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头,“我、我是你的叔叔。颜书。”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虽然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十岁了,记事了,可是我,有很多事要做,没有经常去陪你玩。” 记忆中有个人每次来家里,手里都会像变魔术一样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 “我记得。”颜顾道:“我父亲说你逝世了。” “他……不同意我去国外做研究。”颜书道:“他和我断了联系。我回来之后一直在找你们,没想到你父亲他……老天真会开玩笑。你过得还好吗?小颜。” 自己明明已经无依无靠,下定决心一个人独自承担生活中的风雨,可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跑来告诉你,他是你的家人,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形单影只,你还有个人可以依仗。不想哭是假的,颜顾强忍泪水:“嗯”。 在叔叔的口中,颜顾得知叔叔是研究工作者。 虽然已经有相关法律明确表明alpha不可随意标记omega,可每年被强迫标记的omega不在少数。 被标记的omega一生都要仰仗alpha而活,这对于omega来说,相当于变成了alpha的奴隶,毫无尊严可言。 成结标记是发生在omega的生殖腔里,而叔叔的研究就是有关成结标记的,例如成结标记如何在生殖腔形成?在生殖腔形成了什么?为何alpha能完成对omega的标记,使omega一生只能接受一个alpba的信息素?是否能在不切除生殖腔的情况下去除标记? 父亲不同意叔叔搞研究,叔叔毅然决然离开家里,去国外做研究。 研究数十年,终取得成果。 可却有人鸠占鹊巢,利用不正当手段,把叔叔的研究成果变成他的。 叔叔那时气急败坏,什么都没准备,就把那人告上当地法庭,可在绝对权利面前,真相终究只能是黑白颠倒,无处申冤。 如今那人名成功就,风光无两。在事业颠覆期回到国内,国人崇拜敬仰。 那人拥有了无上荣耀,意气风发。 而叔叔潦倒失意,灰不溜丢。 叔叔随那人回国,这次做足了准备,再次对那人发出了律师函。 “你会不会怪我,不是特意回来找你们的?”颜书道。 颜顾听完颜书的事迹,像一杯咖啡,越品越苦,他摇摇头,问道:“那官司打赢了吗?” 颜书蹲下,修长的手指摩擦着墓碑上的照片,抬头对颜顾轻声道:“当然,快要赢了。” 颜书要了颜顾的联系方式,他没有提出过一句要去颜顾的租房看看,也没有带颜顾去他家。他只是每天早上准时到颜顾工作的花店,从西装口袋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温柔笑道:“小颜长大了,但叔叔还是想给你糖吃。” 他在花店待了一会,离开的时候买了一朵菊花,“小颜要乖乖工作,叔叔走了。” 连续几天,颜顾已经习惯了。 这天却有所不同,颜书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文件,他把文件摊在颜顾面前,开玩笑道:“这是叔叔给你的嫁妆。” 文件夹着财产转移协议书,颜顾看完后,发现叔叔把全部财产都给了自己,他疑惑道:“为什么?” 颜书道:“因为叔叔怕你不给我养老啊。” 颜顾不接他的茬,担忧道:“是不是官司不顺利?” 颜书笑道:“被小颜发现了。是啊,怕输了,所以把财产都转移给你。” 颜顾道:“那你什么时候想要回来,就拿回去。” 颜书“嗯”了一声,“小颜乖。” * 今天颜书如往常一样带着一爪大白兔奶糖,他在花店里坐着,看着颜顾插花,道:“小颜,如今社会大部分权利掌握在有钱人、alpha,特别是顶级alpha手中,你有什么看法?” “不公平。”颜顾道。 “叔叔如果想要反抗,你会支持叔叔吗?” 颜顾眼神坚毅,“如果要帮忙,可以找我。” “是啊,小颜长大了,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颜书道:“我……不公平就不公平,小颜不要硬碰硬。” “哈哈哈,叔叔是不是很自私,所以小颜不要学叔叔,小颜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你今天怎么了?”颜顾察觉颜书不对劲,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颜书怅然若失,“我就是,昨天梦见你父亲了。” 颜书离开时,颜顾叫住他,递给他一盒小熊饼干,“我亲做的。” 颜书泪眼愁眉,接过饼干,“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所提防,不过不要紧……警惕性很高,哈哈哈……小颜乖。” “叔叔走了。” 颜顾目送颜书离开,过了一会,店长叫颜顾去送花,颜顾骑着店里的小电驴抵达红绿灯路口。 是红灯,他停下来,无聊的看向别处,转头忽然对上陈景泽的视线,他愣了愣,随后若无其事的看向红灯。 陈景泽曾理所当然的肯定会和颜顾分开,可过去耳鬓厮磨的人,在路边遇到时,像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漠不关心,毫不在乎。 这意味着颜顾将不存在他的世界里。 对上颜顾那双疏淡看陌生人的眼神时,陈景泽的心脏竟然是痛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关上车窗,这时绿灯亮了,颜顾往另一边骑走了。 他来到公司,工作了不知多久,魏鑫来了。 “你还好吗?”魏鑫道:“昨天怎么就走了?” “你帮我把官司打赢了,怎么不给我报恩的机会呢?” “没有,就是困了。”陈景泽道:“我帮你,不是图你报恩,不用放在心上。” 魏鑫道:“那可不行,我在学做饭,一定要亲手给你做一顿饭。” 陈景泽道:“你的手是要动手术的,可金贵了,不用学,万一烫伤了怎么办?” 魏鑫浅笑道:“我小心点就行了。” “诶,”魏鑫看到办公桌的仙人掌上有一条红手绳,他正要伸手去拿,陈景泽却先他一步拿在手里。 