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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望

时间:2024-04-19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时绪

  “好像打完了?”沈灵君刚开口,就见季应起了身,绕开旁边坐着的其他观众,朝球场走去,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哎”了一声。

  队友上前将江平野围了起来,因为知道对方不愿意和别人太过亲密,也不好揽着,只能凑在一块夸赞他刚刚那一手如同神来之笔。

  江平野颔首,弯腰勾起书包上的毛巾,罩在头上。对面的球员也来同他握手,礼貌回应之后,他看见了站在人群之外的季应。

  季应抓着矿泉水瓶,虚虚抱着受伤的左手,半倚在球场的围栏上,身后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丛。

  午后的阳光碎金似的撒在季应的身上,光晕浸润着瓷白的皮肤,让他发尾的蓝都带了点柔和的暖意。他弯着眉眼,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江平野心念一动,垂下眸挪了下视线后,很快再次抬眸盯上他的眼睛,和旁人打了招呼后,穿过人群向他走去。

  季应浅浅地歪了下头,眼中涌上了些许笑意。他把手上的矿泉水瓶向江平野的方向一抛,说道:“阿野的人缘真好,想挤进去都难。”

  江平野接过水,握在手里没有动作。

  “身体怎么样?”

  季应回答:“托你的福,昨晚睡得很好。”

  江平野淡淡应了一声,这才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我去冲个澡。”

  “那我等你。”

  听见季应这样说,江平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后,转身去拿自己的包。

  季应跟在他身后,顺便给沈灵君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和江平野一块回去,不必等他。后者看到他离开时早有预料,回了一个“大猪蹄子”的表情包,逗得季应又一次忍俊不禁。

  江平野冲澡的速度很快,也或许是因为体育馆的浴室简陋,只能解解燃眉之急。他换了一件干净的T恤出来,身上还隐隐地带了点皂角的清香。

  没等他开口问季应要去哪,后者就抢先一步说:“一起随便走走吧。”

  江平野回了一声“好”。

  “我是后半场的时候来的。”季应说,“错过了前半场,有点可惜。”

  篮球场旁是一条林荫大道,这个时间点路上没有太多的人,阳光被树影筛过,斑驳的投下大片大片的影子。

  江平野说:“我知道。”

  季应不自觉地又弯了弯嘴角。江平野发现他总是笑,温软的笑意从眼尾漾开,把周身疏离的气质悉数化尽,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愈发耀眼。连这漫天秋色都要沦为陪衬。

  “你当然知道。因为你看到我了,而我也看到你。”季应顿了几秒,感叹道,“想不到阿野平时瞧起来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在球场上却如此生猛。”

  江平野一怔,不知是不是被猜透了心思,嘴角都僵硬地抿成一条线。

  “是因为今天……”江平野找不出解释的理由,索性闭了嘴不愿说多错多。

  “大概是今天的天气特别适合灌篮吧。真的很帅,阿野。”季应伸出手去勾江平野的球包,后者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肩膀一重,季应的食指已经弯了上来,仿佛一个牵手的姿势。

  江平野僵硬了几秒钟,强迫自己讲注意力从这侧的肩膀挪开。

  可是下一秒,季应的手突然从球包挪到了他的大臂上,紧紧地扣了上来。

  不等江平野抽手,迎面传来了一句:“季应,真的好巧,这也能遇到!”

  作者有话说:

  我来替季应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怒吼)

  今天是孔雀开屏小野


第14章

  霎那间,空气仿佛都凝固。季应虽不回话,但江平野明显能感受到他飞速坠落的情绪,和逐渐攀升的、无法掩饰的、冷冽和不安的敌意,仿佛紧绷着的弓弦,等待着断裂的时刻。

  江平野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走来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举止亲昵,关系不胜常人。说话的应该是个子更高的那个,脸上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让江平野本能的不太舒服。个子稍矮的则半身藏在他的身后,面上流露出一点茫然的神色,似乎对同伴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不解。

  “江林,这位是你上次说的那位朋友吗?”矮个子的男生率先开口,打破了奇怪的氛围。

  “对,是上次在美术馆见到的朋友,跟你说过的那个。”江林侧着头,语气柔和。

  可话音刚落,季应开口,冷漠地嘲讽道:“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江林,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吗?怎么连羞耻心都没赏给你一点。”

  在江平野的印象里,季应一直是从容的、冷静的,就算当时受伤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也见不到半点落魄之感。连撩拨他时,都是胜券在握的。

  他第一次见季应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先前那双含情的狐狸眼再不带半点温度,森然冷漠地落在江林的身上。唇线紧抿,嘴角向下压着,脸上虽没有多余的暴怒情绪,但周身透出来的疏离几乎在他的身在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围墙,内心深处的嫌恶更加无法掩饰地落在明面上。

  连江林的男朋友都被他这一句毫不克制的话弄得面色难堪起来,江林脸上却不见半分尴尬,依旧是前天那副我行我素的做派。

  “当初毕业的时候听他们说你来了A大,先前还在想会不会在学校里遇到,也算是心想事成了。”他安抚地牵住了男友的手,目光在江平野和季应的身上来回打量,虽然掩饰得很好,江平野还是捕捉到暗藏在笑面之下的一丝不善与……类似嫉妒的情绪。

  为什么会是嫉妒?江平野疑惑地想。面前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结合季应的性向,和这人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很难不叫人误会他们过往有过某些牵扯。

  而季应此刻抵触与厌恶的态度足以昭示对方在这段牵扯中扮演的是个什么类型的角色。

  “……旁边这位,是你朋友吗?”

