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凯恩这几句像是抱怨、又像是单纯发牢骚的话,白亦然只是陪以微笑。 “学长,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杜文彦吗?” 凯恩隔了很久没吭声,两只手插在大衣外面的兜里,别扭地回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刚认识的时候,他是建筑系成绩第一名的新生,杜文彦是即将毕业的新闻传媒专业的香饽饽。 他们相差四岁,以学长学弟的身份,机缘巧合之下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 私生活放荡的杜文彦,家境殷实,长相出挑,还特别精通人情世故,大学期间不知道更换了几任女友。 后来杜文彦因为按捺不住寂寞,跟女的出轨。被凯恩揍了一顿,分手后两年没联系。 俩人再次相遇,也是杜文彦主动找上门求复合,玩起了追夫火葬场的戏码。 杜文彦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孩子,遇事不顺就大发脾气,开心的时候又特别幼稚。 尤其让凯恩最受不了的一点,就是杜文彦的性情反差。 工作时他是电视里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新闻公关,喝醉了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痛骂全世界。 躺在凯恩身下的时候,他又会身子软绵绵的变成一滩水,一边搂着凯恩的脖子浪叫,一边又哼唧唧地撒娇求他原谅。 要是做得特别兴奋,他还会浑身颤抖着流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凯恩的怀里融化掉。 不知不觉走到校门口,白亦然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学长。” 看着凯恩清冷的面容,白亦然最后跟他握了下手,“你不是还有一年多毕业嘛,如果到时候还没想好要去的地方,就来我们白氏集团应聘吧。” 说罢,白亦然挥挥手转身,一路小跑着奔向路边不远处的汽车。 …… 学校附近的高档公寓里,晚上十点钟。 凯恩松开杜文彦的胳膊,拿了毛巾打算去洗澡。床上的杜文彦还保持着抱住枕头跪趴的动作,累得不行,躺了老半天都没动弹。 “别装死,去洗洗。”凯恩拍了拍对方发红的屁股,眼睛看向别处。 不知怎的凯恩突然回想起了他们校内谈恋爱那会儿,冷不丁地问,“那时候为什么出轨?” 杜文彦伸直双腿趴在床上,光滑的后背有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下巴抵住枕头,杜文彦声音嘶哑,“我喜欢跟你玩,但是不想公开恋爱。” “有个同系的哥们,知道我跟你在偷偷交往,到处传我是同性恋的消息,说我是变态。我一生气,就约着一堆狐朋狗友去酒吧…… 我不知道有人录频,视频里的其他人都被打了码,就我的脸是清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视频被故意发到了你的手机里。” 左小腿翘到右小腿上,杜文彦眼睛通红把脸埋进枕头里,手紧紧抓住床单,也许是在哭。 凯恩接着问,“都分开了两年,为什么还回来找我?” “我喜欢你啊。”杜文彦的呼吸一哽一哽的,委屈巴巴地回答。 “喜欢跟我上床?”凯恩冷笑,“你每次来找我,都只有一个目的。杜少爷,你这次又想玩我多久?” 杜文彦抹掉眼泪,心有不甘地反驳他,“是因为你白天都不搭理我,只要滚床单的时候才愿意听我说话。” 杜文彦气哼哼的,脚趾都攥紧了。 他发泄不满,“我有钱有颜,床技又好,还是新闻部的活招牌,哪里配不上你?!” 再吵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凯恩弯腰把杜文彦抱起来,走向浴室,“别发神经了,我明天还有课。” 靠在他肩膀的杜文彦转怒为喜,跟个无赖似的往凯恩的脸上贴,“老攻~跟我复合吧。” “闭嘴。”
第142章 主人,好喜欢 退学回家,白亦然亲自将琴房的门上了一把锁。 他呆站在门前,意识恍惚,不一会儿伯伦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来了。 “真的,要放弃钢琴?”伯伦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伸手去接伯伦手中的咖啡,白亦然笑容莞尔,“我是白家唯一的接班人,如今爸妈都不在了,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玩乐,却忽视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要想把属于他的公司管理权给夺回来,除了利用那些把柄说服董事会,将陆震踢出局。他也得拥有足够的实力,撑得起白氏集团的未来。 “伯伦,你这几天也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晚安,白亦然端着咖啡走进陆震的书房。 伯伦全身僵硬地站着。 他不希望白亦然去见别的男人,想伸手阻拦,却始终没有胆量去做。 因为他知道白亦然故意讨好陆震,和对方走得近,最终目的是为了有朝一日架空陆震的权力,夺回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伯伦一个身世不明、无足轻重的人,帮不上什么忙。 但也正是这种一点点积压起来的自卑跟无力感,犹如破土而出的荆棘,从脚下慢慢缠绕,勒得伯伦喘不过气。 善良的人性逐渐泯灭,恨意也因此油然而生。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伯伦没有开灯。 他走在黑漆漆的屋里,低着头进浴室冲澡,第一次觉得身体无比劳累。 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被一层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伯伦光脚走出来,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他随意地一伸手,摸到摆放在桌上的白瓷花瓶,用力往前方一拨,花瓶碎了个彻底。 