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然的颈间还残留着周易寒亲吻舔舐过的口水印子,他奋力抵抗,用力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周易寒还想弯腰继续亲,“啪”的一下被白亦然甩了一耳光。 “现在清醒了吗?” 白亦然冷声道,“我说了,从我身上滚下去。” 挨了打之后,周易寒身体僵硬没吭声,紧接着痴癫癫地笑了,那低沉的癫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也希望我去死?”周易寒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感到错愕的白亦然,只是呆愣地看着他。 随即,周易寒莫名地开始狂怒起来。他捏住白亦然的下巴,对准嘴唇就是发狠似的一咬。 “回答我!你也想让我去死是不是?!看到我变成这副样子,更厌恶我了吧。” 周易寒的牙齿上还沾有白亦然的血,张牙舞爪的表情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自甘堕落,憎恨所有人,连同那份最初的爱意也变了质。 高贵的出身和一副帅气的皮囊有什么用?他接受过最顶级的资源和教育,可是从来没有谁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只知道,得不到就毁掉。 或许只有拉着白亦然一起死,结束这短暂却糟糕的一生,他的痛苦才会消失。 正当周易寒在生与死之间踌躇不定的时候,白亦然心一横,提起了膝盖,猛踹周易寒的裆部。 周易寒吃痛闷哼,白亦然趁机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甩下床。 “咳咳!”侧趴在地上的周易寒一阵猛烈地咳嗽,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白亦然两腿分开坐在床边,伸手打开灯,心情极度郁闷。 “哈啊,周易寒,我已经忍你够久了。之前是你提议,只要我满足你一次,你就永远不会再缠着我。 当时也是你自己中途放弃的,现在却派人来绑架我,把我软禁,还半夜三更爬到我床上发神经。 依你的容貌跟家世,身边根本不缺情人,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就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周易寒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白亦然充满憎恶和愤怒的眼神,心里平添了几分忧伤。 “是我不想放过你吗?”周易寒语速很慢,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你一直都在折磨我啊!然然。我那么努力地想要忘记你,可你就是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办法不去想你。 你知道我这两年多是怎么度过的?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恍惚,只能靠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得到休息。 我以为离开你这么久,自己可以放弃你了,可听到你要和陆震订婚的消息,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恨你,恨陆震,我更恨我自己!” 一通宣泄之后,周易寒的心情越来越亢奋,因为太激动,后脑勺突然抽痛了几下。 他漆黑的眸子死盯着白亦然,阴气沉沉,“告诉我应该怎么办,然然。医生治不好我的心病,只有你可以,只有你才能救我。” 如果连你也放弃我,那我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静静地听着周易寒发完疯,漫长的沉默里,白亦然最终还是没顶住内心的谴责,低下头长叹一声。 他声音苦涩,又无可奈何,“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周易寒。” 白亦然光着脚走到周易寒面前,垂下眸子睨视他。 “搞不懂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疯了。你父亲跟傅家老头子联手,害死我爸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仇人家的儿子?” 白氏夫妇遇害时,周易寒的年纪还小,他也是成年之后才慢慢了解到这些事。 还以为这些秘密,白亦然永远都不会发现。 原来他都知道了…… 背负上父亲造下的罪孽,周易寒也很无辜,“我父亲欠下的命债,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责任?” 这个房间白亦然是待不下去了,他转身欲走。 忽然周易寒双膝跪地,狼狈又可怜地扑到白亦然身后,抱住白亦然的右腿。 “你要去哪儿?你不能离开我!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而不是陆震!” 右腿被周易寒的胳膊紧紧地禁锢住,白亦然顿时恼火。 他挪了下脚,用右腿的膝盖去撞周易寒的脸,把脚抽出来以后又踹了一下周易寒的胸口。 周易寒躺倒在地,两只手却攥紧白亦然的脚踝,死也不肯放。 “放开。”白亦然的脚心压在周易寒的肩膀,使劲挣扎。 周易寒喘着粗气,捏着白亦然的脚前掌,咬住他的小脚趾。任凭白亦然怎么反抗,他都不松口。 等白亦然累了,站着不动了,周易寒才开口说话。 “你逃不掉的,然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哈哈哈,等陆震找过来,我就当着他的面,跟你一起殉情。这样的话,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而陆震,他一定会比我更加痛苦!”
