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地板上还倒着一瓶麦冬没有喝完的婴儿奶粉,以及病床上胡乱散落着他的旧衣服外…‘沈矜年’真的会怀疑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顾砚’抱着孩子慢一步赶到病房,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疑惑看向身边人,不明所以:“怎么样?他还好吗?” ‘沈矜年’在楼梯下行的时候就觉得心里隐隐不安,一直到了停车场后,这种不安的感觉瞬间成倍激增。 他意识到那个男人有问题,疯狂从停车场朝着医院跑回来。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枪响过后,顾砚和孩子一同不见了。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把枪、一只弹性巨大且只有硬币大小的小鸭子玩具。 他捡起来那把枪。 对着空旷的角落扣下扳机。 砰—— 枪口里发射出一只做工精致的小黄鸭。
第179章 他在哪 沈矜年前后雇佣了不同国家上百个搜救团队,以海岛为中心,围绕着这片海域进行地毯式搜索,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放过。 就算是被人劝告过无异于东海捞针徒劳无益,他依然强行动用了大量的资源搜救。 可是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一个星期下来,沈矜年一无所获。 更要命的是顾砚没找到,沈矜年紧绷许久的身体却在某个晚上悄无声息地垮掉了。 昏迷到次日清晨。 才被沈淮礼发现异常。 医生前后诊断了两次,第一次是Alpha被标记后宫腔二次发育引起了干呕嗜睡,第二次由于他长期透支精力寝食难安,又导致严重的胃炎。 沈矜年这次不得不被迫休息。 一整天都被强行禁锢在病床上吊水休息。 其实也不必禁锢。 沈矜年曾经跟顾砚生活的时候一天至少要睡足十二个小时,现在每天睡不到两个小时。 休息不足造成的精神匮乏,让他一觉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淮礼实在担心他二度昏迷。 在沈矜年连续睡到第三十个小时的时候,沈淮礼实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但是只能隔着手机的视频屏幕探望苍白消瘦的弟弟:“矜年?” 声音朦胧穿透梦境,恍若悠远天边飘扬而来。 沈矜年听到了。 但是他浑身僵硬如同浇筑了水泥。 拼尽全力也动弹不了丝毫。 即便他没有丝毫回应,耳边还是有人坚持不懈地呼唤他的名字,他清醒着辨别出身边的声音与称呼换了又换—— “年年。” “矜年。” “哥哥?” 日月更迭,他被困在梦里,每个人的声音出现以后,他的梦境里也会随之出现匹配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强行回放曾经的过往。 还梦到了顾砚。 从六岁时掉进泥潭救小猫,一转眼就到了开学那日见到顾砚的那一面,后来他们针锋相对到同床共枕。 最后,顾砚问他愿不愿意结婚。 沈矜年把手交给顾砚,让男人给自己的无名指戴上戒指。 他主动投入顾砚的怀抱说:“我愿意。” 男人揽住他的后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声线缱绻温柔:“我也愿意,小宝。” 这些现实中没有经历过的画面让沈矜年沉入其中,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仿佛开了0.5倍速,每一帧都如同珍宝让他不由自主珍惜地体验。 突然—— 沈矜年的手腕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掌攥住,他不由自主地侧过身去查看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意料之外地看到一张和顾砚一般无二的面孔。 男人非常急迫,攥着他的手掌都在颤抖:“小宝,跟我走……” “这只是幻想出来的场景。” “你沉浸在梦魇里会永远醒不过来。” “小宝!”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虚空之中仿佛有一个硕大的漩涡,将两个顾砚都吞噬在内,紧接着是他手上的戒指,身侧的礼堂……不久之后,沈矜年周边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荒僻冷清的梦境里只剩下他自己。 “小宝,醒醒。” 这次的声音并不幽远,像是顾砚凑到他耳边一样,甚至还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吐息。 “PaPa!” 沈麦冬哭腔里害怕与委屈交织,孩子哭声里包含的浓烈恐惧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遇到麦冬那天。 沈矜年微微怔神。 梦境里的时间在这一刻瞬间停止,残雪消融、枯木逢春,他身上的所有禁锢瞬间湮灭在黑色的虚空之中。 耳边的细碎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鼻尖前的空气开始活泛,熟悉的雪松味道弥漫在鼻腔里,令人紧绷的精神逐渐趋于平静。 他挣扎着从梦里惊醒。 被梦里的黑暗笼罩太久,骤然面向阳光眼睛疼得直接沁出眼泪,摇摇欲坠挂在眼角。 沈矜年顾不得眼睛的不适应,立刻清醒过来,透过眼里盈满的泪珠急匆匆地向四周寻找顾砚的身影,满心期待男人还能像往常的日子里一样,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床边给他搅拌果汁。 但是,没有。 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检查了好多遍。 可是结局依然如此。 没有顾砚,没有麦冬。 梦里的场景再真实也不过是一场梦。 