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若狂,病都忘了装了,立刻轻轻捧住青年的脸,就要吻上去。 “时薄琛......!”谢南观瞬间瞪大了眼睛。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谢南观霎时反应过来,也不管这人是真疼还是假疼了,直接一把将人推开,自己捂住嘴后退了好几步。 他想要控制自己的心情,但控制不住生理上的心跳。 心跳如雷鸣,那跳动甚至撞击着他的耳膜,让他听不见任何声音。 “南观......” 时薄琛没有防备,被推得后退了几步,看着对方的动作,刚才还欣喜的心情现在立刻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凉得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难受。 都说情绪会影响身体状况,时薄琛这才知道,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他的头变得抽痛,一股一股地像浪潮一样,不断地席卷他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 “时薄琛?”副导演的声音传了过来,谢南观往那边看去,只见丹尼尔他们都过来了,“你们原来在这边休息啊,怪不得找不到你们两个。南观,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谢南观别开脸,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没事,可能穿太多了。” 副导演看了看青年身上裹得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信了。 这个裹法,怎么跟华国的粽子似的,是最近流行的裹法吗? 别说,放在谢南观身上,倒也挺好看的。 他又看向时薄琛,当看清楚对方的脸色后,连忙走了过去扶住:“你怎么了时摄影,怎么脸色这么差?” 时薄琛勉强站稳,单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强撑着笑了笑:“老毛病,头疼犯了。” 说着,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看谢南观。 这回他是真疼,他不想让谢南观觉得他在撒谎。 虽然他刚才确实有欺骗的成分在。 青年听到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看着他。那双深色的眸子里是担心,还有明显的怀疑。 看吧,他的南观又要讨厌他了,他真是笨。 时薄琛内心抽痛。 明明知道南观不喜欢被他骗,可是为什么他又这样做。 时薄琛狠狠地咬牙,决定找个谢南观看不见的角落,给自己几拳。 “头疼犯了啊,”副导演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继而又看向谢南观,“南观,你不是说学过按摩吗?专门舒缓头部疼痛的那种。” 谢南观沉默地垂下头,没说会也没说不会。 时薄琛看着他,内心波澜起伏。 他还记得,三年前谢南观还爱着他的时候,经常会让他枕在腿上,给他按摩头部。 一开始,南观的手法很生疏,经常会把他揉得更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观的手法就越来越熟练,总是能舒缓他的疼痛。 原来,那是南观专门学的啊。 是为了他吗? 只能是为了他吧。 可就在这时,副导演又说:“之前还看你帮丹尼尔揉过呢。” 说着,又看向时薄琛,笑着介绍:“当时丹尼尔头疼得不得了,谢南观就让他枕在腿上,按了一会儿就舒服了。” “是吧,丹尼尔。” 丹尼尔没想到副导演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这事儿,怪不自在的,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到这话后,时薄琛刚要露出来的笑容立刻僵住,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谢南观,祈求谢南观能够否定。 但没有。 谢南观只是淡然地听着,用沉默作了回答。 看到青年沉默地肯定了这件事情,时薄琛的头疼更加严重,疼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时摄影好像更疼了,南观,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啊!”副导演把扶着的时薄琛往那儿推了一把,“特批你俩再休息十分钟,尽快啊!” 说完,就拉着其他人走了,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 人一走,时薄琛就再也坚持不住,走上前将谢南观拥了个满怀。 谢南观被拥得往后踉跄了一两步,本想把人立刻推开,但想起对方刚才的头疼,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察觉到青年的犹豫后,时薄琛欣喜若狂,却又心痛难忍。 “南观,是他吗……”时薄琛将脸埋进青年的脖颈,喑哑着声音问。 谢南观怔了怔:“什么?” “是丹尼尔吗,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时薄琛每说一个字,都心如刀绞,“衣服是为他买的吗,按摩也是为他学的,是吗?” 他几乎要哭出来,“你爱他对不对?” 谢南观猛地睁大眼睛,也不顾那么多了,一把把人推开。 在看清时薄琛的脸后,他的心猛地一紧。 向来矜傲的男人,此时此刻,泪流满面。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从脸颊滑下。男人薄唇紧紧抿着,眼眶红了一大片,眼里全是痛苦和不甘。 那双素来淡薄的深绿色眸子,满是他。 谢南观生气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发不了任何声音。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那个人爱你,对你很好,”时薄琛哽咽着,“他那么好,又那么温柔,所以……你爱他,是吗?” 痛苦像浪潮,席卷了两个人,无一幸免。 三年来积攒的失望和无措在这一瞬间,像炸开似的,把谢南观轰得耳朵发鸣。 谢南观被气得发抖:“你凭什么在那里胡言乱语……!” 时薄琛抓住他的肩膀,眼泪坠在地上:“我胡说什么!