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货一般不算畅销,货架都靠里,囤货也不多,林杨记得只有一盒了,便想着过去给人拿了放到一边,免得被人买走,没想到崔裎不说话,倒是一直跟着人。 直到到了货架,林杨蹲下来找东西,崔裎突然靠近,一把把他抵在了货架上。 林杨一怔,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崔裎往后压,后背抵在了货架的边缘,刚好撞上那盒礼品装的八宝粥。林杨挣了挣,被人撞得气息不稳,崔裎原本就是练过的,力气大,军训回来整个人更精瘦几分,林杨根本挣脱不过。他喊人:“崔裎!” 崔裎只紧紧看着他,不说话,眼底流转的情绪透露出几分危险。 林杨本来是蹲着,现在是背靠着货架半坐着,崔裎压着人越靠越近,到后面林杨的脚后跟已经被折叠到抵到货架,林杨终于觉得有些不对,问崔裎:“你要做什么?” 脚踝被崔裎抓起来握住,崔裎的气息逼人,呼吸开始有些变重,语气里还有难以觉察的怒意和委屈:“你不是同性恋吗?为什么还和女人相亲” “我要验一验。” “验什……” 话音才落,崔裎的吻就落了下来,夺走了后面一个字。 一开始这个吻还很轻,崔裎小心翼翼靠着林杨的鼻尖慢慢磨,嘴唇轻轻地贴着,不过几秒,他的呼吸便越来越重,吻也完全乱了章法。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惹得崔裎眼底烧红一片。 他像发了疯的小兽,简直要将林杨拆吃入腹般,林杨被亲的呼吸全乱,眼角甚至洇湿了一点红和湿,直到他感觉到崔裎抓着他脚踝的手开始往上,于此同时,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让他连反抗都做不到,林杨没忍住,闷哼出声。 崔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原本只是想欺负人,现在却有些收不住了,吻分开,他抵着林杨的额头,指尖在抖,他开始觉得心烫起来,胸腔也跟着饱胀,他声音沙哑地叫着林杨的名字,最终还是遵循了主人最原始的想法,探了下去。 林杨一把抓住人往下的手,终于有些慌乱:“你要验什么……嗯!” 话音未落,林杨的尾音就变了。 崔裎的手好凉,林杨想叫人拿出来,可崔裎的视线已经不在他脸上,手也坚定,转而下移,从脖颈,一路顺着他的伤疤,到胸膛。 指尖粗糙的触感本该让人反感,可此时却叫崔裎眼底烧了火,理智全然崩溃了,他一寸寸碾过那些伤疤,眼底已经染上了红。 那些陈年旧伤从来没被人触碰过,更遑论崔裎这样四处点火的摸法,林杨有些受不住,整个身子热起来,可崔裎根本不管,自己掌握着频率和林杨细碎的呼吸。 没多大一会儿,两人的呼吸便都像在水里浸过,浓重又带着水汽。卷帘门还没关,两个人仅靠一排货架与外界相隔,只要有人进来买东西,立马就能发现他们俩靠在角落里姿势奇怪。 林杨怕有人进来,连呼吸都压抑着,崔裎却丝毫不顾忌,动作还越来越快,滚烫的呼吸凑在耳边,带着潮湿的气息钻进他耳蜗,用气声问他:“林老板,能赊账吗?” 林杨撩起眼皮看人,话都说不稳:“赊……什么 指尖也热了,崔裎的话却烫起来:“赊,一盒……。” 林杨瞬间回神,连眼神都清明几分,他想推开崔裎,可根本推不动,手抵在人胸膛,推拒绵软无力,连拒绝的语气都显得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了:“崔裎!不可以……” 可下一秒,林杨崩溃了,声音染上雾气,眼底也是湿润的:“…纸……” 崔裎终于满意笑起来:“好,那就赊一包纸。”
第43章 现在我答应你了 纸巾的货架在前台,崔裎走过去,将纸拿到手时都没来得及扫,就先抽出一张来擦手,可擦到一半,又突然想到那是林杨的东西,身体里的血液被唤醒,下面刚刚就硬了,饱胀的心脏好像有什么要溢出来,引诱他去尝一尝手指上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他舔了舔——咸的,不算难闻。 但心理上的冲击叫他更难招架,他好半天才抑制住心底狂躁的冲动,尽量平静地拿着那包纸走过去递给林杨。 店里灯光昏暗,林杨似乎脱了力,坐在地上,衣服是整理好了,眼尾的红却没散,看得崔裎呼吸一滞,连忙别开了眼,从有些生涩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我待会儿去酒店。” 林杨没有回他,也没有接过纸,手上的纸没被拿走,崔裎有些疑惑地转过来,看到林杨发红的眼尾和抿紧的嘴唇。 “林杨”崔裎有些担心,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分了,他蹲下身去,抽出一张纸来帮林杨擦,手伸过去却被人按住了。 林杨抓着他的手,抬起眼看他:“崔裎,一定要这样吗?” 崔裎一顿,抿了抿唇,心也跟着揪紧,他抬起头来看林杨,两个人隔得很近,林杨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崔裎的心跳加速,这回却不是因为旖旎的原因。 林杨红着眼睛,眼底有不明的情绪闪过,可崔裎抓不着,那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安。 他喉咙干涩:“……哪样?” “一定要喜欢我,是吗?” 崔裎一怔,没有说话。 林杨哪怕眼底还红着,情绪却已经恢复了大半,声调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淡淡的,却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崔裎心里,“我说过,我不负责。” “我也说过,我不要你负责。” “林杨,”崔裎垂下头,慢慢把林杨的手抓在了手里,细细地摩挲着:“就不能让我试试吗?我发誓我不是我爸那种人,我承认我脾气不好,我刚刚太冲动了,我今天早上满课,下了课午饭都没吃就去赶的高铁,五个小时回来,我没觉得累,可是在屋里看见尤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慌。” “林杨,我不怕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努力,如果努力了也没结果是我崔裎认栽,但是我怕我……抓不住你。” 