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见不得光的骗子,是个偷东西的小丑,从来都不是那些喜爱的真正拥有者。 傅裕魂不守舍,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助理象征性地拦了一下,没拦住,任由他滚了十几层台阶。还没走远的合作商也诧异回头,不知道傅裕在干什么。 傅裕抬起头,露出摔得鼻青脸肿的脸。他想要站起来,但使不上力,估计是骨折了。 他黑着脸,怒斥一动不动的助理:“你是废物吗?不知道来扶我一把?” 助理终于受不了了:“老板,我们这些下属早就看你不爽了。你要不看看你的能力配不配得上你的脾气?再看看工资配不配得上我们对你做牛做马?” 傅裕感觉到四周的打量目光,紧紧握住拳头。 助理把憋了这么久的话说出来,整个人都爽了。他再也不掩饰自己偏向沈眠枝的意思。 当初出轨那件事闹得那么大,所有人都知道傅裕是个劈腿的渣男,知道他连那样的大美人都不懂得珍惜。 拜托,跟着傅裕做事,他们脸上无光的好吧。 “今晚我就会把辞职报告发给你。”助理说,“还有,我早就想说了,就你那点动动嘴皮子的诚意,还想把人追回来?” …… 当然,沈眠枝并不知道有一位小助理在为他打抱不平。出院之后,他把自己记忆里听到的话告诉了傅敛。 “我没有想到,他会做得那么……超乎我想象的恶心。” 比起知道傅裕出轨还要恶心。 傅敛压下戾气,哄他:“眠眠别因为他这种人生气,我来处理,嗯?” 沈眠枝点头又摇头:“敛哥去吧,不过我也有人脉的。” 于是傅敛没再有任何留情,雷厉风行地摧毁了傅裕辛苦几年建立的事业根基,并且把傅裕做过的各种事情曝光出来 傅裕做的事情也被告诉了傅老爷子。老人对他彻底失望,枯坐半夜之后,对外宣布把傅裕逐出家门。 这又让傅裕的亲妈好一通哭天喊地,但并没有让傅老爷子回心转意。 老人只是沉默地看了傅裕许久,说:“你真的太过了。你对不起眠枝,也对不起你哥。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国吧,别在他们面前晃悠了。” 傅裕一夜之间彻底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在失去沈眠枝之后,他的事业,家境,前途,名誉……现在也彻底没了。而被赶出国,不亚于是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绝情。 哦,他想到了自己曾经说的谎话曾经做过的孽……大概这就是报应吧。 可傅裕终究是不想失去那么好的舒适生活。他咬咬牙,一瘸一拐地去了傅敛家里,想要向沈眠枝求情。 开门的是沈眠枝。 漂亮娇贵的美人面无表情,听了几句傅裕的道歉,没什么耐心地打断。 “你做了那样的事情,骗了我那么多年,你觉得我凭什么原谅你?” 沈眠枝一字一句,直白冷漠,不留情面地说。 “傅裕,你根本比不上敛哥,之前是,现在也是。” “你真的让我觉得,非常,非常恶心。” 被心爱的人这样说,被不留情面地比较,无异于是戳到了傅裕最难堪的地方。傅裕心里针扎一样疼。 是,他哥比十年前还要优秀,他比不过,永远都比不过。而他们俩始终站在一起,他求而不得的沈眠枝,哪怕是他小丑一样偷来十年,也始终不是他的。 傅裕垂下头,心如死灰。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会再出现了。” 傅敛冷漠地看着血缘关系上的弟弟转身,安抚地亲亲沈眠枝:“我出去一下。” 大门掩上。 傅敛挽起袖口,一拳把傅裕揍趴在地上。揍完之后,傅敛冷冷地警告。 “你最好说到做到,滚远点。” …… 那天之后,傅裕确实没再出现。傅裕灰溜溜地出国了,想把自己还拥有的产业和股份都转给沈眠枝,想做出实质性的补偿,但沈眠枝拒绝接受。 没有在乎傅裕的想法。 很快又过了三四天。 沈眠枝那天轻微歪伤的脚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气也恢复得很好。 再过一天,就是沈眠枝的生日,以及他和傅敛的婚礼——他们决定在沈眠枝生日这天举行婚礼,让这天有双倍的喜悦。 然后,傅敛又开始了婚礼焦虑。 他们琢磨了一个月,最终从几千种组合里面,确定了婚礼的地点和方式,以及婚服款式。由于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实在选不出来,他们决定办两次。 婚礼前一天晚上,傅敛一遍遍检查第二天的各种细节,又悄摸检查要送给沈眠枝的生日礼物,顺便检验曲奇的训练成果。 曲奇被来来回回训练,累得趴在地上不动弹,伸爪拍拍按钮:“爸爸,累,睡觉。” 沈眠枝看了看曲奇,又看着傅敛转来转去,有些好笑地拉住他:“哥哥,你冷静一点。” “明天可是和宝贝的婚礼。”傅敛听话地坐下,搂住他,小心翼翼地确认,“眠眠是想和我举行婚礼的,对吧。” 沈眠枝说:“当然。不过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哥哥不要紧张嘛。” 搞得他都有些紧张了。不过就算是紧张,也是满怀期待的紧张。 傅敛琢磨几秒,觉得有道理。 说得对,他们都领证几个月了,四舍五入一下,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不过说到这里……傅敛忽然意识到,沈眠枝的思维,其实还停在刚从协议结婚对象变成男朋友的程度。 但实际上,他们是已经领了证的。 “眠眠说得对,明天只是婚礼,我们已经结婚了。”傅敛提示道,“不过我们好像没有注意关系以及称呼的转变?” 沈眠枝一下子没听懂:“嗯?” 傅敛努力暗示:“结婚了,可不止是喊男朋友的。”
