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边庭从外面走进来,贺宣拿着杯子愣了下,随后放下杯子径直朝他走去。 蒋文昀没见过向边庭,转头看了眼白钦,问:“谁?” “你说谁。”白钦勾唇一笑。 蒋文昀又转头打量了一眼向边庭,这气质相貌,这一身的学生气,不用猜了。 “自个儿瞧瞧吧,咱贺总值不值。”白钦说。 蒋文昀咬着烟笑笑:“我刚也不是泼冷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已,都是经验之谈。” “怎么回来了?”贺宣问向边庭。 向边庭用食指在贺宣胸口轻轻点了下,低声道:“心之所向。” “所以回来了。” “我刚去家里没找到你,就知道你肯定在这。伤都还没好你就开工了?”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 “晚饭吃没?” “还没。” 蒋文昀掐了烟走过来:“那正好一块儿啊。” 贺宣跟向边庭介绍:“我朋友,蒋文昀。” “你好。”向边庭冲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也好。”蒋文昀笑了下,“我约了你宣哥吃晚饭,你也一块儿去吧,去的都是你宣哥的朋友。” 向边庭要说不去就是驳人面子了,他看了眼贺宣,点头道:“行。” 蒋文昀不由得挑了下眉。 萧易阳到现在也没个影,蒋文昀转头问白钦:“你家那位人呢?吃饭也不积极?” “他有事儿,让我们先过去。” “那行,走吧。” 四个人开两辆车,蒋文昀还要去接个人,白钦今天没开车,坐贺宣的车一块儿过去的。路上向边庭问贺宣:“你怎么把那个网摘了?纱布固定得住么?” “固定得住。”贺宣侧头看了他一眼,“套着那个网没觉得我智商都下降了50?” 向边庭乐道:“没觉得,我对你滤镜重着呢。” 蒋文昀这个局是为了贺宣组的,订了个菜品很养生的餐厅。包厢里很热闹,还没进门就听到说笑声。贺宣他们几个进了包厢,白钦先进去,贺宣和向边庭跟在后面。 屋里那伙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一看贺宣身边跟了个生面孔,气质跟他们这帮人格格不入,长得还很年轻。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向边庭身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新朋友啊。” 这人脖子上环了一圈蛇的纹身图案,嗓音粗哑,看着向边庭的方向。 贺宣拎起面前的茶壶给他倒了点茶,侧过头低声跟他说:“你负责吃就行。” 向边庭笑了,小声问他:“你是怕我不自在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没不喜欢。”向边庭微偏着头,说话声音只有贺宣能听到,“这是在往你的生活里走,我觉得挺有意思。” 他俩挨得太近了,有人看不下去了,好奇心快达到顶峰了。 “贺总你带的朋友?”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给介绍一下?” 贺宣跟向边庭对视一眼,回道:“家属。” “操。” 蒋文昀从外面走进来,脱下外套拍了一下那人的椅背:“还介绍什么啊介绍,身份都摆脸上了看不出来啊。” “哎我操……” “当着小朋友的面别一口一个‘操’的。” 向边庭这顿饭吃得挺安稳,尽管这些人都对他充满好奇,但没人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一桌人都了解贺宣的性子,知道他是个边界感挺强的人,不该打听的不会瞎打听。 萧易阳迟了十分钟才到,最后一个来的,他不知道向边庭回来了,进来时看见他坐在贺宣旁边愣了好几秒。他走到白钦旁边的位置坐下,隔了两张座位,看了看贺宣,问向边庭:“他去了趟北城还把你给掳回来了?” 向边庭摇头说:“没,他单飞。我追过来的。” 坐这一排的三个都被他逗笑了。
第97章 贺宣吃饭的时候也戴着帽子, 今天来吃饭的都知道他脑袋被砸伤了,但没人提这破事,提了破坏气氛, 影响心情的事没必要摆到明面上来。 这家餐厅的菜品都很清淡滋补, 蒋文昀特地挑的地方, 连上的好几个菜都是补汤,向边庭一看就知道这些菜都是专门帮贺宣点的。 今天能喝酒的人都喝了点, 但没喝得太过,喝太过了容易闹起来,都知道还有个伤患在这呢, 都有分寸。 蒋文昀坐得离向边庭很近, 两人中间就隔了个贺宣, 他转头问向边庭:“会喝酒吗?” 向边庭说:“不太能喝。” “那就是还能喝点了。”蒋文昀胳膊伸过来, 往他面前空着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红酒,“今天初次见面,咱俩得喝一个吧。” 他倒了浅浅的小半杯, 倒到一半醒酒器被贺宣推开,贺宣说:“他不喝。” “我倒都倒了,这点总能喝吧, 就那么两口。” 向边庭现在也慢慢地练酒量了,今天又是贺宣这个朋友请的客, 礼数得到位。他端起酒杯说:“谢谢蒋哥对我宣哥的照顾。”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蒋文昀听愣了,这也太狂太有派头了, 还真是家属的范儿。蒋文昀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杯, 就只点了点头, 看着他笑, 没说什么, 而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向边庭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所幸不多,一口闷。贺宣叫来服务员,让他拿瓶酸奶来。 服务员送来一瓶酸奶,贺宣递到向边庭手边:“喝了解解酒。” 向边庭看着酸奶笑了笑,侧过头小声道:“我现在酒量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丢丢。” “你的意思是还能再来两口?” 向边庭打开酸奶喝了一口,轻笑道:“再来两口肯定没问题。反正这点酒我不至于晕到当众叫你‘贺叔叔’。” 正吃着,贺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是一串陌生号码。