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震惊我八百年。” 党修索眨着无辜狗狗眼看着聂心烛。 聂心烛看到他这个样子,又被萌住了,“好了好了,去睡午觉。” 聂心烛扶着他到卧室,安置他睡好。 就这样,聂心烛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党修索,两个月过去,党修索慢慢的也能活动了。 下午,聂心烛下班到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了饭香,他换鞋直接来到厨房,“做好饭啦?” 党修索扭头,看到他哥开心道:“哥,回来啦,我快做好了。” “小心你的腿,别累着。” “没事,我注意着呢,哥,你快把粥和菜端出去,一会我们开饭。” “好。” 聂心烛把两盘菜和粥都端到餐厅,摆好碗筷,一抬眼就看到党修索一手拄着拐,一手端盘菜,一拐一扭的往这边走,大惊道:“放下!!我来。” 他着急忙慌的跑过去,接过菜,又扶着党修索,把他安置在椅子上。 “祖宗呀,我早晚得被你吓死。”聂心烛心有余悸,瞪着眼睛,“你给我好好走路,你还没好利索呢,就瞎得瑟,再摔着了怎么办?你想成个瘸子啊!” “哥,别生气别生气,我下次不这样了,其实我特别小心呢。” 党修索拉了拉他哥的手,继续哄,“真的,我保证,下次更小心。”说着还举手发誓。 聂心烛对他实在生不出气,拉下他的手,给他讲道理,“嗯,你要是再摔,后果不堪设想,你还这么年轻,想残疾吗?以后落个病根怎么办?” “我当然不想,我才不要成个瘸子呢。” 聂心烛严肃的看着他,口吻是从未有过的严厉,“那你就得好好恢复,尽最大的可能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我就怕你再出意外。” 党修索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更小心,我保证。” 聂心烛看小孩一副吓到了的样子,赶紧笑起来,“嗯,以后注意就行,好了,快吃饭。” 他其实有点纳闷,他也没说重话啊,怎么刚刚就吓到小孩了? “哥,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有没有进步?”党修索期待的看着他哥。 聂心烛夹了一个糖醋鸡翅,嚼了嚼,眼睛瞬间亮起来,“可以啊小伙子,有咱妈做的味道了,厨艺突飞猛进哈。” “真的?” “嗯,没哄你,是真的好吃。” “果然,妈的努力没白费,她最近一直在教我,我学的老辛苦了。” “努力的成果已经出来了,特别~特别好吃。” “嘿嘿嘿……”党修索开心的笑了一阵,又撇嘴,“妈非让我学,说不能让你天天伺候我,让我学会了伺候你,说我笨,教都教不会,哥,妈偏心。” 聂心烛看他可怜的样子,想起他烂的稀碎的厨艺,让他学做饭确实是为难他了。 这段时间,爸妈经常在他上班的时候过来,一边照顾党修索,一边给他们做饭,他每天下午下班,回到家就可以吃上热乎的饭菜。 他妈做饭的时候,就一直教党修索,让他动手打辅助,小孩手上已经划了好几道口子了,胳膊上也被油溅到几次,每次帮他处理伤口,小孩就喊疼,他也很心疼,但劝他不学了,小孩又不愿意。 他再次劝道,“你要真不喜欢,咱就不学了,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妈可能是怕我天天给你做饭,会烦你吧,我不可能烦你的,我一个人也得做,多一个人也挺好啊,所以,你真的不用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哥真的不会烦我吗?” “不会,我永远不会烦你。” 党修索听到他的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神灼热的看着他哥,“哥,我以前确实不喜欢做饭,但现在我喜欢,我想做给你吃,看你吃的开心我就开心,我也想照顾你。” 然后又得意道,”而且,我厨艺突飞猛进,更不可能放弃了,我现在做饭游刃有余,都不慌不忙了。” “……”聂心烛要被他火热的眼神灼化,他低头避开视线,“嗯,你喜欢就好。” 党修索感觉到了他哥眼神的回避,看着他哥低着的头,挑高眉毛坏笑了一下,给他哥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哥,尝尝这个。” “好。”聂心烛咽下后,抬头夸奖,“不咸不淡,味道正好,你盐味也掌握住了。” 小孩这一段时间,在他妈的魔鬼训练下进步可真是神速,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党修索矜持的点了点头,“嗯,我现在找到感觉了。” 两个人吃完饭,聂心烛去洗碗筷收拾厨房,等出来后,他看着党修索,“来,开始今天的训练。” “好。” 最近一段时间,聂心烛每天都会在饭后陪党修索训练一阵,再给他按摩,他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党修索恢复到最初的状态,他希望这次骨折的伤害能对小孩降到最小。 训练结束,聂心烛去阳台收衣服,让党修索一会去洗澡。 来到阳台,他看到自己迎风飘扬的内裤,又愣了一会,“党修索!你又给我洗内裤了?” 党修索刚累的呼哧喘气,扭头看向他哥,“对呀。” “不是不让你洗了吗?我自己能洗。” 党修索前阵子卧床不能动的时候,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当时洗内裤的时候也没感觉到什么,但当党修索能动的时候,他发现党修索给他洗内裤时,却觉得浑身不自在,给他说过几次了,不用他洗,但这孩子就是非得洗。 “哥每天那么辛苦,我在家又没事,顺手的事啊,你以前不也帮我洗啦,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洗?” 第一次发现自己帮他洗内裤时,他哥看着他手里的内裤,脸色红透,连耳朵脖子都红透了,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洗。 