沈丛安和郑苗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拥簇着到病床边,看沈矜年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煞白几分,老人吓得不知所措,半晌后才按下呼叫铃通知医生:“年年怎么了?怎么突然坐起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先躺着休息休息吧?” 沈矜年看着父母愁云满面,太阳光映照得白头发亮得刺眼。 良久后他才摇摇头,几天水米未进的嗓子沙哑疼痛:“没事,做噩梦了。” 沈母坐到床边,把手里刚刚削好皮分成小块的苹果放在床头的储物柜上:“妈妈切了苹果,医生说对胃好、吃了心情好、你稍微吃点垫一垫、肚子。” “对了。”说完又赶紧站起身来去茶吧给沈矜年倒温开水:“你睡了三天、渴了没有、妈给你倒水。” “不用这么忙,妈,等下我自己去喝。” 沈矜年满腔的希望被抽空,像霜打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不仅没有心思吃饭喝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瞬间烟消云散。 沈矜年刚想躺下喘口气。 病房的门被主治医生从外由内推开,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一同照顾沈矜年的护士。 男人进门看到他清醒过来并且还自主坐起了身体,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松懈了下来:“Hi,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矜年点点头:“我还好。” 医生给身后的护士们递了个眼神,示意进行一个基础检查。 好在检查结果不错,血压和心率以及体温都还控制在正常范围之内。 医生笑着跟他说:“幸好你醒了,不然你的朋友们今日也要担心得难以安眠。” 话音落下。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表,递给沈矜年:“差点忘了,这是有人托我带给你的。” 沈矜年瞳孔微颤。 将自己那日交给陆斯明的手表紧紧攥在掌心,呼吸有些不畅。 一字一顿地问:“他在哪里?”
第180章 晚安小宝 “他在地下场,救出了中药后即将被运送去拍卖的沈淮礼。” 皎皎月光穿透薄纱泼洒到卧室的床塌,沈矜年借着微弱的光线仰起头来,用目光描摹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紧张地出声问:“然后呢?” 顾砚让人靠在自己怀里,手掌从上而下温柔地抓挠把玩着沈矜年透着一丝草莓香气的发丝,娓娓而来道,“陆斯明花了三天的时间把他救出来,秘密护送回国内,又匿名将绑架人名单发送给了淮礼哥,联同国外的警方一起抄了他们老巢斩草除根,以免还有后续的祸患。” -“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陆斯明伪装成杀手,沿用顾城驰的方式去医院恐吓我和麦冬,在开枪的一瞬间我们又莫名穿梭回了原来的世界。” …… 沈矜年出院以后缠着顾砚把异世界发生的一切反复讲述了千八百遍。 每次听都会觉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还有一点藏在心底里的好奇。 “那我哥后来怎么样了?” 不会另一个世界里还会遭遇同样的经历吧? 顾砚轻笑起来,摇摇头说:“他不认识陆斯明,也没有留他在身边做助理。” 那就好。 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即便是另一个世界的沈淮礼,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没有见过一面,可沈矜年也依旧不希望他的哥哥重新感受这些非人能承受的痛苦。 听到顾砚的保证,他才彻底放心。 沈矜年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麦冬和顾砚身上,颇有些崇拜和惊诧:“那岂不是说,你已经搞明白了怎样强行破开时空裂缝?” 顾砚并没有直面回应。 “只是有了大概的推测。” “和麦冬有关系?”沈矜年抢答。 顾砚点头:“对,麦冬遇到危险后会引起空间与磁场的扭曲。” 所以麦冬上一次掉进时空裂缝,也是正在遭遇危险。 这件事的猜测和宝宝的信息素缺失有一定关联。 沈矜年捡到麦冬的时候就被医生诊断出了信息素缺失症,那时候他们根本不清楚基于沈麦冬而言,到底是什么条件前提下才会引起孩子的信息素缺失。 直到他穿梭到另一个世界以后,他才想明白。 沈麦冬的信息素缺失并不仅仅是长期离开双亲而导致的,而极大的可能是孩子离开父母后遇到危险的应激反应。 这个理论并不难推测。 他和沈矜年曾经在小岛上度过一次近七天的二人世界,期间麦冬只过来了一次,甚至待了不足24个小时就离开了,剩下的时间则是全部都跟着月嫂阿姨度过的,但是孩子并没有患上信息素缺失症。 相反。 他们穿梭进异世界以后也时常见到‘沈矜年’,即便两个人是不同的独立个体,但是他们的信息素是完全相同的,麦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患上了信息素缺失症。 由此可见,其实主要的诱因极有可能是沈麦冬在离开父母之前遇到了极大的危险,才会掉进他们的世界。 顾砚在另一个时空的时候心里就猜测到了时空穿梭可能与麦冬本身有关系,所以才孤注一掷地打算模拟爆炸来冒一次险。 不仅如此,不仅是他。 陆斯明也是有了相同的猜测,才会隐姓埋名把自己打扮得像赏金猎人似的让麦冬害怕。 两个人不谋而合。 沈矜年就着浅浅的光线看向身侧熟睡的小宝宝,沈麦冬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两只小手紧紧抱着沈矜年换下来的旧衣服,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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