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熠:? 见魏熠挑眉,时浅然没好气道,“先生腰粗,裤子会掉。” 不只裤子,衣服也大。魏熠的衣服简单的很,基本上都是衬衫。时浅然挑了件白的,穿在身上就像戏服,空荡荡一片。领口不经意间会显露山茶花被蹂躏后的媚痕,红粉与青紫交加,点缀着瓷白的锁骨。 少年站在那里,像阴暗墙角暗自盛开的山茶花,阳光就落在他脚边,却在难进半寸。 魏熠莫名觉得有那么片刻,时浅然想往后退。 可少年对他只有依赖,怎么会退? 他想不明白。 于是他站在光中再次伸手,“过来,先生带你去换衣服。” 少年没动,拽着裤脚的模样像极了被丢的小孩,“先生过来……” 魏熠眼神倏的暗下。 果然,喜欢得寸进尺的宠物不能给予任何好脸色。 就在他眸光即将凝成寒冰刺棘时,时浅然声音扯过了阳光,“屁股疼……走不动……” 魏熠:…… 原来是这个原因。 暖阳悄咪咪攀上时浅然鞋尖,魏熠没好气上前。 他看着时浅然语气沉寂,“还敢不敢招先生了?” 时浅然耳红偏头,莫名的闷声抿唇,话又俏又扬,“我的先生,我想招便招。” 魏熠:? 魏熠:??? 魏熠眉头拧成川字,沉着脸语气冷斥,“时浅然,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时浅然不答,转而抓住魏熠的手,“先生……” “做什么?” “先生抱我回幽香苑。” 魏熠眼神凝上几分冷意,“你当我是……” “我有礼物给先生。”时浅然打断他。 魏熠微愣,他想起下人们的赘述。知道时浅然出门买了一许多布料和工具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幽香苑。 他本以为少年是被自己母亲伤到又被下人们故意刁难才不愿再出门,如今来看,似乎……还有另一层原因。 少年站在面前,眸子里盛着光。 魏熠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等他将时浅然抱回幽香苑时,他才突然发觉自己听从了时浅然的话。 他冷着脸将人放下后,便默不作声看着时浅然换衣服,然后拿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西装。 时浅然挪到他面前,眼中有蝴蝶展翅时的惊艳和花苞绽放的美然,“先生,你的礼物。” 魏熠敛目不解又恍然,“你做的?” 时浅然点头,语气里添着一抹骄傲,“我做的,先生试试?” 魏熠接过,竟觉得有些不真实,他问,“做了多久?” “半个月。” 半个月就做好了,那剩下的时间呢? 都像昨天一样,坐在亭子发呆? 魏熠疑惑着,便也这样问了。 时浅然不满,长睫轻轻落下阴影盖住浅痣,“不是发呆,是想先生。” 空气中的香气盈盈绕绕,风吹来,满园香气伴着时浅然的味道刻在魏熠身上。 像是要沁入他的五脏六腑。 魏熠闻言轻笑,“时浅然,你只是想活着,不是想我。” 话落,他起身,眼眸也随之冷下。 “我能让你好好活着,但你要学会满足。” 不要想太多。 太贪心了,会什么都得不到。 魏熠气势凌然声音薄凉,浅清的桑干河水被死死冰封,时浅然眼睫轻颤着垂落。就连空气中的媚香都仿佛变的凝重。 就在魏熠准备离开时。 时浅然突然后退一步。 二人距离拉开。 阳光打在他侧脸,眸子清澈坚定,声音眷有清风绕梁花起叶落的必然,“先生再否定也没用,决定权在我,我认定它是,它就是。” 魏熠眉头紧锁。 “时浅然,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依赖不是喜欢,害怕促就的靠近更是无法往下发展。 时浅然不懂。 于是最亲密的关系成了他向自己获取安全感的途径。 那副残败破碎的身子,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用对了,也用错了。 魏熠满足他,却也不会满足他。 他们会成为最亲密的关系,但永远也不会越过这层关系。 “我懂。”倏的,桑干河水于千丈崖悬落,坠起漫天义无反顾和傲雪凌霜。 时浅然一步上前贴近魏熠,调子是水与火的蹴就。 “我懂。” “我喜欢先生,便是喜欢先生。” “我先生名叫魏熠。” 魏熠身子顿住。 浓黑如墨的眸光被密睫割裂。 那瞬间魏熠细碎眸光各自轻闪,有太多情绪来不及瞧清。 风撩枝头发丝发扬,万物都在晃动,可二人却似不周山般稳固不倒,披着雪白外衣燃着炽热的火。 时浅然勾着魏熠脖子,轻轻吻在魏熠嘴角,“我喜欢魏熠。” 蜻蜓点水,却如花露般醇厚酣涩,火上浇油。 水滴石穿,磐石轻晃。 魏熠沉着脸。 直到一只黄鹂鸟于花枝掠过幽香苑檐头,枝头空荡轻晃于静室划破光阴,魏熠才将目光从时浅然身上挪开。 “去吃饭。” 他语气淡漠,仍难辨情绪,扔下这句话后抬脚便走。 时浅然眸子轻闪,原地静默良久,才转身往餐厅走去。 二人用餐,时浅然还是没逃过青菜这一关。 魏熠:“吃了。” 时浅然不动。 待魏熠面容冷的不像话,时浅然才勉强夹起一点儿菜叶嚼下去。 期间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活像是受刑。 