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秦司一下子不吱声了。 这下换沈亭州呦了,“你还真暗恋秦小姐?” 秦司宛如被猜中尾巴的猫,“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她……怎么可能!就是因为她,我才不喜欢女人。” 秦司出柜的猝不及防,沈亭州茫然片刻,“你喜欢男人?” 秦司一脸牙疼的表情,“我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我猫性恋,只爱猫!” 这才对嘛。 猫奴小沈表示认同,“那你跟秦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秦司绷不住了,大吐苦水,“我跟她从幼儿园就开始做同桌,一直到高中才解放。” 哇。 好强的缘分! 在秦司的描述里,秦诗瑶就是一个欺男霸男、鱼肉同桌,无恶不作的形象。 任凭秦司说得多么恼怒激愤,听在沈亭州耳朵里,也就是小学鸡吵架。 沈亭州不是当事人不好评判,在秦司说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傲娇小秦拨开沈亭州,“不要碰我!” 行行行,不碰。 沈亭州慈父般笑笑,包容地收回手。 秦司郑重道:“这几只猫就交给你了,少一根毛……” 沈亭州打断他,“不掉毛的那是假猫。” 秦司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乖乖把嘴闭上,只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它们。 沈亭州点头,愉快地把八只猫带回家。 - 沈亭州停止一切没必要社交的活动,专心在家奶猫。 两天的时间一到,秦司冲到沈亭州家里上蹿下跳地挨个撸猫,把疯癫演绎的淋漓极致。 沈亭州心道,就你这样还单方面宣布不喜欢女人,应该是哪个女人会喜欢你? 沈亭州对着秦司摇头晃脑地品评了一番,然后迅速加入撸猫大队,跟秦司一块上蹿下跳。 送走秦司跟八只猫,沈亭州打扫了一遍家里,洗了一个澡,开车去了许殉家。 开门的保姆说,许殉在后院。 沈亭州从客厅直行过去,就看见抱着猫坐在秋千上的许殉。 今天有些冷,日光稀薄,寒风卷起枯叶,在这番萧条的景象里,许殉抱着猫的形象有几分凄凉悲惨,孤儿寡父的,看起来很缺关爱。 沈亭州心头浮起淡淡的愧疚,摸着鼻子走上前。 许殉抬起头,抱着俩猫朝后退了退,“别靠那么近,一身外面的野猫味。” 被变相指责的沈亭州心虚道:“我来的时候洗了澡。” 猫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如果在铲屎官身上嗅到其他猫的味道,它们会非常生气。 许殉没说话,只是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感觉他是在说,你的澡洗不掉你一身的罪孽。 他只是想给每只猫一个温暖的家,他有错吗? 沈亭州觉得没错,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猫条。 两只猫立刻从许殉身上跳下来,蹭到沈亭州脚边喵喵直叫。 在许殉目光逐渐幽怨时,沈亭州赶紧递上一份小礼物,“专门给你买的。” 许殉表情渐缓,接过了礼物,“专门?” 沈亭州殷勤点头,“嗯嗯。” 许殉心情开始变得不错,低头去拆礼物。 沈亭州:轻松拿捏! 管家从客厅走来,手里拿着翻土的镐头。 沈亭州见状,开口问,“需要帮忙吗?” 管家说,“不用,种点野菜,沈医生,你们继续聊。” 沈亭州惊讶,“你们还吃野菜?” 他吃过忆苦饭,对野菜的印象是又苦又涩,实在想象不到挑食的许殉吃野菜的样子。 管家徐缓一笑,“长熟了,自然有人会挖。” 沈亭州不明觉厉,总感觉管家好像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追随管家离去的身影,沈亭州艳羡道:“有时候觉得管家好像一个智者,如果我老了能有管家的一半就好了。” 许殉从鼻腔不轻不重发出一个单音。 沈亭州看过去,就听到他说,“多学学阴阳怪气就行了。” 沈亭州:…… 渣男小沈靠着小礼物以及真心,成功挽回猫猫跟猫爸的心。 一家四口,呸,两人、两猫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回到家,沈亭州还沉浸在幸福里,撸猫人,撸猫魂。 这两天沈亭州收集了不少猫毛,他用秦司家的猫毛做了一些工艺品,许殉家的则揉成小圆球。 正手搓圆球时,一旁的手机响了。 沈亭州捞过来一看,竟然是江寄打来的,他诧异地滑下接听。 那边沉默几秒,然后向沈亭州道谢,感谢沈亭州那天在病房帮自己说话。 听出他低落的情绪,沈亭州安慰,“我只是实话实说,林学严父母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江寄淡淡道:“他父母办了退院手续。” 这有些出乎沈亭州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江寄似乎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声音都清晰明朗了很多,“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会为了自己好好生活,沈医生你不用担心我。” 沈亭州为他鼓励,“那就好,你还年轻呢,未来有无数可能。” 江寄嗯了一声,“谢谢你沈医生,再见。” 沈亭州:“再见,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江寄:“好,替我也谢谢秦小姐他们。” 见江寄重新振作起来,沈亭州很为他高兴,也希望他能早日摆脱贺延庭,开始真正的新生活。 只是沈亭州没想到他摆脱得这么快。 两天后的晚上,周子探来敲沈亭州家的门。 沈亭州来不及换下毛茸茸的睡衣,在急促的擂门声中,将房门打开了。 