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好奇地凑过去,看金目儿写的什么。 然后没忍住笑。 “噗。” 虽然金目儿没有五官,但陶知爻还是感觉到它十分哀怨地看着自己。 只见纸面上被金目儿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行大字。 最上面一行字体最大,是标题。 “《奶瓶为厕纸所偷歌》*……”陶知爻刚开始看到时还在发呆,没想明白这个厕纸的意思。 当然,一开始没想明白的也不止他一个。 山河社稷图本还在旁边哼歌,听到“厕纸”两个字的时候,歌声停了一瞬,在片刻的沉默后,它立刻开启了破口大骂模式。 “你个瓜皮,说谁是厕纸!!!” 金目儿可不管山河社稷图有多生气,自顾自地继续写,不仅要写,还要大声,嘹亮,感情充沛而悲切地大声诵读。 “八月秋高风怒号,抢我奶瓶我哀嚎……华山厕纸欺我少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偷瓶住进去……安得奶瓶千万只,大庇天下金目儿俱欢颜……” 山河社稷图气得卷轴都在抖,金目儿则是越读越亢奋,越写越舒畅,写完还要转头和陶知爻大声说: “小陶,给我定制个印章呗,我发现自己有当诗人的潜力!”
第45章 陶知爻早就笑得肚皮抽搐了, 整个人都在床上打滚。 损,太损了! 山河社稷图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额跟你拼咧!” 金目儿嗷一声从桌上跃起来, 开始满屋子逃跑。 “你个先天灵宝欺负后辈, 懂不懂什么叫爱幼!” “你尊老了吗就叫额爱幼, 我看你个破木棍子是欠收拾!” “救命啊——” 屋子里在金目儿的惨叫、山河社稷图的咆哮以及陶知爻一点同情心没有的放声大笑中,彻彻底底地乱做了一团。 ☆ 国庆节前夕, 萧闻斋拿着手机打字,给陶知爻发了条微信。 只不过,萧闻斋这消息发过去,一直到下午两点都还没收到回复。 萧闻斋思索了一会,给秦相珉发了条消息。 [X:你联系得上小陶吗?] [秦家有欧皇:?] [秦家有欧皇:啊啊啊哥你居然主动给我发消息, 我没看错吧?!] [秦家有欧皇:截图留念!!!] 萧闻斋无语,在秦相珉激动的啊啊啊中引用了一下自己刚刚发的那条消息。 [X:。] 秦相珉终于冷静了下来, 和萧闻斋说了句等会, 然后切小窗去戳陶知爻。 萧闻斋看完消息就开始看剧本, 林雪最近给他发了几个剧本的邀约,他正在比对, 但感觉每个都不算太满意。 他又看了眼时间,十五分钟了。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萧闻斋手指迅速向上一滑, 看到是秦相珉的消息,动作顿了一下。 [秦家有欧皇:没回] [秦家有欧皇:咋了哥,你有急事?我给小陶打个电话,你等等] 不过秦相珉还没拨出去, 就被萧闻斋的微信消息叫住了。 [X:我打就行] 萧闻斋切回通讯录,也顿了一下, 然后打开微信,又补了一句。 [X:有些公事] [秦家有欧皇:呃……呃好] 秦相珉觉得他哥越来越怪了。 正想着,秦相珉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他转头看了一眼,将手机盖了下去。 “妈?” 一个五十来岁的贵妇朝秦相珉笑了笑,“在干什么?” “和萧哥聊天。”秦相珉表情淡下来一点,手指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锁屏钮。 贵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大了些,“哦!好啊,多和小萧接触,你们在聊什么啊,让妈妈也知道一下?” “没什么。”秦相珉应付了一句,在妇人的注视下,道,“就是聊一下下一部戏的事情,妈你别管了。” “翅膀硬了,就叫妈不管要管你了?”贵妇人佯怒,伸手点了点秦相珉,但表情明显还是高兴的,“行了,反正你记得,多和小萧接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秦相珉开始自动过滤秦母十几年来从未改变的唠叨,敷衍地嗯嗯了两声,“行了妈,我要睡觉了。” ☆ 陶知爻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萧闻斋拿着手机,贴着耳朵的麦克风里传来一阵布料的窸窸窣窣声,随即便是陶知爻有点迷糊,又有点软的嗓音。 “喂,是谁呀?” 电话接通,萧闻斋也松了一口气,“是我。” “唔——”陶知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被窝里伸出一截细瘦白皙的胳膊,然后让被窝外的冷意冻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半张脸都懒洋洋地压在手机上,“是萧老师呀,找我什么事呀?” 软糯的小狐狸…… 萧闻斋脑子里莫名出现这一句。 “刚睡醒?”萧闻斋将通话开了扩音,放到一旁的手机支架上,手里捏着放在一旁的狐狸奶瓶,指腹在小狐狸看上去非常柔软的肚皮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给你发了微信,看你没回,打电话确认下安全。” 确认安全?陶知爻搓眼睛的手顿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去,怎么三点了?” 陶知爻一出被窝就被冻得缩了一下,放下手机,边搓着胳膊边跑到衣柜前,“萧老师我先穿个睡衣,你等等我。” 萧闻斋手上动作一顿,盯着奶瓶瓶身上那只毫无防备朝自己露着肚皮的小狐狸,话筒另一侧的布料声被扬声器放大得特别明显。 陶知爻穿了衣服回来,打开了萧闻斋的微信小窗。 [X:吴导说国庆会选一天在北市宾馆开《舞九天》的发布会] 《舞九天》杀青到现在将近小半年,后续的特效剪辑什么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发布会上宣布一下定档时间,然后顺便招几个广告商回血,几家媒体做宣发,然后就等着播出了。 陶知爻不免有些激动,毕竟是自己的脸第一次出现在大荧幕上,这放在以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边看边走到洗手池边接了水,准备刷牙时,萧闻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昨晚熬夜了?” 其实,萧闻斋本想确定了陶知爻没出事就结束通话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挺想要聊多几句。 陶知爻这才想起还在和萧闻斋通话,也怪他看到发布会太激动了。 没见过世面嘛,体谅一下。 “昨天晚上和予涵姐、相珉哥还有陆洺打麻将打到四点。”陶知爻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洗完澡就直接倒床上了。” 萧闻斋就听陶知爻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还好我不踢被子,不然不是要感冒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陶知爻出门吃个午饭。 萧闻斋挂了电话,本来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准备给秦相珉发个消息,让他以后收敛点,自己熬夜就算了,别带着陶知爻熬夜把身体熬坏了。 但字打了一半,萧闻斋突然就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出了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皱着眉把输入框里的文字全部删掉了。 将手机放到一边,萧闻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奇怪。 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一直都秉持着一个听上去很难听的原则:人类的关系靠利益维持,不能带来利益的事情,就没有价值。 所以他才能在娱乐圈里以这样可怕的速度发展。 因为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经过重重衡量后,在所有选择中做出的“最优解”,是最高效率的做法。 但他最近发现自己在和陶知爻的相处中,表现得越来越奇怪。 他不再去多加考虑什么“最优解”,心里那杆衡量利益的秤像是被一只调皮的小狐狸折断了似的,让萧闻斋做出了一个又一个“不像自己”的选择。 他会和陶知爻一起去埋葬死去的男鬼曼童。 会和陶知爻一起在小区里无意义地散步消磨时光。 会点开陶知爻分享的各种搞笑微博,认认真真地看完那些在他看来可能不是特别有趣的内容,并试图理解里面的幽默…… 这一切的一切,都很不“萧闻斋”。 但松弛的弦偶尔也是会绷紧的,萧闻斋刚刚就突然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他和陶知爻的关系,难道比他和其他娱乐圈里认识的朋友特殊吗? 萧闻斋给秦相珉发消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秦相珉才是自己血缘意义上的弟弟,而陶知爻却是家长教育中说的“水淡于血”的所谓“外人”。 但他潜意识里从来没把秦相珉放在比陶知爻更重的位置里。 这究竟算什么? 萧闻斋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陶知爻给他发了张图,在一家餐厅里,厨师在片烤鸭,桌上还摆了杯奶茶。 [桃汁摇摇:奖励一下自己,嘿嘿……] [桃汁摇摇:【流口水】] 萧闻斋摁在屏幕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他盯着手机上那个流口水的狐狸表情包看了一会儿,将手机一盖。 萧闻斋本不打算回,因为这才符合他“应该”做出来的事。 陶知爻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于他而言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即使他知道了,也无法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和好处。 所以,这是一项不符合萧闻斋给自己制定的“准则”的事情。 然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桃汁摇摇:对了,萧老师吃午饭了吗,要一起不?我给你发位置] 萧闻斋刚刚思索的那些大量内容,此时已经被抛到了脑后。 他脑袋里冒出一句话:别人发了信息要回复,这是基本的礼貌,也契合他“礼貌温和”的人设。 符合他的“准则”。 于是,萧闻斋心情轻松地打字回复。 [X:我吃过了,你吃吧] [X:烤鸭太油,记得吃点米饭垫一下肚子] ☆ 国庆假期的第四天,陶知爻起了个大早,一边打哈欠一边洗漱,然后啃着个昨晚买好的面包,提着一袋热牛奶就出门了。 他出了小区没多久,秦相珉的车就到了。 陶知爻拉开车门,就见陆洺也在。 “诶,早啊。”陶知爻有些意外地打了个招呼,戳开牛奶包装袋喝了一口,将嘴里的面包顺下去,“陆洺你也一块去,那你咋不坐萧老师的车?” 陆洺并没有参与到《舞九天》的拍摄,所以陶知爻也没想到他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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