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了直接报鹭语的名字。” 结束通话后,步嘉延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 从临水去玉琴轩的路上有些堵车,步嘉延不经意外放了一条肖鹤栖的语音。 “我到了,不着急,路上慢点。” 步嘉延老脸一红,却不小心把导航给关了,又着急忙慌地重新打开。后座的步爸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便是没有小肖沉稳,日后遇事多问问他的意见。” 步嘉延有些不爽快,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我好歹也三十了。” “这跟年龄无关,是性格问题。”步爸接道:“你也有你的优点,你会说话,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沟通。” 步嘉延在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步爸,他耷拉着双眼,眼袋加深,这些年肉眼可见地衰老了些,让步嘉延颇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怎么突然说这些?” 步爸望向窗外,像是有些释然:“你都三十了,难道还指望你结婚生孩子吗?” 步嘉延抿着唇,张不开口。李女士似想缓和一下气氛,笑道:“小肖这么有能耐的人都陪你儿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咱们也不吃亏啊。” 步爸不予置评,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将来不会后悔?不会想要个孩子?” 步爸从未这么凶过李女士,听得她下意识地收声,步爸又道:“认识小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来我们家过年,你有见嘉延去过他们家吗?除了他那个哥哥,他的爸妈,他的其他家人,有听他提起过吗?” 步嘉延一阵不敢出声,这其中当然是有协议的关系在里面,他们只是予取予求的合约关系,他又怎么敢越界去过问他的家事。不过和肖鹤栖在一起这么久,他确实从未主动提及过父母,这是事实。 “你就说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到了这个阶段,双方父母见见面,不是应该的吗?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趁步爸说错话之前,李女士狠呛了他一句:“你出门前就喝酒了啊?怎么这么多话呢?” 步爸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步嘉延有些隐约的担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前兆。 等到玉琴轩时,已是晚上七点多,餐厅里光线昏暗。三人由经理一路领着走进包厢,里面倒是敞亮。 肖鹤栖已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声音后起身。步嘉延一进门,就见服务员在一旁正要开酒,拦道:“今天不喝了吧?” 肖鹤栖随即看向步爸和李女士,李女士并未表态,但是看步爸的意思,酒是一定要开的。便道:“喝一杯吧,少喝点。” 步嘉延微微瞪了他一眼,心想着你怕是不知道一会儿我爸会撒什么酒疯。 等着吧!
第44章 当红色浸满全身 玉琴轩的菜品,真是没话说。一道接着一道,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可惜步爸今天是无福消受了。步嘉延撑着脑袋看自家父亲手舞足蹈地高谈阔论,白酒一盏接着一盏下肚,全然没有叫停的意思。 “你说我爸出门前是不是偷喝了?今天是怎么了?”步嘉延凑在李女士的耳边,小声议论着。 “吃你的,别管。”李女士到底还是向着自己老公。 步嘉延撇了撇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便听步爸说道:“小肖,你与嘉延也处了有些年头了,怎么从未听你提起家里的事?令尊和令堂身体如何?” 真是一个不留神,他就嘴上没个把门。步嘉延见肖鹤栖没有回应,拿着酒杯的动作也有些停顿,害怕触及他的雷区,便立即站起来,想着打圆场糊弄过去。 谁料身前的果汁翻了他一身,步爸摆手道:“你看看你,毛手毛脚!” 一旁的李女士递过纸巾,见他身前一大片果渍,叹道:“啊哟,这不行,你去卫生间弄一下吧。” 步嘉延不知步爸究竟想说什么,担忧地看向肖鹤栖,那人喝了许多酒,面色微红,却是淡然而镇定地向他点了点头。步嘉延见状,也只得无奈地同李女士出了包间。 待关上门,步爸还在笑着:“他啊,真就是毛毛躁躁的!你说是吧?” 肖鹤栖摇头,在他心里,步嘉延已然是个稳重的人。偶尔有些犯傻的时候,他瞧着只有可爱。 “以后,麻烦你要多看着他了。”肖鹤栖没留意间,步爸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起,肃穆起来。 “叔叔放心,我会。” 看他认真回答的模样,步爸柔色许多,与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鹤栖啊,你别怪叔叔迂腐,我一辈子,没出去过,传统了些,原本是要盼着他娶妻生子的,也不觉得你们真能有什么结果。可这一晃,也五六年过去了。他既已有了你,除了盼他好,我也做不得其他。” 肖鹤栖神色微动,继而听到:“我是不知道其他同志是怎么样,可我觉得,既然要过日子,不管是男是女,双方父母见一见,把关系定下来,是最基本的,你说呢?” 步爸见他沉默,并不意外。 “我知道你们家不是一般家庭,对你父亲也有所耳闻,倘若你觉得不方便,也要给我个态度。” 肖鹤栖抬头,看着面前的老人两鬓斑白,眼神混沌却坚韧。