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珲脸刷的一下发白。 他再怎么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错觉也无济于事,陈碣棋彻底发疯了。 陈珲强装镇定:“脑袋被驴踢了吧你,滚蛋,我去洗漱。”陈珲慌里慌张地推开面前的人,走进厨房。 他疯了。 要么就是我还没有睡醒。 陈珲同手同脚地走进卫生间,捧了一泼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醒点。 他是易感期太久没有欧米伽的信息素安抚才导致这样子的。 没错。 陈珲自欺欺人,擦了一把脸,猛然看见镜子里的陈碣棋就站在门口。 “你开门做什么?!”陈珲控制不住地大吼。 陈碣棋看看门,又看看陈珲:“哥,你没有关门。” 陈珲愣了愣,他习惯了。 两个大男人在家,这个卫生间还是他专用的,没关门也很正常。 “出去,我要关门。”陈珲受不了他直勾勾地眼神。 “哥,你之前都不关门的。” “我现在要关了。”说着陈珲一把推开靠在门边的人,把门关上。 陈碣棋手立刻卡在门缝,陈珲又怕夹着他的手,不敢关上。 “放手!” 陈碣棋露出半张脸,他眼神直白侵略,他的声音低沉沉地,“哥,你害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把手给我拿开。” 陈碣棋看着陈珲,慢慢地把手放下。 陈珲关上门,总算能轻松点呼吸了。 他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灰扑扑的脸,头发也乱糟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社畜的味道。 “就当做易感期发疯了。”陈珲自言自语安慰道,他把门打开,看见陈碣棋就蹲在门口。 他用脚踢了踢,说:“饿不饿?” 陈碣棋摇头。 陈珲:“我饿了。” 他站起来,说:“我去给哥做饭。”然后又停下,小声说:“哥陪着我。” 陈珲现在已经脱敏他的胡说八道,一把推开他,自己走进厨房。 陈珲打开冰箱,里面的东西挺多。他虽然不怎么在家吃饭,可是陈碣棋每天晚上还是回家的,冰箱里的东西倒也挺多。 陈珲拿了两个鸡蛋,一转身就碰到某人的胸膛。 “出去。”陈珲说。 “哥我易感期。” 陈珲:“易感期也没用,把手拿开。” 陈碣棋的手握在他的腰间。 陈珲煮了一锅粥,又煎蛋。陈碣棋就现在他身边看着。 陈珲赶不走他,只能放任,这家伙动手动脚陈珲就假装不知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想揍人,可是陈碣棋已经长大了,他也不是阿尔法的对手。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陈珲也没有办法。 吃饭的时候,陈珲把电视打开,开始播放新闻。 “关于阿尔法性别年龄推迟实验面临的困境不仅仅是在实验方面,另一方面,大量的贝塔强烈表示抗议…” 陈珲看着画面中许多人上街游行,说:“吃饱了撑着。” “哥支持这个实验?” 陈珲瞥了一眼陈碣棋:“不支持,但要是大家都上街游行,那工作怎么办,都不要挣钱了,大家喝西北风。” 陈碣棋低着脑袋,沉默了少时,说:“哥,我以后想学基因工程专业。” 陈珲咬着鸡蛋,眼睛盯着电视,明显是没有把陈碣棋的话放在心上说:“嗯。” “哥,我其实很早就进入成年阶段了。” 陈珲:“我知道。” 陈碣棋靠近陈珲说:“哥,你不会怪我骗你?” “骗我什么?”陈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 “故意装作孩子的心智骗哥,让哥照顾我。” “你就是成年了不也在读书,我应该的。”陈珲把碗底的最后一口粥喝光伸个懒腰说。 陈碣棋喃喃自语:“哥,这些都是应该的吗…” “可我是阿尔法。” 陈珲:“除了阿尔法,你还是我弟。” 陈碣棋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他抬起笑脸,说:“对,是,所以哥要陪我一辈子。” 陈珲看着他的脸,站起身,没搭理他,把碗筷拿进厨房。 看似淡定,心理骂道:“疯了疯了,真的疯了!” 他摸出手机,给杜阳打电话。 “喂!杜哥,我问你一件事,你上次说阿尔法没有信息素的安慰会失去理智,具体是怎么个失法?” 杜阳手机外放声音扔在一边,站在全身镜前搭配领带,他说:“怎么了?” 陈珲回头,躲着声音说:“我觉得陈碣棋已经疯了!” “你还是回去了?他揍你了?”杜阳挑了一条合适的领带。 “他…脑子有点…他太久没有信息素安抚,总是胡说八道,和我说一些有的没的。”陈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杜阳吃惊:“他竟然还能正常和你说话?” “那不然呢?” 杜阳放下领带,过去拿起手机,问他:“他现在在干嘛?” 陈珲趴在门上看了眼,“他在看电视。” 杜阳:“他没来易感期吧。” “我昨天亲自看见他打抑制剂。” 杜阳握着手机,他感觉事情不太对。阿尔法的易感期看电视,这简直是可笑的笑话。 “你确定他是易感期?” “嗯。” 杜阳严肃地说:“你最好带他去趟医院。” “怎么?现在?现在可能不行,他把到处的门窗关的死死的,不让出门了,我昨天还请假了。” ………… “所以你现在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 杜阳惊恐地说:“你疯了,陈珲,你根本不明白这有多危险,你虽然是一个贝塔,但是被基因操控的阿尔法是不会顾忌这么多的。