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比他的大脑先做出了反应,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全身绷直僵硬,额头冒出冷汗。 23岁时,他曾经被催债的人堵在巷子口,打得浑身是伤,如果不是路过的人喊了一声,他可能一条胳膊都没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提醒他彻底清醒。他慢慢缓过来,身体逐渐松弛。 他反应过来,催债的人绝对不会有耐心去敲门,况且,他已经还了那一部分,剩下没那么着急的一部分不会有人来催,对方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屋子一片漆黑,谢南观盯着天花板,缓了一阵才走去开门。 入眼是时薄琛那张就算表情阴沉也帅得惨无人道的脸。 谢南观不得不承认,十年前喜欢上时薄琛,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张脸。 其实时薄琛笑起来很帅,只是性格太过阴晴不定,所以笑的机会也就比较少。 没等谢南观有所反应,时薄琛就拥住了他,鼻尖在脖颈处轻嗅,像是在确认什么。 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差点让谢南观的心脏哆嗦了一下:“有花的香味。” 突如其来的亲密的动作让谢南观红了红脸。 和时薄琛几天不见,亲密的间隔也比较长,他有些不太能缓过来。 “你怎么来了?”谢南观将脸藏进他的肩膀,以藏住自己的羞赫,“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来这里吗?” 时薄琛搂住他,“有你在,我就喜欢来这里。” 不得不承认,时薄琛说起情话来,太有一套了,弄得谢南观经常面红耳赤,比如现在。 时薄琛走进来,用眼神巡视了一遍屋子,却没看到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玫瑰花,便转身问谢南观:“玫瑰花呢?” 谢南观没反应过来:“什么玫瑰花?” “你要送我的花,怎么不在这里?” 时薄琛回过身去抱紧谢南观,刚才还阴沉的心情稍微好了起来。 太香了。 他一直都觉得玫瑰花是没用的东西,所以之前收到玫瑰花后,都是让助理把花直接扔掉。 但今天不同,他突然想收下了。 最近时继源总是拿分公司威胁他,企图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面对这个狡猾的老东西,他得集中精力去应对。 谢南观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买花了?” 惊讶夹杂着淡淡的惊喜缓缓升起。 但很快,谢南观就自己先掐灭了那一点意外惊喜。 不可能,时薄琛应该不会注意到的。之前他不小心打碎了和时薄琛的情侣杯,重新换了一个后,时薄琛都没发现。 “你……找人跟着我?” 时薄琛用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别找人跟着我......”谢南观有些不高兴,“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 刚开始和时薄琛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有人稍微对谢南观温柔一点,不论理由是什么,时薄琛都会把惩罚加到他的身上。 虽然只是身体上受点苦,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况且,时薄琛技术很好,他也舒服到了。但这种不尊重他正常交际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时薄琛柔声哄他:“只跟到你进了花店,之后就没再让人跟着你了。宝贝,我只是太想你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送给别人了。”谢南观沉默半晌,如实说,“你很少来这里,所以没有先留给你,等我回去再......” 哪知,又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时薄琛的逆鳞,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暗流涌动,手也捏住了他的指尖。 看似亲密柔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你是不是送给苏家那小子了?” 谢南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就知道他说的是苏辰铎:“没有。你既然找人跟着我,不是也知道辰铎走了之后,我才买的花吗?” 说完,他就感觉到捏住自己指尖的那只手顿了顿。 “嗯。”这就算是时薄琛的回答了。 谢南观垂下眼睑,看着那只比宽大的手。 就是这只手,曾经给了他救赎。不断给他失望的是这只手,复又给他希望的还是这只手。 那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再次强迫他仰起头。 他看到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染上炽热的红,带着不满和怒意,粗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宝贝,你的花只能送给我,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谢南观顿住,一阵酥麻从尾椎骨蔓延开来。 但还没等他回应,时薄琛就扣住他的脖颈,把他摁向自己的怀里。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刚才那点酥麻霎时消散。 这种动作像是钳制,又像是禁锢。这让他想起了那只笼中金丝雀。 他挣扎着想从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解脱,但越是反抗,得到的结果就越是糟糕,甚至时薄琛开始脱他的衣服,想要在这里做。 单从动作,他就能感觉到时薄琛此时此刻对他的占有欲。 一方面他欣喜时薄琛在意他,一方面又很害怕。 “时薄琛!楠瑶快回来了,你别这样!” 这种突然的举动把谢南观吓了一跳,挣扎的幅度更加剧烈,谢楠瑶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到,他不想被妹妹撞见他们亲热的画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门口赫然传来钥匙“咔哒”的声音。