如此往复几次,魏熠先受不了了,面无表情的叫人将青菜撤下去。 随后便盯着时浅然吃肉喝汤。 时浅然吃的很香。 魏熠:“……” 合着就是不吃菜。 吃完饭,时浅然被魏熠叫去了主院。 一进去,便是一声熟悉的命令。 “脱了。” 时浅然垂着手一顿,随即捻住衣角,眸光闪动着看向门口,“……做什么?” 他可受不住了。 如果魏熠要来,他会逃的。 魏熠瞧着时浅然的模样差点儿笑出声,“现在知道怕了?” 时浅然打死不认,“没有。” 魏熠挑眉,“嘴硬。” 时浅然不说话了,然后被魏熠抓住按在床上翻了个面。 腰间一凉,时浅然身子顿住,语气稍急,“魏熠……” 很好,先生都不叫了。 魏熠惩罚似的捏住那翘起的软肉,声音沉沉,“叫先生,给你上药。” 看着魏熠手里的一盒小药膏,时浅然轻颤着将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着撩人,“我自己来……” 魏熠却按住他的手,“明天有宴会,你要不想瘸着去,就乖一些。” ……
第12章 白费功夫 宴会? 时浅然愣住,宴会于他而言印象可不太美妙。 见时浅然身体僵住,魏熠道,“合作商宴会,没人敢乱来。” “在宴会上,只管跟着我。” “不要乱跑。” 魏熠一边嘱咐着,一边上药。 等到时浅然红着脸回到幽香苑时,两个下人已经等候在门口。 一对姐弟,姐姐二十岁成熟稳重,弟弟十五岁活泼好动。 见到他时,姐姐恭敬低头,语气温和却稳持,“公子,我叫惜春。” “公子,我叫念夏!”弟弟声音清亮,连尾调都是上扬的。 看着念夏,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太阳。 时浅然淡笑点头,“我叫时浅然。” 惜春还没说话,念夏却已经亮眼咧嘴喊得大声,“公子好香好漂亮,比幽香苑还香……” “梆!” 惜春抬手就是一脑瓜,疼的念夏龇牙咧嘴弯了腰。 “对不起公子,念夏规矩没学好,我这就将他送回去。” 时浅然却觉得这俩姐弟很好,他笑着拍了拍念夏的头,“不用,活泼些好,刚巧我害怕安静……” 时浅然手软声娇,动作轻缓还带着阵阵清香,姐弟二人都不由得呆愣了一瞬。 “公子真的好……唔!” 看着被惜春死死捂住嘴,两只大眼还扑闪着委屈的念夏,时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魏熠站在远处廊檐下,沉黑的脸色在看到时浅然的笑时恍惚了一瞬。 好像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笑。 很熟悉却又很遥远…… “四爷不用担心,这俩孩子是我家亲戚,绝对会照顾好公子。”老袁笑着小声道。 魏熠转身眸光冷戾,调子寒如深渊,“谁担心?” 老袁:“……我担心。” 魏熠这才冷着脸转身离开。 老袁瞧着魏熠的背影,又看了看幽香苑的大门,无奈摇头跟了上去。 第二天魏熠坐在车上都还在想时浅然的笑。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见过那个笑。 可他却完全想不起来,因为时浅然从未在他面前这样灿烂松快的笑过。 就如同他身上的香,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时浅然上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魏熠眉头紧蹙的模样。 他没打扰,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魏熠突然问他,“时浅然,我们是不是见过?” 时浅然疑惑的看向他,语气轻浅,“先生,一年多以前我们在酒吧见的……” 不是,不是一年前,是更久之前。 可他是世家弟子,时浅然却是普通百姓,甚至时浅然一生他都查了,若二人有交集他绝对查的出。 魏熠揉了揉眉心自己都觉得荒谬,便没再问。 时浅然瞧了他半响,最后声音潺潺如流水,“小时候……我母亲将我的血做成香囊拿去卖……或许……先生闻过我的香味。” 魏熠指尖一颤。 车内气氛瞬间变得又沉又闷。 魏熠突然想起什么来,语气忽的变得阴冷狠戾,“时浅然,不要告诉我,我柜子里的那三个香囊也是你血浸染的。” 时浅然若敢说是。 那么这人不仅身子有病,脑子也有病。 他会立即叫人将时浅然送回去,从此以后都别想再踏出魏宅一步。 他更不会带时浅然去宴会露脸,只要魏宅不乱,时浅然也不会被欺负。 “不是。” 时浅然看着魏熠,满眼无奈,“没有特殊方法,直接用血是会招苍蝇的。而且……先生以为我会自残?” 魏熠没说话,只是抓着时浅然双腕打量后才道,“没蠢到这个地步就好。” 手腕被放开。 少年指腹蜷缩着,车内浓重气氛慢慢散开。 时浅然就着昏暗车灯看了魏熠一眼。 “先生为什么没有穿那套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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