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的小狗,他陆邵坤的小狗。 江朔观察着他的脸色,觉得时机成熟,开始慢慢跟他解释起来。 “陆哥,”他垂下眼睛,一副老实认错的姿态,“我和阮非真的就只是朋友,我和他就是当年,我刚出道那段时间,他帮过我不少,教会我很多东西,我最开始的戏,都是他教的,他其实人真的很好。” 陆邵坤不知道在不在听,低头揉着他的肚子,脸上面无表情。 江朔看看他,语气越发小心谨慎,“他现在,资源一直挺一般的,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能帮帮他?或者说,上次的事,我们就算了,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陆邵坤转过脸,表情带有一丝疑惑,“谁?” 江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阮非。” 陆邵坤反应过来,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深谙,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语气充满了不悦,“你说那个贱货?” 他将这两个字说得理所当然,江朔看着他,眼底瞬间变得一片灰冷,“陆哥。” 陆邵坤皱起眉,一只手掐住他腰上的肉,惩罚地用力拧了一把,“明天我就叫人让他滚,以后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听见没有?” 一句轻飘飘的话,陆邵坤轻而易举将阮非彻底打入了地狱,在这个圈子,他或许是走错了这一步,只不过错的是选择了你陆邵坤!那晚遭受的羞辱,难道还抵不过他犯下的错吗?江朔的心里一片悲凉,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自己! 而他和阮非又有什么区别?看看眼前这似模似样的温存,江朔只觉得满目荒唐。就像陆邵坤那天早上说的,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不值一提的贱货罢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陆邵坤的情人这件事上,只要陆邵坤一句话,就能将他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从他当年选择跪在陆邵坤脚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江朔,只是一个任人玩弄的物品。 深深的无力感吞没了江朔,手臂滑落,他空白的面目犹如枯竭的土壤一片荒凉,陆邵坤不满于他沉默的态度,警告地反手拍拍他的脸,冷声质问,“听见没有?” 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江朔心想。 这虚伪的、蚕食着梦想和人心的圈子,这毫无尊严的、一次又一次身不由己的曲意迎合,他通通受够了。 “陆邵坤,”江朔直视他的眼睛,“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陆邵坤一脸莫名其妙,打量他的眉眼,“你怎么了?” 江朔推开他起身,视线盯着床单上一处脏污,分不清那是谁的,或许是陆邵坤的,或许是他的,又或许是一个星期前,阮非留下的。 好脏,真的好脏。 江朔的身体微微发抖。 “陆邵坤,我不想再做你的狗了。”牙齿打着颤,他轻声说道。 闻言,陆邵坤脸色一变,眼中迸射出怒火,一把抓住江朔的肩膀,将他扯向自己,“为了那个男的?”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江朔猛地挡开他的手,扭头狠狠瞪着他,“不要用你肮脏的思维去看待所有事情!” “江朔!”陆邵坤难以置信,“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江朔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陆邵坤,我受够了,我要离开你。” 啪! 江朔偏过头,半边脸随即高高肿起。 陆邵坤掌心震得发麻,惊怒不已地看着他,收紧的声线中裹缠着几欲爆裂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脸颊鼓了鼓,江朔抬手擦去嘴角流下的血,一掀眼皮,眼底释放出冷冽的光芒,“我早就这么想了,陆邵坤,我要离开你。” 陆邵坤被他眸底的冷光深深刺痛了双眼,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我看你是彻底昏了头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 下一秒,江朔被他猛地扑倒在床上,陆邵坤掐住他的脖子,指着他咬牙切齿,“江朔,我不知道你在这破剧组里待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在跟我发什么疯,我现在通知你,明天就跟我回去,以后你也别想再演戏,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别墅里待着,哪儿都别想再去!” 江朔被勒得难以呼吸,目眦欲裂,愤怒地瞪着陆邵坤,从喉间艰难地挤出破碎的语句,“我没有发疯,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陆邵坤,我要离开你。” 啪! 陆邵坤抬手又是一巴掌,“你再说一遍!” 江朔另一边脸也高高肿起,但他不肯屈服,死咬着牙关,“我要,离开你。” 他眼里的决绝是如此刺眼,如同凛冬的寒霜刮过双眼,陆邵坤猛地闭上眼睛,谁想眼底竟是一片灼热。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小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就不该让他出来,就该把他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他去! “是谁?”陆邵坤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血红,“是谁怂恿你的?” 江朔冷笑,“没有人,是我要离开你。” “陆邵坤,这些年,我当你的摇钱树,当你的狗,当你发泄的工具,我受够了——” 我真的受够了。 哪怕粉身碎骨,这次他也要离开这个男人。 陆邵坤猛地放开他,江朔歪倒在床上剧烈咳嗽,下一秒,耳边一声凌冽的风声呼啸而来,只听一声带着皮肉绽开的鞭声,江朔瞳孔一缩,两只手抓住床单,霎时痛得青筋暴起!