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谢寒看起来那么柔弱,其实真的很沉,饶是顾言真自认健身撸铁勤快,要搬动他还是颇费功夫,好容易到了房间,他累得微微喘气。 谢寒身上脏兮兮的,还有酒味,也不能就这样把他塞被子里睡觉,顾言真一时犯了难。 此时装醉的谢寒又开始闹腾,故意踢掉鞋子,动手胡乱脱衣服,一边嘀嘀咕咕嚷嚷着要洗澡,眨眼睛就脱得只剩裤衩。 顾言真无奈,只得亲自动手把人又弄去卫生间,彻底剥干净后扶进浴缸,里面已经事先放好了满满一缸热水。 然而谢寒就算躺进浴缸里也不老实在顾言真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故意手脚扑腾溅出水花,把顾言真身上的浴袍弄湿。 而后又趁他低头卷袖子的时候使坏,直接一个大力把他拉进浴缸。 顾言真完全没有准备,就这么冷不丁砸了进去,温热的水流顷刻将他包裹在其中,不仅睡袍,连头发也被打湿了。 顾言真呆呆的坐在水里,还没反应过来,那罪魁祸首又缠了上来…… 接下来就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固定节目。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顾言真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回想昨夜种种,他这才明白谢寒分明是在装醉,正常男人如果真的醉到意识不清,不可能还有机会作乱。 又被他骗了。 此时谢寒也醒了,懒洋洋抱着顾言真的腰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早上好~” 顾言真看清了一切,想着必须趁机教训一下这个坏心眼的家伙,可是看到他那么乖的打招呼,所有的话又都堵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唉。 顾总惆怅的想,他这样过度纵容谢寒,迟早要将他惯坏的。 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怕是保不住。 两人胡闹了一阵后起身,李予之忽然打了电话过来,劈头就问:“南月回来的事,你知不知道?” 顾言真看了一眼在卫生间刷牙的谢寒,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低声回道:“当然。” “你和她还有来往?”李予之的口气很冲,算得上质问。 顾言真拧眉。他每次只要听李予之说话就莫名暴躁。反正谢寒也不在,他也没好气,怼道:“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能往来?” “你有病吧!?”李予之骂骂咧咧:“你现在和我弟弟结婚了,难道不该和她避嫌吗!?” 顾言真揉了揉太阳穴,冷笑道:“你难道没有朋友吗?结了婚就要断绝所有关系?” 李予之于是破口大骂:“那能一样吗!?” 他和顾言真从小就不对付,但他们这一圈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各自都有自己结交的小圈子,可谓泾渭分明。 但阮南月是个例外。 同样出身名门,她几乎和所有的所谓太子党走得都很近,因为她实在太优秀,而且性情又温和,哪怕是李予之这样人缘不大好的也对她观感很好。 他对阮南月没有一点意见,甚至还打算找时间请她吃饭,可对顾言真就是领一个态度了。 当初他俩要订婚的事,李予之多少也听说过,看顾正秋的架势,以为板上钉钉。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阮南月忽然决定出国,而且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和任何人提前说,这就让李予之怀疑是不是顾言真做了什么,才逼得她不得不离开。 现在顾言真和他弟弟结了婚,他却又和阮南月来往,李予之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行为很渣。 “当初你逼走了南月,难道现在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他咄咄逼人,惹得顾言真也怒了:“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李予之撂下一句话,“敢对我弟弟不好,我跟你拼命!” 他撂下狠话后立刻挂断,看来是不想和他多言。 顾言真瞪着手机屏保,头一次觉得自己快要气昏头。 躲在一旁偷听多时的谢寒假装刚洗漱完,走出来问:“怎么了?” 顾言真听到他的声音,背着他稍稍调节情绪,这才转过来,轻声道:“没什么。” 他和李予之之间的不痛快,没必要带给谢寒。 顾言真不是会迁怒的人,况且他在知道谢寒身世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发过誓,不会介意他的出身,更不会把对李予之的不满转移到他的身上。 李予之是个混账,但谢寒不是。 “是我哥哥吗?”谢寒故作困惑,“我刚才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顾言真沉默,他不擅长撒谎,沉默就等于承认。 谢寒联想到刚才李予之的话,也有几分好奇。 听他的意思,当年订婚之前,顾言真和阮南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阮南月毅然决然选择出走。 而她既然当年走了,现在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是不是当年真的发生了什么? 顾言真见他盯着自己看,心头不由一软:“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你别多想。” 谢寒相信顾言真的为人,可他不信阮南月。 他见过阮南月偶尔看向顾言真的眼神,即便她隐藏的足够好,谢寒依旧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 这个女人对外表现得温柔稳重洒脱大方,只有谢寒看得出,她其实和顾言真一样表里不一,戴着面具示人。 