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眠手肘弯曲,趴在打开的窗户上。 祁肆言已经回祁家了吗? 不然哪儿有钱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给节目组投钱,合约上的辰星老板,也是他。 这三年,祁肆言究竟发生了什么? 木眠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四周,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累的话再去休息会儿,行李待会儿让助理来弄。” 木眠喝完水,将手提袋接过来,“我住哪儿?” “隔壁那间,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是主卧旁边的一间,格局一样,但装修布置完全不同。 打开门,里面的装修是清爽干净的白色,床品窗帘和地毯是蓝色。 卫生间旁边是一间纵深很深的衣帽间,柜子周围嵌着感应灯带。 衣帽间里挂着今天早晨送来的新衣服,吊牌都被剪掉了。 一整排限量版潮牌鞋,手表眼镜帽子无一不是当年木眠喜欢的款式风格。 木眠的心跳漏了一拍,转过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祁肆言的眉毛拧得紧紧的,看着那里面空着的一个衣柜,他在不满。 “你先收拾,我去打个电话。” 木眠提着自己的袋子走进去,袋子里的东西很少,就几件衣服,翻来覆去穿了一两年,都是地摊上几十块钱买的。 用衣架挂进去都是他的衣服高攀了衣柜,木眠抿着唇,没把衣服拿出来,将手提袋放在角落里。 木眠的鞋也没有几双,他都是紧着两双黑白帆布鞋穿,穿坏了就在某宝上补货,一年四季都这么过来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觉得自己也应该和手提袋一样,被丢在角落里。 祁肆言很快就回来了,站在门边看木眠低着头发呆。 “我让人送了点东西过来,你要是困了先到我房间休息。” 说话也是一样冷冰冰的。 木眠淡淡道:“好。” 木眠还是没去他房间,在沙发上窝着,身上盖着条毯子。 原本想的是躺会儿,外头阳光太好,晒得木眠身上暖烘烘的,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轻松了。 不用考虑赚钱的事情,也不用担心陈亦雅被医院赶出来,躺着躺着就闭上了眼。 祁肆言在他身边坐下。 木眠睡着的时候很乖,睡姿很好,不像清醒时候那么剑拔弩张,对着他竖起尖刺。 门铃响了。 应该是王助理带人把衣服送来了。 门一开,王助理就看见平日里冷厉的老板坐在沙发边上,替沙发上躺着的人掖好毯子,动作轻柔。 王助理好奇地探着头,想看看那毯子下盖着的是哪位神仙。 “动静小点,鞋套手套都戴好。” 祁肆言神色冷淡,眼神在无声催促他们快些,品牌负责人还没把准备好的话术说完,就被王助理拉着离开。 前后不到十分钟,几人像是没来过一样。 祁肆言看着被填满的衣帽间,终于勾了勾嘴角。 木眠一旦睡着就睡得很沉,任由祁肆言抱着他的腰移到床上。 一沾上床,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掌握成拳,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无奈和心疼。 祁肆言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说:“眠眠,别怕,好好睡。” 木眠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安安静静躺在被子里。 祁肆言将窗帘关上,房间立刻被黑暗裹挟。 木眠浅浅的呼吸让他格外心安,漂流在水上的浮萍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手机震动响起,祁肆言起身出门接电话。 “祁总,你让我去带一个新人,还是全网黑料的新人?” 电话那头的陈蓉语气颇为不满,自己休了产假回来,公司就这么对她这个金牌经纪? 祁肆言还没说话,陈蓉继续道:“你和白总不能这么对我,让我带一个根本没前途的糊咖。” “陈蓉。” 祁肆言面上多了几分寒色:“木眠很有潜力,让你带他是我和白术讨论了很久的结果。” 陈蓉语气带着犹豫:“可是他一身黑料,我就算手段再厉害,帮他运作也很难让他洗白啊!” 这年头只要有张脸,包装营销一下就能火起来,但是网上关于木眠的黑料那么多,几乎是全网嘲,要怎么逆风翻盘。 再说,木眠的黑料都是实锤,视频,照片,王昱年那边团队的公关...... 陈蓉不是没带过糊咖,实在是木眠这个糊咖引起了太多话题。 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固然畅快,但这有很大风险。 祁肆言当然知道她的顾虑,陈蓉不是傻子,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能不能火她看一眼就知道。 “这样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今晚十点,你一定会改变主意。” 他话语笃定,眼前闪过木眠戴着口罩站在那不算大的舞台上发着光的模样。 他只要站在舞台上,众人的目光就只会在他身上停留。 祁肆言挂了电话,推开衣帽间的门。将角落里的黑色手提包拿在手里掂量,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又放回原处。
