼镜,俊美的脸庞多了几分斯文和禁欲气息,他目光深邃,看向窗外。 “罗西医生,这么说,你也没有办法是吗?”他问话的时候,并没有转身。 书房内还坐了个灰棕色卷发的中年男人,罗西摊了摊手:“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失忆那么简单了。”他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闻,等我处理完手上这个课题,让我先见见你这个朋友,我再下定论,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把握,我不能给你不切实际的希望。” 闻冲软磨硬泡,终于说服了他,心下稍安,转身走到罗西身边,郑重地冲他说了句:“谢谢。” 此行的目的已达到,闻冲却丝毫不愿懈怠,火速投入工作,只为尽快处理了,能定最早的机票回国。 再说纪沉,睡梦中,一条白鳞细蟒蜿蜒着覆上了他的腰身,腹部的衣摆微微掀起,裸露在外的肌肤触碰到那处微寒,摩挲着,有些诡异的爽利感,突然,那缠在他腰上的细蟒发了狠,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纪沉一惊,蓦得睁了眼,腰腹处传来的压迫感让他汗毛倒数,他微一偏头,颈窝抵上了一丛硬茬茬的毛发,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被窝里多了个人,一个本该在客厅与女人覆雨翻云的男人,此刻却在他的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 纪沉企图拨拉开抱着他的沈默,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对方不仅没有醒,反而更加用力。 纪沉呼吸不畅的张了张嘴,他放弃了,耳边是沈默均匀的呼吸声,他素来浅眠,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难以入睡,更不要说旁边还粘着个人。 一夜无眠,纪沉耳边充斥着沈默均匀的呼吸声,瞪着眼望着天花板,从一片黑暗到出现了曙光。 沈默这一夜睡得无比踏实,醒来的时候简直精神百倍,他满足地喟叹,下意识做了个蹭枕头的动作,然后,他愣住了。 昨晚办完事儿后,他又开了瓶酒,喝得有些上头,本来就是打算来观察下这小子,不知怎的,又贪恋起他的温度来,想着抱一抱,可谁知头一沾床,竟晕乎乎睡了过去。 倒也奇怪,沈默很久没有一夜好眠了,他体寒畏冷,总是手脚冰凉,抱着纪沉,就像怀揣着人形暖炉,舒服,隐约还闻到了他喜欢的薰衣草的香味,他越发觉得自己做了个划算的买卖。 他一抬头,却看见纪沉正凝视着他,眼下一片淤青,漂亮的眸子有些黯淡。 沈默顿时起了捉弄他的兴趣,当即翻身压在他的身上,身下之人果不其然全身僵硬了。 “昨晚很辛苦?”他恶劣地笑着,眼尾上挑,痞气毕现。 沈默突然低下头去,两人鼻尖相抵,就在纪沉以为他要吻下来的时候,他又不着痕迹地擦过,很满意地看见纪沉微红的耳尖,这才起身下床,披上睡袍,一气呵成。 他经过穿衣镜前,扫了眼镜中的自己,斜唇一笑,他沈大少的魅力果然无法阻挡,男女通杀。“早上好,宝贝儿!”说完,他迈着优雅地步伐离开了房间。 纪沉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平躺在床上,可以清楚地听见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好半天,他压下心中的暴躁,低声骂了句:“渣男。” 没有了束缚,纪沉翻来覆去,却依旧睡不着,索性起来洗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沈默为什么半夜爬他的床,并且只是爬床? 楼下传来一连串乒乓乱响,动静之大,让人严重怀疑起这栋豪华别墅的隔音效果,纪沉寻着声音源头找了过去。
第四章 可怜孩子 厨房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散落一地,橱柜里的东西还在一股脑儿往外掉着。 神勇无比的沈大少,手长腿长,塞了这个,掉了那个,手忙脚乱地抢救着,却收效甚微,画面有些滑稽。 纪沉扶额,上前几步,接住一只半滚落的砂锅,往里一顶,阻止了它与他脑门的亲密接触,另一只手同时抬起,关上了橱柜,暂时中止了这场混乱。 沈默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纪沉居然还比他高出半个头,他眼皮一抖,思忖着,这人的身材是不是过于高大了些?原来,闻冲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你在干什么?”纪沉见他嘴边叼着一袋泡面,再结合四周的情况,有了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饿了,煮个面。”说完,他就去那片狼藉之中找锅去了。“阿姨今天请假了,不过来做饭。”他跨过几片碎瓷片,“要等她明天收拾了。” 纪沉阴沉着脸扫过战场一样的厨房,太阳穴刺痛不已,好烦躁! 于是,沈默回头找筷子的时候,发现纪沉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收拾了。 沈默双眼微眯,抱胸而立,兴趣满满地观赏起来。 纪沉手脚麻利,没过多久,厨房跟重获新生般干净敞亮起来,沈默摸了摸下颌,他忽然想起闻冲以前说过,喜欢贤妻良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纪沉这边刚收拾完,那边又是“啪”的一声,他歪头去看,碎了只碗,横尸地上,四分五裂。 “我看煮面麻烦,打算直接泡来着。”沈麻烦源墨毫无心理障碍,伸手又去捞另一只碗。 “别动。”纪沉额角青筋直冒,他是真得受不了凌乱,有些抓狂。 在自己家被外人吼了的沈大少立刻有了情绪,正要开怼,却听对方淡淡说道:“我刚才看冰箱里有些菜,我来做饭,也要到午饭时间了。” 纪沉快速调节了情绪,补充道:“吃泡面没营养,也不怎么健康。”要摆正姿态,他们现在可是交易关系,这人是他的老板。 沈默一听他还会做饭,脸色好转,转手就扔了泡面,他昨天夜里空腹喝酒,本来胃里就烧得难受,有热乎饭菜吃,谁还吃泡面啊?他要求也不高,熟了就行。 “你先出去吧!”纪沉挽起袖子,开始洗菜,方才吐出了这句话,也是重点。 沈默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饶了个圈,站到了外围,仍旧稀奇地看他动作。 “你这个年纪,会做家务的可不多啊!”沈默由衷地感叹,况且,从他熟练来看,还做地相当不错,沈默不说,是不想他骄傲。 “父母死得早,凡事都是自己来。”纪沉平静地说道,心中毫无波澜。 沈默自认很有绅士风度,不小心挑起了别人的伤疤,便下意识想要绕过去,他笑了笑,“你长了一张嫩歪歪的脸,性格怎么老气横秋的?听武子说,你刚满二十吧?” 纪沉炒菜的动作没停,闻言抬头看他,“嗯”了一声,又似乎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应该也是因为家庭原因吧!” 沈默牙疼地想,还特么绕不过去了! 灶台前烟气缭绕,纪沉的眸子显得雾蒙蒙的,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小了,沈默看着,脑子里蹦出一个词:可怜孩子! 然后他又自我吐槽,特么瞎想什么? 其实仔细观察纪沉这个脸型,棱角分明,侧颜立体,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再过上几年,长开了,脱了稚气,没准儿能是个霸总脸。
68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