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背偷摸着往身后摸了摸。 “抖什么!”顾青霄看着他微颤的大腿,“林公子多能耐,让床上躺着不好好躺,非要在地上跪着被打屁股就舒坦了” 顾青霄把衬衫袖子挽起至手臂,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线条。 他拿起房间里的竹制的扫帚,调转了一个方向,用扫帚杆敲了敲床铺:“趴这!” “还要打啊......”林墨染捂着身后,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刚是我哥打电话来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才去接了电话。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乱跑了。” 林墨染知道私自下床的事情只是导火索,顾青霄的火气是山里的事。 私自下床还有个理由解释,去山里被土匪抓走了,没什么可辩解。除了受罚,只能受罚。 顾青霄神情冷肃,重重的往被子上敲了一下:“过来!趴好!” 别的他都可以纵容他,都可以慢慢来,慢慢教。这种不要命,把自己置身险境的事情,他绝对不容他。 顾青霄抓着他的胳膊,一竹条砸了下去。“我看你屁股有多硬!” 竹条子狠狠咬下来,噼里啪啦。 身后像是浇了滚油一般,又麻又痛,林墨染昂起下巴。 顾青霄是真的恼了,也真的急了,他两天没有合眼,晚上一根一根的烟抽了一地,生怕这个小兔崽子有个好歹。 “你不是和土匪打架,那么尖的刀子朝着你,你不怕疼吗你看看,疼不疼!” 竹条子破空落下。 顾青霄一手按住他的腰:“疼不疼!” 林墨染被按的结结实实,只能老老实实的挨着,他胡乱的踢着两条腿,恨不得把地毯都蹬烂了。 檩子一道一道的浮起,林墨染真的疼了,他嗓子都哑了,讨饶道:“顾叔叔,疼......” “疼的。” “我以后去哪,一定汇报。” 林墨染眼皮泛红,浓密的长睫如蝴蝶翅膀一般小心的颤动着。 顾青霄拎着竹条子抽在伤痕累累的小团子上,扫帚劈开,散落的枝条飞了一地。 顾青霄拿着半截扫帚杆搁在他身后,压迫气息不言而喻。 林墨染这回真被教训的狠了,连大腿后都连带着肿着几道紫痕。 “我恨不得打死你这个小坏蛋,让你哭着求饶。” 林墨染能屈能伸,知道这事自己做的不对,他求和说:“省了打死这个步骤,我直接求饶行不行” 顾青霄给他气笑了。扔掉了手里半截扫帚杆,捏着他的脖颈,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他这两天不好过,林墨染这两天更不好过。 顾青霄问:“土匪让你求饶没有” “让,但我不求他们。”林墨染抓着他的衣角,“我只和顾叔叔求饶。” “顾叔叔,我疼了,长记性了,能求和吗?” 林墨染望着他,长睫颤动,湿漉漉的。 挨了打,眼中漫延着水光,全是委屈。 他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上,伸手抓着顾青霄的衣角,在手心里捻着,把平整的衬衣纂的皱皱巴巴。 先前来不及怕,现在在顾青霄的雷霆之势下,怕了,也怂了。 差一点儿,刀子扎进他的胸口。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送他去见阎王。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扫帚枝,林墨染撇下嘴角,带着些颤音:“扫帚都打劈了。” 这句落在顾青霄耳朵里,分明是撒娇。怎么能有这样的宝贝明明闯了滔天大祸的人是他,他嘴角一撇,又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林墨染一身的伤,还又挨了顿打,自然委屈,趴在他怀里脊背不住的起伏着。 顾青霄算是明白为什么林老爷管不了他了。但是这件事肯定没这么容易揭过,他淡淡说:“扫帚劈开了是扫帚质量不好。” “屁股肿了是因为它跟着的人不听话。 空空荡荡的衣摆下,小团子像是发了面的馒头,上头斑驳纵横,是刚才抽出来的四十多下竹条子。 又热、又烫、又痛。 林墨染一张脸也跟着烫起来。 “自己把衣摆提起来!”顾青霄吩咐。 “还要打啊”林墨染可怜巴巴的说。他半趴半跪在他怀里,攥了攥衣服。 这个样子用工具肯定是不成了,顾青霄用巴掌继续给那团子上色,“以后做事之前,先想一想是怎么提起衣服,撅着挨揍的。” 那是个揍小孩的姿势,趴在他怀里,臀高高翘着。 顾青霄箍着他的细腰,左右开弓挥着巴掌,有条不紊的节奏,打小孩似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家家长气急了不得把孩子拽过来狠揍一顿。 “啪!” “啪!” 林墨染怕了,顾青霄何尝不怕 他不容那个鲜活明亮的少年有任何损失,不允许他赌命。 林墨染已经伤痕累累,巴掌也不是好挨的。他不得不提着衣摆,看着脆弱又可怜的小团子受苦。 随着巴掌落下,他紧绷着身体,疼的往顾青霄怀里钻着,他觉得顾青霄真要把他屁股打烂了。 在怀里挨巴掌是个再亲密不过的动作了,身后是叫嚣的疼痛,眼前却是顾青霄结实的胸膛。脸颊上全是他身上热乎乎的气息,萦绕着衣服上淡淡的乌木沉香。 巴掌声脆生生的。 顾青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下一下匀速的落下,每落一下,似乎故意停几秒钟给他体会一下疼痛。 林墨染结结实实又挨了四、五十下,疼的喘息里都带着哭腔。 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顾青霄反折住他的手望按在背后,训道:“以后再让自己置身险地怎么办我怎么和你爹交代” 林墨染垂下眸,想起大哥说顾青霄身上是担着帮老爹照顾孩子的责任的。既然担着责任,肯定不能让他出事。 他一颗心陡然低落到了极点,像是泡在酸水里,被酸涩腐蚀。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 他怕顾青霄给的所有的爱护和关心,仅仅只是因为林家的人情。 “三爷,林大公子给您来了电话。” 顾青霄松开他:“你好好反省!” 说完,拿了外套,下了楼。
