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浑身发抖,周易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把人吓到了。 他站起身,扶额让自己清醒点,表示歉意,“抱歉啊然然,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会怪我吧?” 白亦然很嫌弃他的厚脸皮,也不愿意搭话,跟个受惊的小鹌鹑似的缩成一团。 “好好休息,待会儿见。”周易寒行色匆匆地离开。 而原本抱紧双臂蜷缩成团、瑟瑟发抖的白亦然,表情瞬间变得冷漠。 他甚至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提前逃跑。 如果拿上证件借口外出,然后甩掉司机跟保镖,他有几成的胜算能逃得掉?又应该躲去哪里? 光着脚下床,他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衬衫和长裤,走到试衣镜前褪去睡衣。 与此同时,白亦然光着身子穿衬衫的影像通过四个不同方位的针孔摄像头,无比清晰地显示到陆震办公的电脑上。 当然内容也包括两分钟前,周易寒强吻未遂这件事。 等少年更换好衣物出了门,陆震关闭监控。 右手掌紧攥成拳,陆震往椅背上一靠,咬紧牙呢喃着。 “周易寒……我这些年严格管控然然和外界接触,没想到身边的兄弟难防。他只是半年前偶然间见过然然一回,居然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为此陆震十分头疼,“明晚就是然然的生日宴了,我得找个合适的理由阻止他俩。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然然。” 当初白家的长辈相继去世,周家和傅家,以及其他一些颇有些势力的世族豪门,都希望吞掉白家的基业。 而陆震虽然出身显赫,但他是私生子,本家还有个地位正统的兄长。 因此他继承家族企业的概率很小,顶多能混个闲职。 恰好周、傅两家的掌权人向他抛出橄榄枝,提出的合作建议是让他从白家遗孤下手。 想办法成为小少爷名义上的监护人,顺理成章接管白氏集团。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除掉白亦然。 届时,偌大的白氏便是属于他们三家共同享有的资产。 这个分羹同食的意见,陆震如今后悔了。 白亦然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他理应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从自己身边抢走他,更不要说什么共享白亦然的所属权。 深夜降临。 这一晚,四个人各怀鬼胎,都没有睡好安稳觉。
第6章 不要离开我 天还未亮的时候,白亦然愁眉苦脸坐在窗户边,单薄的睡衣松垮垮裹在身上。 现在是凌晨五点,三个小时后佣人会敲门喊他起床。 逃还是不逃,这个问题他苦思冥想了一整夜。 直至窗外朝阳升起,赤金色的霞光映亮他小半边脸,白亦然也没能下定决心。 他有且仅有一次机会逃跑。 假如中途被抓,不仅会引来陆震等人的怀疑,今后再想全身而退就更不可能了。 八点整,两名年轻的女佣来到房间门口,“少爷,今天是您的18岁生日宴,要早点出门。陆先生他们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站在试衣镜前的白亦然面无表情,扣紧礼服衣领的最后一颗纽扣。 “死就死吧。”他心一横,算是豁出去了,“横竖都躲不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宴会上人多眼杂,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大不了等晚宴快结束的时候他给自己弄点伤出来,躲进医院住几天。 那三个家伙虽然卑鄙无耻,但总不至于狂妄到会在医院病房里对他搞事情吧? 迟迟没得到回应,女佣继续敲门,提高了音量,“少爷?您醒了吗?时辰不早了,陆先生让我们来催您一声。” 话音刚落,白亦然穿戴整齐从里面拉开门,大有一副从容赴死的决绝。 和走廊外两名女佣对视,少年浅浅微笑,清纯而甜美,“我准备好了。” “哒哒” 脚上穿着黑靴子,白亦然放慢了步调,左手搭着楼梯扶手一步步走下楼。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已经静候多时,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缓缓抬眸,纷纷露出如狼似虎的眼神。 白亦然身材瘦弱,又长着一张圆润稚嫩的脸蛋,撑不起太板正的西装,一个月前陆震给他特意定制了这套白礼服。 外套左胸口的那款乍一看不起眼的胸针,还是前两周在慈善拍卖会上花费八百万拿下的。 虽说陆震和白亦然并无血缘关系,更多的是利益捆绑。 但这十年来他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白亦然半分。 整个A市谁人不知,陆震自打接手了白氏集团的管理权,便兢兢业业替白家卖命,不仅对白家小少爷疼爱有加,还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 作为白亦然父母的“好友”,他也算是入戏太深,演好人演上瘾了。 “陆叔叔。”白亦然一声低唤,拉回几人的注意力。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白亦然径直朝他们走去,笑起来俏皮又可爱,“今天是我的成人礼,你们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往年每次过生日都能收到陆叔叔的贺礼,今年我可以收到三份礼物了,真好~” 周易寒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眉眼弯弯,看向他时满眼都是欣赏。 “我们和陆哥一块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就等着晚宴结束后给你呢。暂时不透露太多,白少爷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周易寒这家伙八面玲珑,私底下喊着亲昵的称呼,像个变态一样对他又亲又抱。 这会子反倒尊称他一句白少爷,跟他生分起来了。 “易寒哥哥别卖关子了,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啊?”白亦然表面陪笑,背地里咬牙恨齿。 周易寒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坏心眼。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惯会装模作样。 白亦然冷哼,那所谓的大惊喜,他怕是无福消受! 目光依次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白亦然乖乖投向陆震的怀抱。 他如同往常一般,亲昵地搂着陆震的脖子,顺势坐到对方大腿上撒娇,“陆叔叔,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男人笑得有点牵强,轻轻刮了下白亦然的鼻梁,“秘密。” 压抑心中的厌恶,白亦然主动亲吻陆震的脸颊,“可我们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会成为我的家人永远陪着我。” “家人之间是没有秘密和谎言的,对不对?”白亦然跟个小猫一样蹭蹭陆震的脸颊。 陆震不喜欢听甜言蜜语。 但如果对象是白亦然,这句话的杀伤力就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 “然然,我……” 碍于周易寒和傅成渊都在身边,陆震欲言又止,犹豫半天也没能将满腔的情意说出口。 驯服一个人最高明的手段是攻心,这是陆震很早就教过他的。 只是白亦然那会子年纪小,这些年又被陆震当成掌中宝一样保护得太好,压根不需要理会成人世界中的尔虞我诈。 可这份无底线的宠爱,在此刻变成了利刃,同时刺向他们彼此。 纤白的小手捧起男人冷峻薄情的脸,白亦然不断拱火。 “我爸妈去世后,你收养我,白家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打理。当时很多人传闲话,说你是为了得到公司跟遗产才接近我的。” 闻此言,周易寒与傅成渊匆匆对视,不由得竖起了防备心。 “这十年里,陆叔叔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永绝后患,但你没有那样做。” 白亦然深情款款地直视男人清冷的眼眸,“你是除了爸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相信你不会为了金钱利益伤害我的。等我正式成年继承了遗产,就把集团股份都赠于你,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好不好?” 扑通、扑通! 陆震的心脏狂跳,浑身热得发烫。 白亦然一句轻飘飘的“永远不要离开我”,犹如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抵挡得过这世间所有的名利诱惑。 “我答应你。”陆震入了戏,便难以自拔,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年。 “然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 这既是对他的承诺,也是面向另外二人的警告。 看着他们幸福相拥,周易寒阴沉着脸挪开视线,嫉恨到想杀人的目光都快藏不住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成渊,垂下眼皮看向自己缠绕着医用纱布、伤势未愈的手臂。 他不太自在地将衬衫袖子撸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 抵达宴会已是九点多钟,白亦然被陆震牵着手带进酒店会场。 少年眉目清秀,气质卓然,做工精细的礼服穿在身上,衬托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 炫目的灯光混杂着宾客们的谈笑声,装修华丽的主会场宛若一片金色殿堂。耳边回响着舒缓优美的钢琴曲,是白亦然最爱的那一首。 平日里陆震管教得严,在此之前白亦然很少在公众视野露脸。 一方面是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白亦然的模样越发俊俏,陆震担心自己的宝贝遭人觊觎。 但今天是宝贝的成人礼,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再加上白亦然那番情话把陆震哄得很开心,他有十足的把握独占这份爱,这才敢大大方方地对外展示自己的珍藏品。 白亦然面容平静地走进人群中央,澄蓝的双眸盛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仿佛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 他比小时候果敢许多,眼中的光芒经久不衰。
第7章 初次争吵 生日宴的场地是按照陆震的喜好布置,邀请的客人也都是A市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为了白亦然的好心情不被打扰,本次宴会谢绝了报社和记者们的采访。 白亦然的父母离世前,白家可谓盛极一时。 传承几百年的世家豪门,挡住了乱世风波的战火,却险些毁在那帮想要吃绝户的外宗亲戚手里。 出身高贵的白小少爷,生来就是以家族接班人的地位培养的。 倘若父母长辈健在,一定不会容许他活在一个男人的监视跟控制下,连出国留学追求梦想这样的小事,都要小心翼翼顾忌陆震的情绪。 白氏集团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他理所应当要拿回所属权。 “然然,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陆震轻戳他的脸颊,帮他整理了下衣领,说道,“这么多宾客都在看着你,笑一笑。” 瞥一眼陆震愉悦的表情,白亦然鼓起腮帮子,“看到每个人都要笑,脸都要笑僵了。我都不认识他们,不想假惺惺地笑给他们看。” 谈话间,周易寒端着一杯酒靠近,“啪’”地一下按住白亦然瘦弱的肩膀。 “累了就不要勉强,人情世故很麻烦的。陆哥你自己应付客人吧,我带他去休息室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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