周子探一张脸十分焦急,“沈医生,我哥被我外公打了,你快跟我去看看他。” 沈亭州稀里糊涂被周子探拽上车,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 一路上周子探风驰电掣,沈亭州真怕他俩半路去给阎王报道。 在沈亭州强烈要求下,周子探只能坐到副驾驶,车由沈亭州来开。 沈亭州看了一眼陷入焦虑的周子探,忍不住问,“伤得很重?” 周子探啃着指甲说,“用藤条打的,打完就关了房间,饭也不给吃。” 看来霸总在家也得乖乖当孙子。 沈亭州好奇,“为什么?” 周子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那只鸭子有关……” 沈亭州提醒,“小周,文明你我他。” 周子探只好改正,“跟江寄有关,他走了,我哥觉得是我外公做的,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沈亭州恍悟过来,那天江寄给他打电话原来是为了告别。 估计是不想牵连他,所以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周子探对贺延庭有种不同寻常的感情,在此刻就能感受到,藤条打在贺延庭身上,周子探比他还要焦虑不安。 沈亭州叹了一口,从小路绕行,加快了车速。 - 到了贺家的老宅子。 周子探带沈亭州从后面绕行,他压低声音说,“不能被我外公知道。” 贺延庭房间在二楼,周子探准备了梯子。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偷偷溜进我哥房间,有时候趁他不在家,还会在他床上睡一觉。” 沈亭州:……小周,你这么痴汉的吗? 周子探拎着水跟食物打头阵,沈亭州带着药紧随其后。 贺延庭房间外有一个独立的小阳台,周子探熟练地撬开,然后爬了进去。 沈亭州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业务不是很熟练,被周子探拽了一把才成功登陆阳台。 周子探刚要叫贺延庭,门外有人在敲门。 沈亭州立刻摁下周子探的脑袋,房门在这个时候也被人从外面打开。 “延庭。” 周子探雷达一动,用口型说,“是我妈。” 贺然婕也带了食物跟药,“起来吃点东西吧。” 床上缓缓坐起来一个人,嗓音极其沙哑,失去原本的音色,“姑姑,你知道江寄在哪儿吗?” 贺然婕把饭菜放下,摇摇头,“我不知道,饿不饿?我给你炖了你爱喝的汤。” “我不吃。”贺延庭重新躺回去,“姑你跟去他说,有本事他就把我打死。” 贺然婕坐到床头,“别给你爷爷置气,他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把我喜欢的人弄走?”贺延庭情绪有些激动,不小心扯到伤口,脸色更白了。 “可他不喜欢你。” “总会有一天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人在我身边就好。” 沈亭州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周子探,拍了拍他的肩。 周子探抬头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沈亭州移开目光,继续听里面的人说话。 贺延庭眼神里的固执跟狠绝,贺然婕太清楚了。 他们贺家人好像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过去的一些事让贺然婕喉咙发堵。 她轻颤着说,“延庭,别怪你爷爷,他只是不想你像你爸爸那样。” 贺延庭眼里的狠戾淡去,看着贺然婕湿润的眼眶,问出压在心头十多年的问题。 “我妈跟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从来不许家里人提她?” 贺然婕眼睫一颤,不敢再看贺延庭的眼睛。 她这一辈子做错过三件事,有两件事跟周子衷有关,最后一件是她哥的事。 见贺然婕不愿意说,贺延庭疾声厉色,“姑姑,你们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 周子探皱起眉,有点听不下去他哥这样喊他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贺然婕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其实你还有一个妹妹,跟你是龙凤胎,三岁之前你们都是跟着你妈妈生活,后来她把你一个人送回来了。” 好经典的带球跑。 贺家人不多,故事倒是挺多。 沈亭州把脑袋抬起一点,看到同样错愕的贺延庭,他不可置信地问,“我还有一个妹妹?” “哇,我还有一个姐姐。” 沈亭州看了一眼欣喜的周子探。 小周,一个打心底里把自己当做贺家孩子的人。 作者有话说: 瓜来了,瓜来了。 沈医生:好多瓜哦。
第26章 三岁之前的事, 贺延庭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他手臂有一片烫伤,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扒了热水,有一个女人拉着他的手在自来水管下冲洗。 记忆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他们坐在台阶上分蛋糕吃。 在贺然婕没告诉他这些之前,贺延庭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保姆,小女孩是保姆的孩子。 “她们现在在哪儿?”贺延庭眉头紧蹙, “是老爷子不让她们回来?” 贺然婕摇摇头, “不是你爷爷,是你妈妈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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