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都给你吃。”只要是陈南树觉得好的东西他都会给季晏棠。 “我吃饱了,你吃吧。”季晏棠把碗推回去。 “你真吃饱了吗?”陈南树有些不相信。 季晏棠点头,“嗯,真的。” 碗里一共就几段鱼肉,陈南树怕吃快了一下子就吃没了,于是小口吃着肉,原先五分钟能解决的饭,硬是花了十分钟才吃完。 季晏棠觉得有趣,他从纸抽里抽了几张纸巾给陈南树擦嘴,问:“好吃?” 陈南树用力点头,“这个鱼还没啥刺儿呢。” 季晏棠勾勾嘴角,打算一会儿路过超市去里面多买几条鳗鱼。 吃过饭后,季晏棠和陈南树去附近的小公园里溜达。 十月份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道路两旁的枫树都黄了叶子,风一吹叶子就洋洋洒洒飘下来,地上都铺满了叶子。 又是一年秋天,去年这时候季晏棠才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而再过一个月他就遇见了陈南树。 季晏棠穿了一款短款皮衣,脖子上戴的还是去年陈南树买给他的围巾,今天的风有点凉,他把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 “小北,你说我明天见你外公穿这一身行不行啊?”陈南树问,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毛呢大衣,看上去很板正有型。 季晏棠抬起眼看了看,说:“当然可以,很好看。” 陈南树腼腆地笑了下,过了一会儿又说:“要不然还是换那件毛衣外套吧,看上去好像更立正点。” “随你,怎样都好。”季晏棠没意见。 陈南树却不愿意了,“不行,不能随便,这可是去见你外公。” “那你要穿什么嘛。” “回去你帮我挑挑穿什么好呗。” “在我这,你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小北,你,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哪不正经了,我说的都是实话,诶?你往哪走,回来!说你两句你就不乐意,你现在脾气怎么那么大……” 他们和季晏棠外公约好了第二天中午在一家云南菜馆见面。 陈南树天不亮就起床收拾,他一折腾季晏棠就睡不着了。 季晏棠躺在床上看着陈南树忙上忙下,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好不忙活。 光是衣服就换了好几身,让季晏棠看了个变装秀,一饱眼福。 在陈南树换到最后一身时,季晏棠开口道:“就这身吧,这身最好看。” “真的吗?” “真的。” 反正陈南树也选不出来,最后还是听了季晏棠的意见。 约定见面的地点离季晏棠家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 下车后,季晏棠牵着陈南树的手往餐厅进,一摸陈南树的手心就摸了一手的汗。 “这么紧张?”季晏棠忍不住说道。 陈南树没接话,他已经快紧张到迷糊过去了,只知道机械地跟着季晏棠向前走。 他们是正点到的,季晏棠外公比他们还要早到几分钟。 虽然好多年不见,但季晏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外公。 “外公!”季晏棠远远招了招手。 听到季晏棠喊外公,陈南树哆嗦了一下,快把季晏棠的手掐断。 季晏棠疼的皱了下眉,也没说什么,领着陈南树往餐桌前走,“外公,这位是陈南树。” “苗儿,这是我外公。” 陈南树鼓起勇气抬起头,“外公好……” 他倏地睁大眼睛,面前这位老人家看上去有点眼熟。
第101章 赵云刚年轻时就相貌不凡,即便现在满头银丝,依然可略过眼角的皱纹看出年轻时的相貌堂堂。 他把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西装也熨的妥帖平整,光是坐在那里就充满了让人不敢轻怠的威严。 季晏棠看了看陈南树,又看了看赵云刚,不确定地问:“你们见过?” 陈南树小声说:“在小区楼下见过,外公说他手机不好使,让我帮忙看看。” 这一说季晏棠就明白了,他调侃道:“外公,你怎么还偷摸见孙媳妇也不告诉我啊。” 赵云刚严肃的表情有点松动,他若无其事地轻咳了几声,“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他。” 季晏棠自然是不信,以赵云刚的精明,肯定早早就把陈南树连带着祖上三代查了个一干二净。 但他也不戳破,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赵云刚祖孙俩气定神闲,反观陈南树如坐针毡,不安地在椅子上小幅度动来动去。 “我刚才点了些菜,你们看看还吃点什么。”赵云刚把一旁的菜单推给季晏棠他们。 季晏棠拿过菜单摊开放在桌面上,“树苗,你看你吃什么?” 陈南树脑袋晕着,什么也吃不下去,他摇了摇头。 “小锅米线?油焖鸡?”季晏棠问,“烤乳扇呢?味道像奶酪一样,要不要尝尝?” 陈南树还是机械地摇头,眼睛盯着鼻尖,都快看成对眼。 赵云刚默不作声地看着对面的二人,眼睛在陈南树身上上下打量。 任凭季晏棠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最后他便放弃了,依着自己的想法点了几道菜。 菜还未上全,酒就已经摆上了桌。 “来点酒?”赵云刚举起酒瓶朝陈南树示意。 还没等陈南树回答,季晏棠就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外公,他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赵云刚笑了一声,“他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能喝酒的?