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他脸侧亲了一下。 在萧闻斋愣神的瞬间,陶知爻向后退了两步。 “那个,我还得回去冷静一下。” “你刚刚说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明天答复你。” 陶知爻说完,转身就想要逃跑,他刚刚亲萧闻斋的时候,是鼓足了勇气才去的,而亲完后那鼓起来的劲儿立马就泄了,整张脸也烫红起来。 结果步子还没迈动呢,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肩,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陶知爻已经落进了那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里。 萧闻斋当然是不想放过他的。 更别说此时的陶知爻,和平日里那个精明得有些小狡猾的样子相差实在是太远。 像只被人捏住了后脖颈,一边瑟瑟发抖地甩着尾巴,一边还要撒娇露肚皮来讨好你的小狐狸似的。 让人心里想欺负的紧。 不过,萧闻斋现在心情也很好,而且他又不是傻子,刚才陶知爻亲的那一下,其实已经回应了自己的心意了。 所谓口头的“明天给答复”,其实根本不需要等他的答案。 但萧闻斋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 毕竟,他刚刚可是难受了好一阵的。 于是,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在陶知爻因为震惊而睁得愈来愈大的双眼注视下,轻轻地,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 “好。” 萧闻斋轻笑,将几乎烧起来的陶知爻放开。 “我等你的回答。” ☆ 陶知爻迷迷糊糊地晃悠着被萧闻斋送出了门,站定在走廊,他回过头就见萧闻斋见牙不见眼地看着自己。 萧闻斋经常对他笑,但从未笑成这个样子过。 今天开心得不能自已,原因自然不必多说。 陶知爻像个木头人似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站住,扒着门框往回看。 探头探脑.jpg 萧闻斋盯着看,突然又不想放陶知爻回去了,于是伸手去抓人。 陶知爻连忙缩了回去,拔腿就跑。 “我要睡觉了!” 回到房间里,陶知爻双颊发烫,他靠在门板上,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来,就看是萧闻斋给他发了微信。 [X:忘记说了,晚安] 陶知爻眨了眨眼,快速打下晚安两个字点击发送,然后就把跟烫手山芋似的手机丢到了一旁。 自己则是一个飞扑砸进了床里,跟只大八爪鱼似地挥舞着手脚,把原本铺得平整的被褥都团了起来,将脸埋进被团子里。 飘在空中的鲛人、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盯着陶知爻看,鲛人的眼瞳里露出几分不明就里的惊疑和藏得很深的担心。 刚刚陶知爻不由分说冲进房间里,把它们三个都赶了出来,留在了房间中。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不太对劲了? 鲛人看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无声道:伤心了? 金目儿在空中画了个问号,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正当它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就听被团子里的陶知爻突然出声。 “嘻嘻……” 鲛人&金目儿&山河社稷图:………… 头顶传来三声带着无语的“嗤”、“哼”、“呵”。 陶知爻抬起头,就见家里的三位非人类,正绕着自己飘来飘去。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只香炉,给它们点了些香块。 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立马凑过来,声音里带上了舔狗的讪笑。 鲛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它感受到那伴随着袅袅青烟汹涌注入自己体内的灵气,顿时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还有这种福利?” 没有任何的非人类能抵御“供奉”的诱惑,不管是灵气还是功德,都对它们的修炼大有裨益,虽然鲛人生前已达半神,但还是那个道理,没有人类身体的生物,修炼起来就是要困难许多。 鲛人虽然不能算完全的人,但修炼天赋并不比人差。 可失去了肉·身,实力就要大大折扣了。 虽然施邢解除了锁魂术后,鲛人离开了那大海灯,并依附于陶知爻,但其实在它心里,是觉得自己“自降身价”的。 在南岳庙里,每逢年节都会有法事科仪,虽然那些供奉大多都用来平复它的“怨念”了,但还是有少部分能被鲛人所利用,滋养自身的。 可依附于陶知爻后,这样大的排场肯定是不会再有了,而且,被谨慎小心地放在神龛上,勤勤恳恳地定时洒扫供奉,和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情景,从观感上都是大不相同的,所以鲛人其实心里不是很爽。 但现在,它想法完全变了。 香,真香! 香,好香! 鲛人一开始还拿着姿态,盘着尾巴,表情优雅地吃着香火。 但后来它发现,一旁的山河社稷图和金目儿直接大口大口地狂吞,一点天地灵宝的样子都没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俩没有五官,所以不需要在意什么形象表情之类,吃起来就更嚣张了。 所以,等陶知爻洗完澡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鲛人一改方才的傲人姿态,双目睁圆地在那猛吸香火,连鳞片都外翻了。 