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裘老爷子的名义关心孟临殊,虽然说的不太好听,可孟临殊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和他发火,只好说:“我也没那么挑食。” 裘桓嗤之以鼻:“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挑的人。”又把脸凑过去,“你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 他是耍赖,仗着孟临殊现在还没生气,就在孟临殊的底线上下蹦跳,孟临殊没动,裘桓说:“你不亲我也行,让我亲你一口。” 裘桓想的很好,孟临殊拉不下来脸,哪怕在床上高丨潮时,也总是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这么一个脸皮薄的人,让他主动比要了他的命还难,相比来说,还不如就让裘桓亲他一口算了。 不过裘桓亲的话,那肯定就不止一口了,绝对要亲得孟临殊手软脚软食髓知味,缠着他不放他走…… 裘桓正想的高兴,冷不防感觉腮边一热,却是孟临殊极快极轻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吻不过转瞬即逝,如飞鸿踏雪,不过一拂即逝,几乎留不下任何印迹,可裘桓嗅得到他身上冷而淡的气息,掺杂着大雨淋湿天地后,留下草木潮湿清凉的味道。 他明明不是甜的,可裘桓莫名觉得他像是一颗糖,要含在口中,用最细致的触觉去品尝,才能品得出那透彻骨髓的甜美来。 这是孟临殊第一次主动亲他,虽然是裘桓要求的,可第一次就是第一次。 裘桓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耳中轰的一声,像是烟花绽开时的声响,震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却又不敢乱动,生怕会吓到了孟临殊。 孟临殊亲完他之后,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冷冷清清的,见他不说话,皱着眉问他:“还不开门?” 裘桓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立刻就把门锁解开,孟临殊打开车门,撑着伞下了车,裘桓顿了一会儿,也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外面的雨下得比刚刚更大了,地上积了水,映着路灯落下零零落落的光,倒像是结了满地的霜。 孟临殊就走在一片霜雪寂寞的影子里,大概是出来得急,没顾得上穿外套,白色的衬衫被雨淋出分明的痕迹,也像是一种月亮的光晕,将他整个人都笼在里面,像是随时都会折断。 裘桓弯腰从车里拿了自己的大衣出来,大步走到孟临殊身边,将衣服递了过去:“披上回去,别着凉了。” 孟临殊回眸看他一眼,和他道了一声谢,却又说:“没有几步路就到了。” 这是婉拒的意思。 要是平常,裘桓肯定不由分说自己就把衣服披在孟临殊肩上了,可这一晚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不想要违逆孟临殊的想法,他就想顺着孟临殊,想让孟临殊有一天,能不用他开口,就自己主动亲他。 所以他收回手来,只说:“那你路上小心。” 等孟临殊走了,裘桓还站在雨里,看着孟临殊走远了,直到看不见了,才慢慢地转身走到车旁。 雨下的大了,将他肩上淋出分明痕迹,他也不撑伞,手肘里搭着外套,任由雨丝落下,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第23章 孟临殊亲裘桓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就算自己不亲,裘桓也一定会变着法子亲过来, 倒不如干脆一点, 也能节省点时间。 等卸完妆回到房间,孟临殊看到放在桌上硕大的三层食盒,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下, 这才上前把盖子打开。 这盒子和上次医院里裘桓拎来那只一模一样, 打开来热气腾腾, 一道鸡汤汆响螺,一道蛏子烧蒲瓜, 还有一道卤水拼盘, 用的是多年的狮头鹅, 拆了半只拼在盘中已经大的惊人,另有一只保温桶盛了粥。 孟临殊确实是饿了,拆了筷子,站在那里随手挑了两筷子鹅肝,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出来, 尝了尝发现还是鱼茸粥,吃不出是什么品种,倒是跟上次一样鲜甜。 拍戏的时候为了上镜好看,一般是不能吃太重油重盐的东西,免得第二天睡醒水肿,这一桌饭菜, 一看就知道是裘桓特意吩咐了, 准备的都很清淡。 孟临殊知道自己有不好好吃饭的毛病,也知道裘桓为了他这个毛病费了不少心思, 只要他吃着好的东西,裘桓就恨不得把厨师给挖回来,只为了让他能多吃几口…… 孟临殊拿着勺子发起了呆,回过神来突然没了胃口,只潦草地又吃了两筷子菜,就将食盒几乎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后面孟临殊才知道,除了他的那份外,裘桓把整个剧组的盒饭都给包下来了。 裘桓做这样的事不计成本,为了省事,直接在徐方源的酒店定的。 徐方源是什么样的人,本来只是个地方上的小商人,就是因为巴结上了陈崆,现在也算是牌桌上的人物了,对着裘桓,当然只有更殷勤的份。 之前裘桓让他处理孟佑出国的事情,徐方源就很上心,现在知道是给孟临殊他们剧组送饭,更是连自己的正事都顾不上了,出差回来立刻自己亲自带人来剧组发盒饭。 看到孟临殊,徐方源连忙迎过去:“孟少,您来了。” 孟临殊不习惯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你是?” “我是徐方源,裘总的朋友,您叫我老徐就行。”