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其他人就地解散,林殊扭头把他拉过来,“晚上的戏,跟你商量件事儿。” 江朔低头看看他的手,“你说。” “为了追求真实的效果,我昨晚想了想,咱们还是来真的,行不行?”林殊一脸认真地问。 江朔愣了一下,“来真的?” “来真的?”陆邵坤脸色铁青,神出鬼没似的,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林殊吓了一跳,回头朝他一瞪眼,“解散!” “解散了你管我在哪里?”陆邵坤呛回去。 “……” 林殊讪讪地收回目光,又把江朔拉开几步,压低声音说,“会清场,到时候只有我和摄像师在场。” 旁边随即接收到陆邵坤死亡凝视的摄像师,“……” 江朔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应下,“好的。” 林殊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陆邵坤,“……” 其他人今天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林殊解散了剧组大部分人,只留下副导,摄像师以及摄像师助理,还有一个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陆邵坤。 一群人同他和江朔回到村里,前往电影里最重要的场景之一,李天的 李天从小跟随奶奶长大,养成了奶奶爱好整洁的生活习惯,破旧昏暗的屋子里没什么值钱货,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床褥整齐地叠在床头。 今晚要拍摄的,是李天幻想着码头上的男人,的一场戏。 林殊和江朔讲述自己的拍摄想法,摄像和助理则忙着准备机位。 “到时候被子盖着,主要是拍你的表情,最后有一处远景,画面虚焦,会稍微拍到你的影子,但重点部位一定是看不见的——” 陆邵坤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眉心打了个死结,越听越火,但看到江朔认真专注的模样,有火也只能憋着。 开拍前,江朔躺到床上,按照林殊的要求,将被子盖在身上,配合摄像师调整机位。 林殊亲自负责打光,等一切准备就绪,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示意副导演清场——实际上清的就是陆邵坤一人,然后示意江朔脱裤子。 “光线完美,来,赶紧的,争取一条过!”林殊激动地拍了拍手。 江朔开始在被窝里动来动去,副导自然认得陆邵坤,走过去,低声恳求地叫了声陆总,陆邵坤眼睛都看直了,头顶冒着烟,哪里挪得动步子,最后副导一咬牙,连拖带拽将人弄了出去。 陆邵坤站在门外,脑袋里萦绕着江朔在被子里脱裤子的情形,眼前瞬间就有了画面。 一时间口干舌燥,又想到林殊和摄像师在里面看着,顿时恨得牙痒痒。 随便拍拍得了,还来真的,要不要牺牲这么大! 屋内,林殊亲自打板,“电影《夜》第三十二场,第一镜,第一次!” 啪! 屋外,陆邵坤一个激灵,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这是李天的第一次。 男人的出现像是打开了心底那扇紧锁多年的大门,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李天的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然而体内流淌的欲‘‘望是如此真实而又强烈,如同涨潮的海浪,汹涌地撩拨着他。 漆黑的小屋内,少年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着男人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身影,按捺不住地,一只颤抖的手沿着单薄纤瘦的胸膛缓缓摸下去。 小麦色的健硕胸肌,一滴汗流淌过肌肤,那触感,应该像是柔嫩的指尖轻划过身体。少年这样猜想着,试探地将手指在自己胸口滑动,酥痒的触感一瞬即逝,李天敏感地打了个哆嗦。 瞪着惶恐不安的双眼,李天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将手伸进裤腰,然而突然像是被烫了一下,他猛地收回手,惊慌失措地翻身,趴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 “死变态——” “真他妈恶心——” “俺娘说了,在城里,这种人是要被枪||毙的!” 李天害怕地哭起来。 可是眼前男人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他不受控制地用腿夹住被子,一边哭一边发出轻哼。 阳光下,码头上的男人笑着朝他走来,风吹起衣摆,露出下面紧致的腹肌,片刻后,李天终于再次将手伸进裤腰。 这一瞬间,被压抑多年的天性战胜了苦闷沉痛的现实,李天的腰背不自觉地拱起,半跪到了床上。 他幻想着,幻想男人健硕有力的臂膀紧紧勒住自己的腰,布满厚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俯下身,用那双抽起烟来性感至极的薄唇含住他的耳垂,舔吻吮吸。 江朔这些年很少再这么做,在剧组的时候是想不到,休息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很快,由理智控制的演技被身体本能的反应所取代,他竭力幻想着李天脑海中的幻想,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别墅三楼,床头那扇不住摇晃的窗户。 同样的面孔,却不再是那个码头上勾起李天天性的粗鄙男人,那一天,陆邵坤也是用同样的姿势,将他死死压在别墅三楼那张床上,那张前一秒,他还和其他人翻云覆雨的大床。 床上满是脏乱的气息,他的手被铐在床头,无助地失声痛哭,他扭动身体拼死挣扎,陆邵坤从后面强硬地将他搂住,一只手抓住他,疯狂地用力揉搓。 他好痛,喉间溢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换来的却是陆邵坤发泄的撕咬,咬在他的肩上,背上,胸口,他看到自己的血滴在床单上,那血光印在眼底,痛得他心脏抽搐痉挛。 他生不如死,耳边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多少人争着爬这张床,不识好歹的东西!” 林殊看着监控器,突然皱了下眉。 “卡!” 江朔猛地抽气,瞳孔在意识回笼的瞬间骤然放大,身体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现场一片死寂,弥漫着他隐忍的哭声。 摄像师自然也注意到了镜头中江朔骤然转变的情绪,惊讶中茫然无措地看向林殊,见他沉默不语,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待命。 “抱歉林导,”电影还要拍,江朔陷在被子里,眼泪还在不断滚落,努力将情绪从记忆中抽离,“再来一遍吧。” 林殊神色复杂,“我们可以换个时间。” “没事。”江朔深吸一口,抬手抹了把脸。 林殊心有不忍,但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再次举起场记板,“电影《夜》第三十二场,第一镜,第二次。” 李天用腿夹住被子,一边哭一边轻哼。 镜头给到李天脸上,少年被汗水覆盖的面庞高高扬起,眸光炙热滚烫,渴望地看着虚空,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急促的喘息声不再压抑,大声地充斥着这间逼仄阴暗的小屋。 这一场最后一镜,窗外,屋内李天的身影成了一片模糊的虚影,整个画面虚幻朦胧,李天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最后在的瞬间,一声尖叫冲破窗户。 镜头掠向天空,乌云散去,一抹无暇月光落在床头,照亮少年湿滑莹润的肌肤。 “卡。” 林舒背过身,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次拍摄,依旧没有达到林殊想要的,那种极度真实震撼的效果,江朔明显没有沉浸到情、、欲里,镜头上的表现完全依赖于他的演技。 但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摄像师看到导演的手势,立刻关机离开现场,林殊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和衣服,走过去放到床边,默默开门出去。 守在门口,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他有些后悔,也很自责,当时就不该鬼迷心窍拿陆邵坤的支票,更不该答应让陆邵坤留下,还演了这个角色。 副导和陆邵坤躲得远远的,见人陆陆续续出来,陆邵坤立马抬脚往回走。 刚才那呻吟声隔这么远都能听见,他简直快疯了,早知道该把方圆十里的人全都清出去。 一看到他,林殊的脸立马耷拉下来,眼神格外的冷,陆邵坤目不斜视地朝里走,随即被他一把拽住,“干什么?” 两人视线一对,陆邵坤一脸莫名其妙地甩开他的手。 林殊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余光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人齐刷刷回头,就见江朔从屋里走出来,谁也不看,直接离开了拍摄现场。
第90章 “江朔,江朔——” 陆邵坤追上去,跟在江朔身后,“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些排骨。” “我不饿。”江朔沿着田埂慢慢往前走。 陆邵坤顿了顿,“你要是想吃别的,你告诉我,明天我让助理带过来?” “陆邵坤,”江朔停下脚步,神情中透出疲惫,“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陆邵坤二话不说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是说,一个人。”江朔略微偏头,声音透着凉意。 每天好不容易就这么一点独处时间,陆邵坤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回头用眼神示意保镖靠近,然后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回去帮你烧水,你回去后可以直接洗澡。” 江朔望着夜幕下荒凉的田野,“你以后别再做这些了。” 陆邵坤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保持距离,急走几步,一把拉住江朔的手臂,又怕吓到他,慌张地松开手,扯扯嘴角,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怎么突然这么说?这段时间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他总觉得拍完那场戏后江朔有些变了,陆邵坤心里惴惴不安,片刻后,见他缓缓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上的疤痕。 看到那道疤,陆邵坤顿时想起了那里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 也想起了他曾经亲口说过的话。 眼底涌上悔恨的泪光,他嘴唇微动,“江朔——” 江朔侧脸陷在黑暗中,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陆邵坤,你自己看看,这么深的疤,去得掉吗?” 陆邵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掌心捂住那道疤,声音发颤,“去的掉,怎么会去不掉?回去后我就带你找最好的医生,拍完这部电影我们立马就去!” 江朔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 旧的疤痕或许会消失,新的伤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总有一天,那些痛苦会再次落到他的身上。 江朔轻柔的声音被寒吹散,嘲讽而又决绝,“陆邵坤,你要是真的知道错了,拍完这部电影,就放了我。” 陆邵坤眼眶通红,眼泪落下的瞬间,对着江朔的背影痛苦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什么都不敢奢求,只想陪着他照顾他,只要能留在江朔身边,他什么都愿意做,“江朔,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赎罪,我会弥补你——” 江朔抬脚往前走,“够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陆邵坤不顾一切地上前,用力将他抱住,“江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是不是都已经改了?我没有再强迫你做任何事,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一次?我发誓,我不会再伤害你,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以前是我犯浑不懂得珍惜,是我胡说八道是我脑子有病,我会对你好,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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