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师,你……” “谢谢你,帮我把它处理掉。”萧闻斋面色复杂地道。 不过经过陆洺的提醒, 陶知爻倒还真的想到了秦相珉突然晕倒的原因。 “他应该是不小心碰了那个飞头降的头发了, 沾上了狂头油, 所以才会这样。”陶知爻看着秦相珉灰败的面色, 向众人道。 降头术有另一个称呼,叫做狂头术。而狂头油这东西, 顾名思义就是飞头降头发上的油分,修为极为深厚的降头师,身上就没有不毒的地方,所谓“血滴落地而草木腐朽”,也并不是夸张, 也正是因为这种邪术太过有违天道,所以修炼降头术的人往往会早逝或者遭天谴。 狂头油也是下降头的其中一种方式, 如果降头师收到了要害小孩儿的声音, 往往就会不动声色地将狂头油擦在孩子的手上或者身上, 小孩子抵抗力弱,又常喜欢咬手指, 只要接触到狂头油,轻者癫狂皮肤溃烂, 重者直接被活活毒死,因为此招太过阴险隐蔽,经常有小孩遭到毒害,最后连怎么中毒的都查不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啊, 秦大哥他不会有事吧?”陆洺着急地道。 陶知爻摇摇头,示意他别着急, “他抵抗力好,而且接触的量应该不多,又没有碰过食物,应该只是在表面。” 想要解决也很简单,只要刺破手指放血就行。 “那我去拿针。”面点刘转身要进厨房。 “不用。”陶知爻叫住他。 一滴晶莹剔透宛若朝露的水珠从盆中飘了出来,恰好是刚刚剩下的最后一滴,水滴晃晃悠漂浮到众人面前,首末两端渐渐拉伸出一条细线,片刻间,便从水滴形态变成了一根细针。 陶知爻虚捏着那水针,将针尖刺进秦相珉的十指指尖之中,伴随着血珠溢出,原本透明晶莹的水针也被染上了灰蓝色。 即使是只沾了一点儿,毒性也是相当剧烈。 “嗯?”随着体内的毒素被清除,秦相珉也渐渐醒转,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眼底还是一片混沌的。 陶知爻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还有些泛黑,就再扎了一下。 秦相珉吃痛,“嗷”一声大叫出来,“小陶你好狠的心啊,十指连心,你不该演狐狸,你应该演大内行刑官……” “胡说八道什么呢。”萧闻斋在一旁淡声说了一句,明明语气十分平淡,可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刚刚还大叫的秦相珉立马和鹌鹑似的闭嘴了。 淤积的最后一点毒素排出,秦相珉眨了眨眼,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面前将一根黑色的针装进了一只奶瓶里,“我刚刚怎么了?” 他就记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哦。”陶知爻将装了毒液的奶瓶随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打算拿回去处理,朝秦相珉叹了口气,“弟弟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秦相珉被他说得有些慌,“啊,我,我干啥了?” 陶知爻一脸痛心疾首,“你居然想占我便宜。” “啊?!”秦相珉张大了嘴,下意识去看萧闻斋,然后被他哥面无表情地看了回来。 他一缩脖子,心说不会吧,自己占小陶便宜? 秦相珉咽了咽嗓子,“我,我干啥了……” “哎。”陶知爻叹了口气,在秦相珉一脸紧张担忧害怕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你居然……要我做你爸爸。” “……?” 秦相珉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好啊小陶,你居然整我……哎哟!” 还没来得及和陶知爻算账,秦相珉就捂着手叫了起来。 陆洺担心地道:“诶秦大哥,你的手怎么肿了,是不是毒还没清干净啊?” 陶知爻此时已经走回了萧闻斋旁边,闻言淡定地道:“没事,就是免疫系统应激了而已……差不多可以理解成过敏。” 秦相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肿,以及皮肤显得有些薄,甚至有几片红印的皮肤,还真挺像过敏。 总而言之,今晚的事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秦相珉一身的肌肉不愧是白练的,没多久就生龙活虎了,只不过…… “我的烧烤啊!!”秦相珉一脸悲恸地举着两只手,让剧组的医护帮他缠绷带,看着其他人大快朵颐地享受烧烤。 医生瞪了他一眼,“烧什么烤,过敏不准吃!” 大家想起郑导比较避讳剧组周围出现这些神神怪怪的,就没说,反正也解决了,没必要吓他老人家一把,就编了个借口说秦相珉不知道拔了什么植物过敏了。 绷带缠好了,秦相珉举着两个跟棒槌似的手,“医生,什么时候才能拆啊?” “又过敏又有伤口,最少也得三天吧。”医生边收拾药品,边随口道。 秦相珉欲哭无泪,转头看他哥,“呜呜,还是我哥好,陪着我一起减肥。” 萧闻斋扫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到桌边拿起了筷子。 秦相珉:…… 陶知爻见人来,主动地往旁边挪了挪,给萧闻斋让了个位置。 “萧老师想吃啥自己家夹!”陶知爻给萧闻斋拿了个碗,他腮帮子里塞了个鸡翅,一鼓一鼓的。 萧闻斋盯着他的腮帮子看。 