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一直都是李维宁洗,人又怎么会看不到?但李维宁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就让齐海很不爽了,那么大的印子,会看不到? 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呢?是不在乎啊? 李维宁不管不问才是齐海想要看到的,但果真如他想的了,齐海又不舒服了。 别扭啊,拧巴呀。 最后齐海按捺不住,故意凑到人前提了这一茬。 李维宁没有太多情绪让齐海捕捉,相当平静且坦荡的说:“有些衣服脏了,就洗不干净了,也没必要洗,那衬衫我给扔了。” 脏?衣服脏,还是他脏? 李维宁的态度,无疑让齐海很不爽。 齐海自己拐着弯的一通暗自输出,他怎么就脏了? 他以前是没少和女的搅和,但自从他们好了,他都多年没碰女的了? 下边都他妈快不知道怎么用了! 还有,就算他们好了,他连和女人应酬都不行了? 关键李维宁可从来没说不行啊。 看吧,齐海知道有印子,但无作为,也许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些年,他是没当众出柜,委屈李维宁了,但他就没有付出吗?他付出的少吗? 最终,齐海把这些臆想都化作了激烈的言辞,疯狂输出,李维宁却笑了。 “好,你委屈了,那这样吧,以后你想和谁应酬就和谁应酬,生意伙伴也好,志同道合也罢,谁瞧上你、倒贴你,我都不管,你别气了,好不好呢?” “你……”齐海语塞,一时分不清李维宁是几个意思? 再说,他也没什么资格生气。 李维宁的笑容看似和平时没有区别,甚至是在带着玩笑和哄腻的语气,但齐海却听得心里发麻。 “算了,我明天要出差,”齐海话锋一转,“要走个三四天吧。” “好,我去收拾、行李。” 到此,齐海以为这事就了结了。 他跟李维宁练嘴的机会少之又少,很难为他提供什么现实支撑和判断依据,一根筋,没眼力见,说的就是他。 他以为李维宁是给他收拾行李去了。 现在看,那是一语双关啊。 自己真是吃饱撑的,为什么要故意刺激李维宁呢?好好的日子,作什么呢? 突然,齐海像是想到了什么,哐哐的小跑着上了楼,感应灯跟着亮了一路,一直亮到李维宁的卧室。 齐海往书桌走去,那张跟卧室装潢格格不入的木桌。 果然,这几年都没有更新的记录,那个还差一笔的“正”字,此时已经完整了,看痕迹,明显是新刻上去的。 他从来没问过,李维宁为什么要刻字,但此刻,他隐隐感觉,这新鲜出炉的一笔,会让李维宁彻底远离他。 齐海觉得,李维宁跟他别扭几天,肯定就会自己回来了,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甚至是害怕了。 怕,属于正常,对有些人来讲,是鞭策,为的是长记性。 直到李维宁消失的第36小时,这鞭策,就像老虎钳沾辣椒水,记忆犹新。 齐海彻底坐不住了,叫人锁定了李维宁的行踪。算好消息,人只是回老家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齐海手里拿着地瓜,蹲在泛海名苑正门,他几天下来,差不多要和门口保安称兄道弟了。 他蹲了好几天了,始终没看到李维宁的人影,三十几栋楼,他又不能挨家挨户敲门。 几个大门他都安排了人,清一水的回复都是没见人。 其实,齐海查个人很轻松,可李维宁几乎没什么社会交往,这些年都是围着他转悠,无父无母只身一人,唯一亲近的姑姑也早就去世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人在老家有套房,李维宁曾经跟他说过门牌号的,但他忘了。 或者说,李维宁的过去,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值得探究的。 齐海心头泛起酸涩,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 就像他压根不觉得那天的事情有多严重,可偏偏就触了李维宁的逆鳞。 齐海其实第一时间去了物业,到了物业说查无此人,这他娘的不是开玩笑吗? 总之,老天爷这个时候又开始装死了。 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在小区各个出口堵人了。 保安老弟刚给他递了豆浆,门口卖烤地瓜的大爷今天多给了他半个。 “这都几天了,讨债可没你这么笨的。” 齐海被损了,也不生气,大咧咧的说:“我乐意,守株待兔也没什么不好。” 主要是兔子又没跑远。 接下来,齐海就是一边啃地瓜一边蹲,一边抽烟一边蹲,去趟厕所回来继续蹲…… 日出日落,一天下来,齐海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突然有些恍惚。 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他吃李维宁的做的饭,都多少年了。 ---- 朋友们,隔壁齐麟他老爸齐海的文,话说老男人带娃谈恋爱是不是挺上头的?