还没过门呢,你未免也太护着他。” “他真不能喝,一喝就醉,醉了还怎么同你说话。” 陈南树终于回过神,毕竟是季晏棠外公要求的,他就是不能喝也得喝。 他连忙把杯子递过去,“我,我能喝。” 季晏棠气不打一处来,“你能喝什么啊!一会儿醉了可怎么办。” 赵云刚倏地笑了,给陈南树倒了一杯酒,“男人么,不能喝酒就练,多练练酒量就上来了。”季晏棠对外公很不满,眉头蹙着埋怨地看着赵云刚,“那可不行,我家苗儿原来都是滴酒不沾的,被您练成酒鬼了可怎么办。” “那他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变成酒鬼,我只能说这小伙子我不是很看好。” 在这祖孙俩你一句我一句互怼时,陈南树已经闷头将酒都喝完了。 季晏棠看见空了的酒杯,忙紧张地查看陈南树的状态,“苗儿,你怎么样?” 对面的赵云刚酸溜溜的说道:“就是普通果酒,一点点的度数还能喝醉?” 季晏棠恍若未闻,伸出食指在陈南树眼前比划了两下,问:“苗儿,这是几,还能看清不?”陈南树咂巴了下嘴,比起酒味,还是果味更重一些。 他把季晏棠的手轻轻按下去,说:“我没事,这酒的度数不高。” 季晏棠长吁一口气,“你还清醒就好。”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三碗小锅米线,季晏棠抽了筷子出来塞进陈南树手里,“快吃几口米线往下压一压。” 米线刚出锅,肉眼可见蒸腾的热气,陈南树接了筷子埋头就要吃,被季晏棠拦住,“吹一吹再吃,很烫的。” 季晏棠夹了一筷子米线,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确认不会烫了后才送到陈南树嘴边。 “尝尝。” 陈南树的脑袋早就不好使了,季晏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张开嘴吃米线,不经意的抬眼对上赵云刚的眼神,还没等他反应,赵云刚就说:“车子房子有几套?存款有多少?” 陈南树腮帮动了动,下一秒咳的惊天动地,快把肺都要呛出来。 季晏棠一面给陈南树拍背顺气一面埋怨道:“外公,你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 赵云刚摊开手耸耸肩,“怎么,别人问的我问不得。这些东西咱们家倒是不缺,可他有没有我也是要问问的。” “他有没有你心里不清楚么!”季晏棠没好气地说道。 陈南树咳了一会儿,把脑袋咳清醒了。 他无措地搓了搓膝盖,说:“车子我没有,我不会开车,但是我现在有在学。” 五月份的时候陈南树就报了驾校,科二已经考了两次了,每次都卡在倒车入库,再过半个月他就该去考第三次了,这回心里倒是有点谱,觉得这次科二怎么着也能过了。 “房子……老家农村有间小平房,还有几亩地,我准备等小北这边稳定了,就在他要定居的城市买个房子,房产证上写小北的名字。” “我这几年的积蓄都用来还债了,也没攒下多少,还是之前做直播挣了些钱,卡上只有二十万。等过一阵子,我就出去找份工作,挣的钱都放在小北手里。” 陈南树说完停顿了几秒,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没什么大本事,也没钱,我自己也知道小北值当和更好的人在一起。” 季晏棠拽了拽陈南树的袖子,压低声音说:“苗儿,你瞎说什么呢。” 陈南树拍了拍季晏棠的手背,示意他没事。 “但我可以和您保证,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小北。” 赵云刚觉得有意思,“嗬,好大的口气,你怎么证明?” 是啊,轻飘飘的一句话抛出去,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依据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我现在没办法证明,但是您可以看我的表现,一年两年看不出,可以十年八年或者一辈子,我会努力对小北好,让您看出我的诚意。” 陈南树像是自言自语,轻声说:“我爱小北,为了小北,要我的命也可以。”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向赵云刚,刚才那点怯懦一扫而空,琥珀色瞳孔里满是坚定和决心。 赵云刚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说:“好,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诚意。” “上次你说你在准备高考,定的目标是考过一本线是吧?” 陈南树懵懂地点点头,“嗯。” “这个目标定的太低,这样吧,你要是能考上q大,我就同意你和小棠在一起。” 此话一出,第一个着急的是季晏棠。 当初定考过一本线目标的人就是季晏棠,他了解陈南树,知道他的能力,再说陈南树脱离学校这么多年,能考过一本线已经是很不容易,可现在赵云刚却要求陈南树考q大。 要知道q大每年分数线都要超一本线二十多分,这不是为难陈南树么? “外公,你这是在为难陈南树,我不同意!” 赵云刚压根不搭理季晏棠,老谋深算的眼睛盯着季晏棠旁边的陈南树,“怎么样?” 陈南树攥紧拳头,用力点了下头,“好。” “陈南树你疯了吧!”季晏棠急了,“咱俩不是说好了下周去领证?” 陈南树牵起季晏棠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无声地安慰着季晏棠。 季晏棠看着陈南树,腾起的火渐渐压下去,嗫嚅着嘴唇说:“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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