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热的牛奶塞进手里,紧接着,骆酩之抬手取下程阮戴住的耳机,周围的白噪音瞬间回到了程阮的耳中。 “现在没有打雷了。”骆酩之的声音清冷,“你受了惊吓,喝杯牛奶再睡吧。” 程阮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牛奶,又看向骆酩之,松开了紧紧咬住的下嘴唇:“谢谢。” 小心地捧着玻璃杯抿了一口,程阮越发觉得愧疚和难受,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却还是死死憋住,垂眼向骆酩之道歉。 “对不起,骆酩之。” 没有等骆酩之回答,程阮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刚刚……不应该莫名其妙对你发火。” “我也不知道我今晚是怎么了,其实我在聚会上看到你的时候并没有不开心,可是……”程阮纠结地皱起了眉头,“可是听到你和学长说起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我就莫名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自己成为了你们胜负的工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见骆酩之不说话,程阮低声补充:“不理解也没关系,是我太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还有你今晚提出的要求,明明也是之前我先提出要当床伴的,我不该只许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是说我是州官你是百姓,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是法定伴侣了,我确实不应该只顾着自己的需求,对你就那么自私……” 骆酩之依旧神色平静,好像丝毫没有被程阮说过的话触动。 程阮一咬牙,放下牛奶,解开自己的睡衣:“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 一阵凉意传来,程阮毫无遮掩地出现在骆酩之眼前,细腻的皮肤在暖橘的灯光下白得有些扎眼。 看骆酩之仍不为所动,程阮又伸出手想要解开骆酩之的皮带,这次,骆酩之按住了他的手背。 程阮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屏住了鼻息。 骆酩之松开他,躬下身,严丝合缝地给他扣上被解开的纽扣,和刚刚把他压在门背强硬索取的男人判若两人。 程阮惊讶地张开了嘴:“你这是……” “你不想做,那就不做。”骆酩之给他扣回最后一颗纽扣,看向穿着卡通睡衣的程阮。 “性生活是你的权利,不是义务。” 骆酩之后退一步,眉目间是少见的温柔:“我不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你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人,你的私生活,我也不会再打扰。” “以前骆贞也怕打雷,喝杯牛奶很快就入睡了,你可以试试。” “骆……”程阮咬了下舌头,看着骆酩之合上卧室门,突然很想穿越到几个小时前抽醒当时的自己。 一个游戏而已,你是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程阮愁容满面地喝完牛奶,刷了个牙回来躺在床上,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骆贞以前也怕打雷……所以骆酩之现在是打算把他当骆贞对待了? 可是他明明之前还想对他做那种事…… 半夜,程阮摸着睡衣上的纽扣,属于睁开眼就想扇自己几耳光的程度。 “我真该死啊……” · 一夜无眠,程阮坐在会议室中央,强打起精神听着新季度的重点规划报告。 今天一早骆酩之就离开了别墅,估计是去了公司。明明以前也是这样,可这次程阮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来还想和骆酩之打个招呼。 “程先生?”等待他决策的总经理又重复了一遍。 “啊?”程阮很快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刚才的想法,看了眼报告,“就这些项目吗?” 总经理答道:“没错,还有一个……是之前和骆氏一同商定的,关于木遥镇旅游项目的宣传和代言,我们暂时确定了一个人选。” 程阮抬起头:“谁?” “当红唱跳顶流,沈喻唯。” 助理将一沓资料放到程阮的面前,总经理继续说道:“他是津城本地人,风评和实力在娱乐圈都算头部,近期广告代言的回报和收益也都还不错,由他代言木遥镇的文旅项目,或许更有影响力。” 程阮合上资料:“行,知道了。” 既然是骆氏的人,那么最后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 今天的会议持续了一下午,程阮回到办公室又签署了一大堆文件,加上一晚没睡,整个人都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他端起特助刚送进来的冰美式,走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了沈喻唯的资料。 沈喻唯生于津城,年少时男团出道,唱跳俱佳,相貌出众,流量和热度在娱乐圈可以说数一数二,商业价值也是一众资本公认,也难怪刚和老东家解约就能签下骆氏。 算是当下最佳的选择。 程阮粗略地扫了眼他的经历和演艺奖项,目光不由落到了那张面带微笑的蓝底证件照上。 沈喻唯…… 手机震动声响起,程阮起身接通电话,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爷爷?您主动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 老爷子似乎精神不错,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今晚和骆酩之有空没?” “嗯?”程阮望向对面的某处高楼,“需要我们一起回来吗?” “还记不记得前年你投资新建的那座大礼堂?”老爷子咳嗽几声,笑道,“今晚第一场表演,我这里收到了几张邀请函,你和骆酩之,一起。”
