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忆的脸色骤变。 岑遇继续说着:“可惜出了意外,方案没有实行,你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都那么好了,他为什么又不跟你表白了,他是不是觉得你太会给人找麻烦了,想换个人。” “岑遇,你闭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经历了什么!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我告诉你,顾宴亭一定会跟我表白,我会成为你的另外一个主子,名正言顺的主子!” 岑遇看齐安忆被刺激到言语尖锐,脸色涨红,辛苦的怒火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他懒得跟齐安忆交流下去了,拿出钥匙想开门。 齐安忆却在情绪稳定了一点后,又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我实话跟你说吧,电脑是我亲自砸的,目前对于这个方案,所有人保持了口径的一致——是你的问题,才让我们出现了重大亏损。你不用做无用功了,准备赔偿或者准备蹲监狱,选一个吧。” “我哪一个都不缺。” 打开了门,岑遇走进去,又把门重重关上。 齐安忆硬生生碰了一鼻子灰。 即便预料到他们会这么做,在齐安忆亲口说出来后,岑遇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但他有杀手锏,不会跪地认输。 齐安忆公司的电话一个一个往岑遇这边打,话里话外都在让岑遇快点赔钱。 他们没工夫耽误下去,这个项目是很多人等着的,这些人哪有空一直跟他耗下去。 没有启动资金就不能继续,他们一定要从他这里拿出钱来。 他们很急,岑遇却一点儿都不急。 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作息,甚至还在宠物店找了一份兼职,过得挺开心的。 只要她坐得住,就有人坐不住。 齐安忆又来了。 这次他有点气急败坏。 那个项目在那个领域,属于一个很大的项目,齐安忆的名字早就被宣扬了出去。 项目一出乱子,在第一时间,别人都在讨论齐安忆。 齐安忆自尊心强,不希望被别人当成笑柄,他立即想到了岑遇,把黑锅给扣给了他。 即便大部分人通过他提供的证据,相信了他的说辞,可对他也是颇多异议。 他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竟然让一个其他公司的特别助理完成大部分工作,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意见。 好多人都觉得他没有足够端正的态度,做不出好成绩。 齐安忆到底社会经验不足,为了处理这些事,他十分焦头烂额。 公司一直在催他,既然他把岑遇供了出去,那他们是要看到真金白银的。 可催了这么长时间,岑遇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一点钱都没榨出来。 公司要是不尽快得到资金,出现动荡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有的压力都堆积到了齐安忆这边。 齐安忆不敢直接朝顾宴亭要钱,只能重新找到岑遇,要求他来负责。 “你快点把钱打过去,大家就都能恢复正常生活了,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真想去蹲大狱吗?” “让你公司起诉我吧,我没有钱。” 岑遇摊了摊手,还真耍起了无赖。 齐安忆脸色铁青:“顾宴亭给你打了一大笔钱,那些钱足够你把这笔资金填进去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顾总的确给了我一笔钱,但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你公司?这笔钱,可能是他给我的奖金或者是精神损失费,我会拿着它好好生活。” 齐安忆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他记忆中的岑遇,并不会像现在这般厚脸皮。 “那你真不怕进监狱吗?” “哪怕让我去坐牢,判个十年八年,出来这些钱也足够让养老了,怎么说我也不亏。” 岑遇看着齐安忆,嘴角上翘。 他的理论显然震惊了齐安忆。 他在原地像是困兽般来回走了好几步,最终不敢再招惹岑遇,愤愤然离开了。 岑遇打定了主意,不惯着他们。 他们敢起诉,那他还要佩服那个公司有骨气。 岑遇的一系列操作,终于让最近工作繁重到连夜不休的顾宴亭,重新敲开了他家的门。
第34章 寸步不让 岑遇默不作声地让开,让他进来。 “你很有胆量。”这是顾宴亭说的第一句话。 岑遇倒是没有谦虚:“我现在都一无所有了,我连胆量都没有的话,那我还能剩点什么呢?” 顾宴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把钱转给那边的公司,承认这是你做的,就算是了结了。我不会再提,你回到公司上班也可以。” 岑遇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顾总,你是不是忘记了,前不久我一直在提辞职的事。为什么你会觉得让我去上班是一种赏赐呢?其实我觉得不上班才是最好的。” 顾宴亭眯着眼睛看着他:“我最近一直在忙,倒是没有关注你有什么变化。岑遇,你是在故意跟我作对吗?” 疲倦感像是潮水一般袭击着岑遇。 他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永远都处于一个旋涡中,爬不出来是他的宿命。 顾宴亭隐含着威胁的眼神,他见过无数次了。 而每次看到他的目光,岑遇都会下意识选择退让。 退让到现在,他还剩什么呢? 