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啪”一声合上,周泽凑近他耳边压着声音应:“把包装拆了,签哪儿都行。” 程续勾着嘴角捏捏他的脖子:“吃东西了吗?没吃我给你做点儿。” “在飞机上吃过了,我去冲个凉先。” 周泽脱下大衣扔沙发上,自顾自在门口的鞋柜翻出上次穿过的拖鞋,拉着行李迈进了卧室。 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两门衣柜,摆放的位置和当年完全一样,无非是高低床换成了一张一米五的大床而已。 …… 打开行李箱,翻出睡衣,跟在他身后的程续从衣柜里拿一条浴巾递给他,周泽抱着人啃一口,颠颠地晃去了浴室。 热腾腾的水从他的脸趟落,将他湿漉漉地包裹住,沐浴露的味道从他的指间透过鼻息散向四肢百骸,是他熟悉的程续的味道。 他沸腾了一天的情欲奇迹般散去,强烈的酸涩感从心底涌出。 就在这个浴室,十四岁的他带着满身的伤,赤条条站在这个人的跟前。 就在这间屋子,他不知不觉爱上这个人,细致观察他的样子、揣摩他的心思、肖想他的身体。 那么长的时光里,他从不敢奢望到努力争取,到被反复拒绝,到彻底失去期待… 他的心始终在他身上,只在他身上。 ----
第56章 合欢酒 周泽这个澡洗得是真有点久了,他穿上睡衣出来时,程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眼看着他笑: “我以为你害羞不敢出来了,再五分钟,就准备去‘请’你了。” “激动到昏厥会不会可能性大一点?”周泽在他身旁坐下。 茶几上两杯红酒给了周泽极大的惊喜—— 原来程续并非毫无情趣,在这对两人而言意味深长的一夜,也知道倒上一杯象征天长地久的合欢酒。 他端起杯,刚想夸他,程续比他先开口: “前两天柳叔送来的,非要开了和我喝一杯,味道不咋滴,剩半瓶,据说开过的红酒不能放超过三天,巧了,今天你来了。 正好喝了,别浪费。” 周泽已经冲到嘴边的话被生咽了下去,梗得他有点心塞。 “试试,说不定我觉得难喝,你觉得还行。” 程续似乎并未扑捉到他那跌宕起伏的情绪,朝他扬扬下颌,用眼神、语言甚至肢体动作,鼓励他喝下这杯剩了三天自己觉得难喝的酒。 心有千千结,却不想破坏这苦等几千日换来的春宵一刻,周泽慢吞吞把酒杯凑嘴边。 嗯?浓郁的黑色水果芬芳,闻起来很熟悉, 他疑惑地看程续一眼,程续面色无恙地偏头和他对视。 暗紫色的酒液缓缓入喉,周泽知道被骗了:柏图斯干红,还没有充分醒透的味道。 算不上对红酒有多深的研究,但这些年为了应付客户对这些个高端的酒庄好年份的酒倒是都细品过。 手里这杯酒当然不是这个酒庄最好年份的出品,但价格也是同年份拉菲的四倍。 放下杯,他缓缓扇扇眼皮带着笑意说道:“这么贵的酒,柳叔是想招你做女婿吧!” 程续笑得肆意,“你太好骗了,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脸有多臭,我还记得当初给你带早餐,说是我吃过的,你就是刚才那副表情,特别有意思。” 那些刚在浴室里滚过一遍的回忆,热腾腾的,仿若昨日,周泽眼眶发涩,盯着人追问:“为什么买这么贵的酒?” 他想听他说点自己喜欢的话。 “我能买得起的最贵的酒…”程续端起这杯对于他犹如天价的酒,浅浅地抿了一口,放下杯看向周泽。 他真的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但他看到周泽的眼里一点一点浮上雾气,看到了他灼灼的爱意和他满心的期待。 顿了良久,程续接着说道:“送给二十岁以来还有从今以后,我人生最重要的人。” 一个水杯从读书用到现在的人,一件衣服穿十几年的人,别说奢侈的享受甚至觉得生活过于舒适都是犯罪的人… 这瓶酒和他赤诚的心,是他这一晚双手捧上送给周泽的礼物。 …… 很平常的一句情话,周泽的心却一瞬像被飓风掠过的风帆,快速地鼓胀起来。 这个人是我的,我的! 那心底的喟叹那么沉,那么重,就似压不住了径直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一般。 他偏头在程续的唇上印上一个红酒味儿的吻,很浅的吻,一触即离,就像两人只是交换了一次呼吸, 不过片刻,他放下杯,再一次重重地压回了程续的嘴唇。 消散的情欲回巢,他的眼底昏黑一片,只想着侵入,占有。 湿漉漉的吻,从程续的嘴唇,脖子,锁骨,一路往下,周泽心无旁骛,毫无章法地想要取悦身下人。 程续倒是稳重,在两人就快翻到地上的当头,抓住了正扒他裤子的手。 “急成这样?我又不跑。” “春宵,一刻值…”周泽喘得话都说不匀称。 程续把趴在他腰间的人拉起来,勒怀里。 夜风从沙发背后的阳台灌进来,夜色也漏进来,程续挪出一只手,用拇指的指腹抚过周泽的眉,悠悠感慨: “眉毛那么长,性子那么急……这些年,倒是一点儿都没长歪。” 周泽被烤得火急火燎的,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涨得慌,这个人倒是好耐心的对着自己这张急色的脸评头论足? 摸到他的身下,明明和自己一样,怎么就能伪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周泽困惑:“哥,别告诉我,你的前戏是聊天啊!” 程续强压着笑,挺正经地和他探讨:“家里没有作案工具,你说我是叫个闪送还是现在下趟楼?或者,今天,我就用手伺候你?” …… “要什么工具,咱两都有富裕。”