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观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当然听得懂对方的言外之意。 “希望谢先生能照顾一下时总。时总他说......”许默直截了当地点明,顿了一下后,看了眼时薄琛想了想昨晚时薄琛对他说的话,沉默了半晌,才说,“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难以启齿。” 既然难以启齿,那就不说了吧。 谢南观是这么在心里想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婉拒,就听到许默一本正经地转述了时薄琛那句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他说,您就是他的药,只有您才能治好他。” - 谢南观最终还是把时薄琛带回了家。 他的命都是时薄琛救的,如果现在对时薄琛的伤视而不见,那未免也太过冷血了一点。 谢南观手里提着对方的东西,先开门进去。等到把鞋换了钥匙都放好了,都没有听到身后男人的动静。 他茫然地转过头,却发现时薄琛呆呆地站在门口,眼神中既是欣喜又是不确定。 时薄琛抬起眸子,小声地问:“我真的可以进来吗?” 谢南观微微怔住了。 三年前做任何事都不计后果的时薄琛,现在面对他时,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 谢南观突然有些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时薄琛。换作是三年前,他想都不敢想。 谢南观突然来了兴致,倚在门口的置物柜上,朝他轻佻一笑。 “过来,吻我。” 时薄琛看着他,没有任何犹豫,顺从地走了过去。
第66章 两个人的生活过得还算顺利,家里除了多了一个人和东西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一开始谢南观还不太习惯,毕竟之前一个人住,做什么都不用顾虑。现在旁边总有个人有意无意地盯着,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但久而久之,谢南观也就习惯了,甚至会逗弄一下偷看他的时薄琛,看着人面红耳赤,偶尔还觉得挺有意思。 不过最难解决的还是洗澡的问题。 时薄琛的伤口在脚腕处,还没完全痊愈,医生那边特别叮嘱不能碰水,不然就会感染。 洗澡的时候,虽然谢南观会将伤口包得严严实实,但每次时薄琛一进去浴室,还没过多久,就会可怜兮兮地顶着一头泡沫从浴室探出头,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起南观……我不小心让伤口碰到水了……” 谢南观就会耐心地走进去,对赤裸裸的肌肉视而不见,淡定地重新把对方的伤口包严实。 结果刚出来没多久,时薄琛就又会探出沾着泡沫的头来:“南观,对不起……” 谢南观没办法,只能帮这个人洗头洗澡。 第一次还好,谢南观没发现什么异常,只以为时薄琛是真的不小心,但后来真的太多次了,谢南观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于是在今天帮时薄琛把伤口包好,看着人进浴室之后,谢南观立刻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沉默地盯着门里模糊的人影后,直接打开了门。 随着门大开,谢南观就看到,□□着上半身的时薄琛正弯着腰,把脚搭在浴缸边,费力地撕着包扎住伤口的袋子。 许是因为包扎得太紧,站得也很不方便,绕是扯得面红耳赤,裤子也不小心蹭湿了,也无济于事。 时薄琛没想到谢南观会进来,瞬间僵住了动作。 一松手,袋子“啪”地一声拍在男人的脚腕上,声音回荡在几十平的宽绰浴室里。 谢南观瞥了一眼他暴露出来的伤口,挑了挑眉。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气氛有一些难言的尴尬。 谢南观笑了:“缠得很紧,很难拆吧。” 时薄琛不好意思地垂眼看了一下,想实诚地点点头,但看到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又迅速地摇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谢南观缓缓踱步过去,走到男人的面前,悠闲地看着他。 碎发微微遮住了那双深色的眸子,却没有藏住里边轻佻的意味,似乎是在看一个玩物,可是又像是藏着带刺的深情。 这样的青年,实在太过漂亮。 时薄琛的心尖颤了颤,不知道是因为水温太高还是因为气氛使然,他的脸变得滚烫。 为了掩饰自己的变化,时薄琛隐忍地侧过脸。 面前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托住了他的脸。 脸被温柔地侧回来,他对上了那一双极其温柔地眸子。 “想要我帮你就直说。”谢南观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如果你的伤更严重,我会很为难的。” 既是无奈,又是有些责备。 旖旎的气氛瞬间如破碎的镜片,哗啦啦掉了一地。连同时薄琛扑通乱跳的心脏,也伤心难过了几分。 “如果我好了,就不能继续待在这了吗?”时薄琛看着他,指尖紧了紧。 谢南观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了一会儿,没有说能,也没有说不能。他只是用指尖抹去了男人脸上的水痕,淡然地看着对方。 时薄琛忐忑地注视着对方的反应,有些局促。 但谢南观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只是转身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时薄琛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睫。 可突然,头上传来一阵凉意。再抬头时,便对上了谢南观温柔的眸子。 “我帮你洗。”谢南观揉搓了一下他因为沾了水而软软的头发,打出了泡沫,“你不方便。” 时薄琛立刻顿住,刚才还跌入谷底的心情立刻复苏如晴天,乖乖地从一旁拿了张小椅子做好,享受这一刻谢南观的温柔。 说到底,他还是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谢南观的温柔,因为他知道,青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着他不理的。 他是自私的人,想要占据谢南观所有的爱。 