党修索看他这个反应,心里高兴的要死,他哥的反应太不对了。 于是每次看到他哥脱下来没来得及洗的内裤,他就赶紧洗了,直到今天,他洗的次数自己都记不清了,他哥还没习惯呢。 “……”聂心烛别扭死了,心想:算了,以后脱下来自己就洗,绝不给他再碰自己内裤的机会! 党修索骨折三个月的时候,也经过了秋去冬来,他不用拐杖,自己也能走路了。 去检查后,结果也非常好,聂心烛特别高兴,他这段时间的担心消失殆尽,小孩又能恢复到以前最棒的状态了,因为这件事,他连着好多天心情都特别好。 “哥,有必要吗,你都开心多少天了,我没事就值得你这么开心啊?”党修索得了便宜还卖乖,蹭着他哥的脖子撒娇。 “当然有必要,而且非常值得开心,你知道好的身体有多重要吗,别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聂心烛伸手拧他的耳朵。 “哎!哥哥哥,疼~”党修索上手握住他哥的手,又摸又揉的。 “你疼什么啊,我都没用劲,别瞎碰瓷啊。”聂心烛对他的无赖都免疫了,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就是疼就是疼啊~” “起开,懒得理你,你烦不…”聂心烛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愣了好一会才按了接通,然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 “……咱妈,去世了。” “你说什么?”聂心烛感觉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抽时间回来一趟吧,无论如何,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对面的人说完就挂了电话,聂心烛仍旧举着手机在耳边,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的冲出牢笼,让他避无可避。 党修索看着他哥不正常的反应,瞬间坐了起来,“哥,怎么啦?” 看他哥没反应,就去捧他哥的脸,“哥,说话,别吓我。” 聂心烛回过神,看着他,“修索,我妈去世了。” “……”他瞬间明白了他哥的意思,“哥,别怕,别慌,我现在订机票,一会就能到家了,别怕啊,我陪着你。” 党修索一只手把他哥抱进怀里,另一只手去拿手机买江城的机票,最近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从家里出发需要四十分钟到机场,他们不带东西,不用托运,时间赶得上,票只剩商务舱了,余票充足。 他买好两人的机票,又下单了滴滴出行,然后松开他哥,“哥,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一会就带你回家。” 聂心烛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党修索说什么都乖乖点头。 党修索看着他哥一副依赖他的样子,心里又暖又疼,他去屋里找出两人的证件,拿好手机充电器,又给他哥找了一件羽绒服,入冬的天已经越来越冷了。 他收拾好必备物品,装在旅行背包里,就来到客厅,给他哥穿羽绒服,他自己也穿好衣服后,看着车子还有1分钟就到门口,就牵着他哥来到玄关,两人都换好鞋,党修索一路牵着人坐到车上,再来到机场。 到机场时时间还充足,党修索一直紧紧握着他哥的手,“哥,一会回去直接回家吗?” “嗯。” “好……哥,别怕。” 聂心烛扭头看看他,对着他笑了笑,“嗯,我不怕。” 因为有党修索的存在,他其实好受很多,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不再是自己操心所有事,不再是自己承担所有,党修索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光听到他的名字,自己都会有满满的安全感。 到了登机时间,党修索牵着聂心烛站起来,两个人一起到登机口,这个时候,聂心烛突然回魂,看着两张机票,“修索,你干什么?” 党修索看着他哥一直瞅着机票,明白过来,“不干什么,陪你回家。” “我自己就可以,你腿还没好利索,别瞎闹,你回去。” 聂心烛想起他家那一摊子事就头疼,要是再闹起来,伤着党修索了怎么办,况且他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自己过去的事情。 “哥,你了解我的,别赶我,我不会走。”党修索居高临下,凌厉的看着他哥。 聂心烛看着他,这个时候的党修索,和以往在他面前无赖、撒泼打滚的样子完全不同,成熟稳重又可靠,俨然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模样。 聂心烛第一次在他身上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依靠他,不只他保护的那些百姓可以,他也可以。 聂心烛心里情绪乱七八糟的,但可以依靠党修索的念头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快速生根发芽。 他眼里含泪的看着党修索,哑着声音道:“好,不赶你走,但是修索,过去后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们,我以后会亲自告诉你。” 党修索不假思索的回答,“好,这辈子,我只相信哥给我说的,别人说的,我都不会信,我永远站在哥的身边。” 他和爸妈早就意识到,他哥和家里人有问题,平常也不见打电话,过节他哥都不回去,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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