徐方源热情道,“裘总在我们酒店定的餐,我就亲自给您送来了。” 对着裘桓的朋友,孟临殊从来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只礼貌地笑了笑。 徐方源虽然很有眼力见,看出孟临殊不太想搭理自己,可他难得有个机会能贴上裘家人—— 就算是个假的,可裘桓明显格外看重孟临殊,要真能讨了他的好,比直接讨好裘桓还要管用。 徐方源自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从来不把自己的脸面当一回事,照旧围着孟临殊嘘寒问暖,又拿了自己特意泡好的茶来,请孟临殊品鉴一二。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孟临殊这样吃软不吃硬的,对着别人的殷勤,总是不太忍心让别人难堪,因此虽然话不多,但徐方源也看出他的态度没开始那么冷了。 徐方源心下一喜,又和孟临殊笑着说:“裘总说您喜欢吃海鲜,我这几天特意吩咐了,送的好海鲜都先给您留着。” 孟临殊只说:“要你费心了。” “不敢不敢。”徐方源故意套近乎,“陈少之前还夸过我们酒店东西齐全,改日等裘总回来了,我整一桌大的,咱们一起聚一聚。” 孟临殊本来低头喝茶,闻言忽然看了徐方源一眼:“陈少……陈崆?你和他很熟?” 徐方源说:“是,陈少也在我们酒店有股份。” 孟临殊又问:“裘桓是出国了?” 徐方源说:“裘总应该是去北边了。您也知道,北边最近不太平,也只有裘总这样的人物,现在还敢过去了。” 孟临殊笑了笑:“你消息倒是很灵通。” 为了方便,吃饭的时候孟临殊也没卸妆,穿着一袭月牙颜色的长衫,为了贴合他“姨太太”的角色,长衫是特意改良过的,不像是一般男装一样宽大,反倒和女装一样做了收腰。 袖口也做大了,层层叠叠的衬了花边,一般人穿了,肯定显得女气,可孟临殊人漂亮,气质却冷清,现在端着茶杯,修长俊秀的手指像是白玉,掩在层叠的花团锦簇下,反倒越发衬出了欺霜傲雪的风骨。 徐方源说着说着眼神就飘了过去,不敢看孟临殊的脸,只敢看他的手,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感叹,怪不得裘总把这位看的像是眼珠子似的,吃什么不吃什么嘱咐得仔仔细细,这么个雪捏出来似的小美人,本来就怎么疼爱都不为过,也不知道等裘总玩腻了,自己能不能也尝一尝。 徐方源咳了一声:“这茶您要是喝着好,我下次来给您带点。” 孟临殊客气道:“那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徐方源连忙殷勤道:“这怎么会麻烦呢?这样吧,咱们加个微信,您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告诉我,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这个吃上面,您喜欢什么,我都能给您弄来。” 这其实才是徐方源来的主要目的,关系都是处出来的,能跟孟临殊加个微信,大家不就算是朋友了? 徐方源已经掏出了手机,预备着让孟临殊扫他微信,只是孟临殊还没扫上,旁边忽然有人惊奇道:“徐总,您怎么在这儿?” 随着声音就走过来个人,徐方源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只觉得有点眼熟:“你是……” 谢亦琛连忙说:“徐总,我是谢亦琛啊,前两天酒会上,我还有幸敬了您一杯酒。” 争着想敬他酒的小明星多了去了,哪能每个都记住?徐方源敷衍道:“是你啊,怎么,你也在这个剧组?” 谢亦琛之前为了表忠心,放话说只拍曲驳的电影,拒绝了不少小导演的邀约,现在心态变了,却也没什么人找他拍戏了,他不甘心就这么当万年男二,到处钻营,想着能不能抱个大腿。 徐方源就是他认定的大腿之一,哪怕孟临殊就在一边,谢亦琛还是立刻就过来了:“徐总,听说今天的盒饭都是您亲自送来的,您真是辛苦了,我代表剧组谢谢您。” 他谁啊,就在这儿代表剧组了? 徐方源在心里呵呵两声,没搭理谢亦琛,继续双手捧着手机,把加好友的二维码递到孟临殊面前:“您再扫扫试试,看能扫上吗?” 孟临殊倒是和谢亦琛打了个招呼:“谢哥。” 谢亦琛对所有人都笑口常开,唯独对着孟临殊的时候有点笑不出来,尤其是看到徐方源对着孟临殊点头哈腰,自己却只能对着徐方源点头哈腰。 明明知道该对孟临殊热情点,可谢亦琛说出的话,就有点酸溜溜的:“不敢当。没想到小孟和徐总也认识。” 孟临殊只笑笑,没多说什么,和徐方源加了微信之后,就去拍戏了。 徐方源加上孟临殊,第一时间去翻他的朋友圈,孟临殊不怎么发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去年过年时候拍的烟花,徐方源一眼就看到下面裘桓的点赞,不光点了赞,还评论了:“喜欢我给你放。” 徐方源后知后觉想起来,去年裘桓好像是把最大那个烟花厂给买了,又在郊外包了一座山,连着放了三天的烟花,那阵仗,半个市都被映得亮如白昼,跟下了三天流星雨一样,徐方源站在自家阳台上都能看到。 当时陈崆还说裘桓是钱多烧的,放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美国打过来了。 现在徐方源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为了孟临殊放的。 这才是真祖宗啊。 徐方源真想给孟临殊竖个大拇指,能把裘总的心抓得这么牢,这个孟临殊,实在了不起。 余光看到旁边谢亦琛还在等着,徐方源没耐心和他寒暄,随口说:“那就这么着,我先走了。” 谢亦琛被晾了半天,就算再想抱大腿也知道,徐方源没把他看在眼里,他到底还是有点骨气,没追上去,只垂着眼睛慢慢往场地里走。
93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