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周易寒单手拎着白亦然的领子,作势要把他拐走。 “等等……”陆震并未表态,却结结实实地摁住了周易寒的手,强行从少年身上拿开。 似乎是看出陆震对自己的忌惮,周易寒冷笑。 “何必呢,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至少我可以保证,在没有跟你打招呼得到准许之前,我不会偷偷欺负他。” 毕竟是属于他们三个人共同的玩具,霸占独享是大忌。 他的鬼话骗骗白亦然还可以,陆震可不信。 周易寒半年前就对然然图谋不轨了,让他俩单独待着,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陆哥,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兄弟间这点信任都不给?”周易寒的表情分明在笑,给人的感觉却犹如冰窟一般阴冷骇人。 周、陆两家是世交,双方长辈感情深厚,不仅在生意场上是伙伴,逢年过节还会到对方家里吃年夜饭。 相识多年,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然而事实上周易寒是有些憎恨陆震的。 因为两家关系好,从记事起,亲友长辈们便总拿他俩作比较。 周易寒是堂堂正正的阔少爷,家族的独苗。 而陆震是个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母亲早逝,饱受父亲和兄长的冷眼长大。 但即便是享受到比陆震好一万倍的资源和教育,周易寒却总是百尺竿头,输他一步。 偶尔周易寒会钻牛角尖。 他想,这辈子总要有一次机会,他要风风光光地赢过陆震! “陆哥,你是他的监护人,不是他亲爹。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没必要这么提防我吧。我周易寒做人做事,向来是问心无愧的。” 多年兄弟,陆震不想撕破脸皮。 他扭头询问白亦然,“然然,如果你真的厌倦应付客人,或者身体不舒服的话,千万不要勉强。” 白亦然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他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一言不合气氛就变冷了。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甚至还没开始挑拨他们呢。 白亦然隐约有种直觉,这俩人真实的关系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美好。 转念一想,陆震对谈论自己家人和朋友的私事非常敏感,而且他口风又紧,肯定不会把心里的秘密告诉自己。 干脆先从周易寒下手吧。 白亦然把目光聚焦于身旁的周易寒脸上,细细打量。 这家伙看起来不太正经,很好糊弄的样子。 经过深思熟虑,白亦然朝着周易寒抿唇一笑,微皱着眉装可怜,“易寒哥哥,我可能昨晚不小心着凉了,身体不太舒服,麻烦你领我去休息室歇一会儿。” 可怜巴巴地仰望着男子的眼睛,白亦然主动握住他的手。 “好。”周易寒轻声应下,动作温柔地把少年的手握紧了些,像哄小孩一样把人领走。 目视着少年背影渐行渐远,陆震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一边是打着兄弟名义觊觎自家宝贝的恶狼,一边是懵懂无知、对人毫无防备心的小呆瓜。 放任他俩独处,真的没问题吗? 最终陆震忐忑不安,找到了坐在宴会角落里喝酒的傅成渊。 傅成渊生性狂浪爱自由,他喜欢穿黑衬衫,却总是敞开衣领前的两颗扣子,领口大剌剌地对外翻着。 平常出门都要左拥右抱被侍奉的人,今日却兴致缺缺,一个人沉默寡言地喝闷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呢。 “成渊,刚刚易寒把然然带走了。我在宴会上走不开,你去帮我盯着点,别出什么岔子。” 仰头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傅成渊重重地把杯子放桌上。 “人家白少爷喜欢你,要护也应该是你去护着。你也知道白亦然胆子小,比较害怕我,他看见我只会躲得远远的。” 言下之意,他并不想去凑热闹,还是一个人待着更自在。 陆震心里着急,沉声道,“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子我可以让出来,但然然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到他。如果周易寒敢碰他一毫,我们三兄弟的情分也就尽了。” 傅成渊是个硬骨头,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迫。 偏偏他又重情义,讲义气。 僵持半天,傅成渊站起身,擦肩而过时莫名其妙怼了陆震两句。 “你如果真的这么在意他,为什么那天我说要杀他的时候,你犹豫了?周易寒犯浑想睡他,也没见你出言阻止,我还以为你很期待玩弄他呢。” 说好的三个人一起玩,结果陆震他妈的要搞纯爱? 最要命的是,傅成渊经过被猫抓、包扎伤口一事,戏剧性地对白亦然动起了歪心思。 看着陆震和白亦然甜蜜暧昧,情意浓浓,他心里的怒气都不知道该往哪撒。 “神经病,你们都在耍老子。”抱怨完以后,傅成渊依然恼火,强忍着愤怒快步离开了此处。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杂音。 “唔……易寒哥哥,不要。”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抗拒,话说得不太清晰。 “嘭!”本就心情不爽的傅成渊,直接一脚把门踹开。
