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顾越山的脸色骤变! 他的话,几乎是一句一句挤出来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生不出孩子过继一个,很正常,你不用一直惦记着。” “砰!” 顾越山颤抖着身体,他刚才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公司更换完毕,目前所有人都听从我的命令,房产你输了不少了,财产就更不用说了。剩下的三瓜两枣,不够你的医药费。当然,医生我也收买好了。除了这些打手,你还剩下什么?”顾宴亭冷冰冰地说着。 顾越山脸色巨变,他本就身体尚未痊愈,强撑着跟顾宴亭谈判,如今顾宴亭的一番话,命中了他最在意的地方。 “我还剩下什么,你说呢,一个岑遇就足够让你方寸大乱,你说我还剩下什么!” 他的手下早就围住了岑遇。 顾宴亭面不改色地拍了拍手,一大堆人从外面涌入。 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真东西。 这些人的数量足足比顾越山的手下多了十倍有余。 这场父子之间的斗争,显然胜负已定。 “你安安心心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不搞手段,我还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顾宴亭眼里沁着寒意。 顾越山眼看着自己的手下犹豫不定,顾宴亭的手下,全都瞄准了他。 他没有慌乱,反而大笑起来! “你不是我亲生的又怎么了!你的手段都是从我这里学的!这就够了!” “我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是我妈亲生的,你应该满意了。” 顾越山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死死盯着顾宴亭,眼瞪得快要掉出来:“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在说什么!” “我就想告诉你事实,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顾越山的嘴角流出了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人抖得也越来越厉害。 这个消息给他的冲击足够大,让他的病快速攻击他的生命。 顾宴亭没有理会他,扭头对包围着岑遇的那群人说道:“你们放下武器,我还可以饶你们。我没有老头子那么狠,你们本就是被雇佣的人,做一些不该做的,我会选择谅解。但要是还执迷不悟下去,我就不会放过了。” 他这么一说,顾越山旧有的手下们眼里的犹豫就更重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眼看着顾越山就快要不行了,他们要是还一条路走到黑,无异于自焚。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开口:“顾总,请您原谅我。” 他默默举起了双手,被顾宴亭所带来的那些人治住,也不反抗。 有一个就有两个,三个。 没过多久,还在负隅顽抗的,就不剩几个人了。 把岑遇绑来的那个,一直没走。 心腹就是心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岑遇看着父子俩,为了争斗,把陈年的秘密都揭开。 他没有任何的感想,这对父子斗了不止一两天。 顾宴亭是赢家已经注定了,那他应该是安全了。 可他的想法还没有彻底消失,顾越山就对他举起了枪。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枪藏在病号服底下的。 “顾宴亭,你在得意什么?你真以为你无敌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眼里带着恶毒和疯狂,直接对岑遇,按动了扳机。 在危险来临时,人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岑遇跟顾越山的距离太近了。 岑遇连逃都来不及。 真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能避免厄运的降临。 然而,就在下一秒。 一个人朝着他飞扑过来,子弹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最后一瞬间,岑遇被顾宴亭推开了。 顾宴亭的胳膊被射中了,流出了血。 顾越山故意不打顾宴亭,就是要让他痛苦。 可连最后一招都没能成功。 受到的刺激太厉害,挫败感太强烈,顾越山大吐了一口血,直直晕了过去,身体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顾宴亭也好不了哪里去,他的嘴唇发白,却强行保持清醒,对其他人下命令:“清理现场,该带走的人全都带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其他人把岑遇推到了一边,立即将顾宴亭带上了车。 剩下的人开始快速清理现场,顾越山被抬走,他的手下无一幸免,全都被捆了起来。 大家都各司其职,只有岑遇好像被孤立了。 岑遇有些浑浑噩噩。 顾宴亭为他挡了一枪。 真可笑。 他被他牵扯了进来,又被他抛弃掉,可他却又差点为他送命。 老天爷,能别这么捉弄我了吗? 岑遇在心里想着。 这时,一个顾宴亭的手下把他的手机给了他。 看到岑遇连接都不想接,他的目光里有着茫然。 这时候他的手机正好亮了,有一个来电,上面备注是“医院”。 被铃声唤醒了神智,岑遇看到那个来电人,匆忙把手机拿了过来,接通了电话。 “你好,是岑遇先生吗?”年轻的女声询问道。 岑遇的手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恢复到一点都不抖的水平。 他握了握了手机,声音里带着疲惫与沙哑:“对,是我。” “温春柔女士病危,请您立即来一趟。” 一瞬间,岑遇的耳朵嗡鸣。