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那根线掌握在顾宴亭那边,他想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可如果人真的要这么活一辈子,岑遇突然有些不甘心。 “钱我是不会转的,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偏要尝试一次。” “你想做点什么?”顾宴亭的眸光深邃。 “我在给齐安忆写方案时,找了一个朋友做了一个程序,如果齐安忆想在我所做的方案上面进行改动,那个程序就会被触发,留下最直接的证据。” “哪怕电脑被销毁了,我还是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更能够证明,齐安忆才是把一切搞砸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岑遇说出了他的杀手锏。 他们的方案要写在固定的APP上,他把最终版上传之后,就让朋友套上了这样一个程序。 齐安忆提交时,也要在他的方案基础上提交。 只要他改动了,那么程序就会将他的行为记录下来。 他自觉防人之心不可无,才这么做的,却没有预料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等他说完之后,却发现顾宴亭神情没有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岑遇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听到顾宴亭说道:“你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 岑遇心跳加快,他死死盯着顾宴亭:“你做了什么?” “把你设定的程序解除,把所有的罪都归结你身上,我动一动嘴皮子就能做到。” 岑遇脸色微微发白,这一瞬间,他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哀伤。 “顾总,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非要把我逼到悬崖才行吗?” “没打算让你走上绝路,就是让你帮忙顶一下罪。你推三阻四,我要是不多打几张牌,怎么能够治住你?别忘了,你在我的身边十年,你了解我的脾气,我也了解你的风格。” 岑遇一向以小心谨慎出名,多次在被陷害的关头游走,却能安然无恙。 他的圆滑是出了名的。 可他却没想到,这份圆滑竟然让顾宴亭抓住了漏洞。 “你想耍手段我,尊重你,但愿赌服输,你得懂得。” 愿赌服输。 岑遇看着顾宴亭:“我跟你赌什么了?” 顾宴亭看到岑遇脸色惨白得不成样子,愣了一下,他的眼底划过了不解:“你为什么非要在意这些呢?你这辈子都要在顾家的公司上班,行业的名声对你来说一文不值。搞得大家都难看,是害了你自己。” 岑遇低头,突然笑起来:“是你害的我,顾总。不是别人。” 如果顾宴亭不阻挠,他完全可以脱身,并且报复齐安忆,让他自食苦果。 他不想在顾宴亭面前示弱,又无法忽略到那种深深的背叛感。 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走到现在,岑遇很艰辛,但他能看到自己努力所造就的一切。 他用了那么多年,只想能做一点自己做的事,不要再为别人的错承担痛苦。 可偏偏事与愿违。 他又变成了替罪羊。 “我去坐牢吧。” 最终岑遇说了出来。 哪怕他去监狱里,也比在顾宴亭所塑造的地狱强。 “你在闹什么脾气?钱我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转过去,备注一下,这件事就化解了。岑遇,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章法。” 顾宴亭也带上了怒气。 两个人最近的交集有点少,岑遇被踢出了公司,消息并不那么灵通。 看他能猜到,顾宴亭快要拿到整家公司的实际掌控权了。 他很忙,岑遇知道,顾家父子之间的斗争不会比仇家的斗争少。 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妥协。 “顾总,对不起,我实在不想继续在您的身边待不下去了。我不想再为任何一个人买单。辜负了您太多,我去那里忏悔。” 他这一段话,彻底激怒了顾宴亭。 “你是说在我的身边,比去蹲大牢还要痛苦,是这个意思吧?” 岑遇坦然点点头:“对。” 顾宴亭掐住了他的脖子:“岑遇,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岑遇忍不住笑出来:“顾总,您对我宽容过吗,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出气筒。” 顾宴亭眼神一厉,手一松,岑遇跌倒在了地板上。 “你又开始任性了?每次让你做一点事,你就委屈,受不了,闹脾气。我是不是得时刻提醒着你,你有很多的软肋。” 岑遇也望着他:“是,我有很多的软肋,可我也是个人。人总会崩溃。”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再次蔓延。 “这件事由我承担,就算是我给齐先生的道歉吧。您的钱我会转回去,那么一大笔钱,我不敢欠。” “他们公司起诉我,我会承担罪行,不管几年,我都会老老实实呆着。” 岑遇不想再说什么了,他瘫倒在地板上,眼神有些呆愣。 他甚至在计划着能判几年,出来后他还可以做什么。 他找的那个护工不错,只要给他大笔的钱,他一定会来探监,定期带来他妈妈的消息。 医生也说了,只要各方面稳定,他妈妈能活很长时间。 而且他进去几年,说不定出来时,顾宴亭早就把他给忘了。 看来,只要他进去了,一切都很完美。 可他没有等到顾宴亭的回答。 他又走了。 岑遇踉跄着想从地板上站起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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