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汤筠送上飞机后已经接近晚上八点,暮风温柔,窗外长街宽阔,坐在副驾驶的游洲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时川正在开车,分神看了眼他,随口问道:“怎么?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我爸今天估计都快被气疯了,”游洲和时川对视一眼,门齿咬紧下唇拼命压抑笑意:“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 时川眼角也浮出一丝笑意,“放心吧,我想的更过分,只是不敢在你面前说出口罢了。”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如果你希望的话,咱们以后吃饭的时候........就只叫上汤姨。” 游洲对他眨眨眼睛,“好主意,不过就怕这个办法用不上几次。” 时川看了眼游洲轻松的神色,没作声,心中却在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在游父说出那些话后,他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望向游洲,没想到对方的表情波澜不惊,甚至是近乎漠然地盯着游父那张唾沫飞溅老态龙钟的脸。 即便在被最难听的那几句话攻击时,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起伏,或许游洲的心中是真的不在意,可在某个时刻,时川分明看见他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游洲唯独在看向他时会露出忐忑迟疑的目光,而两人甫一对视,他便迅速把身体往后撤了一下,同时对着时川微微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珠里盛着的是罕见的委屈,如同孩童那种被成年人误会的心碎。 下一秒,时川忍无可忍地把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起身攥住游父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然后拿出自己积压已久的话来狠狠质问他。 “你想什么呢?”回过神后,他发现游洲正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我刚才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理我。” 时川静静地看着游洲的脸,车库顶部的光线让对方的面部轮廓看起来格外柔和,眉眼舒展,神情安然。 如果他自己不主动提起,恐怕没人能想象出此刻这张风采俊秀的面孔在十年前经历过什么。 “没想什么,”时川伸出手把他额上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和表情俱是说不出来的珍视:“今天的菜喜欢吗?” “嗯,”游洲双眸明亮地抬起头:“我走之前还给串串打包了几根骨头回来。” 说完他便向后车座的方向探出身体,然后,时川看到游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 游洲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声音竟然有点颤,“我走的时候忘把它从房子里面抱出来了。” 时川眼前瞬间就是一黑。 串串虽然活泼可爱,但也黏人得紧,尤其黏游洲。所以他俩无论谁出门前都要记得把它抱到花园里,或者是楼上那间属于它自己的房间,否则长时间见不到主人的串串就会拆家来泄愤。 而此刻,时川和游洲争先恐后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的赶去,电子门锁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景象也果然没有辜负他俩的期待。 客厅里,时川盯着一地的纸屑、碎片以及掺杂着不知名物体的破烂,心如死灰。 游洲心虚地不敢看他,虽然这些东西是串串咬的,但也和他的疏忽有着牢不可分的关系。 时川不知道是气昏了头还是伤心过了头,过了好久才从地面站起来,然后平生第一次对着老婆目露凶光。 时川理直气壮:“赔我。” 游洲心脏砰砰直跳,赶紧认错:“对不起我一定会赔你的.......” 话还没等说完,时川直接拨开试图前来营救游洲的串串,同时把他打横抱起,直勾勾地盯着游洲的眼睛说道:“不,现在我反悔了。” “你不仅要赔我,还要陪我。” 游洲眯眼瞥向时川眼底坦荡的欲望,倏尔勾唇一笑。 “乐意奉陪。”
第47章 落花流水(一) 这段日子是时川有史以来最顺心的一段时间,虽然儿子整日在家里作威作福,老婆偶尔也会埋怨自己不知节制,但这并不妨碍他满面春风,心满意足。 而他的美好生活在汤筠拖着行李回来后正式告一段落。 刚听到消息后的游洲顿时长出一口气,然后他就对上时川那双带有浓浓哀怨的眸子,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时川闻言更愤懑了,“他不是去找对象了吗,还回来干嘛啊?” 游洲放下手机,默默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上次吃饭的时候表现得太过火,游父第一次心脏病或许还是装的,而在那次之后,他则是直接住进了医院,而且无视任何人给他找护工的提议。汤姨只好亲自去医院陪床照顾他,而和对象和好如初的汤筠也恰好要在此时回来,无奈之下只能重新住到游洲这里。 虽然主人客人没一个对这个安排满意的,但这也只能是唯一选择了。 不过该说不说,自从时川和汤筠上次沆瀣一气针对过游父之后,两人虽然在心中仍然嫌弃对方,但表面上至少还能维持相对的平和。 * 晓星隐去,天色平明,露天泳池内荡起水波两点,少顷,时川深吸一口气,探出头。 他习惯在周末的清早游泳,这能让他在繁杂的工作间感受短暂的放松,同时还能保持自己的八块腹肌......来维持游洲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 当然,还有另个一个目的。 