  见他扯到江平野,季应一改先前的状态,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太多了吧。”

  江平野与他同时开口:“我是他男朋友。”

  江平野理所应当地把两人之间的纠葛理解成了分手之后前任阴魂不散还带着现任耀武扬威的戏码,自作主张地认为自己此时应该给季应一点倚仗。哪怕季应的内心强大自持,可能并不需要自己无谓的帮助。

  季应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江平野会直接承认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而江平野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微垂眸,也学着江林的样子把季应的手握紧手心。

  心中的阴霾在这一刻被旷野晚风扫了个干净。手上传来的热度奇异般地安抚了他的内心。

  季应收回视线,似是不打算和江林在做纠缠。他扯了扯江平野的手,语气里是故作平静,口齿间都带了点生硬:“我们走吧。”

  江平野没有说话,但行动已经给了季应回答。他快了半步挡在季应身前,是一个维护的不让对方先接触到季应的姿势,却不想江林见他们要走,突然松开男友的手拦了过来。

  “季应,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有一点误会需要说开,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他语气着急,见季应无动于衷,又看向江平野,“麻烦能不能让我们俩单独说个话?”

  江平野拒绝:“抱歉,不行。”

  “第一,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要想我冷静地坐下来和你谈的前提条件是,你能把方面做的事写成牌子,挂着在你学校外面跪上三天。第二,我们之间有没有误会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别装得这一副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你的样子。第三,你对象还在旁边,丢下人不厚道,顺便这句话也是提醒他的,别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尤其是你身边这位给的。”季应一字一句,声音不带半点波澜,但冰冷的手心和轻颤的手指却向江平野暴露了他克制与忍受之下的巨浪翻涌。

  他拉着江平野往前走,江林不甘心地还想再拦,却被江平野一句“他说得很清楚了”给堵了回去。

  季应一股脑地闷头往前走,连路都来不及看,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艺术系的白石大楼下,而江平野竟牵着他走了一路,也没有放手。

  他站在台阶上,喘了几口气,食指反过来勾住江平野的手指,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既然是你送上门来的,我就却之不恭了。”

  江平野却回他:“不开心的话,可以不笑。”

  季应一僵,脸上的笑意完全消散,语气却比刚才放松了许多:“你可以不用直白地揭穿我。”

  江平野道:“勉强会很累,季应。”

  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季应的名字,低沉、干脆,又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季应很受用,拉着江平野便往白石大楼走,大厅的墙面上还挂着他之前的参赛作品,蔚蓝的鲟鱼在蔚蓝的云端遨游,翠绿的群鸟飞跃翠绿的群山,如果忽视了它们化作废料的半身残躯,应该会是一副梦幻、广袤又自由的场面。

  “我……”季应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有些自嘲地瞥了瞥嘴,“我其实不是艺术系的学生。”

  “我知道。”江平野说。

  季应没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只是拉着人坐了电梯,上了白石大楼的顶层。白石大楼总共五层,并不算高,但横向跨度长,还有几个侧楼与主楼交叉而过,内里空间复杂得很,而从高处俯瞰,则更像是日文“サ”。顶层的天台是半开放的,艺术系的学生时常会在墙面上涂鸦,灰黑色的地面与色彩混乱的墙,从某些角度看蛮有废土风的意思。

  季应找到了他涂鸦过的那面墙,拉着江平野在水管上坐下。墙上是两片如烈火般的羽翅,红金的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很漂亮。”江平野夸赞道。

  “当年画室的老师都认为,以我的水平,只要我自己不犯浑,正常发挥,去Z大美院没有多大问题。”季应的语速很缓缓,像是在回忆遥不可及的过往,“可偏偏就是出了问题。”

  “我从小花生过敏,有一次严重到喉咙肿胀,差点休克进了抢救。那之后基本都非常注意,像面包麦片之类的都会把配料表检查个好几遍。可联考前的那天晚上,却因为急性喉水肿进了医院。”

  “我确认过当天晚上吃过的东西,晚饭是食堂的水煮,我吃过很多次,不可能有问题。饭后我也没吃别的东西,除了江林递来的那瓶饮料……被开过,但当时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微妙,并没有什么怎么怀疑。”

  少年的情绪暧昧又朦胧,还没来得及捅破那层窗户纸,意外就抢先一步斩断了所有萌芽的、未萌芽的美好幻想。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第二天我强撑着去考了试,结果不出意料。因为前一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我第二天根本没法集中,看什么都是花的。食堂赔了一点钱,说是或许混了一点别的什么在里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因为我没有证据,就算剖开我的肚子都不一定能检查出什么。”微风从楼顶吹过,衬衣贴在季应的身上,显得他轻飘飘的,“他们都觉得我偏执,我是不愿意面对这场意外和联考的失败,非要找一个具体的人来恨。只有我妈相信我,但她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逆转时空让这事不存在,就只有接受它,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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