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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大黄狗一下跳起来蹭卫池，卫池双手稍微抵触一点，一步一步向远处迎去，到另一边场边慢慢蹲下来，抚摸着大黄狗。 大黄狗看起来很享受，只是游鹤看着卫池是戴着手套的，就有点点想笑。 都是养过小月亮的人了，还有洁癖，手法也不熟练。 果然，卫池是表面看似平静老手，实际是小心翼翼地、以非常慢的速度向旁边后撤，游鹤直接笑喷了。 卫池抬眼与他对视，游鹤也非常热情大方地给了个飞吻，卫池低头无奈笑笑。 游鹤抱着小月亮下来，打开后备箱，提出一堆东西就进小屋了。 屋里，一身着黑色加绒棉袄老妇人见他来，挽了挽一头整齐银发，筷子放下，连忙从大堂穿出来，高兴地拉着他进去，“来这么早啊，吃早饭了吗？要不进去一块吃点，饭菜还热乎着？” “不用，我们吃了。”游鹤笑着摇摇头，把东西放下在庭内，“唉真是，不用您麻烦，走吧，进去吃。” 游鹤馋扶着老妇人慢慢往里面走。黑漆的木椅木凳在眼前摆开，昨天下了场雨，石墙外角长着青苔，堂外还种着几株娴雅的浅色兰花。 淡淡的古朴、芳醇却不浓烈。 像卫池身上味道…… 每次这样看几次，总觉得莫名温馨，游鹤情不自禁笑了笑。 这里看着，似乎就看到了卫池小时候住在这里的样子—— 在这里静静地读书、写字、看花…… 吃饭？ 漆黑的圆木桌上有一个男孩，低着头，只看到那一动一动小脑袋。 游鹤着实愣了一下。 “诶，怎么不走了？” “这……”游鹤看着那个方向。 老妇人一下就悟了，连忙笑道：“哦，忘了介绍了，这是康康。” 老妇人慈祥看着那边正大口大口吃饭的黑瘦小男孩。“这康康啊，听话又聪明，还很懂事，经常过来帮我做些事，我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小男孩外着一件深蓝色大衬衣，里面穿着毛衣小袄，还是显得有些单薄，抬眼看见游鹤后，深麦色又混着泥土的脏脸上皱起了眉，黑亮眼眸又如小兽般直盯着。 “唉，康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可怜这孩子……”老妇人说着，又看向了游鹤。 “小鹤啊……” 游鹤回神，“……嗯？” 老妇人问道，“你们在那边忙不忙啊？” 完全不忙。 之前卫池一直在那里陪着他养伤，目前还都空闲着，现在他身体好些，才准备出来。 游鹤委婉道：“不是很忙。” 老妇人又问：“你们年轻人真的不忙吗？” “额……还好，现在还算是放假嘛，就相对轻松一些。” “不忙啊……”老妇人欲言又止。 “嗯，您直说。” “就是，后面可不可以把康康接你们那住个几天？就住个几天，让他去外面看看，再多叫小池陪陪他，教教他……” “阿婆！”小男孩突然喊声制止了。 老妇人笑了笑，脸上皱纹都显得慈祥，“这孩子挺努力的，都指望他也能考出去呢……能考上小池的学校最好不过。” “阿婆阿婆！”小男孩脸有些冲红。 “好好好，我不说了，真是……”老妇人又慈祥地看着游鹤，“你觉得怎么样？” “这……”游鹤看着康康，“这还是要看他自已意愿，去那里，可能要适应……很多东西，要做好心理准备。” 康康不服看着游鹤。 游鹤还是微笑打了个招呼，“嗨。” “艹你妈的，还有脸再回来，瞧不起谁呢？” 康康说得很小声，老妇人听不清，只看到康康点头。 “……” 游鹤僵硬笑笑。 老妇人又朝游鹤笑笑，“看，他是愿意的，就是不好意思说，小池以前积在家里不要的书和衣服……” “阿婆！” “哎呦哎呀……就是我想帮他请求一下，就去住个几天，你跟小池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 “可以……当然要跟他商量。” 老妇人先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拉着游鹤坐上了餐桌。 “池哥都不能娶老婆生小孩了，都怪你个臭bz勾引。” “……” 游鹤微笑着，朝康康动了动唇形：我听得见。 康康一骇，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池哥！这个坏大叔欺负我！” “……” 老妇人又拉住游鹤的手，慈祥道，“说句心里话，康康真是一个好孩子。反倒是小池那边，他现在越来越不好说什么话了……你心眼善，还是多劝劝他呗，我年纪大了，但看得出来，他是愿意听你话的。” 游鹤有些不好意思：“肯定肯定……” “那就好哟，真是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谢谢。” 老妇人又聊起来，“前几次，小池陪你到处去玩，你们走得又匆忙，有些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老妇人看了看周围，又小声朝游鹤问道：“小池这几年话变少了，每次看到他一回来，都觉得吧……累。慢慢地，也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一说话就……让别人心里不舒服，今年才好一些……”老妇人拍了拍游鹤的手，眼神满是恳切，“你是个好孩子……” 游鹤犹豫着，点点头。 “你跟我说说吧，他这几年，到底是在干什么呀？几次有亲戚去他家都跟我说找不到人，学校里也找不到，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这个……这个要问他，我不太清楚。” “你们，不是之前就在一起？