第90章 花开(正文完) 在婚姻关系里, 对彼此的称呼当然不会只停留在“男朋友”。沈眠枝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傅敛的意思。 不过那个更亲密的称呼到了嘴边,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喊出来。 沈眠枝张了张嘴,磕磕巴巴半晌, 耳尖都开始有些红了。他最后干脆把脸埋在傅敛颈窝, 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不会说话的大型玩偶。 这副薄脸皮的羞涩模样, 勾得傅敛心痒痒的。 每次逗沈眠枝, 傅敛都会被可爱得不行。他捏着沈眠枝的耳垂, 笑道:“眠眠, 害羞了?” 沈眠枝慢吞吞地仰起头,瞪了他一眼:“没有。” 那双圆润的漂亮眼睛像是小鹿眼睛一般, 澄澈明亮,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在傅敛看来就是十成的撒娇。 沈眠枝小声嘀咕:“敛哥说的容易。” “是挺容易的。”傅敛笑盈盈的,极其自然地喊, “老婆,我好喜欢你啊。” 沈眠枝呆了两秒,红着耳尖应道:“嗯……” 大意了, 他怎么忘了,傅敛这人可是在领证当天就开始喊老婆的——在他们协议结婚之初, 傅敛就已经悄摸跟人炫耀了。 被傅敛暗搓搓秀老婆的群体,包括但不限于民政局工作人员, 宠物医院工作人员等等。 沈眠枝的额头抵着伴侣的颈窝,小声画饼:“等婚礼之后,我也会喊你的。” 傅敛愉快地应了一声。他想到了某个可能的画面, 眸色微深。 两人在客厅腻歪了许久。曲奇中途醒了一次,它绕着客厅巡逻了两圈。绕完之后, 它瞅了瞅亲密贴贴的爸爸妈妈,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又慢悠悠地溜达回狗窝了。 成熟稳重的小狗是不会打扰爸爸妈妈亲热的! 客厅的时钟咔哒一声,时针转到了零点。 沈眠枝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他的家人朋友们在给他卡点发送生日祝福。 不过沈眠枝暂时无暇顾及。 傅敛把他抱在怀里,啄吻着他,嗓音含笑:“眠眠宝贝,生日快乐。” 沈眠枝弯起眼睛:“谢谢敛哥。” 他被搂着亲了一会,眼神带了点期待,无声地看傅敛,暗示意味十足。 这丝明显的期待给沈眠枝添了几分鲜活灵动,可爱极了。傅敛心底柔软,让沈眠枝闭上眼睛。十几秒后,傅敛变魔术一样,拿出几个精美的礼物盒子。 沈眠枝接过来:“我可以现在拆吗?” “当然可以。” 沈眠枝灵巧地拆开丝带,把礼盒打开。其中一个礼盒里装的是一条宝石项链,与沈眠枝之前设计的胸针风格类似。另一个礼盒装着一块设计感十足的手表。 沈眠枝摩挲着表盘:“我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款式。” “项链是上次出差的时候看到的,刚好和宝贝之前送我的那枚胸针特别搭,至于手表的话……”傅敛报了一个顶尖品牌的名字,温声介绍,“是给宝贝单独定制的,等了好几年才设计制作好,差点以为赶不上今年的生日。” 沈眠枝把这块手表扣在手腕上,很快发现了它的十几种精巧复杂的功能。 傅敛看着寿星,有些忐忑:“不知道礼物合不合眠眠的心意。” “喜欢,很喜欢。”沈眠枝看着手表上隐约的枝条纹路,知道它确实是为自己量身设计的,“谢谢哥哥。” 傅敛显然松了口气。他牵住沈眠枝的手,带着人往主卧的方向走。 走廊灯和主卧的灯都亮着,是柔和的暖橙色,给冷淡风的装修染上暖融融的意味。傅敛并不是立刻就到主卧房间里,他们先是在客厅的屏风处停下。 沈眠枝疑惑几秒,很快看到了一盏漂亮的手工琉璃灯。琉璃灯做得精致可爱,上面缀了碎金和宝石流苏。 得益于沈眠枝已经恢复的记忆,在看到琉璃灯的一瞬间,他就检索出了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 ——十二岁的某天,沈眠枝和傅敛一起看了部电影。他突发奇想,也想和主角一样有一盏手工制作的琉璃灯。 少年傅敛宠他宠得不行,当即就是答应,还陪他一起画了图纸。不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这件事耽搁了,再后来他就遇到了突发的绑架事件,最终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盏随口一提的,早就遗忘在记忆里的琉璃灯,还是被送到了沈眠枝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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