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说好听点是用来归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只有虞乐知道,那白纸黑字其实是自己用来警醒自己的,他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对傅砚辞动了真心。 他和傅砚辞每每灵魂和肉体交融时,他都止不住地颤抖、心动、呼吸停滞,他习惯被那抹浓郁的烈酒围绕,习惯那个温暖的怀抱,习惯了每天晚上拥着后背入睡。 可不能沉沦,理智应当要继续维持清醒。 他就像个可怜的跳梁小丑,一边用他人喜欢的幅度保持嘴角上扬,一边使劲摁着自己的心让它不要蹦跶的那么欢实,充满无言的痛苦,痛苦之上却是少有的欢愉。 “元帅,合约虽然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但是您又怎么保证,您以后也不会对我提出其他条件?” 虞乐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傅砚辞,“在自由恋爱的时代里,我们的开始是滑稽的、封建的,是不被彼此接受的,您的理想远大、目光深远,我这样的人跟不上您的步伐,也不配站在您的身边。” “我能做的就是,趁着我自己对您还有作用,那就发挥我这点作用来换取利益,至少也得为我自己的后生谋好出路……” “虞乐。” 被叫到名字的虞乐一怔,傅砚辞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地这么叫过他了。 傅砚辞双手放在虞乐的肩膀上,低头与他视线对上。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并不是怕你爱上我,你是怕——” 傅砚辞延长尾音,头往前倾了些许,凑近虞乐通红的耳垂,接着说:“你是怕我爱上你吗?” “为什么怕?怕以后我不会放你离开吗?” “还是说,你已经心有所属,就等着和我结束之后,和你心里的人双宿双.飞?” “然而,你就算是离开,也要榨取我身上最后能捞取的利益,毕竟我可是帝国的元帅啊,随意搜刮一下油水,你可能半辈子都不用怎么忧愁了。” 虞乐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捏紧,清亮的眸子跑出慌乱,“我……我……” 傅砚辞:“但、怎么办?我好像如你预想中的一样,爱上你了呢。” “乐儿,合约……就让它作废吧,嗯?”
第30章 收网行动 他应该亲手推开向他靠近的人,可为什么又做不到了呢? 虞乐阵阵失言,脸色都出现些许的苍白,是那种心虚的苍白,嘴唇绵绵无力。 “合约、合约不是还有一条没有写吗?等这次回去就加上吧,就写‘只要我帮助您完成您所需要的,您也帮我治好奶奶,之后您和我离婚,我们互不相干,您也不能纠缠或者是不让我离开’。” 傅砚辞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放在虞乐肩膀上的手逐渐使力往下压。 虞乐能清晰地感知到疼痛,但傅砚辞没说话,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疼,只皱起眉头,眼角湿润地望向他。 “呵。”傅砚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看来,要想得到乐儿的喜欢,他需要使出一些无赖的手段呢。 傅砚辞又想起刚刚虞乐惊恐地靠在自己怀里,仿佛自己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赖,那种被人全身心仰仗的感觉令他心情舒展,他喜欢以及享受虞乐万分依赖他的模样。 那就——之后的日子里,也全都依赖我吧。 全部都要事无巨细地向我袒露、向我诉说、向我绽放,全部都给我,包括你自己。 回到房间,虞乐的衣服就被傅砚辞脱掉扔在地上,随后抱起他塞进被子里,用被子裹着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睡吧,接着睡会。”傅砚辞双手死死压在被子上。 虞乐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挣扎道:“元帅,这样我……不好睡觉,很重、您的手压得我喘不过气……” 傅砚辞似含着他的耳垂,“娇气,我压在你身上,你都能睡着。” “我……” 虞乐还想反驳,耳边的撕咬却停下了动作,只有沉稳的呼吸声慢慢传来。 他是睡着了吗?但怎么可能这么快? 上一秒还在和他互怼,下一秒就睡着了?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耳边呼吸太过炽热,还是因为寂静环境中井然有序的心跳,虞乐上下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地,他阖上沉重的眼皮,整个人也进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时,舒服的软床变成了熟悉的怀抱。 睁开眼,入目就是黑乎乎的车顶,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整个人犹如一只慵懒的猫窝在傅砚辞的怀里。 “醒来了吗?” “我们……回家吗?”虞乐惺忪着睡意问。 “嗯。”傅砚辞说道,“我们回去,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到别墅了。” “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别墅,你要困了就自己休息,不用刻意等我。” 虞乐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傅砚辞便顺着他。 虞乐坐在一边的位子上,捋了捋额前有些炸毛的刘海,“好,我知道了。” 一到家门口,车子刚停稳,虞乐正要下车,却被傅砚辞轻扯住手腕往回一拉。 虞乐来不及作出反应,猝不及防地摔进稳妥坐在位子上的傅砚辞的腿上。 “干什……”么。 好看的薄唇堵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疑问和惊叹都堵在里面。 