难道不是吗!你为他定制阿曼达的衣服,为他学按摩!你难道不知道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吗,你难道不知道……” 他流着泪抱住了青年:“……你看他的眼神是多么地深情……” 他最喜欢谢南观这双深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会变成像海一样的深蓝色,虔诚又温柔,能被他藏进眸子的人,一定是他最爱的人。 十七岁那年开始,他就已经跌进了这双眸子里。 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里面的情绪? 时薄琛拥住谢南观的手逐渐无力地滑下,一如凄凉的过往。 跌落在时间里的属于两个人的记忆,总是如同破碎的雨珠,打碎了平静的水面。 谢南观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又在发什么疯。 他定定地看着表情满是痛苦的时薄琛,没有任何犹豫,用力地推开了他。
第56章 那次争吵过后,谢南观和时薄琛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虽然面上会维持基本的社交礼貌,但也仅此而已。 在同一个剧组里,难免会面对面工作,但两个人也仅仅只是互相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一句话。 说不清是谢南观主动的疏离,还是时薄琛那边的撤退,两个人原先好不容易靠近一些的关系,又彻底支离破碎。 这一点,就连大大咧咧的顾北都看出来了。 趁着休息,顾北拉住副导演嘴巴凑着脑袋,悄悄问:“南观哥和时摄影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座冰山?” 正在检查画面的副导演听到这话,凑出个脑袋往那边看。 只见两个人明明就离得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可是谁也不理谁,一个沉默看着台词,一个垂首擦着设备,形同陌生人。 虽然没有吵架,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不对啊,上回不是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机会了吗?怎么赶紧关系好像变得更差了?”副导演摸摸下巴,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难道是时薄琛那个混小子又说错话了,或者又退缩了? 不应该啊,这个混小子不是挺厚脸皮的吗? 顾北听不懂,把脸往人面前凑,眨巴眨巴眼镜问:“什么创造机会?为什么要创造机会?” 副导演不爱和这种心灵特别纯净导致显得有些蠢蛋的小孩儿说话,一巴掌糊过去:“乖,没你的事儿,一边玩去吧。” “......”顾北被糊得后退了一大截,不满地撇撇嘴。 其实他都成年了好吧。 不过他确实也没有副导演那么清楚,他也管不着这么多,只能又担心地看了一眼那两人后,自顾自地准备台词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副导演看着那边即将要结成冰的气氛,有些担心。 他看到,时薄琛调配好设备后抬头,目光猛地和正好抬头的谢南观对视,正要说些什么,后者就已经淡然挪开了视线,没有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 时薄琛顿了顿,自觉地垂下头阖上了嘴,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看来不是闹矛盾啊。 副导演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眼镜上睿智的光芒闪烁了一瞬。 原来单纯只是被讨厌了。 - 接下来的一场戏需要外景拍摄。 由于场景的需要,丹尼尔把外景地选在了深山里。而外景地较远,需要一起坐大巴车过去。 一大早天还没亮,夜幕上还能看得见零碎的星星,一行人就集合在公司前,准备坐大巴车。 时薄琛身为主摄影,自然也要跟着去。 演员都在前边,而他扛着相机设备走在最后边,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人群中的谢南观。 青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冲锋外套和牛仔裤,在微凉的晨风之中,显得异常单薄脆弱。 即便已经是夏初,早上还是有些凉意。 而走了一两步,青年就突然顿住,肩膀微微耸动,紧跟着颤动了一会儿,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时薄琛顿了顿,整颗心立刻被揪了起来。 他知道,谢南观是生病了。 青年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大病没有,小病常有。 之前也是被雨淋湿了后,隔天就会立刻发一场低烧。更何况最近一个星期因为工作太忙,还在连轴转,青年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而在拍戏的过程之中,谢南观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自己身体不舒服。他清楚,谢南观只是在硬撑,不想给剧组添麻烦。 他既着急又生气地往那边走了一两步,很是气恼对方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可还没走出多远,时薄琛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硬是僵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关心谢南观。 自从上次没有谈开后,他和谢南观的关系就一直若即若离,甚至回到了之前完全不想理会他的状态。 明明还是温和的态度对他,可却能让他心如刀绞。 他很想厚着脸皮硬凑上去要个清楚的答案,但他知道,那只会让谢南观更加讨厌他。 他只能选择主动离谢南观远远地,无助又无措。 时薄琛揪着心情往青年那边看着,正着急该怎么才能自然些过去时,一个身影却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走到了青年的身旁。
73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