尽管目前谢寒没有从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敌意,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说曹操,曹操到。 中午顾言真和谢寒在顶楼办公室一起吃饭。顾言真告诉他,姚秘书那边的公关稿都准备好了,三天后就要正式发布,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订婚的事。 就在这时,顾言真接到前台电话,说是阮小姐来了。 阮小姐…… 谢寒脸色沉了下去。 等顾言真把碗筷收拾好,很快阮南月就进来了。她轻车熟路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几个小袋子。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笑盈盈的问。 顾言真起身相迎,从她手里接过袋子,又邀请她坐下。 谢寒没有离开,阮南月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对视几秒,阮南月笑着和他打招呼: “小谢弟弟,你好呀~” 谢寒想到时宴的话,就算不情愿也跟着笑:“姐姐好~” 阮南月低头从带来的纸袋中端出几块小蛋糕,对顾言真说:“我刚才路过我家楼下的蛋糕店,进去看了一圈。” “老板还是从前那样热情,我索性就和他聊了几句,听他说你也常去他那里。”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他们家的小蛋糕,尤其草莓芝士和芋泥千层,索性都给你买了。” 顾言真见她打开的盒子里果然都是香香甜甜的小蛋糕,眼睛先是一亮,又想起谢寒在场,不自然轻咳一声,试图维护自己在谢寒面前的形象。 然而这一切在谢寒眼里,反而成了他和阮南月心照不宣的证据。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顾言真喜欢小蛋糕。 顾言真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猛然窜进谢寒脑中。 他努力想了几遍,没有答案。 他知道顾言真挑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喜欢话多的人,不喜欢工作时被打扰…… 但他喜欢什么,谢寒不知道。因为顾言真从来不说。 而阮南月看似无意,却又透露出了另一个信息—— 在她离开的几年,顾言真时常会去她家楼下。 谢寒不信,他难道真的是去单纯买小蛋糕吗?
第四十七章 四十七 顾言真察觉到谢寒的不在状态, 中断了和阮南月的对话,转头关切的看着他,低声问:“不舒服吗?” 谢寒本想说没事, 眼角余光瞄到阮南月也在看他, 眼珠一转, 忽然就气弱了:“头有点疼。” 顾言真连忙抬手在他额前试了试,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昨晚他们在浴室里闹得太过火, 才导致谢寒着凉,顿时有些自责, 后悔当时不该由着他胡来。 “我让姚秘书拿点感冒药上来。”顾言真说着就要起身去打座机电话, 却被谢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谢寒本来就是装的, 根本不需要吃药,他拉住顾言真的手让人重新坐下, 也不管阮南月在不在,撒娇的说:"你待会陪我睡一觉就好了。" 顾言真于是也看出了谢寒根本就没什么,只不过就是又想借机闹他而已。他有心教训两句,又碍于阮南月在场,怕谢寒自尊心受挫, 无奈悄悄警告了他一眼。 阮南月在旁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低头轻声一笑。 顾言真听到她的笑声,脸上一片红晕,自觉在朋友面前跟老婆腻歪很不好意思,更怕谢寒等下又要作妖,想着干脆把他先打发出去。 “你去看看姚秘书有没有要帮忙的。”顾言真嘱咐道, “他那边事情很多。” 谢寒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这不就等于明目张胆的赶他走吗!? “我不去。”谢寒暗暗咬牙,绝不给这两人独处的机会。 顾言真在茶几下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哄道:“听话。” 谢寒就不愿意。 “小孩子嘛,都任性。”阮南月捧着茶杯打圆场,柔声道:“你别总那么严肃。” 闻言,谢寒立刻扭头瞪她。 阮南月慢悠悠喝了口茶,转而和顾言真谈起了公司的事,谢寒一句都听不懂。硬头皮听了几句,隐约明白好像他们两家是有什么商业合作,新的项目组已经成立,都是些晦涩难懂的金融词汇,谢寒就像在听天书。 顾言真只要谈到工作就会迅速进入状态,原本握着谢寒的手也渐渐松开,表情逐渐认真。 阮南月谈吐优雅,她不仅懂公司运营,还知道很多金融学领域的知识,不管什么话题都能侃侃而谈,根本不必刻意卖弄,信手拈来。 谢寒发现,顾言真在和阮南月相谈的时候状态更轻松,因为他们两人无论阅历学识兴趣爱好都是相当的,算得上志同道合。 更别提他们还是各种意义上的俊男美女,而且门当户对,坐在一起聊天的画面连谢寒都觉得和谐养眼。 他没有自信把顾言真从这样美好的氛围中拉出来,因为他连听都听不懂。 阮南月就算什么都不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她在无声的告诉谢寒,你不配。 谢寒因此而焦虑,感受到了阮南月四面八方传递来的压迫。 他才二十一岁,都还没从学校毕业,比起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阮南月,太幼稚了。 更何况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恋爱,还那么年轻,经不起任何人的挑拨。 或许阮南月无意,又或许她根本是有意,谢寒觉得她每一次投过来的眼神都像针一样扎在心头。 尽管那目光没有恶意,也足以让他自己脑补出很多东西。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谢寒没有再听,反正也听不懂,但他就是不走,死活也要赖在顾言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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