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者被保安夹着往外拖,随后呼啦一声,围到了纪樾身边。 上车前,江朔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纪樾似是笑容苦涩,扭头避开穷追不舍的镜头,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没完没了了,演技这么好,今晚这个视帝应该给他才对!”丁米冷笑,都能想象明天报纸头条的重点,一定会从江朔蝉联视帝,再次变成花边同性传闻。 “行了,别说了。”江朔看她一眼。 丁米一个激灵,赶紧闭嘴。 顾临升已经在车上,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神情淡然地看着江朔,“何必呢,白给一个头条。” 江朔没接话,沉默地坐到最后排。 丁米和顾临升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并排坐下,丁米小声和顾临升抱怨。 “那个纪樾就是看上次——” “——又是同性传闻,还嫌咱们不够烦的——” “就知道动这种歪心思,靠蹭流量能红多久——” 两年前,一张狗仔的偷拍,将江朔拖入了同性疑云的漩涡。 那晚他结束拍戏,一同和周哲出门吃饭,回去的时候,影视城突降暴雨,江朔便将外套脱下,顶在了自己和周哲的头上,两个人有说有笑进了酒店,画面被人抓拍下来,又被刻意引导一番,一时间众口铄金,后来江朔自己再看,都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暧昧。 起初,江朔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他看待小哲就像在看自己的弟弟。谁知第二周,周哲就被开除了,消失得很突然,江朔的助理从此变成了丁米,他知道丁米是陆邵坤的人,被他派来专门盯着自己。 他对陆邵坤来说是个玩物,但陆邵坤那人的控制欲极强,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玩物生出异心,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事。 江朔和周哲亲近,不仅因为他尽心尽力,也因为他知道周哲小小年纪出来工作,是因为家中母亲病重,还有个在求学的妹妹,这让他再次想起了江榕,于是满心愧疚的江朔私底下偷偷给周哲转了二十万。 钱打过去,周哲却不要,在电话里哭着跟他说,江哥,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朔惊讶不已,回去后又仔细看了看那张偷拍的照片,什么众口铄金,原来那是除了他,所有人都看出了周哲望向他的背影时,眼中再也藏不住的情意。 从那之后,江朔再没有和任何人走近过,至于那个纪樾,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受制于经纪公司,大多时候根本没得选择。 回到家,丁米将东西放到玄关,几个工作人员围着江朔,将他身上价值千万的行头小心拆下。 龙洲岛这套房子,两年前已经过户到江朔名下,然而随着江朔越来越忙,这几年时间加在一起可能都住不到三个月,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在外面拍戏,江朔拍戏喜欢扎根剧组,哪怕就在申港,也是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方便随时和导演以及其他演员交流。 “那江哥,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丁米背上包。 “好,回去注意安全。” 人都走后,江朔脱下西装外套,松开衬衫领口,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准备洗澡。 落地窗外,依旧是那片海,潮起潮落,昼夜不息。 这间卧室没有单独的卫浴,拿上换洗衣物,江朔去走廊对面的客用浴室洗澡,衬衫刚脱到一半,都没来得及卸妆,摆在架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江朔拿起来,点开周悦的短信。 【来一趟】 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秒,江朔拨通丁米的电话,让她立刻叫司机开车回来,送自己去总公司。 还是那套在颁奖典礼上穿的礼服,只是脱去了繁琐的外套,三十分钟后,江朔出现在亦尊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办门口。 总裁办里的人对他的出现早已见怪不怪,然而谁都不会傻到将这种事往外传,除非想就此消声灭迹。一进去,江朔便觉得气氛不对劲,周悦像是见到了救星,快步迎过来,掐头去尾,低声和他说,“刚才发了不小的火,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知何时起,这群人已经习惯将他当成陆邵坤的灭火器,每次一有事,哪怕是越过江朔直接替他向剧组请假,也要把他千里迢迢拉回来。 江朔挺纳闷,都不明白这群人有他在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朔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哄金主开心,这本来也是他的份内事。拎着带来的食盒,他朝周悦懂事地点点头。 周悦赶紧用眼神示意秘书,秘书拿起电话,拨通陆邵坤的内线,“陆总,江先生来了。” 江朔一只手摁在门上,安静地等待。 他今天穿得十分隆重,周悦忍不住在旁边打量几眼,不得不说,红气养人,三年过去,褪去当初几分毛躁青涩的跳脱,如今这个男人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沉稳优雅的迷人气质—— 直到她看见江朔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抠了下眼角。 周悦,“……” 片刻后,办公室沉重的红木大门自动划开,江朔眨眨眼睛,打起精神,抬脚走了进去。 等门再次彻底关上,整一层楼的人都松了口气,周悦转过身,冷声叮嘱,“江先生出来前,任何人来都不许打扰。” 说完,回去自己办公室,脚步明显轻快了不少。
