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朝着北京市区的方向前行,灵山在身后渐渐远去,山顶那片微风吹过野花浮动的草坪,藏住了少年人的一段心事,也藏住了他最爱那个人的一瞬间。 本来说好了上周末余麦就应该回金石镇去白籁家开的酒店打听打听他的情况,结果因为米歇尔的事一直拖到这周才准备订车票,再有两周就要考试了,宿舍里的人都劝他再等等,但余麦实在不放心,不过好在就在他打开订票网站的当口,米歇尔随手一个电话甩过去,居然打通了白籁的手机。 只不过接电话的人是费朝,“米歇尔?”费朝的声音有些疑惑。 米歇尔把电话递给余麦,余麦惊喜地接过去,“是我!” “米歇尔来中国了?”费朝在厨房熬着粥,淡声问。 余麦嗯了一声,“我们本来想这周末回去金石镇打听你们的情况,我马上都要订车票了!”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啊!我找了你们好久!”他泪流满面地控诉。 “……”费朝在电话里沉默片刻,突然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和米歇尔现在怎么样了?” 余麦愣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抓着手机心虚得都结巴了,“我,我们什么都没做!” “…………” 费朝好像听见米歇尔在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他关掉火,抓着手机穿过客厅,推开门走进卧室,看着坐在床上的白籁,皱了下眉说,“你起来干什么?” 白籁龇牙咧嘴地抬头看过来,“谁啊?” 费朝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消毒棉棒,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余麦。” “喂,余麦——”白籁接起来,懒洋洋地往床头靠过去,忽然整张脸跟裂开了似的,硬忍着才没惨叫出声。 “别乱动。”费朝皱着眉摁住他的肩。 “怎么了?什么别乱动?”余麦在电话那头好奇地问。 “没什么。”白籁点了支烟,疼得丝丝抽气,扯扯嘴角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找我什么事儿啊?” “就想问问你前段时间去哪里了啊,还有餐厅怎么关了?”余麦有点难过地问。 “餐厅,”白籁低头搓着手里的打火机,“累了,休息休息。” 余麦不疑有他地哦了一声,转而热情地向他们发出邀请,“那你们现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来北京找我吧?米歇尔也来了,我们一起在北京玩一玩!” “米歇尔来了?”白籁惊讶地看向费朝,后者朝他扬了下眉,吹了吹他后背上的伤口。 总算是听到了点儿好消息,白籁笑起来,低头揉了揉眉心,“行啊,什么时候?” 挂了电话,白籁的眉心又拧了起来,闭上眼睛忍了会儿,等费朝换好药,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艹,疼死老子了。” “你们父子两个的性格还挺像。”费朝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白籁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抓住他的手,揉进掌心吧唧亲了一口,“过两周去北京玩几天?” 费朝,“你不都答应了么?” “带你去散散心。”白籁腆着脸看着他笑道。 费朝虚空摸了摸他嘴角的伤,没说什么,将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期末考即将来临的这两周,整个清北都弥漫在焦躁苦闷的氛围里,仿佛只有余麦一个人成天乐呵呵的,像只小鸟儿快乐地在校园里飞来飞去。 年少时的幻想终于成了真,这段时间米歇尔陪着他去教室上课,在食堂吃饭,去图书馆温习,两个人形影不离,余麦兴奋地拉着他走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与此同时,少年们心照不宣的暧昧也在每天清晨一个温柔缠绵的早安吻中持续不断地发酵着。 九号那晚十二点,余麦和米歇尔一起在酒店房间里度过了他的二十二岁生日。 两台手机都开着视频,对面是刘湘余海生,还有陈俊一金雅雯。 “余麦生日快乐!”刘湘和余海生看着视频里的宝贝儿子,笑盈盈地说。 “谢谢爸爸妈妈!”余麦开心地拿起摆在脚边的盒子,那是他们从南城寄过来的礼物,他拆开一看,惊喜地看向手机,“是球鞋!” “上次在商场里,你看的是不是这双?爸爸妈妈没买错吧?”刘湘问。 “没买错,就是这款!”余麦把鞋子拿出来,得意地展示给陈俊一他们看。 “我靠,限量款啊!”陈俊一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刘湘笑眯眯地催促,“快试试,让妈妈看看。” 余麦穿上试了试,转身扑回到沙发上趴着,“大小刚好,谢谢爸爸妈妈!” 刘湘和余海生在视频里乐呵呵地点点头。 陈俊一和金雅雯分别送了他两件T恤,余麦拆开陈俊一的礼物袋后目瞪口呆,“陈俊一你送我这个?” “我这也是限量款!”陈俊一,“你看看这个大红色,多正,多喜庆啊!” “……”余麦看着T恤胸口上的中国红大龙,小声嘀咕,“怎么有种好眼熟的感觉。” 金雅雯送他的那件看起来就正常多了,余麦笑着和她道了声谢,左右看看两件T恤,突然发现是一个牌子的,“咦?你们是一起挑的吗?” 金雅雯一脸别来沾边,“谁会买那件T恤啊!” 陈俊一,“……” “米歇尔呢?”余海生好奇地问。 主要是每年米歇尔送的东西都挺有意思的,大家都很好奇他今年又要送余麦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余麦满脸期待地看过去,米歇尔绷着脸说,“抱歉,我这次来得比较急——” 一群人齐刷刷愣住了,余海生一脸尴尬,赶紧说,“那,那也对,忙比赛么,是不是?” 