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们能奈何得了我?” 吉利斐雪的因子在音珂的身体里跃动着。 “对他们不安全。” 音珂轻笑着往前走,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脚下,石砖的缝隙里,长出一根翠色的细草。细草舒展着腰肢,随后在翠色的身体中,开出一朵淡淡的紫色小花。 当晚的飞机,飞回新加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音珂劫后余生,闹着要去免税店里好好逛一逛才肯回去。阿瓦鲁多拗不过她,只能充当背景板和拎包的随从。 大包小包,印着品牌logo的袋子在机场看起来格外惹眼,更何况音珂顶着一张法式美人的脸。不少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着她是否与一位年少成名的童星有什么关系。 阿瓦鲁多与音珂置之不理,购买了足以消解恐惧的东西后,音珂才叫了车回家。 回了有桃花树的家。 “简如琢这个狗东西还不回来啊,”音珂上来就骂,她还真不习惯这种弟弟不在家的感觉,以往自己回家,简如琢总是第一个冲上来迎接自己的人,当然他是为了自己大包小包里能有一份留给他的礼物。 “小哥去照顾嫂子了,”阿雪上来帮忙拎东西,“姐姐你买了好多东西哦。” “是的呀,有给阿雪的礼物哦,你自己随便从里面挑一件吧。” 妹妹的待遇和弟弟自然是不一样的,对待阿雪,音珂明显就要大方很多。 阿雪抱着姐姐的腰撒娇,全然忘记了之前音珂提醒过她,不要跟自己这个百合靠得太近。 阿瓦鲁多看着音珂表情难看,憋着笑看音珂出丑。 他正想提醒阿雪时,简皓玉却突然出现在珠帘之后。 他没有出来,而是喊了阿瓦鲁多的名字,让他单独过来一趟。 掀开珠帘,穿过主厅,再进入靠左的房间,那就是简皓玉的卧室。 房间的装饰与他本人一般古色古香,能用古的东西绝对不用新的。简皓玉坐在案几后,抬手给阿瓦鲁多倒了杯茶,然后示意他坐下。 简皓玉的身后是一整面墙的紫檀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与玉器。 多美好的文化,如今在另一个国度,仍然有人保持着对它的热爱与尊崇。 而自己国家唯一留下的精神象征,却成为强盗开设的博物馆里,放在角落的那个不起眼的玩意儿。 “你知道了吧。” 简皓玉不想与他虚与委蛇,点明了阿瓦鲁多心中所想。 “全知之眼还有猜透人心的能力吗?” “我不需要那种能力,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对你们再清楚不过了,”简皓玉抓起桌上的白玉菩提,那是阿瓦鲁多在调查湖城大学时为他带回来的礼物,如今盘了一段时间,白玉泛黄,蒙上了岁月的印记。 早知道还不如带一串紫金鼠,越盘颜色越亮堂。 “东西你不用担心,阳子已经拍下了,这段时间就会给你送过来。这样也好,给了我们一个拿回权杖的机会,以后你也不用天天跑博物馆去看了。你本就是乌塔路斯的人民,权杖在你的手中,也算是有所归宿了。” 阿瓦鲁多笑了笑:“是的,这样挺好,我终于有了把它取回的机会了......谢谢您。” 简皓玉看他眼角带笑,便松了口气:“既然是家人,就不要说谢谢。” 哪怕我们是侥幸凑成的家人。 气氛有些尴尬,或许他们本就不是善于表露感情的那种人。阿瓦鲁多率先打破了沉默:“就这些事情吗?我回去休息了,跑了一整天有点累了。” “嗯就这些。” 阿瓦鲁多起身走向门口,但在快要出门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回过头来看向正在收拾桌子的简皓玉。 那眼神,像是要把这个人永远地刻在自己的瞳孔里一样。 第17第17第176章 C福拍卖会 金属 (十五) 一次见到简皓玉的时候是在医院。 那是阿瓦鲁多第一次知道,在大多数国家,医院是纯白色的墙壁,有干净的器材和消毒水味的器具,医院里没有巫师也没有符咒。哪怕医生口中念叨的专业术语在他的耳朵里也如同咒语一般,阿瓦鲁多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文明世界的冷静与秩序。 “饿吗?你睡了很久了。” 茫然间,阿瓦鲁多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侧过头,看到身侧坐着一位削苹果的人。 “我叫简皓玉,二阶段异能者,我拥有的能力是全知之眼。” 简皓玉很坦诚地将自己的信息全都交代出来,这是他惯用的手段,让对方放下戒心。 “你会说乌塔路斯的语言?” “不会,我给你戴了能够实时翻译的耳机。” 阿瓦鲁多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耳朵,那陌生的仪器仿佛在诉说着技术的进步将自己连同国家一起甩在身后。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项技术的存在。 “我在废墟里找到了你,很幸运,你的金属能力让你没有被砖块掩埋,也躲过了反叛军的搜捕。” “幸运?” 阿瓦鲁多看了眼自己的手,上面插着针管,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很幸运的话,我宁可将这种幸运分给那位年少的女王。” 简皓玉望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阿瓦鲁多才看向简皓玉:“你…….为什么救我?” 简皓玉将削好的苹果送到他的手边:“没有目的。” “没有?”阿瓦鲁多不太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自己是金属异能者,这是多少个国家和团体想要获得的强力异能。 “我的计划里面没有你的位置,”简皓玉解释道,“只是…….你可以理解为我能够共鸣你的命运。” “我的命运?难不成你也来自于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 “不……我们拥有状况相同的敌人。” 简皓玉站起身来,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指缝里的苹果汁。然后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夜风吹拂而来。 盛夏酷暑,窗户外环绕着虫鸣。一声声一阵阵,像是濒死的绝叫。 “你以为你的敌人是反叛军嘛?你以为处死你的女王的,是残忍抛弃她的父兄,是愚昧的人民吗?” 阿瓦鲁多愣了一下,他从未曾想过这些问题。 倒不如说,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灭国之前,每天听到的都是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他疲于应对,更不要说去仔细思考敌人是谁。 “你的敌人,是那些想要从乌塔路斯的地理位置和人民中攫取更多利益的国家,你的敌人是那些端坐在国会议会,用阴谋诡计去剥削另一个国家的精英。阿瓦鲁多,就算你是金属异能者,就算你已经通过了吉利斐雪的考验,就算你有了可以与核弹抗衡的能力,你也不可能去杀光他们,去为你的女王报仇。” 他散开手腕上的星月菩提,一颗一颗开始数。 阿瓦鲁多低下头细想,确实如此。 他们的敌人并不是人民,他与女王也并不想与人民为敌。但突然,人民就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 “我的敌人,与他们差不多,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一个我耗尽全身力气都无法与之抗衡的群体。” 简皓玉转过身来,手肘撑在窗户上:“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换个比较哲学的概念吧,阶级。我无法毁灭我的上一个阶级。” 阿瓦鲁多点头,认可了简皓玉的答案。 “但是我最近找到了一把刀,一把或许能够帮我毁灭掉那些敌人的刀,”星月菩提被收回手中,简皓玉将其认真地盘在手臂上,“为此,我等了很久很久。” “在我们的文化里,神明会眷顾诚信等候的人。” 简皓玉嘴角抽了一下,但并没有发作,而是顺着阿瓦鲁多的话说:“那你愿意等候吗?” 等候一个或许能够报复他们的机会。 等待那把刀,能够刺进敌人心口的刀。 那时候,简皓玉让阿瓦鲁多等下去,不管有多长时间,等到不能等的那天为止。他或许只是善心发作,想劝一位热烈的生命继续活下去燃烧光亮,又或许只是基于自身的经历,活下去才有无限的可能。 只是,阿瓦鲁多不是他。 ** 明天就要举办婚礼。 什么里欧,什么织作阳子,都被楚尘抛之脑后,他坐在沙发上背诵着婚礼誓词,不明白为什么仪式精简精简再精简之后,还有这么多繁杂的步骤。 “已经删了很多了,你觉得复杂是因为你特么地每个细节都要问一遍自己做的对不对。楚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多事呢?” 确实,从昨天晚上开始,楚尘连蜡烛的摆放角度都要小木头调出一篇论文来研究研究。 要命的是还真有人敢写。 平日里还算靠谱的洛凛这次也不靠谱了,他已经彩排了四五遍流程,没有一次能保证完全不出错。 【要命啊,你们两个,妈的你们熬夜能不能给我充个电。】 洛凛把承诺好的会发光的充电线塞到了小木头嘴里。 “儿子,乖点,你还得当花童送戒指。” 小木头咬着充电线乖巧当花瓶,这个充电线发出彩色的光,而且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另一种颜色。就是有点短,得守在充电口那边。 下次得哄爹咪给自己换个长一点的。 进程如火如荼,洛凛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脸上还爆了几颗痘,气的他贴了好几层的清痘贴。 “别紧张,你要是说错了,我也说错,到时候一起丢脸。” 洛凛捏着楚尘的手,他自己都紧张得要死还在想方设法地宽慰楚尘。 “希望不要说错吧,妈的,啊啊啊算了,赶紧睡觉,明早还要早起化妆,不然又要爆痘了。” 楚尘心疼地看着洛凛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 “行啦,多大点事。” 洛凛抱着楚尘轻拍他的后背:“不过明天晚上,你就可以碰我了对吗?” “今晚也可以啊!谁让你那么迷信!” 不是迷信。 是殷切地希望,一切都不要出错。 他要和楚尘快快乐乐的走下去,往后的每一天的都是。 两个人闹腾着躺在床上,因为明天的仪式全无睡意。 “学长,你知道吗?我——” 楚尘正打算带着洛凛回忆当年两个人之间的趣事,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本想命令小木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的电话也得挂掉,小木头却突然提醒:【还真是天王老子的电话,文森特的。】 国际联盟主席大半夜地给自己打电话?疯了吧?提前新婚祝福也不带这么个祝福的啊! 楚尘拿过手机,正准备好好讽刺文森特,可对方一个称呼就让楚尘哑火。 “绣球花。” 楚尘这才注意到,文森特拨打的并不是楚尘的电话号码,而是通过小木头走的特殊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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