第8章 登场 木眠是被飘进房间的饭香唤醒的。 他睡饱了,脸颊睡出了点红润。 人吧,一旦放松下来,就特别想要摆烂。 他现在只想怒吃几大碗饭,吃饱继续睡。 木眠起身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一团头发,随便拿梳子梳了几下,几搓张牙舞爪的呆毛根本不听使唤。 木眠暴躁一揉,随便。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祁肆言背着身,腰间系着一条围裙。 只留给木眠一个绷着肌肉的背影。 木眠站在原地。 想起昨天被这人扛回来时,不小心摸到的后背肌肉。 硬。 现在看着,不光硬,形状还很漂亮。 是那种长期坚持自律运动才会有的肌肉线条,但不夸张。 “醒了?” 祁肆言手里端着盘子,站在那儿。 木眠嗯了一声,拖着拖鞋走过去。 刚睡醒的木眠反应没平时那么快,凭着自己的心情做事。 看向祁肆言的眼神很坦诚。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健身总不能白健吧,让我过过眼瘾也好。 祁肆言迎着他的目光,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虾肉,“好看吗?” 木眠心里一咯噔。 自己到底在干嘛啊,睡觉睡傻了吧。 对着前男友花痴? 他右手握拳在嘴边猛咳一声。 欲盖弥彰地把虾肉塞进嘴里,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了下去。 “咳咳咳——” 木眠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 他呛到了。 ...... 祁肆言站起来,绕到他身后,宽大的手掌在木眠的背上轻轻拍着。 “吃个饭,你急什么?” “我,咳咳,我没有。” 一顿饭吃得木眠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去看对面的祁肆言。 吃完饭,木眠自觉去洗碗,祁肆言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刚洗好坐在沙发上,木眠就收到杰尼的消息。 【眠,今晚能过来吗?】 木眠朝书房看了一眼。 酒吧驻唱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和祁肆言说,毕竟合约里写了,他不能对祁肆言有任何隐瞒。 他没有回复杰尼,抬起腿往书房走去。 门没关,透过缝隙能看见祁肆言坐在桌前,神色认真。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木眠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心动。 真是没出息,这才是两人隔了三年后见面的第二天。 “那个,”木眠敲了门,“我晚上要去幽蓝唱歌。”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里头那人的表情,弱弱加了一句:“可以吗?” 祁肆言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看了一下手里的表。 九点,看来是杰尼已经给木眠发了消息。 祁肆言站起来,“当然可以,我陪你去。” 木眠连忙摆手:“不用了。” “酒吧街鱼龙混杂,很乱,你现在是我的爱人,我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昨天去的时候,杰尼说,这两年骚扰木眠的人很多,还有不少男人。 木眠当然拗不过他,回房间背上了自己的吉他。 顺便换了一套衣服。 在幽蓝唱歌他只会穿一身黑,脖子上戴着一条银链,上面串着一枚金色的吉他拨片。 出来时,他已经戴上了口罩,和昨天别无二致,只是脊背挺得比昨天直,看起来更加随性自在。 今天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钱去唱歌,而是单纯的想要站在舞台上。 九点半,酒吧街开始营业,因为是周末所以人流量很大。 祁肆言将车停在门口,和木眠并肩往里走。 刚推开门,杰尼就迎了上来。 他也没想到,祁肆言居然会认识眠。 两人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祁肆言是豪门祁家的二少爷,他个人名下的产业多得说都数不清。 杰尼还记得,木眠当年来幽蓝的时候是那么狼狈。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戴着口罩,穿得一身漆黑,瘦得皮包骨头一样。 他背着一把吉他,指着门口的招牌,声音清亮:“你好,我来应聘驻唱。” 幽蓝酒吧在酒吧街一直很火,里面的驻唱歌手也都小有名气,个个都长得很帅。 木眠站在门口任他们打量,像一匹孤狼,身躯单薄,却有着绝对的自信:“我就唱一首,看不上我我立马就走。” 他身上的气质太迷人了,神秘,冷峻,一身少年意气。 站在舞台上张嘴唱出第一句,杰尼立马就决定要把他留下。 后来的一个月,眠成为了幽蓝的一张名片。 很多人来幽蓝消费,一大半都是冲他来的。 九点五十,木眠在后台和乐队做最后的沟通。 十点整,酒吧灯光骤然熄灭,大厅亮着微弱的几盏灯光。 舞台的灯光随着鼓点唰的亮起来,白色追光打在木眠修长的身影上。 他站在舞台上,身姿笔挺,黑色的短袖松垮套在身上,头发有些凌乱,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一双深邃的眼睛令人难以捉摸。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拨动吉他的弦,每一个音符都充满情感。 随着音乐响起,嗓音和男人的外表不怎么匹配,清亮穿透力强,犹如一股清澈的溪流,流淌在众人心间。 “I Iie awake at night,See things in black and white......” 这是一首很有年代感的歌,被木眠清亮饱满的嗓音一唱,立马赋予了这首歌新的生命。 像是一位站在远处的漂亮少年,在夏日里被太阳晒红了脸。 而木眠就是这个《pretty boy》。 台下的人们纷纷沉浸在这首老歌带来的回忆中,端着酒杯和身边的人共饮。
103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