第23章 老爷子的口吻很坚定,程阮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对面就先挂掉了电话,根本不给他推辞的机会。 程阮发愁地坐回沙发,看着桌面上的资料发了会儿呆,慢慢叹了一口气。 这次是大礼堂建成后的首次演出,老爷子亲自出席,他也不好缺席,不过要是和骆酩之一起…… 程阮打开手机,盯着上面骆酩之的名字纠结。等他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拨通了骆酩之的电话。 “糟糕!”程阮慌乱地想挂掉电话,但骆酩之已经先一步接通。 骆酩之似乎刚从会议室出来,背景里还有人讨论的声音,显得他的音色更加低沉。 “程阮,有事吗?” 不知怎的,骆酩之的咬字总是给程阮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比如现在叫他名字的时候,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却莫名让程阮觉得头皮发麻。 明明只是亲密的陌生人,却有一种冷清的暧昧感。 程阮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提出邀请:“那个……骆酩之,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今晚吗?”骆酩之似乎在向身旁人确定行程,很快又回复道,“今晚和影业的高层有一场饭局。” “这样啊……”程阮很理解地点了点头,急忙道,“那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扰了。” “稍等。”骆酩之叫住了他。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程阮低下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今晚大礼堂开场演出,爷爷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就当陪个场。” 骆酩之明白了程阮的目的,声音沉稳:“好。” “……好?”程阮有些不太明白,“好”是个什么意思? 骆酩之问:“晚上需要我来接你吗?” “嗯?”程阮明显还处于状况外,“你不是还有饭局吗?” “凡事都有优先级。”骆酩之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他的疑问,“下班后等我。” · 程阮坐在车上,瞄了眼身边的骆酩之,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却又发现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他再次发现自己和骆酩之平时交流的匮乏。 程阮向来不喜欢冷场,于是尝试问道:“骆酩之,你平时喜欢看戏剧吗?” “还好。”骆酩之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说,“偶尔会看,说不上喜欢。” 车里又寂静下来。 骆酩之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冒出一两句让程阮都猝不及防的话,但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冷静而自持,即使在床上,也只是身体力行,偶尔压着他叫几句求饶的听。 程阮发现自己的想法正在以一个奇怪地趋势飘走,他脸颊发烫地转过头望向窗外:“你不问问我吗?” 骆酩之扬起眉梢:“问你什么?” 程阮总觉得骆酩之是明知故问,却还是耐心解释:“反问我喜不喜欢戏剧啊,一般这种问题,不都是有来有回?” 不知道是不是程阮看错了,他感觉骆酩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随后如他所愿般反问:“那程先生喜欢戏剧吗?” 心脏流过一股奇异的酥麻感,程阮红着脸摇头:“没什么兴趣。” “是吗?”骆酩之似乎不太相信,“听说你以前常去观看胡初扬的演出。” 程阮没想到骆酩之会提到这点,捧着脸看向前方:“……其实主要因为他才去,我本身对这些戏剧并不太感冒。” 骆酩之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慢慢阖上眼养神。见他闭眼,程阮也松懈下来,不再没话找话。 他对骆酩之方才的眼神变化毫无察觉。 · 终于到了大礼堂,程阮下了车,发现门口围了一大圈媒体记者和粉丝。 “是有什么艺人么?”程阮好奇地看向人群,成功看到了她们手里的举牌。 “初心不改,扬帆启航。” 是胡初扬?他也来了? 骆酩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该进去了。” 程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分散了注意力,对骆酩之点点头,和他并肩往贵宾通道走去。 座位和一众主办方安排在一起,老爷子已经坐在前排的正中间,看到程阮和骆酩之一同走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爷爷。”程阮对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落座。 老爷子向他们点头:“最近怎么样?” 程阮亲自端起茶递给老爷子:“还算顺利。” 老爷子接过茶,掀起茶盖拂了拂,抬起眼皮看向台上:“听说有人最近又不安分了?” 程阮知道不可能瞒过老爷子的眼,索性承认:“一点小问题,已经处理了。”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道锋芒:“斩草除根最好。” “当初我想借他的艺术馆做文章,却被你抢先一步收购,我倒不好动手了。” “爷爷。”程阮眼神躲避,“程锦掀不起什么风浪。” “太心软可成不了事。”老爷子若有所指地看了眼程阮身边的骆酩之,“不管怎样,小心为上。” 程阮笑着安抚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可以解决好,再不还有骆酩之吗?” 听到他提骆酩之,老爷子果然不再继续叮嘱,欣慰地点了点头。 程阮抿着嘴,偷偷打量了眼身边聚精会神看着戏剧的骆酩之。 老爷子对骆酩之还真是无条件信任…… 程阮回过头,试图让自己专注台上的戏剧表演。 老爷子致完辞就先回去休息了,程阮喝了两大杯浓茶,却还是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小鸡啄米似乎地往前点了好几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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