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意外:“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他限号。” 徐霖微笑,陈放却觉出不对:“怎么了,贺聿洲跟小夏分开了,得偿所愿,还不高兴啊。” “这话说的,跟我把他们搅黄似的……”话音未落,徐霖的笑容就变得勉强,他看向别处,视线飘忽,“被他发现了,挺尴尬的。” 陈放:“怎么发现的?” 徐霖有摇头:“等聿洲来了你问他吧。” “可以,飞速发展啊你们。”陈放玩笑,“开始还要从我这打探消息,现在已经共享秘密了。” 既然是夏知堂发现被分手,贺聿洲的心情想必也不好。陈放本以为两人今天找他是庆祝复合,但看来大概不是。于是贺聿洲到后,陈放便没有再主动提夏知堂。 三人先喝了两轮,都放松了些,陈放才感慨地搭上贺聿洲的肩,举起酒杯:“庆祝我们三个人终于能再坐一桌喝酒了。” 徐霖跟着举杯:“庆祝我出院。” 贺聿洲笑了笑,跟他们一人碰了一下,什么也没说,闷头喝了。 陈放看贺聿洲,又看徐霖。 徐霖现在最好少碰酒,所以杯里是饮料。他胸口起伏着,象征性抿了一口,飞快瞄了贺聿洲一眼,主动道: “那……聿洲,那个房子你还要继续住吗?” “……先住吧。你不是说别墅年底就能装好,这也没两个月了。” 贺聿洲主动提起别墅,徐霖眼睛一亮;但听他的意思是现在不搬,又黯然:“我还想着你先来酒店和我一起住。” “我肯定经常去陪你啊。”贺聿洲知道徐霖担心什么,冲他笑笑,“但十九不能没人管。” “……要不把十九一起带来?”觉得可行,徐霖有些急切,“我也想跟它亲近亲近呢。” “你这腿还没好彻底,照顾自己都够呛。而且酒店一般也不让带宠物,你就别为难经理了。” 徐霖还想说什么,贺聿洲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再说,猫不能这么频繁地换环境。到时候一起搬,好不好?” “好吧,那到时候就一起搬进湖苑。”得到了保证,徐霖才开心一些,他又问,“频繁换环境,十九会怎么样?” “它觉得陌生,不安全,就可能应激,不吃不喝。以前……寄养过一次,结果第二天就因为尿闭进医院了。” 贺聿洲垂下眼,笑容淡了点,声音也小了点。 那时十九还不到一岁,夏知堂要出差一周,因为贺聿洲平时总是不上心,所以他联系了宠物店寄养。 后来十九手术完,夏知堂硬是提前两天回来了。其实本来就没有寄养的必要,这是贺聿洲的猫,就该他管,何况短短一周。 但夏知堂完全没怪贺聿洲,只自责了很久。从那之后,十九再也没寄养过,贺聿洲也渐渐上心起来。 空酒瓶多起来,徐霖禁不住馋,也喝了几杯低度数啤酒。 神经松弛,情绪懒散,陈放不像开始那么谨慎,眯着眼监视贺聿洲有没有“养鱼”,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哎,贺聿洲,所以小夏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就那么发现了呗。” 贺聿洲皱了皱眉,想说夏知堂比他们大,陈放怎么不叫哥,又觉得这个念头似曾相识;一打岔,就忘了要说什么。 陈放用力拍了拍贺聿洲,暧昧地笑了两声,直摇头。 徐霖还算清醒,看贺聿洲带着笑却怅然若失的模样,轻轻握住他的手: “聿洲,你是不是不高兴?因为跟……他,分开得太仓促?” 陈放看戏般拖长音“哦”了一声。 说到夏知堂,徐霖别扭,也有点心虚。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真的做了那个“坏人”。虽然他根本没想到夏知堂就在卧室,但难保贺聿洲心里没有想法。他宁愿贺聿洲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愿他把夏知堂的事独自闷在心里。 “那种情形,分手当然是……一句话的事,没什么仓促的,我就是——”贺聿洲反握住徐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向他吐露自己对夏知堂的态度,“觉得至少,应该给他道个歉。” 才说完,贺聿洲又自嘲地笑:“是不是有点虚伪。” “这种事,没人需要道歉。但也没法自欺欺人。”徐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只剩一句,“他需要的,他应该都带走了。聿洲,别想了。” 徐霖安抚地搓搓贺聿洲的手背,贺聿洲依旧看着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陈放说,你在国外,也交了几个新的男朋友。你跟他们分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又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 “哪有几个,就两个,其中一个还不到两个月就分了。” 陈放作投降状,徐霖瞪了他一眼。 贺聿洲插话:“哪一个,陪你一起出国那个吗?” 徐霖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叹了口气。 “其实在那边安顿好之后,我就已经后悔了。我不喜欢他,只是最初一门心思和你吵架、赌气,他的示好,能让我暂时忘掉那些。后来……Blake跟我是一个小组的,他很热情,也明白我在烦恼什么;他理解我的想法,支持我的决定,我就觉得,Blake是适合我在那边发展的人。但是时间久了,我发现,我只是找了一个像你一样包容我的人而已,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忍不住拿他和你做对比,然后越来越想你,越来越后悔。