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把沈月岛兜起来。 真的是兜,一手抄屁股一手托小腿,沈月岛怎么蹲的就怎么腾空了,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呢一抬头人到半空了,还没抒发的情绪瞬间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了。 “你干什么……我还……我正哭着呢……” 他扁着嘴,满脸泪,小模样又滑稽又委屈, 霍深看都没看他,大步往房间走。 “别哭了,一天比一天能哭,祖宗早晚哭死我。” - 把人抱进卧室放到沙发上,霍深转身去找手机,想给陆凛打个电话。 他手臂上的伤还没处理,之前是不想弄,现在倒着急了四处找医生,就怕沈月岛看见了又要哭。 他怕死他的眼泪了。 “我给你弄吧,这都几点了。”沈月岛弯腰从茶几底下拿出个医药箱,还是之前霍深给他手指头换药时备下的,一直用到现在没闲过,不是他就是霍深,总得有个人受伤。 他把人按到躺椅上,受伤的手搭在扶手上空着,把篮子递给他,让他用那只手吃点蛋糕。 霍深吃了两块,还时不时喂他一口。 可能是看他表现太好,沈月岛弄完时还给他扔了颗青梅,“吃吧,奖励你的。” 霍深抓着梅子,有些哭笑不得,拍拍自己的腿:“上来。” 沈月岛看他躺椅上就剩那么点空地,不太乐意:“挤得慌,再压到你伤口。” “上来。”霍深说最后一遍,“给我揉一会儿。” 沈月岛本来半只脚都上去了,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又条件反射地要下来,霍深怎么可能让他跑,手一拽就把人拽倒了。 沈月岛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在他身上,额头磕在他鼻子上“咚”地一声。 “嘶……好疼……” 他捂着脑门,霍深捂着鼻子,四目相对,都有点想笑。 “你就不能好好说?”沈月岛快让他气死,“你好好说我不给吗?晚一分钟就上手。” 霍深也笑了,“行,那我好好说。” 手伸下去在他腰上轻拍一下,“好像挺久没揍你了。” 他就是想揍,连理由都懒得找。 沈月岛撇撇嘴,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但总之不是好话。 嘀咕完就把脸往霍深胸口一埋,乖乖地撅了起来,小猪拱地似的扣在他身上,悄悄红了耳尖:“这样?” “勉强算标准。” 霍深象征性地抽了他一巴掌,过了下手瘾就停了,本来也没想真做什么,就是想帮他转移下注意力,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沈月岛知道他的用意,被揍了也没吭声,伏在人身上,脸贴着胸膛蹭了蹭,像只温驯的猫。 霍深的手放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哄。 “吃饭了吗?” “没。” “药呢?” “也没。” 霍深也没说他,就问他还要不要吃。 沈月岛说都不想吃。 他就盖住他的眼睛,遮住光亮,“不吃就睡吧。” “在这睡?” “硌得慌?” “不硌,怕压到你。” “压不着,睡你的。” 沈月岛“哦”了一声,在他怀里顾涌一会儿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就趴着不动了。 他睡觉就这样,说乖也挺乖,找到舒服的姿势了一晚都不会动,就是找姿势的过程比较磨人,要在霍深身上顾涌好久才消停,嫌他身上硌不好睡。 今天倒是找得挺快,也没嫌他硌。 霍深挺意外:“不再蹭会儿了?” 沈月岛哼哼一声,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盖住,意思是让他别说话了。 “惯得你。”霍深掐着他的脸扯了一下,不再出声,手伸进他头发里,捏起一缕在指尖滑落。 就这样安静地躺了一会,沈月岛突然叫了句:“深哥。” “嗯。” “你不能把我也赶走,有什么计划你要告诉我。” 霍深没应声,沈月岛气得就要从他身上起来,霍深赶紧把他按住:“明天有个舞会,你和我一起去。快睡,再折腾没觉了,睡着我抱你去床上。” 勉强算得到应允,沈月岛阖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白天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鼻子不通气,嘴巴闭不上,他还侧着睡,嘴角淌了点口水。 霍深拿手背给他抹了,抹完点点他红肿的眼皮,喃喃:“从小到大都是哭包。” 窗户没关,偶尔吹进来两片风信子花瓣。 霍深盯着胡乱飞动的窗帘,脑袋里杂乱无章地想了很多事,关于他们的以后,关于马上到来的难关,关于将来要怎么和沈月岛坦白,甚至……还有没有坦白的机会。 事情虽然多,但他一件一件想,逐渐条理清晰。 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他抬眼就看到门边趴着个圆圆的脑袋,鬼鬼祟祟地要蹭进来。 “大半夜的你扮鬼呢?” “嘿嘿,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嘛。”裴溪洄摸着自己圆圆的寸头,欠兮兮颠进来,弯腰瞅他怀里的沈月岛,“大美人这是干嘛呢?小模样怪乖的。” “趴窝呢,别吵他,给我拿条毯子来。” “啧,上来就使唤我。”他扯过毯子,帮霍深给沈月岛盖好,然后就跳到旁边椅子上一蹲,像只好奇的小猴子似的捧脸看着他俩。 他这样子实在是花痴。 “你看什么呢?” “看你俩啊,你俩都好看。” 