第8章 袭击 门打开的一霎那,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傅成渊皱起了眉头。 “你在做什么?”他冷言冷语。 身材娇小的白亦然被用力抵压在墙上,周易寒死死扣住他的两只手腕,举高到头顶。 周易寒弯着腰正欲强吻,而白亦然喘息声加深,涨红了脸也没能挣脱开来。 “放开我!” 白亦然仍在努力反抗,眼里含着泪试图呼救,“傅先生,请帮帮我……易寒哥哥刚才还好好的,他、他突然扑过来……” “如果你没有一起玩的想法,麻烦把门带上。”对于傅成渊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周易寒根本没放在眼里。 兴头上的他直勾勾盯着白亦然柔软的唇瓣,眼睛都懒得转一下。 “易寒哥哥,你别这样……!” 周易寒无动于衷,抓着白亦然的手腕不肯松。 迫于无奈傅成渊跨步走上前,揪紧周易寒的衣领猛地推搡到一边。 宽大结实的后背将少年护在身后,他拧眉说道,“陆哥喜欢他,你是知道的。” “呵,那又怎样?”既然谈到陆震,周易寒也就跟他坦诚说明白了,“就是因为陆震喜欢他,我才更有兴趣争!” 趁他们不注意,白亦然犹如受惊的小白兔,慌忙且狼狈地蹿了出去。 但他并没有跑远,而是停留在门外,后背倚靠着白墙偷听。 随着急促的呼吸缓缓归于平稳,白亦然的眼神不由得锐利了几分。 “周易寒,你发什么疯?陆哥都说了那小子不能碰。”比起一个稍微有点好感的小屁孩,彼时的傅成渊更看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被逼急了的周易寒忍不住怒怼,“他陆震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小美人不在场,周易寒放心大胆地发飙,“这些年陆震把他当成宝贝宠着惯着,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那小家伙还是个雏儿呢。既然陆震想吃独食,干脆我就先下手为强。” 周易寒是典型的两面性人格,披着温雅贵公子的外衣,却活像个衣冠禽兽。 而傅成渊的脾气我行我素,认死理。 傅成渊态度冷漠,带着嘲弄的笑意,“有些人的思想还真是奇怪,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弟如手足,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小肚鸡肠,巴不得嫉恨死对方。” 不痛不痒的一句嘲讽,刺痛到周易寒的自尊心。 他冷笑,“你说我嫉妒陆震?开什么玩笑。” “他一个低贱的私生子,父亲冷落,大哥视他如眼中钉。倘若没有我们两家暗中扶持,这白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他能坐得稳当?” 门外偷听的白亦然低下了头。 十年的相依相伴,陆震从未对他提起过自己的身世和家庭。 身为富贵人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从小到大要遭受多少冷眼与磨难,可想而知。 白亦然能够理解陆震欺骗自己的苦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将属于自己的遗产拱手让人。 陆震对他的宠爱是真的,欺骗与利用也是真的。 收敛起怒火,周易寒深深叹息。 “我是周家的独子,生来就被安排好了继承人的路。父母逼我放弃成为钢琴家的梦想,还处处拿我和陆震作比较。” “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陆震总是比别人更出色、更优秀。接管白氏以后,他事业上混得风生水起,身边还有个小美人相伴。” “我放弃音乐,没了自由,活得那么痛苦又无聊,他凭什么过得潇洒自在?” 自己的痛苦固然可悲,别人的幸福却让他心生怨恨。 傅成渊淡淡道,“所以你针对白亦然,就只是为了报复陆震,让他不痛快?” 脑海中浮现出白亦然清纯无辜的脸蛋,周易寒轻笑,“不,我是真的很欣赏白家少爷。他热爱着和我一样的东西,像曾经的我,闪闪发光。” 之后他们的谈话内容白亦然没再听,放慢脚步返回到宴会上。 中途有个自称是某企业总代理的中年男老板,主动跟白亦然打招呼,递名片。 “18岁生日快乐,白少爷,愿你今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出于礼貌白亦然和他握手,“谢谢。” “白少爷这双眼睛,和你妈妈很像呢。”男人略显沧桑的眉眼间,涌现出几分暖意。 见白亦然神情疑惑,他连忙解释,“哦,我和您的母亲曾经是同学,那时候我经济窘迫,她经常帮助我。没想到毕业之后阔别多年,就听到她离世的消息。” 距离父母去世,已经过去十年了。 记忆中父母的面貌日渐模糊,每每回想起幼年时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白亦然不免沮丧。 “白少爷,您如今年满十八,也算是个大人了。有些话,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男人表情凝重,“关于你父母当年的车祸有很多疑点,也许那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至于凶手的身份,原谅我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什么?”白亦然瞳孔震惊。 就在他想追问到底的时候,陆震面带笑容从他身后靠近,而对面的中年男人立刻噤声走远。 “哎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白亦然正要追,陆震叫停他,“然然,在聊什么呢,这么激动?” 扭头和陆震对视,白亦然急得语无伦次,但很快他冷静下来,摇摇头,“没什么,刚刚那位先生祝贺我生日快乐,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是吗,他都说了什么?”陆震的视线落在白亦然手心里的名片上,顺手抢过来看。 杜玉生,是个陌生名字。 没等陆震缓过神,白亦然慌张地把名片夺回,“那个,东西我自己收着就行了。刚刚那位先生说以后可能会跟白氏合作,让我把名片收好。”
120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