第9章 随着“咔哒”声的响起,谢南观的力气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推开了时薄琛。 他的脸色很差,苍白得如同墙纸一般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非常脆弱。 因为惊吓,那双深色的瞳孔竖起,稍稍瞪大,紧紧地盯着被推到沙发边缘的时薄琛。 时薄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扶住沙发的边沿没有动弹,深绿色的眸子犹如一滩泛起旋涡的湖水,毫不留情地将他拉入其中。 谢南观错愕地看着摊开的双手,就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会推时薄琛。 “对、对不起……”谢南观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哥,时哥......”随着“啪嗒”声的消失,一道清脆的女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谢南观回过头,看到扶着行李箱的谢楠瑶站在门口,那双灵动的眼睛满是惊讶。 她想走进来,但看到时薄琛也在后,又想退出去,似乎意识到这样也是不对,就左右为难,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南观的衣服有些凌乱,时薄琛也面色不太好地站在沙发边缘,半空中仿佛弥漫着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僵持了一会儿,时薄琛走了,临走前,目光沉沉又像是缠绵地看了谢南观一眼。 谢南观不知道怎么应对,也自知做得不对,只能慌张避开了他的眼神。 等人走后,谢楠瑶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哥,你们......” 谢南观帮她把行李拉进来,敛了慌张,面上挤出温柔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没什么……不用担心。不是说还在路上吗,怎么到了也不让我去车站接你?” 谢楠瑶的大学在A市,离C市远,得搭好久的车,其实坐飞机更快,但她为了省钱,总是选择坐火车,得好几天才能到。 谢南观心疼她,又拗不过她,只能在她回来的时候,去火车站接她。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自己回来了......” 谢楠瑶突然顿住,继而不动声色地抓住他的手臂,撸起袖子左右看,又别开他的袖口看了看,看到手腕处有一团紫黑色的伤,顿时神色紧张: “哥,这是他打的吗?” 在她的印象中,时薄琛的眼神总是特别冷,让人对视一眼都脊背发凉。 像这样冷漠的人……会不会动手也不清楚。 她担心谢南观,可又不敢问。 一开始谢南观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只是任由其动作,等听到妹妹紧张地问他伤口,他这才反应过来,妹妹是在检查他身上的伤。 谢南观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不是,是之前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不会疼,不用担心。” 这个伤是前段时间搬场地的箱子时不小心扭伤的,虽然看着可怕,但其实不疼。 因为伤口太过触目惊心,弄得时薄琛都注意到了,还沉着脸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处理。 他还是讨饶道歉了好一会,并保证下次一定会注意,才让时薄琛的脸色转好。 时薄琛虽然时而对他冷淡,时而极尽温柔,但从来都不会对他动手,也不会在身体上伤害他。 一旦他受伤了,时薄琛也会请私人医生过来。 哦,不对,上||床时候的粗暴除外。上|床这件事情,虽然少了点温柔,但他们双方都很满意。 他还不至于痴情眼瞎到即便对方会打他,他还上赶着去爱。 听到不是心里所想的那样,谢楠瑶才长舒一口气。本来还想再问,但看到谢南观有意避开刚才的事情时,也没有再提。 她尊重和理解哥哥的选择,也会毫无保留地选择支持,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但前提是那个人不能伤害哥哥。 她熟练地从老地方搬出药箱,取出盖子有些灰灰的跌打药酒。 之前谢南观总是干重活,在工地上都做过,所以总是会扭伤擦伤,她就会在他下班回来后,细心给他上药擦药。 有时候谢南观凌晨从工地回来,她都要坚持从床上爬起来给他上药。 所以家里边药箱在哪儿她最清楚。 用指尖摸了一下药瓶上边,摸到一层灰后,谢楠瑶很心疼:“哥,你是不是受伤后又不自己去上药了?” 不然怎么会药瓶都已经放在箱子里了,竟然还能蒙上一层灰尘,明显就是放久了没用。 她回大学前,还特意叮嘱谢南观工作要小心点,如果受伤了要及时上药,她知道谢南观的工作比较辛苦很容易受伤。 “下次我会小心点的。”谢南观笑笑。 谢楠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 上好药,谢楠瑶开始从书包里面开始一件一件把东西搬出来,一边搬,一边和谢南观分享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哥,这是学校那边发给留校学生的橙子,你平时肯定舍不得多给自己买,我就带回来了。” “你还记得吗哥,小时候我想吃橙子,可是舅妈她又只给表哥吃不给我们,你就趁他们睡觉偷偷溜进厨房偷橙子给我吃,结果被舅妈发现了一顿打。” “哥,这是我参加学院竞赛得到的奖金,用大红包装着的发下来呢,给你。” “上回开学你送我去学校,我们宿舍的人看到了,都说你很帅,想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我才没给他们。” “哥,实习地方的人都对我特别好,还记得上回我寄回来的特产吗,就是我同事送的。”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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