傅砚辞浅尝辄止,很快便松开了逐渐沉浸在吻里的虞乐。 “元帅……” “合约在我书房,等我明天忙完回来了,再取出来给你加条件。”傅砚辞盯着他湿润的眼睛说道。 书房?虞乐心跳一下快了半拍。 “好。”他有些六神无主地走下车。 “乐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听见声音,虞乐堪堪回头一看,只看见缓缓关上的车门里,傅砚辞的半张脸上布满了淡淡的……忧伤? 很快,军绿色的大G驶离了别墅大门。 直至车尾消失在眼前的视线中,虞乐才收拢飞走的意识,抬脚进入身后的别墅。 傅砚辞很快又重新来到离码头最近的酒店,苏汶烨早早地等在门口。 见傅砚辞回来,他走上前,“送到家了?” 傅砚辞从一旁的车座上拿着军帽戴在头上,“进展如何?” 苏汶烨见状也自觉地把自己手里的帽子戴好,说道:“目前来说,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没有任何人察觉。” “好,坐等今晚的收网行动。” 两人走进酒店,乘着电梯直达套房。 苏汶烨:“其实,你要是想在家陪嫂子也可以,你俩新婚燕尔,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傅砚辞:“你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密了?看来这上将的位置让你很是闲得慌?” 苏汶烨:“真的是!我是为你着想,你懂不懂?快奔三的老男人突然开窍,这简直算是个奇迹了!” 傅砚辞扭头黑他一眼,抬脚走出电梯。 “宜修……什么时候到帝国?” 苏汶烨跟上他走出去的步伐,“明天下午五点到首都机场。” “嗯。”傅砚辞轻轻应一声,“今天晚上收网行动结束后,你明天记得抽时间去接他。” “你不去?”苏汶烨反问。 傅砚辞回头脸色一沉,“我去、合适?而且,不是你说让我多陪陪家里的夫人?” 宫宜修再怎么样,和他们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可能说绝交就真的绝交。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三人能不提就不提,都默认地当作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最主要的是,宫宜修也因为那件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人活一世,能知心相交的人笼统也就几个。 凌晨一点。 随着一阵呼啸声,一艘远航回归的巨轮稳稳停在码头边。 而码头上,停了数辆警车,乌压压的警察和特警站了一大片。 傅砚辞站在为首的位置,苏汶烨和元六站在他的两侧。 巨轮上逐渐走下来人。 距离太远,但依旧能听到那些人下来时候的健谈声和欢笑声,声声不绝于耳,可这些声音却在看清外面情况之后,统一变得弱小,甚至是惊恐。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外面全是警车?还来了那么多警察?” “那人……是不是元帅?” “好像是,能穿那身衣服的、整个帝国不就只有一个人?是因为船上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什么元帅?元帅不是也陪着我们参加了拍卖会?” …… 腐败的人可能还猜不到,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将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很快,码头上站满了人。 傅砚辞蔑视地看了一眼,抬起手摆了摆。 身后的警察们很快走向前,用手铐铐住了从船上下来的人。 除开那些小孩子,其他不管男女,一个都逃不脱。 这些人,无一不都是帝国富人圈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可他们也是吸附在帝国创伤上的蛀虫,五年的时间,搜集了诸多证据,换得这些人跌落神坛,这个买卖不亏,却也重伤了帝国的经济根基。 不过经济这个东西起势很快,更新换代也快,相信在未来,会有比他们更好更优秀的人来带领帝国的经济进步。 十分钟后。 苏汶烨和警察们清点完人数,走到傅砚辞身边,“少了十个人。” “什么?”傅砚辞疑声道,“是哪些人?排查出来了吗?” “是身份类似于对接的那十个人,其中包括那天晚上聚会时和您搭讪的刘总。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他们一定是上了船的,就连最后一场拍卖会他们都是在场的。”苏汶烨说道,他也感到奇怪,这个计划并没几个人知道,五年来的调查一直都是暗中进行,就连搜集证据这些小事情都是傅家和苏家的自己人来做,都没有让帝国军队出面。 “让人上船搜,不要放过任何有可能藏人的角落,同时船上的监控也要记得拷贝一份我们自己研究。我们的计划没有纰漏,这是有人在老虎嘴边拔毛。” 傅砚辞心里大概猜测到了一些什么,能在下船之前躲开,看来是那个人出现了,而且现在,他或许就在帝国,甚至离他很近很近…… Q先生,就这么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吗? 那十个人应该逃不远,他们只要短时间内调查清楚,就有大概率追回他们。 而距离码头远处的一座大厦里。 一个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房间。 他好像很喜欢黑色,仿佛他与生俱来也是黑色的。 身上的浴袍半裸, 腰间的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好像下一秒就能往下掉。 男人的下巴能清晰地看到青黑的胡渣,半张藏在黑暗里的脸看起来格外瘆人。 他手里拿着望远镜正在观看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切,寡淡的嘴角紧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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