陶知爻眼睛眨巴眨巴,突然撇开脸。 不好意思了?萧闻斋眉梢微挑。 陶知爻不去看他,声音倒是闷闷地传了过来,“减肥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晚上消耗太大了,理应进补一下!” “你说是吧小鸡,你最补身体了,还加了药材。”陶知爻吐出嘴里被他舌头剃得干干净净的翅骨,对着桌面上摆着的,用锡纸包裹着的药膳蒸鸡说道。 缺了翅膀的蒸鸡:无法响应.jpg 萧闻斋被他逗笑了,在陶知爻身旁坐定,看了一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想吃的,就放下了筷子。 “郑导,秦相珉这个情况,可能需要调一下拍摄计划。” 郑导正在和一只鸡爪奋战,闻言抬起头,猛地觉得萧闻斋说的有道理。 恰好,此时一个人提着扎啤酒走了进来,郑导一只手继续握着鸡爪咔吱咔吱,另一只手朝那人招了招,“老谢,快来快来。” 来人是《瓷卷》的编剧,也是郑导的御用编剧了,上次去津市生蚝村那边玩的时候,这一位也在,而且他就是卜厢写和郭泛的另一位室友。 这位谢编的全名叫谢歩楚,陶知爻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笑了半天,直拍手说难怪是一个寝室的,名字都系出同源。 一个“不想写”,一个“锅,烦”,再来个“写不出”。 你们码字人都太好笑啦! 买啤酒回来的谢编听了秦相珉的情况后,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看看没有小秦戏份的剧情,提前到这几天拍摄完。” 边说,他边拆了两瓶啤酒,在自己和郑导面前放下,随后又拆了一瓶递给陶知爻。 只是从旁伸出来的另一只手动作更快些,在陶知爻之前把啤酒接了过去。 陶知爻可怜巴巴地盯着萧闻斋看。 “你会喝酒?”萧闻斋一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视线触及标签。 还是黑啤,度数不低。 “没喝过。”陶知爻举着串掌中宝,诚实地摇头,“不过我听说一大帮人吃烧烤就是要配啤酒才有氛围,才好吃。” 上次去生蚝村吃宵夜的时候喝的是饮料,陶知爻其实还蛮好奇喝酒的感觉的。 一旁的谢编有些意外,“你之前没试过吗,每个剧组都经常吃宵夜的吧。” 话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 陶知爻倒是无所谓,他以前确实没机会进组,但不影响现在他过得很开心啊。 他一向是乐天派的,并不会在有限的当下去纠结过往。 “想喝?”萧闻斋心一软,手指在瓶盖上轻轻磋磨了一下,问道。 陶知爻点点头。 “那就喝一点吧,别喝醉了,免得睡醒头疼。”萧闻斋一笑,道。 陶知爻赶紧拿了个杯子,盯着萧闻斋拧开瓶口,给他倒了小半,“不会的不会的,我很自觉的。” 十分钟后。 谢编和郑导一人举着一串玉米粒,看着面前趴在桌面上,手边被子里的啤酒只降下去了那么一点点的陶知爻,陷入无语。 这是抿了三口就倒了啊? 陶知爻趴了一会儿,把脸埋在手臂里搓了搓,突然觉得耳朵有点儿痒,就抬起手。 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咦?”下一刻,陶知爻猛地抬起头,眼神迷离,“我的耳朵呢?” 说着又去摸自己的尾椎骨,语调缓缓地张大嘴,“啊,尾巴也不见了!” 秦相珉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想拿出手机把这场面拍下来,可冷不丁被他哥扫了一眼,立马就怂了。 陶知爻还在那儿摸来摸去,明显已经醉的不清了。 萧闻斋叹了口气,“你喝醉了。” “我没醉!”陶知爻一脸认真地反驳道,“虽然我第一次喝酒,但我说不定有天分,千杯不倒呢,萧老师你别污…污蔑我哦!” 话都说不清了,还没醉呢。 “好,千杯不倒。”萧闻斋笑的无奈,对陶知爻道,“你的耳朵和尾巴不是让我收起来了,忘记了吗?” “啊,收起来了。”陶知爻继续迷糊,想了想,他抓住萧闻斋的手,星星眼道,“那你带我去拿吧。” 醉鬼愿意乖乖回家,萧闻斋自然是同意的,他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带着陶知爻先离开了。 不得不说,虽然醉了,但陶知爻依旧乖得很,除了惦记着自己的狐狸耳朵和不存在的狐狸尾巴之外,根本不给人添乱。 就是走路不太稳当。 萧闻斋把差点平地摔第四次的陶知爻直接捞了回来,动作有些大力,陶知爻摇摇晃晃地趴在了他的胸口。 做出这动作的一瞬间,萧闻斋自己都呆了一下。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和人靠得如此相近了,上一次应该是十几年前,他的父亲抱着他教他认字…… 萧闻斋双眸微敛,但也只是一瞬,等再看向陶知爻时,他表情中原本即将攀上的一层寒霜,自动自觉地又退了回去。 想了想,他索性将人往怀里一带,反正这个时间点了,也没人能看到。 而且就算有人,他也并不在乎。 陶知爻肩膀靠在萧闻斋身上,这下倒是走得平稳了。 就是两人时不时碰上一下,碰得萧闻斋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萧闻斋高他半个头,眼皮子底下就是陶知爻的头顶,脑袋圆圆的,看上去特别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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