刘湘,“对对对,肯定还是比赛重要,人到了心意就到了,这么不远万里地跑一趟呢!” “吹蜡烛吧,麦子!”金雅雯笑眯眯地说。 余麦狐疑地看看米歇尔,双手合十,绷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十号一大早,米歇尔早上七点从浴室开门出来。 余麦还在睡,侧着身小猫似的蜷在床上,他拿着手机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 他刚洗过澡,全身还潮着,余麦在他怀里发出一声软绵绵的轻哼,下意识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手指碰了碰他的睫毛,米歇尔笑着说,“哥哥,该起床了。” 余麦这个起床困难户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大半张脸,人是醒了,但嘴里哼哼唧唧的总之就是不肯睁眼。 米歇尔只好不停地逗他,一会儿碰碰他的睫毛,一会儿拨拨他的嘴唇,余麦哼了一声,笑着把脸藏进被子里,“嗯,不要烦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七点十分了,哥哥。”米歇尔在他耳边说。 余麦的耳朵简直肉眼可见地红了,终于睁开了眼睛,“……你是在拍我吗?” 米歇尔把手机放到旁边,靠在床头柜上对准他们,余麦歪着脑袋看镜头,米歇尔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哥哥。” 他抬头看过去,看着米歇尔翻身压住自己,一身潮湿气在被窝里逐渐升温,他低头吻住了余麦。 余麦搂住他的脖子,在接吻的间隙偷笑着问,“你到底把我的礼物藏在了哪里?” 米歇尔偏头亲了亲他的脖子,然后在被子里抓住衣角向前一掀,脱下了身上的T恤。 余麦赶紧捂住眼睛,两只耳朵呜呜往外冒烟,声音糯叽叽的,“你干嘛?!” “闭上眼睛。”米歇尔柔声命令,然后抓住他的手,慢慢摁在了自己胸口上。 “怎么回事?”余麦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他胸口的刺青,眼睛瞬间就红了,“米歇尔——” “这是我们的第十年,我把我自己送给你,”米歇尔看着他哑声说,手指抚过自己心脏的位置,那上面刻着“余麦”两个字。 他低头亲吻哥哥的额头,“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第69章 二十四号一考完试,余麦就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告别宿舍的小伙伴,跟着米歇尔彻底搬去了酒店。 他东西有点儿多,光一学期当模特收到的衣服就有两个大行李箱,当然最占地方的还是那堆拍摄用的摄影器材。 这些可都是余麦的宝贝疙瘩,平时被他小心翼翼锁在柜子里,连衣服都只能放行李箱里,酒店里,两个人看着无处下脚的房间,考虑到明天白籁和费朝就要来了,于是一合计索性去换了间大套房,两室一厅带厨房酒吧的那种,还能自己做饭调酒。 “——那我们明天早上去机场接你们,”晚上余麦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边打电话边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米歇尔在厨房做饭,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余麦趴在沙发靠背上冲他笑了笑,“不麻烦啊,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故宫玩!” “……”白籁直接在电话里炸毛了,“早上七点的飞机,能不能让我们先休息休息喘口气?!” “不能!米歇尔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北京那么大,他有好多地方想去!”余麦捧着电话哽咽。 “…………” 旅个游被他说得跟死前遗愿似的,白籁真是败给他了,“行吧行吧,反正我俩行李也不多。” 挂了电话,余麦兴奋地跑去找米歇尔,“他们明天早上十点半到北京,我们明天中午吃什么?在故宫附近吃吗?” 米歇尔额角飘着黑线还没来得及开口,余麦已经刷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靠在他背上查起来,“我查一下那里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米歇尔低头切着菜,“烤鸭?” “好啊好啊,我还没吃过烤鸭!”余麦搜出来故宫附近的一家全聚德,“我们去吃全聚德吧,不是最有名了吗?” 米歇尔,“随你。” 余麦,“那晚上我们就去吃涮羊肉?” 一整天又是烤鸭又是羊肉的,米歇尔沉凝了一会儿,“……会不会太满了?” “怎么会?北京那么多好吃的,我觉得一个星期根本吃不完!”余麦靠在他身上苦恼地查来查去,快把接下去一个星期要吃的东西都安排好了,米歇尔切菜的时候胳膊肘时不时地朝后面顶一下,他就跟着晃一晃,晃了几下后有点站不稳,索性胳膊一伸搂住他的腰,趴在他肩上继续刷手机。 米歇尔动作一僵,这个似曾相识的姿势瞬间让他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他有点儿微妙地清了清嗓子,语气试探,“余麦?” 余麦盯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一只手还在他腹肌上来回撩拨,“豆汁儿你想试试吗?” “……”米歇尔低头继续切菜,“随你。” “——你现在做饭怎么这么好吃?”晚上吃饱喝足,余麦倒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袋枕着米歇尔的大腿,说着幸福地伸了个懒腰,“以前只会做牛排,现在居然连中餐都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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