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陆邵坤手里抓着皮带,扬手又是一鞭子,照着江朔光裸的背脊抽上去。 一鞭下去,雪白的皮肤上随即出现一条深红色的宽边淤痕,与之前那条并列,触目惊心。 两鞭过后,江朔已经痛得满头大汗,回头愤怒地看过去,“陆邵坤,我不欠你的!” 陆邵坤动作一顿,顿时怒不可遏,举起皮带狠狠挥下,“你欠不欠我,不是你说了算!” 这一鞭,让江朔的背上登时绽开一条血痕,血流下来,流在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亲热温存的床上。 这一幕看得陆邵坤眼眶滚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随着江朔的背上出现一条又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他的心口也像是被撕裂了,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可他不能停,他要打断那坚硬的脊梁,打到他求饶,打到他再也说不出要离开自己的话为止。 难道对他还不够好吗? 陆邵坤内心恼怒,他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他,将他捧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他吵着要演这部电影,不也让他来了,现在才过去一个月,竟然说要离开他? “翅膀硬了是不是?”陆邵坤的神情骇人至极,真像是疯了,拼命挥出手中的皮带,“不知好歹的东西!” 弥漫的血腥味盖过了麝香,片刻的停顿,屋子里只留下两道急促的喘息声。 “陆邵坤,”江朔面色苍白地趴在床上,“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离开你。” 破空声袭来,江朔痛得面容扭曲,死咬住牙,硬是一声不吭,仿佛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就是对陆邵坤的示弱。 抓着皮带的手不断颤抖,骨节泛着青白,勒得掌心阵阵钝痛,看着江朔决然的背影,陆邵坤恨不得当场将他打死。 “行,那我今天就打死你,”他冷笑出声,“真以为我不会是不是!” “离开我,离开我你连个屁都不是,还敢离开我!” 屋子里充斥着呼啸的鞭挞声,一声紧过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江朔趴在那里,已经痛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目光死死盯住一处,里头燃着一把冷冽的火。 打到一半,陆邵坤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拎起来,“说啊,不是要离开我,有本事继续说!” 江朔浑身是血,已经被打到奄奄一息,“陆邵坤,我要,离开你——” “你就是死,都只能做我的一条狗。”陆邵坤在他耳边,起伏不定的阴冷气息如同恶魔,落入他的耳中。 江朔轻笑一声,漠然地闭上眼睛。 陆邵坤将他丢到地上,“有本事你今天就这样爬出去!” 夜色中的小楼,尖锐的鞭挞声接连不断。
第66章 凌晨四点,陆邵坤摔门而出。 侯在附近的保镖立刻行动起来,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周悦被惊醒,迷茫地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赶忙起身跑了过去。 夜色中,陆邵坤的脸黑沉如墨,但又和往常不太一样,周悦假装没看见他通红的眼眶,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橙黄的幽光散发出让人不安的气息。 她低头让到一边,“陆总。” 几位保镖很有眼力见地背过身去。 陆邵坤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望着漆黑的田埂,左手抚摸着右手掌心,那里被皮带勒出一道极深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他冷声命令,“联系机场,立刻安排飞机回申港。” 周悦面露迟疑,正准备开口询问,便听陆邵坤道,“飞机上,安排几个医生。” 周悦不动声色地倒吸一口冷气。 “明白。” 周悦快步跑开,拿出手机,急促的话音随着风声断断续续飘来,陆邵坤闭了下眼睛,心跳和心绪一样无法平息。 江朔。 他用力攥拳。 想要离开他,门都没有。 二楼。 江朔趴在床上,整个人像是浸在血泊中,身下的床单被血水浸透,变成可怕的深红色,空气中的味道令人作呕,他试着动了动手肘,随即一股尖锐的痛感顺着移动的部位激窜向全身,让他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陆邵坤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转动眼珠,视线落在椅背上,那里挂着几件衣服。 男人愤怒咆哮的狰狞面庞在眼前浮现,陆邵坤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江朔知道自己必须逃,他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的下场就是被陆邵坤抓回去,然后永远关在那栋别墅里。 后背上大腿上撕裂的伤口渗出血液,他努力撑起上半身,强忍着剧痛,慢慢往椅子那里挪动。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很轻,被他在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中捕捉到。 “江哥?”丁米抓着手机,蹑手蹑脚上楼来。 这一刻,江朔无比难堪,无力地倒下去,试图去拽旁边的被子,然而已经晚了,头顶传来一声惊呼,丁米看到他的样子,震惊得倒退一步,后背拍在墙上,捂住嘴,双目圆睁。 “江哥——!” 江朔拼命拽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天啊,”这画面实在可怕,丁米手足无措,对陆邵坤的恐惧让她感到紧张,低头看到手机,才猛地回过神,跑去帮江朔找衣服。 “江哥,”她着急忙慌道,“升哥来了,他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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