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芳姨被季正松强迫,被他用季成决做要挟不敢反抗,这件事是后来有一天季成决碰巧撞见才知道的,也是后来他要挟季正松收他做养子的把柄。 他一直以为这件事除了他们三个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这样龌龊的事季晏棠是怎么知道的? 季晏棠没有回答,而是从随身背的包里取出了一本笔记交给了季成决。 “这是什么?”季成决迷茫地翻开了笔记,扉页上用钢笔端正写下的字迹随着时间的流走而变淡,上面写着笔记主人的名字:季决言。 “什么意思?”季成决心中隐隐知道是什么,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这是我在哥的房间里找到的日记,我想哥应该不会介意我把它交给你。”季晏棠说完后顿了顿,“芳姨的事,我也是通过哥的日记才知道的,这件事我很抱歉,季正松现在变成植物人,也是他的报应。” “我哥很爱你。”季晏棠轻声说道。 季成决的手下意识攥紧手里的日记本,踌躇的模样像个懵懂不知所措的孩子。 季晏棠笑了下,“不看日记我还真不知道哥那样的人原来也会暗恋啊,藏的可真深,说实话看到哥那么在意你,我还有点嫉妒呢。” 季成决嘴唇颤抖,将日记本抱进怀里,被他遗失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打来。 “季成决,不,我觉得我哥可能会更希望我叫你本名,霍铖。” 季晏棠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不像哥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你对我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你对我爱人造成的伤害我没办法容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回家吧,芳姨还在等你,趁一切还不晚的时候重新开始吧。” 季晏棠回到家时,陈南树正搬小板凳坐在烤箱前烤地瓜。季晏棠的脚步声很轻,陈南树没听见他回来。 他蹲下身从后面搂住陈南树的腰,将下巴支在陈南树的肩膀上。 陈南树转过脸,温柔地说:“你回来啦。” “嗯。”季晏棠用脸蹭了蹭陈南树的脖子,“好累好饿。” “一会地瓜烤好你先吃一个垫垫肚子,我待会去把外卖热一下。”陈南树轻轻拍了拍季晏棠环在他腰上的手。 “你不好奇我和季成决都聊了什么吗?” 陈南树想了想,说:“那你现在想告诉我吗?” 季晏棠蔫蔫儿地把脸埋进陈南树颈窝,“现在好累,不想说。” 陈南树笑了下,“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陈南树戴上手套把烤盘端了出来。 地瓜晾了一会儿,陈南树拿起其中最大的一个地瓜,剥了皮儿送到季晏棠嘴里。 “甜吗?”陈南树问。 季晏棠用力点头,“甜。” 这一口金黄的瓤儿送进嘴里,味蕾都得到了满足。 刚才的难受情绪也在熟悉的气息中得到了缓解。 “苗儿,我查了黄历,下周六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去登记结婚吧。” “好。”陈南树低下头,眼睛都笑的眯起来。 季晏棠觉得他好玩,捏了捏他的鼻尖,“傻笑什么?” 陈南树抿着嘴,笑的更开心。 但很快他又不笑了,紧张的问:“我们结婚,你外公会不会不同意啊?还是问问你外公的意见吧。” “我外公不会不同意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季晏棠信誓旦旦地说道,“再说,他要真不同意,我就带你私奔。” 陈南树傻乎乎地问:“私奔去哪里啊?” 季晏棠笑容明媚,“带你去天涯海角世界尽头。”
第100章 陈南树从定好见季晏棠外公的前几天就开始焦虑。 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本来书就念得不是很明白,每天顶着浆糊一样的脑袋学习,效率更是直线下降。 久而久之,陈南树愈发蔫头耷脑没有精气神,看上去跟棵蔫儿巴的小树苗没什么区别。 季晏棠鬼精灵一人,陈南树那点担忧焦虑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要是再不给这棵蔫儿巴的树苗浇点水,迟早挺不到见家长那天。 他今天特意休了一天假,准备带陈南树出去走走散散心。 季晏棠邀约都抛出去了,陈南树却不想出门,他正焦虑呢,就想窝在家里自闭。 陈南树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书桌前,一道简单的计算题算了一个小时都没算出来,季晏棠越看越生气,又学不进去习还不如跟他出门走走。 季晏棠先前好声好气劝都没用,他拧起眉毛,抬高声音,凶巴巴地说:“陈树苗,趁我现在好好跟你讲话,赶紧麻溜儿换衣服跟我出门。” 陈南树本来反应就慢,再加上这几天睡不好反应就更慢,他迷茫地抬起头,大脑反应了一会儿季晏棠刚才说了什么。 季晏棠对陈南树的反应习以为常,特地给他留了几秒钟做反应,然后举起手比数字,“给你三个数,撒冷进屋换衣服去。三,二……” 陈南树小声说:“小北,我真不想出门。” “你再不出门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蘑菇…”陈南树最近思维很跳脱,“我刚才看见茉莉花花盆里就长了个蘑菇。” 季晏棠嘴角抽搐,他快被陈南树的脑回路打败了。 他整理了下表情,几步上前把陈南树从椅子上薅起来,两个人拉拉扯扯进了卧室。 季晏棠在柜子里找衣服,边找边对陈南树下命令,“脱衣服。” 