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卿原本温和的神色骤然一便,声音也冷了几个度:“怎么,这么希望哥哥娶亲?” “哥哥日夜忙碌陆家商务,早早娶了嫂嫂照顾当然是好事。”陆遥不知兄长为何生气,语气无辜道。 “是吗?”陆云卿脸色越来越黑,几个字似从牙缝里挤出一般。 豁然站了起来,沉郁着一双黑眸,居高临行的盯着一脸无辜的陆遥,只觉得一股郁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明明,明明是他自己同意的婚事,现在从陆遥嘴里说出,怎就那么刺耳难听呢?
第二十七章 明知不可为 陆遥无辜的眨眼睛,似不明白兄长为何生气。 明知不可为而…… 陆云卿深吸一口气,猛然错开目光,再次恢复成那个温柔体贴的兄长。 “睡醒了便回去吧。”只是那温柔的话语中隐含了些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陆遥是个心大的,他像猫儿一样吃饱了肚子后,困觉得打了个哈欠,明明睡了一天还是觉得困顿,也没发觉兄长紧绷的眉宇到底在压抑着什么。 陆遥离开后。 陆云卿泄力般跌坐在椅子上,地面上散落一张未被收敛的纸张,纸张上是水墨作画,俊秀漂亮的少年郎跃然纸上。 墨汁推门而入禀报道:“少东家,吴公子又差人送信来了。” “烧掉。” 墨汁手上的信笺,桃花为封,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 “小公子,刚刚青水奉二公子之命来请小公子过去,说是,二公子病发,迫切想要见小公子呢。” 闻人见陆遥回来了,上前禀报,心里有丝疑惑,为何二公子病发不去通知老爷夫人大公子,而是来找小公子N呢? “阿锦病发?”陆遥懵了一瞬,立即想起,青水说的病发应该是躁狂症。 右眼皮突突直跳。 陆遥不敢耽搁,没带任何人,自己只身去陆尚锦那边。 院子中,静成一团。 除了几个负责起居的丫鬟,便是一直守在门口的青水。 见到陆遥,青水立马迎上去,“小公子你可算来了,二公子发病好一会了,迷迷糊糊中只唤着您的名字。” 青水贴在陆遥耳边轻声说,陆尚锦这病隐患,除了身边几个人,并无他人知晓。 青水一边说一边将陆遥引进房间。 刚一进去,陆遥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抓了进去,紧接着整个人陷入一个火热怀抱中。 “陆尚锦?” 那人抱得太紧,压抑的他难以呼吸。 “阿遥阿遥阿……” 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间,陆遥被人抱着,犹如溺水之人寻到了浮木那般用力,无助低语着。 “我在,阿锦,我在。” 陆遥难受极了,他前前后后也算是经过见过几次陆尚锦躁狂症发作的模样,虽然是在睡梦中。 也知晓,以他的力气肯定是挣脱不开,强力挣扎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对待,还不如耐着性子将人哄安静下来。 那句话似安抚成功,陆尚锦扒着陆遥的力道变小,陆遥终于得以喘息。 借着昏黄的烛光,陆遥大致看了一下房间惨状,地面上尽是陶瓷碎片,桌案翻到,倒是一张床干干净净,没被祸害。 “阿锦?”察觉到禁锢自己的手彻底放松,陆遥抱着陆尚锦的背,轻声唤。 陆尚锦头搭在陆遥肩膀上,少年身上的暖香让人极为心安。 温热均匀的呼吸打在少年颈项上,陆遥身子瑟缩一下,拍了拍人后背:“阿锦,到床上睡。” 陆尚锦像个大型犬似得压在他身上。 陆遥小身板有点吃不消。 “阿遥。”陆尚锦似睡着了,嘀咕着将脑袋往暖香出埋得更深。 “痒啊!” 陆遥被蹭的痒,用力将人头拨过去一点,那人不满又凑过来,陆遥再拨过去,反复了几次,陆遥察觉到贴在腰上得手逐渐收紧,便放弃了。 踢了踢门,将门外的青水唤进来。 两人合力才将陆尚锦放在床上。 少年已经睡着了,苍白的面颊因为躁狂染上红晕,唇周苍白没有血色,哪怕是睡着了,一只手紧紧抓着陆遥衣角。 青水适时道:“公子是全心将小公子当做家人,以往躁狂症发作,公子都是成宿成宿睡不着,要发泄整整一晚上,这次倒是少见。” 噗通一声,青水跪在陆遥脚下,乞求道:“奴才求小公子多陪陪二公子,二公子幼时过的艰难,落下一身伤病,只有小公子在他身才能放松些。” 陆尚锦为何会落下一身伤病。 无非是他的亲生父母,父母债,子女偿,陆遥懂得。 “我会陪着他醒来,你去拿我的名帖请李大夫来。”陆遥将挂在腰身的名帖递给青水。 清水没有接,“小公子,公子并不希望让其他人知晓他有躁狂症,奴才不敢违背主子意愿。” “你!”陆遥恼恨的瞪了眼熟睡的陆尚锦,嘀咕:“一个愚忠,一个讳疾忌医,果然是主仆俩。” 青水低着头,不敢接话。 陆遥看这俩人就烦,便挥手让青水出去。 外头玄月高挂,已经是晚上了。 陆遥看了眼乱糟糟的房间,又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床铺,不觉困顿了,心想,也不是没在陆尚锦这里睡过。 干脆,穿着衣服,翻身上床,躺平睡觉。 察觉到身侧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熟睡”的陆尚锦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双眼中满目清明,哪里有半丝躁狂熟睡的迹象。 