配上金黄的颜色,看上去很像一盘松鼠鱼。 陶知爻有点饿。 “说起来。”他看向鲛人,“你应该知道什么吧,悟慎要做的事情。” 鲛人撩起眼皮看了陶知爻一眼,然后继续开始猛吃香火,那意思很明显。 我是知道,但我不打算说。 香火很快吃完了,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都很饱,但鲛人一来修为更高,所以食量也更大些;二者,它前半段时间太端着了,吃的本来就少。 于是,鲛人转过头。 就看到陶知爻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香。 而且看成色比刚刚点燃的那些还要好! 鲛人双眼发光地凑了过来。 陶知爻反手把香块藏身后了,睁圆了眼睛看它,那意思也很明显。 我是有香火啊,拿你知道的情报来换。 鲛人:…… 一人一鲛人目光对峙了良久,鲛人最终叹了口气。 “行吧。” 但还没等陶知爻开口问,鲛人就又道:“但我不能说太多。” 陶知爻一愣,就听它道:“天道所在,言多必失。” 此话一出,陶知爻就蹙起了眉头。 只要是在修炼之路上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植物,又或是鲛人这样介于二者中间的存在,没有不怕天道的。 即使是陶知爻,也会忌讳这些,所以鲛人一说,他就没有要逼问的想法了。 “那你能说什么,就说吧。” 鲛人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旁,开口。 “天下之道,世间万物,莫出五行……”鲛人一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夜幕之中乌云席卷,雷光乍现。 “……长生之道,亦是如此。” 啪—— 炸雷惊天,鲛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躲得没影了,金目儿更是直接钻进了陶知爻怀里,山河社稷图也躲到了它的背后。 陶知爻惊疑不定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鸣与闪电渐息,外面的浓厚云层缓缓散去,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鲛人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我,我能出来了吗……” 话都磕巴了,可见刚刚那一声雷有多大的威慑力。 陶知爻点了点头,道:“雷云已经消散了。” 鲛人明显大大地松了口气,陶知爻看方才那情景,鲛人说的那些,或许真的就应了那句老话。 天机不可泄露。 “我的香火。”鲛人用尾巴拍了拍陶知爻的胳膊,十分直截了当地道。 陶知爻将那枚香块拿出来,将香炉拿到客厅给它点了,他也不管鲛人和上来抢食的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吵成了什么样,自己回了房间,开始思考鲛人刚才说的那番话。 五行之说么……陶知爻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手指轻轻敲着形状好看的唇瓣。 虽然,他属于五显一脉,五显一脉又发源于闾山派,又受正一教的影响,但五行之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和他的师承有着一定的关系。 这一层关系,主要指的是五行中的水。 水曰润下,润下作咸,即使是人的五脏,也对应了五行,而水所对应的就是肾脏,所以才有所谓“肾水”的说法。 当然,这属于单独针对“水”的说法,而五行之间,也有相生相克之说。 金生水,水生木,五显一脉亲水、用水、祀水,与五行属木的物品亲和度也不低,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陶知爻在拿到那支八仙镂雕玉笔后感觉十分趁手,以及之前在玉泉院的时候,借树木布水丝阵与玉诚相斗,其实都是遵循着这个法则。 包括今天,施邢给鲛人解除锁魂术的时候,布的那个阵,以及五个阵眼上摆放的物品,其实都是遵循五行之法,相生相克的方位去布置的。 但陶知爻从没有认真仔细地系统去思考过,悟慎——或者说黑袍人——做的事情,和五行学说有什么逻辑上的联系。 悟慎先去了华山,又去了泰山,这次来的是衡山…… 五岳?五行?五岳和五行之间的关系…… 陶知爻喃喃,脑海里装了太多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各种像是又联系又像是没关系的细节如同雪花一般冲进了脑海里。 “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忽的一阵寒风吹来,陶知爻打了个哆嗦,捂着领口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窗户没关好。 不过也是抬头的这一眼,他看到了窗外不知何时飘扬落下的漫天大雪。 有谚语:冬天打雷雷打雪。 大概意思就是说,冬季打雷是要下暴雪的征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大概是说和什么强对流之类的有关。 虽说冬雪已经化过一批了,但方才鲛人有意无意透露给陶知爻的一些消息引发了一阵电闪雷鸣,于是,在这已经三月春将到的日子里,又下了一场寒冬腊月才能见的鹅毛大雪。 陶知爻推开阳台门,又是一阵扑脸的寒风。 他觉得这风吹得脑袋倒是挺清醒,就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酒店里的绿化植物带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盖上了一层白色松软的“绒毛”,原本显露出来些许生机的大地,转瞬间又变得昏昏沉沉,像是将要睡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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