陈南树不动,反而跑去阳台把刚才说的那盆茉莉花抱过来给季晏棠看,“小北,你看蘑菇。” 季晏棠头都不回,“我看你长得像个蘑菇。” 现在季晏棠的小公司情况很好,他手里余钱也多了不少,前一阵子他还给陈南树买了好几件新衣服,分明前几天他还在柜子里看见了,怎么这会儿又找不到了? “你又把衣服收哪去了?” 陈南树眨巴了下眼睛,伸手指了下床底。 季晏棠和陈南树住的这张大床掀开床垫,下面的床板可以掀起来,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相当于多了一部分的储物空间。 陈南树平时就喜欢攒东西,但他攒的那些宝贝很闹季晏棠眼睛,季晏棠见一次就说他一次,后来他全都给放在了床底下,季晏棠眼不见心不烦。 “我都收到这里去了。”陈南树说。 季晏棠简直要气背过去,他捏了好几下陈南树的脸,最后想想还是很生气,一口咬在陈南树脸上,虎牙很尖,再用点力,一个很深的牙印就留在了陈南树脸上。 陈南树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这人从小苦惯了,耐苦也耐疼,这点疼他不觉得有什么。 季晏棠嘴巴损,说陈南树感受不到疼是因为皮糙肉厚。往往这个时候陈南树就嘿嘿傻乐,他也不觉得季晏棠说的不对,他的确和细皮嫩肉的季晏棠比起来皮肤是粗糙了不少。 季晏棠把陈南树揪起来提溜到了一边去,他像是喷发的火山,脑袋上都呼呼冒着热气。 被子枕头丢到地上,床垫也毫不客气地用力推到一边。 陈南树快心疼死,跑过去抱住床垫,生怕季晏棠把床垫弄坏了。 当时这床垫还是季晏棠买的,说是席什么思的,可贵了。 季晏棠撬开床板往旁边一放,看见床底下陈南树塞的那些瓶瓶罐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树苗,要死啊你,这都什么时候的东西你塞床下面,你也不怕长虫子!” “不会长虫子的,我都洗干净了的。” “闭嘴!” …… 折腾一早上,季晏棠折腾出了一身汗,他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杯,这口气才顺下去。 要不是看陈南树那可怜样,他今天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陈南树换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季晏棠掀起眼皮看过去,刚才那点火气又无声无息地灭了。 陈南树底子不错,现在换了身好看衣服,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看上去更加出挑。 “过来。”季晏棠心情大好,朝陈南树招手。 陈南树走过去,刚在季晏棠身边坐下就被揽进怀里。 陈南树脸上的牙印还没褪,季晏棠伸手摸了摸,刚才他咬的有点狠了,再深一点估计都得破皮了。 他张张嘴,想让陈南树别总过得那么憋屈那么节省,但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说了也没用,以前这车轱辘话他没少说,陈南树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小北,别生气了,我跟你出门。”陈南树环住季晏棠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哼。”季晏棠不轻不重地咬了下陈南树的耳垂,“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陈南树笑了笑,“我们去哪里啊?” “带你出去吃好吃的,顺便再散散心。” “哦。” 季晏棠带陈南树去了新开的一家日料店,这家店很火,季晏棠都是提前两天预约的位置。 一坐下陈南树就开始叽叽歪歪,嫌一盘菜就那么一丢丢还很贵,一点都不划算,不如去吃铁锅炖,两个人能吃到撑。 季晏棠面露微笑,在桌子下掐了陈南树一把,“闭嘴,不许叽歪。” 陈南树老实的闭上嘴,全程保持沉默,连季晏棠跟他说话都没反应。 季晏棠又掐了一把陈南树,“说话。” 陈南树正发呆呢,猛的被掐了下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说什么?” 季晏棠眉毛下压,“你又想什么呢?不会还想明天见我外公的事吧?” “嗯,我还是有点紧张。”陈南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他有点自卑,自觉配不上季晏棠,所以很担心季晏棠外公会不喜欢他。 “都说了我外公不会不喜欢你的,你总瞎想什么。”季晏棠语气缓和,牵起陈南树的手放在手心里蹭了蹭。 “我知道了,我不想了。”陈南树朝季晏棠笑了下。 就这笑一看就很勉强,季晏棠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碗鳗鱼饭,季晏棠把鳗鱼饭摆在陈南树面前,“你吃这个吧,这个量多。” 陈南树还点点头,确实,这个看上去倒是还实惠一点。 季晏棠简直无奈,他用手拄着下巴看陈南树,每次看陈南树吃东西都会增进人的食欲。 陈南树以前没吃过鳗鱼,他尝了一口,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他把碗推到季晏棠那边,“小北,这个好吃,你吃。” 季晏棠单挑眉毛,以前他问过陈南树喜欢吃什么,陈南树从来都答不上来,现在竟然会说鳗鱼好吃。 他借着陈南树的勺子吃了一口,觉得也就那样吧,还不如他以前在江城吃过的鳗鱼饭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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