时川掐准时间在水里呆了一会儿,当时针指向半点的时候,他径直起身,缓缓走到旁边的椅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几秒后,门被打开,提着喷壶的游洲走进来。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游洲的脸红了。 虽说他俩什么亲密的事没做过,最近几天游洲更是在时川的哄骗下解锁了好几种新姿势,但光天化日下这样几乎不着寸缕地坦诚相见几乎还是第一次。 天空明朗透蓝,时川却仿佛毫不在乎,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老婆。 喉结滚动两下,游洲率先错开眼睛,“我过来给花浇水。”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现在过来。” 虚伪的时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他说的当然是假的,游洲生活节奏极其规律,周末通常是八点起床,然后八点半来到顶楼给他种的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浇水,时川就是算准了对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才特意把自己游泳的时间向后延长了将近四十分钟。 不说别的,他对自己的身材还是颇有信心的,毕竟那可是高度自律的饮食以及极为严苛的锻炼的双重结果。何况时川曾不止一次发现游洲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会偷偷投来目光,被抓包时还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天花板。 目光从眼前修长匀称的腿一路向上游走,越过肌理劲健的腰部,垂在腰间两侧的青筋毕现的手指,最后落在了轮廓清晰的锁骨上。 游洲的脚在动,嘴唇在动,可是眼睛却说什么也不舍得移开,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时川擦拭汗水的脸和暴露在阳光下的身体轮廓。 时川笑了,笑容里满是意味深长,他慢慢走到对方身边,然后—— 抬起游洲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胸肌上。 温热蓬勃的触感很快从掌心传递到大脑,然后和视觉一起深深刺激着神经。 游洲抬起一张错愕的脸,“你干什么?” 时川把眼睛几眨,狡狯地看着游洲笑道:“我在对你耍流氓啊。” 耍流氓的坦坦荡荡,被占便宜的反而一时间有些失语。 愣神间,时川已经见好就收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果不其然,虽然脱离了禁锢,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却不舍得挪开了。 美色当前,游洲却顾左右而言他,“不行,昨天晚上刚......况且现在还是早上,不能这样。” “哦——”时川拉长音调应了声,表情看上去却有些无赖似的委屈:“哪样?我还没说,你又要拒绝我。” 游洲简直不能被时川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但他对时川的体力又太过了解,平时也就算了,如果今早还遂了他的意,自己整个上午怕是都要在贵妃榻上趴着了。 怎么想这都是桩以身饲狼的赔本买卖,可游洲刚想狠下心拒绝,就看见对方把他放在胸上的那只手拉起,然后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时川在他的掌心下倏尔一笑,两眼亮亮,像是等待奖励的小狗。 “好不好嘛,”他埋脸蹭了蹭,然后一下一下地轻啄着游洲的掌心:“求你了。” 这可真是没办法了,于是游洲只能舒舒服服地吃了这个亏。 他刚点了个头,然后就被时川打横抱了起来。对方目的明确,一只手摆平他的小小挣扎,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游洲的睡袍扣子,然后带着他步入了水中。 游洲千算万算没算到时川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一时间慌了神,只能本能地揽住他的臂膀。 “你、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儿!” 时川故意揽着游洲的腰颠了两下,果然听到对方惊叫一声,然后双腿自动缠到了自己的腰上。他把嘴送到了游洲的耳边,声音低沉却坚决:“我不。” 他的体力实在好得有些恐怖了,一直带着游洲在水中游了一圈后才慢慢划到岸边。 时川外套中掏出一个熟悉的东西,然后仔细抹匀在自己的三根手指上。游洲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直到现在,游洲才明白这他妈原来是一场为自己量身定做的骗局。 敢情时川早就准备好了,什么“没料到”,什么“偶遇”,全是假的,人家等的自己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往陷阱里栽呢。 泳池里面的波纹骤然变得激烈起来,水花荡起又落下,游洲好几次挣扎着想飘向岸边的方向,却又被一只结实的臂膀揽住腰带回到身边。 两侧繁花渐次传来馥郁香气,怀中人双颊绯红,点点红痕顺着腰身攀上白皙的脖颈,不知过了多久,游洲咬住时川的肩膀,身体颤抖两下,最后彻底倒在了他的怀里。 时川把游洲抱到一旁的椅子上,给他擦干头发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浴袍披在游洲的身上,在蹲下给浴袍带子系好蝴蝶结后他复又抬头凝视着游洲的脸,然后无视老婆的怒目,凑近和对方接了个绵长的吻。 他不敢让游洲在这里呆太久,毕竟这里的温度有些过高了,所以时川等老婆恢复得差不多后就起身抱起他,准备就这么带着他回卧室。 但没成想两人刚才扑腾的动作太大,不少水洒在了附近的地砖上。时川光顾着照顾怀里的人,根本没注意脚下,于是脚下一滑,当场膝盖着地,重重地跪在了地面。 虽然事发突然,但他在一霎那还是本能地紧紧搂紧了老婆,索性游洲只是略微被颠簸了一下,并没有被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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