然后他径直踩过花瓶碎片,脚底板被割出许多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流。 掀开被子躺上床,伯伦拱起脊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躲进被子里。 脚底的血染红了白色床单,粘稠的血液很快在皮肤上凝固。 鬼使神差地,伯伦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白亦然的笑脸,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少年白皙的颈部留下了吻痕,后背分布着零散的齿印。 伯伦甚至摸向自己的小腹,丧心病狂地开始幻想,假如压在白亦然身上的男人是自己,那会是什么感觉。 “主人。”他蹙眉隐忍,体温急速上升,“好喜欢。” 洛城周家,深夜十一点钟。 周易寒平时只喝茶,几乎滴酒不沾的人,今晚在卧室里连着灌了自己两瓶半的烈酒。 喝到后面他的胃都受不了了,烈火灼烧的刺痛感,加上过量酒精的刺激,人已经是半醒半疯的状态。 周易寒的酒量挺好,但他从没这样不顾及身体健康,放肆买醉过。 最终他忍不住跪在地上,难受地趴在垃圾桶前面吐。 吐完了就用浴袍的袖子擦擦嘴,两眼无神地拿起地上的酒瓶继续喝,大有一种今晚要把自己整死的劲头。 几分钟后周易寒的母亲周夫人,推门而入。 一进来她就瞅见在地上滚了两圈的空酒瓶,以及自家儿子头发衣服凌乱,像个死酒鬼一样晦气的疯癫样子。 “周易寒,大晚上的不睡觉,把屋里弄得臭气熏天,你要造反?” 浓烈刺鼻的酒味让周夫人不禁皱眉,手挡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周夫人刚跟几位名媛贵妇打完麻将回来,身上衣服没换,新烫的发型时尚又年轻,右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名牌包。 “臭小子,也不知道你这两天是死去哪儿鬼混了,一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还带着一身伤。我真是造孽,生出来你这么个不省心的。” 恨铁不成钢的周夫人走到周易寒面前,逮着他的耳朵用力揪了一下,很是嫌弃地“哎哟”了一声。 然后戴着珠宝首饰的那只手,放到周易寒的头顶轻轻揉。 “儿子,这次又是受了什么打击啊,说出来让妈高兴高兴。” 周易寒瘫坐在地,被伤透的心欲哭无泪,两颊边浮上了醉酒后的红晕。 彼时的周易寒空有一副矜贵的外表,愁苦的表情犹如一只丧家之犬,只知道在这里钻牛角尖,自怨自艾。 “妈,你说得对,像我这种人就应该老老实实接受联姻,不应该对爱情抱有什么可笑的幻想。” 他眼神里没有半点鲜活的光彩,眨眼的频率都变得很慢。 “您来安排吧,是一个个相亲,还是随便见一面结婚,是男是女我都听你的安排。” 拿起一罐啤酒,周易寒将拉环撕开,仰头灌了一口。 觉得没有烈性酒有滋味,周易寒气得把罐装啤酒猛地一扔。 他扭头抓住周夫人的腿,低着头哭诉,“到底是为什么啊,妈。他明明不是性情放荡的人,为什么跟我确定关系后,还要背着我出轨……” “他是想在我们三个男人之中筛选出一个最优质的货色?然后我被淘汰了,是这样吗?” 最该死的是白亦然失忆了!他连一个像样的原因都找不到。 他没想伤害然然的……他那么爱他。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与其拥有过再失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我,不要让我得到!” 眼睁睁看着亲儿子为了感情而挣扎,周夫人握紧周易寒的手,慢慢地蹲下来抱住他。 周夫人直到此刻才觉得后悔,怪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莽撞。 十月怀胎生下唯一的孩子,周夫人对周易寒总是爱之深,责之切。 从小到大凡是周易寒喜欢的东西,她都会不惜代价去得到。 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多么卑鄙的手段,她都做得果断决绝,心安理得。 周夫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当初为了那位白家小少爷,茶饭不思,身体都要熬垮了。为了让你振作起来,我跟白少爷见了一面。是我威胁他,要么他陪你玩四年,要么我就毁了他,灭了你的念想。” “儿子啊,你清醒一点吧,白少爷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忘掉他就好了,别这么糟践自己。你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妈也能接受。” “……”闻言,周易寒的瞳孔骤然缩小。 他恍若遭受到晴天霹雳,突然一脸惊恐地推开周夫人,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当夜凌晨,周易寒酒驾上高速。 崩溃欲绝之际,他被前面的白光闪得一片眩晕,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
第143章 我就是个残废! 从重症监护病房的床上醒来,周易寒头脑混沌地眨了眨眼睛。 守在旁边的周夫人和周老爷见他醒了,立马围上前。 距离车祸发生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三天。周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精神状态很差,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易寒,你终于醒了。” 周夫人伸手抚摸周易寒的脸,眼里积蓄着泪花,强忍镇定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大声哭出来。 周易寒的思绪逐渐被身体上的疼痛拉回现实,清楚地回忆起了三天前他酒驾导致的那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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