第2章 温柔初见 齐海和李维宁的十五年,要从齐海年纪轻轻就当爹讲起。可能是齐海单身带娃市场行情不好?给了李维宁可乘之机。 齐海的儿子叫齐麟,齐麟一岁时,他妈跟人跑了。 这件事准确却来讲,也就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因为齐海没跟人领证,齐麟是齐海酒后冲动的产物。 冲动归冲动,齐麟的到来对齐海来讲,绝对利大于弊。 齐麟是老天的恩赐,因为一个娃的到来,齐海有了责任感。 齐海没文凭没野心,不爱动脑子,有的是力气,于是就在工地干活。 那个年代,房地产在国内属于绝对的红利产业,首都圈的楼房一幢一幢拔地而起。 最初齐海是凭力气,让爷俩吃饱饭。到齐麟两三岁的时候,他事业有了起色,挣的钱足够给儿子喝最贵的进口奶粉了。 很快齐海又有了自己的工程队,项目到哪,他就带着儿子去哪。 齐麟七八岁之前,基本是居无定所,吃大锅饭长大的。 日子过的虽然糙,但还算自在。约么是在是齐麟五六岁那年…齐海遇见了李维宁。 一个夏末的午后,齐海被园长叫了过去,说是齐麟把同班的小男孩给打了。 没成想这一去,当爹的直接给小齐麟办了退学。 说什么狗屁幼儿园,不念也罢。 后来来齐麟直接就念了小学,要说学习跟得上,还得亏李维宁,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草率退学之后,爷俩从幼儿园溜达出来,一大一小,肚子同时叽里咕噜了起来。 幼儿园离齐海的工地不算远,但是这条街齐海还真没来过,他打算在这边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再回。 爷俩随机选了家东北私房菜,一进屋放眼望去,座无虚席,看样子,菜的味道应该不错。 齐海懒得动,干脆带着齐麟坐外面了。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旁边堆了一堆盆啊碗的,还没来得及洗。 齐海糙惯了,也不在意,他喊了一嗓,“老板,点菜。” 老板没听见。 “去,”齐海对齐麟说:“跟人说,点菜。” 齐麟双腿离地刚坐上去,看了他爹一眼,又蹦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就领了个人出来,长发,男的。 肤色比他白多了,个头跟他差不多,身板看着也挺结实。 半长的头发随性的拢在耳后,扎了一个短马尾。 男人眉目清晰,有着一双桃花眼,鼻梁高挺,唇色较浅,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姑娘,很好看的那种。 齐海迄今都记得那天,那一眼。 格外温柔又似曾相识的得一眼。 那张沉静带着和煦笑意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自带柔光,齐海头一次被个男人吸引了目光。 李维宁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T恤,洗的已经快露窟窿了,里面明显能看出还有一个贴身的背心。 下半身是一条宽松破洞牛仔裤,蓝色的,能看到油渍。穿着旧是旧了点,但没有什么油烟的味儿。 人就那么一站,跟他身后的嘈杂灶火,格格不入却又和谐相融。 “要吃点什么?”李维宁问。 齐海收回视线道:“哪个快来哪个。” 说了跟没说似的。 李维宁没接话,而是蹲了下去,问齐麟: “小孩儿,你想吃什么?” 齐麟眼睛一转,“锅包又。” “锅包肉啊,这个要慢一点,可以再点个蔬菜,”李维宁柔声细语的问:“你喜欢吃什么?” “他不喜欢吃菜叶子,”齐海忍不住插嘴,“来个小炒肉吧,少点辣椒。” “再来个、青笋怎么样?”李维宁看向齐海,“新鲜。” “随便。”齐海说完就不自在的撇开了头,心道这人怎么喜欢看着人眼睛说话呢? “主食要米饭还是馒头?馒头是新出锅的,米饭是隔夜的。” 隔夜的哪比得上新出锅的? “馒头。”齐海说。 “宁哥,”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女人抢过了男人李手里的菜单,“后厨都忙飞了,喊你呢,你忙去吧,这我来。” “好。”李维宁又朝齐麟笑了笑,转身往屋里走了。 “您喝什么?啤酒?”女人叫鲁兰,跟李维宁是老乡,嗓门很大。 对嘛,馆子里的服务员就得是这样的。刚才那位,太、太斯文了点。 齐海想着想着就走了神。 “不是、大哥,我这忙呢,你要不要喝点啥?”鲁兰催促。 “啊,不好意思,”齐海忙道:“来瓶青岛,冰的,再来头蒜。” “好嘞,锅包肉、小炒肉、炒青笋,主食馒头,青岛凉的外加头蒜。”鲁兰大嗓门子重复报了一遍菜名,跟着头也不回就进店了。 人一走,齐麟抠了抠耳朵,板着脸嘟囔说:“吵。” “你还嫌上了?”齐海损了一句才想起来,“说,为什么打人?” 刚在幼儿园,老师和那个家长说齐麟是无缘无故打人。 齐麟又是个不张嘴的,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就凭别人几句话,就让自己儿子道歉的。 这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得,退学!不受你这份儿气。 “瞅他不顺眼。”齐麟闷声说。 “这把你能耐的,你继续编,看老子信你的不。” 齐海刚说完,身后啪的一声,是啤酒盖子起飞的声音。 “您的青岛。”鲁兰放下酒不到两秒又消失了。 齐海咕嘟喝了一大口,爽了才道:“说吧,我保证不揍你。” “他说他爸是经理,说你是工地搬砖的,我纠正了他一下。”齐麟一本正经的说。 齐海心道,人说的也没错啊?儿子跟人拼爹,现在是有点拼不动,所以他得加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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