第33章 办公室一片寂静,陆邵坤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批阅文件。 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动,使得整个亦尊集团一夜间天翻地覆,短短一个月时间,内部高层大换血,前董事会成员几乎无一幸免,陆邵坤成功上位,手握实权,陆棅坤执掌集团的时代彻底终结。 自那之后,没有了掣肘,这个充满野心的男人开始无限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暗中掀起无数场腥风血雨,然而心思却变得越发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时常叫人难以分辨他的情绪和态度。 能让他发火,必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江朔心底盘算着,淡定地走到沙发边,将带来的食盒轻轻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向办公桌。 食物的香气透过袋子,一点一点散发出来。 尽管陆邵坤一言不发,自他进门后连眼皮都不屑抬起片刻,但江朔还是能感受到他周围散发出的凌冽寒意。陆邵坤的心情很糟糕。 江朔飞快将这种情况列为橙色风暴预警,轻手轻脚走到陆邵坤身边,然后一抻裤腿,屈膝在他腿边跪下。 将下巴搭在陆邵坤腿上,江朔乖顺地歪头靠上去,一只手在他另一侧大腿上来回抚摸。 办公室针落可闻,许久,陆邵坤翻过一页文件,垂眸看过来。 “陆哥。” 江朔机灵地抬起头,一只胳膊垫着下巴,朝他开心地笑。 江朔身上还穿着特意为今晚颁奖典礼定制的隆重礼服,就这样顺从谦恭地跪坐在他的腿边,朝他露出讨好的笑,陆邵坤不由得勾起唇角,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怎么过来了?” 江朔直起身,伸手圈住他的腰,下巴靠上他的胸口,清澈的眼里有种卖弄的得意,“陆哥,我拿奖了。” “颁奖典礼一结束我就过来了。” 陆邵坤扬眉。 江朔晃了晃他,“陆哥,快夸夸我。” 这个人前万众瞩目,被无数聚光灯环绕,粉丝遍布全球的明星,蝉联了所有演员可能毕生都望尘莫及的奖项,却不屑于办什么庆功宴,而是跪服在他脚边,像只完成主人指定动作要求的小狗,只想听到主人一句表扬。 “现在夸你的人还少?”陆邵坤收回目光。 “那些人算什么啊?”江朔慢慢站起来,观察着他的神情,跨坐到他的腿上,挡住了他看文件的视线,而陆邵坤没有皱眉,也没有叫他滚下去。 于是江朔搂住他的脖子,缓缓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呼出淡淡的热气,撒娇道,“要你夸才算。” 陆邵坤的眼底终于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再次将目光投向他。 见状,江朔暗自松了口气,知道他彻底被自己取悦了。 江朔一言不发,期待地看着他。 对视片刻,陆邵坤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江朔立刻张开嘴回应,伸出温软的舌尖,触碰他的,指尖搭在陆邵坤削瘦的面颊上,轻柔地来回抚摸,然后慢慢直起身,捧着他的脸,热情又顺从地迎接那熟悉的,霸道强硬的攻势。 一吻过后,陆邵坤扯着江朔的头发将他拉开,视线扫过他殷红湿润的唇,哑声道,“满意了吗?” 江朔被紧紧扣着腰,肌肉纤薄紧致的背脊向后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胸前领口大敞,落了红梅点点,喘息中趁陆邵坤不备,又追着补了一个啄吻,然后看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 这无疑是在拱火的举动顿时让陆邵坤眼神一暗,一把将人掀上办公桌,桌上的文件随即如雪花般纷扬飘落。 陆邵坤刚才应该确实发了不小的火,沉重的红木桌竟有些不堪重负。 一只手在激烈中抓住一页文件,又随即松开,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江朔将挂在手肘上的衬衫拢到面前,将脸埋了进去。 “陆哥——” 湿漉漉的指尖从身后探过来,摁在滚动的喉结上轻揉几下,江朔配合地仰起头,侧过脸对上陆邵坤的追吻。 四片唇瓣若即若离,陆邵坤抬眸看了看他,江朔浅浅皱着眉,咬紧嘴唇,喉间溢出一声颤抖的陆哥。 江朔总是很爱叫,现在大多时候叫他的名字,撒娇和求饶的时候会叫他陆哥,又说那些让人浑身燥热的胡话,叫人欲罢不能。 拇指轻轻摩挲着江朔脖子上细嫩的肌肤,滚烫的掌心始终流连在喉结附近,陆邵坤再次低头,探出舌头堵住了那张殷红开合的唇。 带来的饭菜终究是凉了。 江朔趴在沙发上,陆邵坤从后面搂着他,嘴唇徘徊在他的颈窝,每次他要开口,都会收获一个表示闭嘴的啄吻。 江朔无奈了,笑着将脸埋进靠枕,陆邵坤把他的脸挖出来,又吻在他那双笑个不停的唇上。 陆邵坤心情甚好,江朔的笑会传人,于是他的眉眼间也染上了笑,和他腻歪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吃饭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得了间隙,江朔赶忙问道,脖子向后仰起,眼前雾蒙蒙一片,说完随即咬住了嘴唇,“嗯,痒——” 陆邵坤沿着背脊一路吻上来,牙尖叼住他的耳垂,来回地磨,“你做的?” “林姐做的。” 江朔实话实说,主要是等下看到菜色,说是他做的,陆邵坤也不会信。 陆邵坤停下来,歪头看他。 江朔眨眨眼睛,表情很是无辜,“我做的你都吃腻了,等我学会了新的菜式再给你做。” 人生总是公平的,上帝为他开启了演绎事业的大门,就注定要将所有的窗都牢牢焊死,三年过去,江朔的厨艺毫无长进,除了那两道被迫跟着林姐学过的菜式还算入得了口,其余都还停留在会将饺子煮成疙瘩汤的水平,他也很无奈,而叫他更无奈的是,也不知道陆邵坤是哪来的执念,如今总盯着他学,做了又要嫌东嫌西,简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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