第152章 跟我结婚 周易寒握着白亦然的脚踝不放,僵持到最后白亦然没站稳,跌倒在地。 见此状,周易寒立马像个水鬼一样爬到白亦然身上,仿佛是把白亦然当成了抱枕,死死地压住他,又搂右抱。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周易寒猛亲了几口白亦然的脸颊,绝望地把头埋在他颈间,哀求道,“求你了,然然,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啊。” 同样绝望的白亦然,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天花板。 很快他感觉到颈部有一点湿濡,是周易寒的眼泪滴落在他脖颈了。 那炙热的温度和触感,犹如滴蜡一般滚烫。 “疯子,该哭的好像是我吧。”白亦然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扬起手揽上周易寒发抖的后背。 就这样,周易寒靠在他肩部,神色安逸地睡着了。 而白亦然聆听着男人沉稳的呼吸声,感受这具躯体压在身上的热度跟重量,一夜未眠。 是他把周易寒害成这样的吗?他真的憎恨周易寒,恨到希望对方去死吗? 既然他都雇佣伯伦当自己的杀手了,为什么他不让伯伦直接动手,杀掉陆震和周易寒呢? 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这些问题,白亦然苦思冥想了几个小时,可惜没能得出结论。 也许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承担不起命债。又或者,他还牢记着这些人曾经对他的好,狠不下心去害人。 倘若他爸妈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想看到他为了报仇,变得跟傅家老爷子那种人一样冷血卑鄙。 不管怎么说,周易寒一个出身书香世家的贵公子,变成这副鬼样子,也确实有他一部分责任。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里,映在他们上下交叠的身影上。 周易寒先醒了,看到白亦然面容柔和,跟个睡美人一样乖乖地躺在自己身下,情不自禁吻了吻对方的唇。 然后心满意足地把脸贴在白亦然的胸口,一顿乱蹭。 片刻后白亦然苏醒,用拳头敲打周易寒的脑壳儿,接着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人踹开。 被踹疼了肚子,周易寒的表情却是在笑。 在坚硬的地面上躺了一夜,白亦然腰酸腿疼地站起身,很不爽地问,“你笑什么?” 周易寒的坐姿跟脸上灿烂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他满眼都是白亦然的影子,流光熠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笑。早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很开心。” 白亦然揉揉酸麻的脖颈,疼得要落枕了。 他伸出右手搀扶周易寒,没好气地说道,“起来,地上凉。” “……” 周易寒傻愣愣地看着他,迟疑不决地握住那只纤细修长的手。 早餐仍旧是在房间里解决的,外头走廊都是保镖,白亦然无法出门。 只不过今天这顿饭有周易寒陪同,也不算太孤独。 白亦然安静地吃饭喝水,忽然看到周易寒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在手心,一滴水也不沾就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那是什么药?”白亦然单纯好奇,关怀地问。 周易寒的眼珠子颤了一下,疲惫地把眼皮一抬,“治疗精神病的药。” 在白亦然吃惊的注视下,周易寒笑着改口,“骗你的,是有助于改善腿伤的药物。可是都吃了两年多了,没有一点效果。” 听了这话,白亦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忧心忡忡地吃了两口饭,又问道,“伤得很严重吗?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不能依靠手术治疗?” 拧紧药瓶的瓶盖,周易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可能导致双腿瘫痪。医生建议先保守治疗,按时服药,还要每天做按摩。”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腿,任何人靠近,我都会觉得恶心。这药是我妈强制要求的,我不吃,她就闹。那就吃着吧,副作用也只是会让我失眠焦虑而已。” 周易寒的注意力都在白亦然那里,把药塞回兜里的时候,一不小心药瓶没拿稳,掉地上了。 他坐在轮椅上不方便弯腰去捡,房间里也没有佣人。 于是白亦然蹲下身帮他捡起来,塞回他手里,表情凝重地说道,“给我看看你的腿。” “不给,我也是要面子的。”周易寒的自尊心极强,尤其是面对白亦然。 但白亦然可不像那些拿钱办事的佣人和保镖,会听从周易寒的差遣。 他单膝跪地,把周易寒的右脚放到自己腿上,一点点撩起裤角,看见了布满小腿的大片大片的青斑,不知为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在可怜我?”周易寒粗鲁地扳起他的下巴。 白亦然别过脸,拍掉对方的手,“是关心。” “关心你的仇人?不是说我父亲害死了你爸妈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周易寒冷嘲热讽,“你应该用餐桌上的叉子,插进我的喉咙里,为你爸妈报仇!” 能死在白亦然手上,也算是一种圆满了。 至今为止,他享受了24年周家大少爷的荣誉光环,自然也要承担父母留下来的孽债。 周易寒继续喋喋不休,试图激怒对方拿起凶器,给自己一个痛快。 “怎么,仇人就在眼前,你却不敢替爸妈报仇吗?白亦然,你真懦弱,你和以前一样胆小怕事,你怎么斗得过周家跟傅家?一个陆震就让你手足无措了,你个懦夫!” 一忍再忍,白亦然抄起桌上的一杯温茶,连同茶叶一起泼在周易寒脸上。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白亦然一片片的摘掉粘在周易寒脸颊和衣服上的茶叶。 他缓缓道: “如果你死了,周家夫妇就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中。但我要是那样做了,就跟你们这些人渣一样道德败坏。我为什么跟陆震虚与委蛇?因为他有价值,而你只会给我制造麻烦。再说傅成渊……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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