他随时会把你…” 陈珲心也跟着悬起来:“会怎么样?” 杜阳:“你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我直接和你说吧,阿尔法的易感期和欧米伽的发情期相辅相成的,当阿尔法的易感期来到的时候,只想和你做,他信息素会间接引导欧米伽发情,两人在这段时间几乎只能在床上,甚至疯狂到阿尔法失去理智只能像野兽一般交姌。” “我是贝塔。” “没有理智你懂什么意思吗?他不会管你是不是欧米伽还是贝塔的。” 杜阳觉得陈珲疯了,他竟然这么赤裸裸的直接和易感期的阿尔法待在一起。 陈珲皱眉,他的心跳随着杜阳的话砰砰砰的狂跳,可是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看,陈珲觉得陈碣棋还有的救。 “可他的确没有做出任何过火的事情。” 除了捆绑,嘴炮,要粘着他,还有那天早上小小的发疯。 陈珲虽然没有说过,但他和父母一样,对陈碣棋有深厚的滤镜。陈碣棋是他们贝塔世家的唯一一个阿尔法,这种概率低到难以置信,他成绩优异,长相帅气,年年拿奖学金,除了最近这段日子的确有点折腾人,他一直都很让人省心的… 杜阳不可置信地说“什么都没对你做?” “没有,我是他哥,他们对我做什么。” “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杜阳思考中,电话忽然被中断。 “哥在和谁说话?”陈碣棋走进厨房。 陈珲把手机塞进口袋,若无其事地说:“没有。” 陈碣棋走过来,熟练地把人拉过来,贴着陈珲,把他的手机从口袋拿出来,“哥不要和其他人说话。” 陈珲:“手机——” “我保管。” “你别得寸进尺。” “哥都答应陪我度过易感期了,都让我进尺那么多回,也不差这点。”陈碣棋看着他说。 易感期的阿尔法精力旺盛,陈珲没事可干,就坐在沙发看电视。陈碣棋抱着他,像一个巨大的人形玩偶,还是黏人的,超帅的那种。 陈碣棋刚开始还看电视,等陈珲睡了之后,他便看着怀里的人。 哥的底线在哪里呢? 好想试探。 说到底还是陈珲不大相信杜阳的话,他认为其他阿尔法的易感期也应该是这样子的。 陈碣棋只不过是太久没有信息素安抚,他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碣棋小心的把陈珲抱去床上,窗帘从始至终都没有拉开过。 一盏小小的台灯照亮床头,昏黄的灯光打在陈珲的脸上。 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性感。 陈碣棋的心跳和血液都在加速,他今天还没有打抑制剂。 他从欲望开始萌芽的那天就抑制自己,加上陈珲工作太忙,他没有回来,偶尔回家一次也没有察觉到陈碣棋的变化。 他甚至在易感期都能控制自己了。 只有他最明白,真正易感期释放的话会发生什么。 陈珲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为了赚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陈碣棋想落一个吻在陈珲的身上,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知道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欲望的枷锁,故事最终走向谁也控制不住,他没有那么高的自制力。 陈碣棋回到自己房间,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严丝合缝的金属盒子。 咔哒一声,清脆的声音。 盒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试剂和器具。陈碣棋熟练地带上医用手套。 陈珲一点也不了解陈碣棋。 他的基因课程和生物课程可决不是满分这么简单。 陈碣棋拿出一小管的红色液体,里面是他的信息素提取物和药剂的混合物,他用试管取出来一点,从身边拿过一只水杯,把药剂滴进水杯中,红色的液体迅速混合在水里,消失殆尽,无色无味。 陈碣棋小心地把水杯放好,照例清点盒子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又取出一直针管,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露出腺体。 昨天打了抑制剂,如果估计的没错,抑制剂即将失效了。 陈碣棋摸到腺体的边缘,那里有一圈圈的刀疤,他摸索着把针头缓缓扎进腺体边缘。 针锥的刺痛由腺体传导到血液,然后是骨肉和心脏中,疼痛感如同一圈涟漪在他的身体扩散。陈碣棋手脚开始痉挛,他皱眉忍痛地控制自己,从他的腺体抽出血液。 这个过程,没有使用任何麻药。陈碣棋承受着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疼痛。 针管里只取出一点点的血,他按压腺体,那块软肉似乎凹了下去,只留下一层松弛的皮肤。 陈碣棋坐在浴缸边上缓了缓。 太痛了。 每一次都太痛了。 陈碣棋的头发被冷汗湿透,腿部的肌肉还在应激反应中无法解除,时而地抽动,他摸了一把脸,把眼睛旁的汗水擦了,站起身来,路过镜子,他看见了自己。 一张惨白可怕的脸,眼睛里面写满了欲望。要是陈珲看到了这样的他,一定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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