包厢里有点吵,贺宣拿着手机到外面接了电话。 “哪位?” “贺先生,你好。我是向边庭的妈妈。” 贺宣一愣:“伯母你好。” “现在方便吗?我们简单聊聊?” “嗯。”贺宣走去了走廊尽头的吸烟室。 “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说。” “不打扰,您说。” 边瑜坐在车里,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开门见山道:“有想过以后吗?比如跟边庭的将来,有仔仔细细想过吗?” “想过。” “但以后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是不是。”边瑜语气温和,缓缓道:“我跟他父亲计划送他去国外念书,只要我们想,把他强送出国也是做得到的。边庭还很年轻,他的将来没有定数,你未必能追得上他的脚步。” 贺宣并不知道向边庭已经跟他爸妈坦白,边瑜这会儿也没提这件事。她只是把不确定的将来摆在贺宣面前,想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之后事态真的朝这个方向发展,你又该怎么处理。或者说,万一日后,边庭自己后悔了,自己选择了更适合他的那条路,你呢,到时你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其实贺宣之前已经回答过向边庭的父亲了。 问一万次,他的回答都一样。 “不管事态发展成什么样,我的选择都是追随他,没有别的。”贺宣跟边瑜坦言:“出国我也是会追过去的。” 边瑜沉默了片刻,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说到这吧。” 八点半左右,饭局结束了。 向边庭喝了那小半杯红酒,身上还是沾上了点酒味。尤其是坐在密闭空间里,他能很清楚地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车里打着空调,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向边庭觉得挺热,脸都热红了,有点烫。 红绿灯路口,贺宣把车停了,转头看了眼向边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热?” “有点。”向边庭头一歪,脸在贺宣掌心蹭了蹭,“你手这么凉,跟冰棍似的。” 向边庭仰了仰头,露出脖子:“脖子也给贴贴。” “凉着你。” “没事。”向边庭抓着贺宣的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放,“你给我冰冰,我给你焐焐。” 绿灯亮了,手收回来的时候,贺宣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点。 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下车后两人一块往电梯方向走。 贺宣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向边庭看着亮起的按钮,叫了声:“宣哥。” 贺宣应了声:“嗯。” 两个人走进电梯,贺宣摁下楼层按钮。 “我有个事要跟你说——”向边庭顿了一下,“我跟我爸妈说了。” 贺宣摁在按钮上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向边庭。 “咱俩的事。”向边庭盯着他的手,“我跟他们说了。” 贺宣显然是有点吃惊的,他有好几秒没说话。 “吵架没?” “嗯……算不上吵吧,我觉得是讲道理,我讲我的,我爸讲他的,就是聊得不太愉快……他想让我出国,我没答应。”向边庭低头静默片刻,抬眸看着贺宣,说:“宣哥,其实刚才你朋友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在工作室那会儿。”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贺宣不言语,安静地听向边庭说话。 “我故意打断他的,进门的时候。”向边庭无声地笑笑,“不爱听那话。”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去,走到家门口。 “他低估我,也低估你,那话说得太傲慢。”向边庭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贺宣的手,“我敢让我爸妈知道你的存在,也敢把你摆到他们面前,这点你要知道。我是年轻,性子不定,但你慢慢看吧宣哥,我会让你知道,你有我,到底值不值。” 贺宣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他的手。 从下电梯到刷指纹开门到换鞋进屋贺宣一直都沉默着,向边庭猜不透他心思,转身想跟他说点什么,刚一回头就被他扣着脑袋吻住了嘴唇。这个吻毫无征兆,又充满力量,向边庭的嘴唇磕到了贺宣的牙齿,疼得他一声低哼。 很快他的声音和呼吸就全被掠夺了。舌头被勾着缠着,咬到吃痛,吸到发麻。 向边庭情不自禁攀住了贺宣的肩膀,因为呼吸不畅腿都有点发软。 贺宣搂着向边庭的腰往自己怀里按,吻到他浑身彻底酸软才松开他。向边庭喘气喘得厉害,脸颊浮红,心跳得很快。刚才喝的那点酒好像没有从血液里挥发掉,又返上来了一样。他现在很热,头也有点晕。 贺宣把他圈在怀里,深深地看着他。 “宣哥……”向边庭声音有些沙哑。 “嗯。”贺宣应了一声,手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今天换个形式。” 向边庭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宣搂着腰,半抱半提地带到了卧室。贺宣倾身一压,将他压在床上。因为低头的动作,头上的渔夫帽落在了向边庭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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