他明明知道这不应该,可是还是遵循了本能,哪怕是乞怜,他都想要谢南观眼里只有他。 也哪怕......那只是出于感谢的温柔。 - 说是洗澡,其实就只是洗头而已,再多一些的,时薄琛就不乐意谢南观帮忙做了。 其实谢南观没有多想,反正三年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现在也只是因为受伤才帮的忙,再扭扭捏捏就很没必要了。 但看时薄琛满脸通红的样子,谢南观也没打算强求,帮人冲掉头上的泡沫后就淡然出去了。 他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人,看完一集深夜无脑恋爱脑残剧后,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时薄琛已经在浴室待了快半个小时了。 他皱了皱眉,有些怀疑时薄琛是不是在浴室里边摔倒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带时薄琛回来的第一天,这个人在洗澡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浴室里摔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 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去问一下还在浴室里边待着的人。 万一在他这间屋子里出现了人命,那他就没办法好好住了。 这里可是他努力奋斗了三年,才全款拿下的房,环境优美邻居友好,是很舒服的一个地方。 拿着新睡衣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谢南观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维护一下这个人的面子:“你还好吗?” 里边的人没有立刻回话,停顿了半晌后,隔着一道门,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门打开了,时薄琛那张帅得惨无人道的脸出现在了谢南观的视野里。 还有男人精壮的上半身。 时薄琛没穿上衣,露出一身锻炼得良好的腱子肉。因为没有擦干净身上的水,水珠沿着胸肌低落下来,看得非常让人血脉喷张。 谢南观下意识将视线停留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 不得不说,谢南观现在还能够让时薄琛留在身边,并且让对方伺候自己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男人的活好身材好。 其实也不得不承认,三年前他爱上时薄琛的原因,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在床事在,两个人都很和谐。 满足性|生活,永远都是排在第一的NO.1。 谢南观不无自私地想。 但目前这种情况,总是盯着人家的身体看也不太好,谢南观挪开了视线,掩饰性地假咳了一声,才问道:“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我洗得有些慢。”时薄琛说,“抱歉,让你一直等着我。” 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男人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具有磁性,听得谢南观的心里酥酥麻麻的,脚指头都稍微蜷缩起来。 即便如此,谢南观的面上也仍然保持该有的平静:“我没有等你。衣服穿上,不要老是显摆自己的身材。” 他把自己手上的睡衣扔到对方怀里。 虽然他觉得,这幅身材确实挺惹眼的,但这么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难保不会各种情绪上头。 “对不起,我现在就穿上。”听到青年有些凶的语气,时薄琛立刻就从攻击性极强的大帅哥变成了一只大蠢狗,手忙脚乱地把睡衣穿上。 睡衣上还有一只大狗图案,非常衬时薄琛现在傻乎乎的表情。穿上去后才发现,尺寸不长不短,非常符合时薄琛的身材。 时薄琛看着正正好的衣袖,抬头去看谢南观:“南观这件衣服......” 谢南观立刻打断他,故作冷漠地说:“既然洗好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个重要的镜头要拍。” 其实因为快要杀青,明天的行程安排得没那么紧,丹尼尔还特地叮嘱谢南观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累。 而谢南观并没有那么早睡的习惯,但他还没有完全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的感觉,特别是那个人还总是用炽热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他更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样相比的话,他觉得早点去睡觉也还算不错。 时薄琛倒也听话,乖乖地“嗯”了一声,朝客房那边走去。 因为伤口还没完全好,男人走路的时候都要扶着墙,从背后看上去,大有一种身残志坚的错觉。 可男人没走几步,就悄悄地回过头来。说是悄悄,其实也不算是,因为他在对上谢南观的目光后,没有回过头去,而是可怜巴巴地看着。 谢南观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对方有话要说:“怎么了?” 时薄琛就扶着墙转身站定了,攥住大狗睡衣的一角,小声地说:“我可以不睡客房吗?” 谢南观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薄琛就再问了一遍:“我可以和南观你一起睡吗,我不想一个人睡......” “不可以。”谢南观这回反应过来了,直接拒绝,“我们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同睡一张床的程度。” 再怎么说,时薄琛现在也只是谢南观的前男友。和前男友毫无芥蒂地同睡一张床,怎么可能? “可是......”时薄琛小心地去看谢南观的脸色,“我们在医院都已经做过那种事情了......” 话音刚落,谢南观的脑袋“轰”地一声,脸颊连带着耳根子,彻彻底底红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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