不禁生出些许羡慕,步爸勤勤恳恳几十年,到了这个岁数还在为孩子考虑;一面又有些许落寞,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静默良久,肖鹤栖才堪堪开口,诚实道:“我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居住国外,我与他的关系并不融洽,少有来往,所以没怎么提过。” 步爸双眉紧促,他想肖鹤栖所言不假,但这个回答并不让他满意。 “你的意思是,从前少有往来约束,那日后呢?倘若他不接受嘉延,你待如何?” 肖鹤栖只道:“我是我,他是他。” 正当步爸还要说些什么时,外头陡然传来李女士的一声尖叫。二人紧张地对视一眼,忙不迭起身。 外面不似包厢里明亮,两人又喝多了酒,一出门只感觉眼前一片昏黑。肖鹤栖抓了一把步爸的手,冷静道:“叔叔,你慢慢走,注意安全,我先去前面看看。” 步爸忙道:“你快去。” 肖鹤栖往卫生间的方向寻去,刚过转角,便见步嘉延捂着衣服靠在门边,将李女士护在身后,腰间一大片红色液体,从他的角度看来,就像是血! “延延!” 肖鹤栖顾不得许多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快步朝他走去。 等肖鹤栖走近了些,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步嘉延身上的不是血迹,而是红油漆。 肖鹤栖神色稍定地看向另一边,只见保安擒住一个穿着蓝色工服的年轻人,他满手的红色,油漆桶滚在一旁。 此时,饭店经理也闻声赶到,迅速上前询问:“肖总,有没有事?” 肖鹤栖未曾理会,只一心查看步嘉延的情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见步嘉延摇头,又转而问向李女士:“阿姨呢?有没有受伤?” “我妈也没事,但受了些惊吓。”步嘉延替她回答道。 确认两人身上都无大碍之后,肖鹤栖才将目光扫向那行凶之人,眼神好似刀片要将人剐开一般。 肖鹤栖上下打量了那人,他身形普通,只一米六几的个子,戴着帽子,露出一些黏黏糊糊的黑色碎发。 “我刚出卫生间,就见他拎着那油桶走过来,没想到是要来泼我的。”步嘉延说道。 肖鹤栖瞥了一眼经理,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人,你们认得?” 经理则瞪了一眼保安,同问:“这是什么人?” “可能是二期那边搞装修的。”保安回道。 “二期那边的廊桥不是让看好了么?怎么让闲杂人溜进来的!”经理怒喝一声。 保安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总不好在肖鹤栖的面前承认失职,那往后谁还敢来谈生意? 经理也并不是真要他们说出个一二来,遂向肖鹤栖道歉:“肖总,实在抱歉!您看要不你们先回包厢休息,这边交由我们处理,定会给您一个说法。” 肖鹤栖见状并不想耽误时间,只道:“不用了,报警吧。”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对臭不要脸的!活该被泼!” 一听要报警,那人便发疯似的吼起来,众人都有些讶异,竟是个女的? 不止是那凶徒,连玉琴轩的经理也闻之色变,若是扯上了官司,对他们饭店的生意影响不说,他这个经理的位置肯定是不保了。连声赔礼道歉,商量道:“肖总,您看事情全貌未知,不如先让我们……” “全貌是什么,警方会调查。” 肖鹤栖冷冽的眼神扫过,声音不容反驳。说完,便亲自报了警,谁也拦不住。 李女士有了步爸陪在一旁,才惊魂稍定。但步嘉延还是担心,他走到肖鹤栖身旁,待他打完电话,说道:“我妈还是有些吓到了,能不能先找人送他们回去?” 肖鹤栖收起手机,用只有步嘉延听得到的声音,轻柔说道:“唐锌在过来,一会儿他会先送叔叔阿姨回去,我在这里陪你。” 步嘉延点了点头,侧着身再次望向那行凶之人。她泼漆时发狠的眼神仍让他心有余悸,仇恨的模样就像是他曾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肖鹤栖的手挡在他的眼前,说:“别看了,不是你的错。” 步嘉延的一颗心这才稍稍落定。 唐锌没一会儿就到,吴亮也跟着一起。 “先送叔叔阿姨回去。”肖鹤栖对唐锌说道。 “我来送吧,你们一定喝酒了,让唐锌给你们开车。”吴亮主动说。 吴亮想的周到,肖鹤栖也是经提醒才想起来,原本是准备让步嘉延开车回去的,这下两人都开不了了。 “好,辛苦了。” 吴亮带着二老离开没多久,警察也到了,将犯人带走的同时,连带着步嘉延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玉琴轩灯光幽暗,肖鹤栖顺势牵起步嘉延的手。步嘉延心下一怔,还是没忍心松开。 可大门一开,铺天盖地的闪光灯让步嘉延心里一惊,他下意识地甩开肖鹤栖的手,心里尚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媒体拍到! 肖鹤栖遭此并未多言,他脱下西装盖在步嘉延的身上,让他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同时,连同几名警察一起,拦开涌上来的摄像,送步嘉延上了警车。 行凶的女人被铐着押上另一辆警车,原本还算老实的她临到门却突然冲着步嘉延大声喝起来:“步嘉延!你个勾三搭四的男狐狸精!不要脸的,真会勾引人你!你还会脚踩两条船……!” 直到警车的鸣笛声响起,身后的快门声也未曾停歇。 公关部廖经理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个身子出来,来到肖鹤栖的面前,紧张道:“肖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比咱们消息还快,我到的时候好多就已经在蹲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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