周泽急起来,满口跑火车。 程续撸一把他还没干透的头发,拍拍他的背,安抚大狗似的哄着:“去把头发吹干,把酒喝了,我来下个单。”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条分缕析的思考问题? 周泽嘘出口长气,趴他身上强行念咒下火,免不了抱怨:“再这么折腾两次,我估计都能被你折腾废了。” 程续伸长胳膊拿了放茶几上的手机,一边划拉,一边应他:“不怕,废了也不影响我伺候你。” “嗯?”周哲抬起脖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哥,我伺候你,真的,一定让你非常,非常快乐。” “你伺候我?你会吗?”,程续放下手机,一对浓眉挑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这还有会不会的?再说了,不会,我可以学啊!” 程续胳膊肘一撑,翻身把人压身下,挺认真地回他:“巧了,我刚好可以先教教你,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认认真真地看了教学视屏。” 不待周泽反驳,他面带憾色地摇摇头:“可惜了,你现在没有时间补习了,因为我已经洗过澡了。” 偏头望向夜色深处,周泽笑得胸腔起伏,这么不要脸的程续他是真没眼看。 …… 不容两个年龄加起来接近60岁的处男在语言上分出上下,周泽的电话响了。 极不耐烦瞥一眼屏幕,他抬手接了起来,规规矩矩喊一声:“骆叔…” 两人几乎胸贴着胸,程续清清楚楚听到他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在哪里,老爷找你有急事。 “再急都不行” 周泽坐起来,用一种说不出是正经还是不正经的语调说道:“明天程续生日,这两天哪怕天塌下来我都要和他一起”。 ----
第57章 爱人 进屋拿一件运动外套出来递给周泽,程续坐他身旁正色问道:“我们的情况你和爷爷谈过了?” “嗯,他心里清楚得很”,周泽端起杯一脸满足地喝一口,“这么多年他啥办法都想过了,恩威并用,给我安排的相亲局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他的手摸上程续的膝盖,不甚正经的笑,“放心,我心如磐石,非你不可,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你的…” 顿片刻,他眸色一暗,声音神色从松弛转换到肃然,又道:“你也不许因为任何原因再抛下我。” 抬手覆上周泽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背,程续几乎是落字如钉地回应了他,“不会了!” 周泽很想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但问过一次,他不说,他也不就不打算再追问了。 不管他离开的原因是什么,现在他回来了,不会再离开,周泽觉得上天对自己已经足够眷顾了。 这通本意为了干预的电话,将两人的情绪从情意绵绵迅速拐到了山盟海誓,就连程续如此这般克制的人,都有些耐不住了。 那些身体上感官上的欲望并不是很浓烈,但想宠着这个人,把他哄高兴,让他心里踏实再无阴霾的欲望让程续迫切想把人拥在怀里、嵌进身体里。 …… 肩负重任的快递小哥终于到了。 提货,径直将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嘎吱一声,卧室门被推开又合上了。 并未掌灯的房间,借着点客厅和窗户趟进来的微光,只够看到身边人模糊的剪影。 周泽拧开了床头的台灯,他要看着他,看清楚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 脱掉外套,拽着自己的衣领把身上的T恤脱来扔凳子上,程续把人压自己眼前: “周泽,我爱你!” 那沉甸甸压在心口从未宣之于口的话终究送到了。 紧接着,他的嘴唇压了上去。 …… 这是什么样一个吻啊,带着怜惜,带着他全部的爱意,带着他正亢奋到颤栗的欲望,还有对过往种种无奈的歉意。 碾磨、吮吸、舔舐… 舌尖的纠缠像一条导线,情欲之火轰然点燃,摧枯拉朽将两人烧了个透。 呼吸乱了,脑子也乱了。 程续说好伺候他,是真伺候,手尤嫌不够,嘴补上。 他看他在自己的眼底□□、颤抖、甚至兴奋到痉挛,他步步为营,一步一步送他到云端。 血是滚沸的,肺叶也几近罢工,周泽的脑子里乌麻麻一片,耳际像有潮涌的声音阵阵轰鸣着。 他的意识融于程续的掌心、唇舌,被取悦、被摧毁,他像一叶扁舟、一片落叶,被欲望的巨浪一次次掀起、腾空、震荡再跌落在阵阵余韵中… 唇舌不知疲倦地纠缠,周泽在程续的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 夜静下来,窗外街灯渺渺,屋内有相爱的人交颈亲昵。 “接下来…你可以随时叫停”,程续侧身躺在了他身后。 并不适合欢愉的位置,但因为这倒错的爱,不得已接纳着、承受着。 “难受吗?”感觉到了周泽呼吸的变化,程续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没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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