魏鑫有点惊讶,“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这红手绳挺好看的,可以送给我吗?” “……不行。”陈景泽道:“不就是一条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红手绳吗?你要来做什么?” “那你要一条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红手绳做什么?”魏鑫抛出问题并且解释道:“我白,觉得戴红手绳挺好看的。” 陈景泽正要说话,秘书突然冲进来,“总裁,颜书要跳楼。” 法院楼顶,颜书趴着,在他下面是一张白布,颜书手掌上全是血,他在写着什么,随后白布倾泻而下,白布上,鲜血为笔,“世道不公”四字赫然显现。 陈景泽双手抱胸,冷冰冰地看向楼上。 颜顾赶到时,就看到陈景泽阴沉冷漠的看着楼上,颜顾大脑来不及转动,视线里突然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坠落,而后人群中惊呼,围成一团,哀叹连连。 他拨开人群,不知是被绊倒的,还是害怕得走不了路,他先是摸到一滩鲜血,他爬向血泊中,叫了十多年后的第一声:“叔叔。” 陈景泽不知怎的,心中警铃大作:叔叔??? 【作者有话说】:铺垫完了,接下来就是老陈的追妻火葬场了,唉,老陈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第30章 我这破身子你还要不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书,颜书?他怎么会是颜顾的叔叔?他怎么可以是颜顾的叔叔?不应该是这样的,颜顾的叔叔?叔叔?颜顾…… 抢救室外,陈景泽面无表情的站着,心里却慌乱地想:等一下,医生出来,就去告诉颜顾,他叔叔没死,没死…… 可抢救不到一分钟,医生就出来了,“很抱歉,抢救无效。” 陈景泽六神无主,魏鑫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 “景泽,你怎么了?”魏鑫忧伤道:“没想到他那么想不开。” “魏鑫,”陈景泽道:“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 魏鑫轻轻抓着陈景泽的手臂,含情脉脉:“我想陪着你。” 陈景泽不动神色地抽出手臂,“不需要,魏鑫。今天有没有被吓到?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晚些时候联系你。” “好,”魏鑫露出笑容,温柔似水,“谢谢你,景泽。” 魏鑫走后,陈景泽看了一眼被白布盖过头的颜书。而后像个失败者一样垂头丧气来到颜顾病房。 “陈先生,颜先生背部和右手臂有范围较大的淤青,加上流产后不怎么调理身体,本身就很虚弱,遇上变故,承受不了,才会晕过去,多加休息调养就好。” 陈景泽回忆起颜顾签离婚协议书时,右手臂异常的举动,大概是疼得。但陈景泽却不知颜顾身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 在颜顾床边守了一会,陈景泽不知不觉走到了放置颜书尸体的病房。 却让他逮到了一个人——这场官司里最关键的证人。 因为搜寻这个人,导致他没空去医院看望流产的颜顾。 证人一身白,鸭舌帽也是白的,帽沿压得低低的。 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证人正要走,陈景泽疑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证人反问:“那你呢?来看他死没死绝吗?” 证人咬牙切齿:“还假惺惺送人到医院抢救?呵,虚、伪、至、极!” “我的一切都握在你们手里,为什么你们不信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证人把鸭舌帽摘下,额头“十”字刀疤触目惊心,“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要亲手杀了我吗?” 陈景泽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证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我现在告诉你。” 证人犹如恶魔,每一句话都能将人吞噬,“你的爱人,万人敬仰的魏鑫,他是个骗子。他盗用了别人的研究成果,还想杀了我灭口。” 证人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啊,我,和颜书的关系很好,魏鑫花钱,我穷怕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下药,拿走了他的论文,假装是颜书强奸了我……这个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在法庭上的证词。” 陈景泽正要说什么,这时林助跑来,“总裁,颜少爷醒了。” 陈景泽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走路竟然同手同脚。 他连忙折回去,在转角处遇到颜顾,颜顾看过来,可陈景泽却觉得颜顾像在看空气,眼神空洞无边,颜顾道:“他在哪?” 陈景泽小步小步走,一步三回头。颜顾跟上陈景泽,来到颜书的病房。 忘记还有证人的存在,陈景泽一记眼神扫过去,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证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或许是冷了,颜顾缩着肩膀,弓着腰,掀开白布,眼泪瞬间溢出。 见状,陈景泽试探性伸出手,颜顾直起腰身躲开,泪眸猩红,盯着陈景泽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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