第45章 成功招揽顾武 林墨染在医院住着,不愁没有药,也不愁没人上药。 但都不是顾青霄。 江航偶尔带着顾家厨子做的点心匣子来看他:“马上过年了,三爷代表云洲商会去邻市开会去了。” 林墨染拿了一块凤梨酥吃,吃了一口又搁下。 “味道不对”江航问。 “马上过年了。”林墨染念道。他和顾青霄的赌约还在那里呢! 青云大饭店的业绩如果不能做起来,他又该卷铺盖走人了 或许他和云洲城没有明年了。 林墨染皱起眉头,他躺在这里,他的敌人可不会手软。 宁北大街上,何戴文拿了崭新的大红灯笼,亲自爬了楼梯,挂在门口。 何戴文转过头, 看着蹲在马路上的丁全笑:“丁全啊, 新年新气象。我听说你们林老板和顾三爷有个赌注,这饭店要是做不起来,明年就不必来了。” “何老板消息灵通。”丁全咬牙。 何戴文乐的像朵花似的,他没想让林墨染丢了命,只想他快点滚出云洲城,证明林墨染就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 “丁全你明年要不跟我吧我想想你能做什么。” 何戴文认真想了想,“要不就刷马桶吧。” 丁全气呼呼的:“我们林老板才不会走,青云大饭店一定会成为云洲城数一数二的大饭店! ” “呵......只要有我何戴文在这里一日,他的生意就别想做好。” 丁全偏过头。 何戴文欣赏自己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待会儿,著名的美食点评家黎安平可就来了,你家老板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呢” 何戴文说到兴头上点了一根烟:“说来林老板这次进山着实英勇,还真把顾大厨带回来了。可惜,顾武以前就是我何家的厨子,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他还是会选择继续给我当厨子。” “这叫什么,这叫为他人做了嫁衣!不过,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何戴文一番总结,顾武迎面走来。 “顾大厨,您看看我这发财树养的好吧枝叶翠绿,长势茂盛, 我刚找人弄回来的。” “挺好的。”顾武说,他看向对面的青云大饭店,沉默片刻。 何戴文用小喷壶给发财树浇水:“有些话不必我说,顾叔您回来这些日子也听到街头巷尾的声音了。林墨染是个什么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人人都能吃上一口饭的理想太高大了,您看,他配吗” 何戴文步步紧逼:“顾叔, 我可是您从小吃您做的饭长大的,从前在学堂那会子就是名列前茅,后来留洋也是成绩优异。您别犹豫了,您还能选林墨染,不选我呀” 丁全小跑上前:“顾大厨,可是是我们林老板把你从山里救出来的。” “我没想跑。” 顾武说,他妻子孩子都死了,早就心如死灰, 根本没想从土匪那里跑。 “你不能这样,你怎么不领情。”丁全急了,“林少爷这会子还在医院躺着呢!” 何戴文说:“不是谁惨谁有理的, 顾叔,我能给你最好的待遇。在我这里,有稳定的前程。” 顾武抬头,对面的青云大饭店灯牌前天坏了,还来不及修。饭店内一派惨淡,客人基本上都在Devin餐厅坐着,一派要倒闭的架势。 顾叔,你今天去了青云大饭店,没准年还没过完,它就倒闭了。 夜色降临,霓虹灯照亮整条街景。 一辆黄包车遥遥而来,林墨染穿着最时兴的白色西装,一整个清贵风流的公子哥,他一出现在街道上就十分惹眼。 细碎的灯光照在他俊朗的眉眼之间,一双清澈的眸子填满笑意,唇边带着漂亮的弧度。 林墨染拿了两个大红灯笼下车:“丁全,要过年了,灯笼挂上!” “来啦!”丁全笑意盈盈的接过灯笼,张罗着挂起来。 大红灯笼高挂,发出暖色的光,衬得林墨染面色红润。 “林少爷,您身子养好了”顾武问。 “多谢关心。” 林墨染独自站在风口,撑着一身病骨。 这么短短几天肯定是没养好,何况还挨了顾青霄那么狠的一顿教训。 今天那位颇有名气的美食家黎安平要来,他怎么也要给青云大饭店争取一个机会。 现在和顾青霄约定的业绩还差的远,完不成业绩,他就得离开云洲,这是当时定好的。 让黎安平在美食周刊上推荐青云大饭店,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何戴文白了林墨染一眼:“你来也没用。顾叔已经选了Devin餐厅。也不看看我们何家和顾叔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身上疼归疼,林墨染把手插在口袋里,站姿潇洒。他只是平静问顾武:“我尊重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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