小池说他追你追了五年多才在一起，是真的？”老妇人还是不敢相信。 “额……”游鹤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飘忽着，“这个……” “他也不说，你也不说，光我这净瞎操心的……” “他、他确实忙……”游鹤有些为难，“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在干什么……” 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卫池自已都没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哎呦，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连你都瞒着……” 游鹤尴尬笑笑。 正巧外面传来几声狗叫和猫叫，老妇人也听见了，往外面瞄，“是小月亮吗？怎么……” 游鹤见状，把手从老妇人的手中抽出来，“您先坐下慢慢吃吧，我去看看情况。” “好。” 外面，卫池一身白色长款大衣正站在最中间，拿着湿纸巾帮刚刚那个齐卫池肩高的康康擦脸，阳光柔和着，大黄狗围绕着卫池打转，小月亮在最边上叫唤。 游鹤没过去了，就倚靠在门口阴影处笑着看。 他的天使，怎么看怎么舒服。 卫池手上动作稍稍一停，看向了一身黑色大衣的游鹤。 康康也顺着视线看过来，满脸欣喜瞬间换成了厌恶。 游鹤心里砸吧砸吧，好吧，他大概明白了一些——他们都喜欢卫池，自已一来，直接成了全村最大的'情敌'。 什么都没做，也要被针对。 前几次有一些，不过有卫池在旁，没那么明显，想着过去时能接受，没想到这次还有，还是这么明显着。 小孩嘛，总不是在大人影响下形成的思维。这段恋爱，在传统观念上就是有些不对，大人不满，小孩自然也能学到不满，能计较个什么？ “别停啊，你继续……我只是出来要我的小月亮。”游鹤默默去抱起了小月亮，进屋。 小月亮在怀里轻轻叫，外面的那只狗也在呼应着叫。 “哎呦，我的小月亮回来了。”老妇人也蹒跚过来欢喜抱住小月亮，“怎么到那边去还瘦了哟？” “哎，我家小池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照顾。估计丢那就埋头工作学习了，现在靠奶奶照顾好你喽，嘬嘬嘬……” “喵……” 游鹤笑笑，带着行李，去收拾和卫池住的屋子。
第4章 狗扑 院子里是明丽欢声。 康康蹦蹦跳跳朝卫池问道，“池哥，你在那里过的好不好？” 卫池微一颔首。 “池哥过得好就行。”康康也笑了笑，又随口问道，“那池哥，这次也不是过节什么的，突然回来是干嘛呀？” “办些正事。” 屋内老妇人正为小月亮做鱼拌饭，听着声音也蹒跚着过去，“小池！回来了，赶紧坐下歇歇，还提什么东西啊，真是，不怕累着？听游鹤说你们吃早饭了，那现在要不喝些茶？” 卫池把东西摆整齐，拍了拍手和衣服，道：“我自已来就可以了。” 老妇人嗔怪着，“哎呦，那不是怕你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已，回来就该多歇歇啊。” 康康憋不住兴奋，一个劲追着问，“哎哎哎，池哥，我突然发现，你是不怕狗啊。那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们带狗过来？两次回来我都没把大黄带回来，这回可巧了，我不知道你要回，没锁，它就自已跑过来了，你看，它老喜欢你了，池哥，你要不要多摸摸它？” “汪！汪汪。” “池哥？……啊，好吧……池哥，那我待会来找你啊……” 声音近了，又停了。 游鹤铺着床。 门啪嗒一声被推开了。 游鹤回头，卫池已经摘了手套，关上了门。 “怎么不好好休息，我来铺。” 游鹤笑着摇摇头，“这点事，我还是可以的，就当锻炼了。” 卫池从身后抱住游鹤，轻轻在耳边慰问：“刚刚，还适应吗？” “那只狗？” “嗯。” “还好吧……”游鹤沉闷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狗？” 游鹤不喜欢狗，十分不喜欢。 甚至，严重些，可以说得上是害怕——他曾目睹过他的'同伴'被疯狗活生生咬死……… 虽然说这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卫池对他现在照顾很好，没有让他受到什么伤害，但刻在心里、刻在骨子里的阴影总是还会有些。 他没有提过，因为那实在是不好，至于卫池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知道…… 卫池简单答道：“感觉。” 游鹤微微一笑。 卫池亲了亲游鹤脸颊。 游鹤红脸笑着推开，“行了，我要做事，你抱着我不好动。” 卫池道：“我来吧。” 游鹤道：“我来。” 游鹤坚持，卫池只好先让开，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着游鹤。 “看什么？” “你现在对做家务好积极，是怎么？” 游鹤铺开床，“之前听你奶奶说，你小时候是一个又挑剔、不会照顾自已的人……” “假的。”卫池反驳迅速。 “噗……” 游鹤憋着笑了，又清咳几声，继续道，“反正呢，觉得是我委屈过来照顾你，要现在还是你照顾我，那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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