第39章 他失去了所有 温春柔死了,跟顾越山死在了同一天。 “当时一群陌生人闯进来,用家伙威胁着我,我不敢动。可能他们讨论你的时候,被你妈妈听到了,他们一走,你妈妈的状况就变得很危险……后来……” 护工说不下去了。 她眼前的年轻人像是失去了魂。 目光空洞着,嘴唇已经干裂破皮,流出了血。 短短一天,他就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岑遇想不去听,可他的耳朵却自动将护工的话,全都传进了他的大脑里。 原来他妈是因为他才死的。 岑遇想笑,却笑不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离开后,他会是这样的状态。 一切颜色,气味,甚至于呼吸,都在减弱,减弱。 他仿佛孤身一人处在一个巨大的没有边际的空间里,他行走着,却不知道走到哪里。 葬礼办得很简单。 岑余镇没有来,这个酒鬼早就把家庭抛在了脑后,他可能都记不起他有一位妻子。 墓园里,岑遇看着上面写着“温春柔”字样的墓碑,久久没有眨眼。 他最后的亲人,也终于离开了他。 这时候天上下起了暴雨,岑遇站在那里,雨水冲刷着他的脸,他的身体。 却冲刷不走他的罪孽。 如果不是小时候为了救他,温春柔不会被车子撞成植物人。 这一次也是同样。 如果不是岑遇遇到了危险,那些人找上了温春柔,她的病情不会恶化那么迅速。 “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来呢,除了给你带来不幸,我什么都没给过你。” 岑遇望着墓碑,轻轻说道。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了。 岑遇把温春柔葬在了她最喜欢的城市,随即搭乘飞机回来了。 他回来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公司递交辞呈,然后,他以低价把房子卖了出去。 这是他工作那么多年,留下的唯一一套房子。 也是他曾经以为可以庇佑他的地方。 岑遇一直都很想有个家,他想知道有人等他回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他这个愿望注定实现不了了。 整理好他所有的存款,岑遇把钱拿出了绝大一部分,匿名捐给了福利机构。 做完这一切,岑遇联系了路寒池。 路寒池从旅游回来后,就失去了岑遇的所有踪迹。 他去岑遇的公司,他住的地方都蹲过,却依然没有找到他。 岑遇一联系他,他整个人情绪十分激动:“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见一面吧。”岑遇对他说着。 还是他们常来的店,还是原来的位置。 岑遇却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路寒池一进来,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来没有缺胳膊少腿,岑遇,我早晚要被你给吓死。” 岑遇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这些天他已经快要忘记怎么笑了。 路寒池皱了一下眉头,盯着他不动了:“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让我来也不说话。” “我记得你一直想扩展诊所的规模,苦于没有资金,这次我可以赞助你了,”岑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这里面有50万,你拿去。” 路寒池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岑遇,发生什么了?” “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岑遇这次的笑容比上一次自然了一点。 “为什么要离开?顾宴亭他允许你走吗?” 上次发生的事,让路寒池心有余悸。 “他跟他爸在抢夺公司的掌控权时受了伤,目前还躺在医院里,没空管我。我就想趁这个时机远走高飞,不跟他产生一点联系,你能懂我的,对吧?” 路寒池一听,眼睛都亮了:“好,你快点走,你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停留了,离他远一点,到时候你稳定下来再联系我。” “嗯。我估计只会去那些小山村里呆着,这么多钱放在身上花不了,还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替我花吧,如果觉得内心愧疚,就给我一点股份,等我什么时候回来找你,你再把钱打给我。” 岑遇的这一套话术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路寒池立即就答应了。 他拿着卡,坚定地说:“既然好兄弟都这么支持我了,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然后分红给你。” “好。” 他们两个人喝了一夜的酒,路寒池到最后抱着岑遇哭了起来。 但能够远离顾宴亭那个恶魔,路寒池不会阻止。 当天晚上,岑遇随便找了一个小旅馆就住下了。 第二天,他去了网吧,找了一台电脑,把齐安忆在大学时窃取别人的成果,换得留学的机会,以及在工作中,找别人当替罪羊,自己犯了大错还得意扬扬的证据全都贴了上去,发到了他们那个领域最大的论坛里。 这个论坛一直有不少大佬出没,一般领域的消息也是从中获得。 看到这个帖子,好多人出于好奇心就点了进来,看完以后,他们当即就炸了。 岑遇做事喜欢保留证据,他的证据一向缜密又没有漏洞,别人一看就知道到底孰是孰非。 齐安忆,这个经过了海外留学包装归来仍是草包的“精英”,总算是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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