其实我有给他暗示过,但他一点也不生气,他还是说‘我支持你的决定’,我就觉得,没有人像你一样爱我;我也没法像爱你一样爱别人。” 徐霖一口气说了很多,到最后也许是有些激动,声音都发颤,于是他吸了口气打住了。 贺聿洲认真地听着,摸了摸他的肩头:“那……在那边,总有别的开心事吧。” “当然,但最后那些都比不过你。我想做的事在哪里都能做,以前是我太极端了,或许我最想做的事,始终都是和你在一起。”徐霖忍不住靠近贺聿洲,小声说,“聿洲,既然到这一步……我们重新在一起,这次一定好好的,好吗?” 徐霖话说一半的时候,陈放就很识趣地找个借口先离开了。此时昏暗的灯光下,半封闭的卡座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贺聿洲看着徐霖期望又认真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这是他曾经的人生目标,曾因为失去而痛苦不堪;这是他有着无数美好回忆和承诺的初恋,这是……他伤害夏知堂、辜负夏知堂换来的结果。 一切的决定推向了这一刻,这就是他想要的,就是正确的。 “好。”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天两人在家里沙发上的场景,贺聿洲垂下眼,强迫自己不去想,主动低头去吻徐霖的嘴唇。 然而相触不过几秒—— “哎!操……” 陈放忽然收声已经来不及了,贺聿洲跟徐霖瞬间都转开脸,不约而同拿起酒杯。 尴尬的沉默延续了一小会儿,陈放决定当作没看见,继续他的话题:“我重金挖来的调酒师这个月驻店,怎么,去吧台来杯特调,庆祝你们俩重修旧好——” “下次吧,反正他也跑不掉。” 贺聿洲看了眼时间:“等徐霖彻底好了再喝也不迟,叫个代驾,我先送他回酒店。” 徐霖迫不及待想跟贺聿洲二人世界,没有异议,扶着贺聿洲伸来的胳膊挪回轮椅上。 贺聿洲推着徐霖朝外走,路过的吧台的时候他下意识想看看值得重金挖的调酒师长什么样。这一看,却倏地愣在原地。 轮椅横在路中间毕竟挡路,陈放戳了戳贺聿洲:“你干吗。” 徐霖也不明所以地抬头。 贺聿洲先是眯着眼,像是确认什么,接着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急,问陈放:“……那个调酒师是不是叫江天昊?” “嗯?你怎么知道?认识吗?”陈放讶异地看贺聿洲,接着看向吧台,并不意外为什么贺聿洲知道几个调酒师谁是新来的——江天昊高出一大截,面前明显围着更多漂亮女孩。 陈放得意地扬扬下巴:“怎么样,技术好,招揽顾客也是一流。先前那个店都有指名客人了……嗯?” 陈放尾音上扬,回头看看贺聿洲,又看看江天昊,又看向贺聿洲:“别说……你们俩有点像啊,个头差不多,体格也差不多……对对对对对,就这个角度……哎,正脸就不像了。” 徐霖被人影挡着,看不实在,但更让他注意的是贺聿洲显然戒备起来的模样。 “聿洲?你认识吗?” “像个屁。” 贺聿洲流露出一丝恼意:“他就是夏知堂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前任。” 陈放跟徐霖这下也愣住了。 贺聿洲骤然记起夏知堂身上的伤,记起他每次打电话时为难的眉眼。 两年前的江天昊远不是现在这么人模人样,在贺聿洲眼里完全是个无赖混混。他跟夏知堂住在一起后,江天昊甚至找上门,那次他们险些打起来。 酒吧里人很多,三人离吧台不算近,但贺聿洲确认,江天昊看到他,也认出他了。因为原本随意扫过来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变成一个挑衅的笑。 作者有话说: 噔噔噔噔噔!前夫哥隆重登场!
第12章 热闹 新挖的摇钱树是夏知堂的前任;夏知堂又是贺聿洲的前任。这么戏剧的关系,虽然跟陈放无关,但每次看店见到江天昊,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招人具体的事都是经理去办,于是陈放找到经理打听江天昊。业务能力不用他把关,陈放嗯嗯啊啊附和几句,想起贺聿洲戒备敌视的态度,敲了敲桌子,打断经理:“个人作风。讲讲他个人作风怎么样。” 之前有一个调酒师跟两个常客搞在一起,结果最后事情败露,店差点被拆,陈放还险些吃官司,所以多问一句并不突兀。 “哦,挺会撩的,他这种外形条件要是个锯嘴葫芦不是也挺可惜的……不过这才几天,没看出来他跟哪个客人特别热络。他说不搞这些,觉得麻烦。” 经理摇了摇头,显然对这套说辞免疫,他哎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不过倒是有一个男的,可能跟他关系挺好,那天在吧台坐到打烊,小桔说看见俩人一起走的。就小江那辆太子,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那天是头一次见他带人。” “男的,朋友?” 还一起走? 陈放脑海里莫名出现夏知堂的脸,追问:“长什么样?” 经理无语:“我就进出看见那么两眼,又没凑到跟前去。还什么样……人样!” 陈放八卦的心被勾起来:“那他就来那么一次吗?” 经理是彻底没话说了,掏出手机边打字边说:“行了,你问小桔吧。除了她没人整天盯着小江。” 小桔是兼职,并不是天天在,但光她就看见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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