少年沉着脸,似担心陆遥睡得不够熟,又加了一层让人熟睡的药,嫌恶的将人身上那件沾染着松香味的外衣脱下。 目光触及到少年白皙后颈处那抹殷红的痕迹时,眸光一寒。 他从未在此处留过痕迹,是谁! 陆云卿?! 熟睡的少年对此毫无知觉,没心没肺的翻了个身,抱着一团暖呼呼的东西继续睡着。 陆尚锦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少年脸上,那张脸白里透红,精致漂亮,的确很适合压身下疼爱。 粗粝的指腹按压在少年红润的唇瓣上,如果陆遥是醒着,必然会察觉到指腹上生着一层层厚重的茧子。 那双黝黑深邃的瞳眸中盛满恶趣味。 若是让陆云卿知晓他守了这么多年的人儿被旁人捷足先登会如何? 陆云卿,陆遥。 修长的指尖挑开少年衣服前襟,白皙的肌肤,精巧锁骨,红润唇瓣,无一不是诱惑。 陆尚锦眸光深谙,只是看了一眼,便将人衣领拢好。 可惜。 今晚不是好日子。 翌日清晨。 陆遥迷迷糊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他睁开眼,看了看陌生的帐顶,懵了一瞬,转而记忆复苏,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下地去寻人。 “陆尚锦呢?” “二少爷在浴房。”答他话的是青水。
第二十八章 喜好男风 外头阳光正好。 陆尚锦披着微湿的长发从浴房出来,走到陆遥面前,温润的眉眼弯起:“阿遥,昨晚谢谢你。” 陆遥全身沐浴在阳光中,身上暖融一片,想到昨晚,恼恨瞪他:“青水说你不愿就医,讳疾忌医不可取。” 陆尚锦微微侧目看了眼青水,继续笑:“阿遥误会了,并非讳疾忌医,而是药石无医。” “是心病,伴随心疾而生。” 少年末尾的声音很轻。 不用想,又是和他那亲生父母有关系。 陆遥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水润的眸子期期艾艾的望着单薄的少年,语气坚定:“我懂得,若是,若是我的存在能缓解你的心病,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他想得很明白,不仅是亲生父母原因他想补偿这个少年,更多的是怜惜,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心心相惜之人。 “是吗?”少年扬起漆黑的双目,那双眼里盛满惊喜,用力将少年拦在怀里紧紧拥抱住,低声说着:“谢谢你阿遥,遇见你真好。” …… 打定主意后,陆遥像是住在陆尚锦院中似得,除了日常给老太太和陆夫人请安以外,成日里都和陆尚锦黏在一起。 兄弟二人的感情落在外人眼里那是一个兄友弟恭。 不少人纷纷感叹二人真不愧是双生子,哪怕分离十八载感情也能如此亲厚。 以至于,让这个真正陪伴某人十八年的“亲哥哥”有些吃味。 一脸数日,从桃园到陆家,墨汁想说,他家少东家自那日与小公子分开后便再也没笑过了! 成日里板着一张脸去查账,账房先生都吓病几个。 他这个做随从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不,又收到了吴家信件。 水墨画就的桃花做封,封皮上散着幽幽香味,虽是打着吴家大公子名号送来的,可墨汁也不是傻子,吴家公子那个纨绔子弟能做出这么细致传神的画?且三天一封,封封被烧,多半是吴家那位小姐。 想到自家主子那黑沉的面色,墨子只觉这信烫手的很,只得硬着头皮敲门禀报。 “少东家,吴家公子又差人送信来了。” 门内,久久未传来声音。 墨汁直冒冷汗。 半晌后,才传出男人低哑的声音:“给吴公子传话,卯时,清关楼。” “少东家,吴公子早已留话,若是少东家想要寻他,只管去望向楼老地方寻他。” 豁,门开了。 陆云卿俊逸的眼底乌黑一片。 径直越过墨汁,快步离开。 —— 清关楼中。 吴越耐不住自家小妹纠缠,只得三天一封信的往陆家送,从第一封信未得到回应时便猜出对方心思,奈何,自家小妹是个不开窍的痴人。 痴痴痴,妾有意,郎无情,可怜可叹。 门被人用力推开,来人如杀神一般,一身阴郁,满屋歌姬被吓了一跳,丝弦管乐声骤然停止。 如早有预料般,吴越神色平静,举杯示意:“什么风把我们陆大公子吹来了?” “计划取消。” 陆云卿脸色阴沉,眼底的乌青格外渗人。 “呵。”吴越笑了,他挥手让满屋歌姬全部离开。 唯余下一名身材瘦小的人儿,佝偻着身子,匍匐在他脚下。 “眼下没人了,进来说。” 陆云卿目光落在佝偻的身影上。 吴越顺着他目光看下去,目光落在身影上时,唇角挂笑,勾起那人的下颚,强制让他抬头。 那本是名容貌清秀的小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比寻常少年要瘦小一些,肌肤雪白,五官清秀,瞪着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恼怒不甘的瞪着吴越。 少年眼里的不甘很好的取悦了吴越,吴越嘴角笑意更深,收回手,像抚摸小狗一样去摆弄少年乌黑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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