他伸手捞捞沈月岛的长发,又摸摸自己的寸头,不知道想什么。 “靳寒呢?”霍深问他。 “我屋呢,不是说先不让他露面吗。” “嗯,明天让他送你们回枫岛。” “行。”裴溪洄也没多问,他从不干涉霍深或者靳寒的事。 卧室里就开着夜灯,灯光昏暗,霍深这才看到他嘴角红了一边,跟豁开了似的,还带着点血,伸手指了一下:“怎么弄的?” “嗯?什么怎么弄的?”裴溪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摸嘴,摸到就笑了,抿着两片红肿的唇发出餍足地一声“叭”。 “太久没见了嘛,他没控住劲儿。” “……”霍深无语,“我当靳寒又揍你了。” 这话一说裴溪洄就不乐意了,“我又没犯神经病他干嘛揍我!可稀罕我了,刚才还捧着我脑袋瓜亲个没完。” “打住,我三十了,听不了这个。” “哈哈怪谁了,都三十了还没性生活,再憋几年你那什么就死个屁的了,还怎么给大美人幸福?” 霍深让他烦死:“快滚,你比靳寒还烦。” “那我俩一家嘛。”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临走还顺了颗青梅。 一路连蹦带跳地溜达出小楼,远远地看到路灯底下站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的方向打电话。 他摸了把扎手的刺头,蹑手蹑脚地溜过去,赶到近前一个助跑猛地蹦到人背上! 靳寒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单手兜住他屁股往上一托,另一只手拿着电话,面不改色地讲。 和霍深一样,靳寒也是没爹没妈的苦出身,早年在枫岛跑船起家,练得一身腱子肉,两百斤的麻袋一手能提俩,拎裴溪洄这样的小鸡仔跟玩似的。 裴溪洄就那么坐在他手上,自己不出一点力,两条腿还哐当哐当地晃,把他当摇摇车骑。 靳寒电话没打完,他就不闹妖,趴人肩膀上“咔嚓咔嚓”啃青梅。 “好了,等我回去再说。”靳寒刚挂电话,嘴边就送来半个梅子,“好酸呀哥,你吃吧。” 他张嘴把梅子吃进去,裴溪洄就晃着那个圆脑袋一蹬腿:“驾!我要骑大马!” “核。”靳寒两手都托着他,又不能吐地上。 裴溪洄“哦哦”地把手伸过去,让他把梅子核吐在自己手心,拿卫生纸包住。 靳寒背着他往住处走去,风吹过来,把他的裤角撩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白皙纤细的脚踝上圈着只深黑色的金属环,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如同一条绅士又变态的黑蛇,无时无刻不将他囚在笼中。 “重了点儿。”靳寒说。 裴溪洄点头:“饱了么。” “散散步?” 裴溪洄猛猛摇头:“不不不,听说蓝山哪哪都是监控,这要被拍到可丢死人了。” “你骑我,你还嫌丢人?” “丢你的人我也舍不得啊!咱俩一家!” 他猴在靳寒背上哼哼唧唧地拱两下,趴人脖子那里说:“哥,我也想留个头发了。” “也?” “昂,我看霍老大总玩大美人的头发,瞅着还怪温情的,你想不想玩?我给你留点?” “我随意,你想留就留。” 靳寒说着侧过脸在他扎人的脑袋上轻蹭一下,“秃脑瓢也挺好,符合你身份。” “是吗?嘿嘿,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身份呢,是什么身份呀?” “刺头。” “刺你大爷的头啊!”他一下就炸了,勒着靳寒的脖子哐哐打拳,“我是枫岛小王子!靳总的掌上明珠!我还就要留个长发到时候勾不死你!” “好好好,留留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节目。” 【📢作者有话说】 双更啦,还是明天不更周二更,副cp靳总和小圆寸的故事指路隔壁《学不乖》,喜欢的bb点点收藏耶,下本写ꉂ(ˊᗜˋ*)
第44章 阿佛洛狄忒 冬日傍晚,气温已经接近零下,夕阳薄薄地披在远山,像被冻住的橘子脆片。 白鸽从山顶盘旋而下,落在红枫树梢。 一辆枫A牌照的黑色轿车从树林中迅猛驶过,惊起一树飞鸟。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斑驳的路牌上写着——春山路73号,临水公馆。 霍深从车上下来,皮鞋踩着潮湿的路面,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青灰色西服,胸口衬衫被胸肌撑得微微紧绷,最顶上两颗扣子是解开的,没向往常一样严谨地打着领带。 显而易见,他今天出席的并不是个严肃的场合,来这里的人大多也只为寻欢作乐。 陆凛今早已经走了,他带着两个生面孔踏上门前石阶,旁边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黑丝绒长裙的女人优雅地小跑过来,先他一步推开旋转门。 她裙子太长,鞋跟又太高,刚进门就扭了脚,摇晃着往旁边栽倒。 “小心。” 霍深揽住她纤瘦的肩膀,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她的皮肤被冻得冰凉。 “你穿得太少了。” 他一手扶着女人,一手撑住转过来的玻璃门,高大的身影将她囚困在旋转门的一个小格子里,早已超过正常的社交距离。 女人扭过身来,长发披肩,脸上戴着张怪诞的动物面具,抬起眼时能看到她湿亮的瞳孔和弯翘的睫毛。 她微微垫起脚,扶着霍深的手臂,给了他一个隔着面具的贴面礼,“多谢您关心。”
82 首页 上一页 52 53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