林杨的眼睫颤动,崔裎捕捉到了,他感受到林杨的手在慢慢从他的手中抽离,心更慌了,抓着林杨的手不放,可林杨慢慢一点点抽了出来,崔裎就这么看着他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他连忙追上去,慌乱间听见林杨说了句什么。 思绪瞬间炸开,他有些不确定,紧紧看着林杨的背影,心底的情绪却更先升腾起来,他问林杨:“你说什么?” 林杨已经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语气还是淡淡的:“我说今天太晚了,就在这住吧!” 今晚……住这! 没听错吧 崔裎的情绪已经先于他本人做出了反应,林杨答应他住这,尤其还是在刚刚那种事之后答应他住在这,众所周知便利店里只有一张床,那岂不是……林杨这是变相地答应他了吗? 喜悦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内完全占据了崔裎的大脑,他像个孩子一样,呆愣在原地,不可抑制地傻笑起来,看着林杨拿了衣服去洗澡,整个人头脑都像在放烟花,等到烟花放完,林杨洗完澡出来时他还有些恍惚,林杨催他去洗澡时他才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去!” 十分钟快速洗了个澡,出来时林杨已经换好了睡衣,躺在了他惯常躺的那边,崔裎笑着走过去,还问林杨要不要关灯。 林杨看他一眼,说先不急,崔裎便上了床,躺在林杨身边,心脏还是在狂跳,无法抑制的兴奋,整个人都像在膨胀。 林杨完全无视了某人的情绪,待他躺下来后,两人的肩膀挨着,林杨还往旁边挪了一寸,崔裎看见了,只当林杨嫌弃他刚洗完身上还有水汽,连忙说:“我今天擦干了。” 林杨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 崔裎又靠过来些,想去抱林杨,又怕林杨生气,想了想还是没有抱,就这么挨着人,轻轻叫他的名字。 林杨没有应,却问他:“困不困” 崔裎摇摇头,现在还怎么困叫他现在再去军训一个月跑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林杨看他的确振奋,也不顾忌了,直接说:“崔裎,别喜欢我。” “嗡”一声,崔裎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杨:“你说什么?” 崔裎想找出自己听错的证据,可下一秒,林杨又重复了一次。 崔裎一颗抛高的心瞬间摔碎,眼底的情绪已经饱胀,身体的热意退去,剩下的只有浑身冰凉,却还是忍着,他问林杨:“为什么?” 林杨在他有些噬人的眼神里直直看了过来,语气仍然没有很大起伏,问他:“郭老头是不是和你说,我很可怜,也很懂事,人很善良,对谁都好” 崔裎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头,事实上在他眼中林杨也是这样的人,郭老头的总结很中肯。 可林杨说:“不是这样的。” 崔裎看着他,敏锐地察觉到林杨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他叫他名字,可林杨不应,只继续说:“你不是总好奇那场大火吗?” “郭老头和你怎么说的说那场大火里,我没了亲人,人也被烧伤,成了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吗?” 崔裎没有说话。 “崔裎,如果我说我过得好,就是因为那场大火呢?” 崔裎有些不解地蹙起眉来:“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我,我的家人不会死在那场大火里,这样也喜欢我吗” 崔裎愣住,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杨却很平静:“那场大火烧在我七岁半,那天是个暴雨天。下午放学我没有伞,书包被淋湿了,里面有第二天要交的作业,所以我半夜偷偷去店里拿了风扇吹作业本,起火时是半夜一点,我还窝在被窝里画画。” 林杨看着他:“也就是说,我是最先发现火情的人。” 七岁的林杨那时候还没有成为校园暴力的对象,却在忍受着别的暴力,那是来自世界另一极的权威,他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暴力的来源和他的来源是同一处。 他的母亲在结婚之后八个月就生下他,最开始他也以为那不过是早产,因为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他很小,并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只是日复一日地听着周围的人说他早产能有这体格,是他妈妈的福气,每当这个时候,他妈妈便会不说话,等背过人了就会生气,用长长的指甲拧他的胳膊,林杨被她拧得大哭,她就会骂:“哭啥子哭!哭有啥子用,要不是你,我咋个会这样哦!” 小时候的林杨不理解,很多真相其实是靠后来零碎的记忆和猜测拼凑而来,他只记得在还没有人讨论他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的时候,他曾经拥有过一段很温馨的时光。 那时候他们有自家的一方小店,父亲负责搬货摆货,母亲便负责收钱,靠着街坊邻居的照顾,生意勉强红火。 但这是别人看到的表面。 他的父亲林强是一名很老实的工人,虽然后来“老实”这个评价被林杨推翻,但在大多数人眼中,包括郭老头,在提起林强时,率先想到的仍然是“老实”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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