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陆遥腾然升起了大红脸。 下意识的要抬手去擦拭唇角,陆云卿先一步抓住了他手臂,目光落在他唇瓣上。 少年唇瓣殷红,看上去比往日要艳些,右边唇角处果然微微破了点皮,像是上火更像是被人用力亲吻后留下的痕迹…… 陆云卿脸色微沉,幽深的黑眸里蕴着怒意,握着陆遥小臂的手发紧。 陆遥微微吃痛,借着月色掩盖下,少年脸上的红晕隐藏的很好,他敏锐的感觉到兄长的怒意,很从心的编了个借口:“今天走了好多路,嘴唇都干起皮了,呵呵。” 试图混淆过去。 “上火?”陆云卿发紧的手指微微放松。 偏生陆遥是个从心的,也不敢发声,疼的眼眶含水,一汪泪水直在里面打转,又不敢出声。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不将这件事解释过去,他会被兄长狠狠扒了一层皮! “早上便看你嘴角起皮,我这里有清火的药材,晚些便差人给你送去。”陆尚锦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缓解了陆遥的困境。 陆云卿眼底浮现疑惑,却还是松开了对陆遥的钳制。 手腕蓦然得到松懈,陆遥下意识动了动手,然后向陆尚锦投去感激的目光,心想,阿锦真是个好人! 陆遥这点小动作全落在陆云卿眼底,青年并未作声,而是嘱咐陆尚锦好好休息后,便带着陆遥回去。 路上,墨汁闻人二人识趣的和两人保持一段距离。 清冷的月光下,陆遥小心翼翼的看向兄长,见兄长面色不虞,有些郁闷。 “哥哥不信?” 虽然他的确说谎了。 陆云卿脸色沉着,清冷的月光渡在他脸上,平添了一抹冷感。 他侧目看了眼弟弟,唇红齿白,生的极为俊俏漂亮,是讨女子欢心的长相。 “阿遥。”男人驻足轻唤。 “嗯?” 陆遥不明觉厉的抬头,正撞入兄长那双深邃黝黑的双眸,迎着月光,倒印出自己的身影。 莫名,让人心口一阵悸动。 “哥哥?” 见陆云卿不说话,陆遥唤了一声。 “无事。” 陆云卿深深看了看陆遥的脸,抬手揉了揉他脑袋,温和笑了笑,“走吧。” 话罢,迈步继续向前走。 陆遥虽觉得奇怪,却也没再多问,快步跟上兄长步伐,一路无言。 陆遥和陆云卿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两间房间中间有一道围墙将一方院子隔成两个,陆遥住在内间,陆云卿住在外侧。 累了一天,陆遥早早沐浴休息,躺在床上时,不免又想起白日里遇见的鬼面人,只是当时只有吴新月一人在场,而后者的表现,显然并未见到鬼面人。 至于强吻…… 小少年羞恼的抱着被子锤了几拳发泄,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翻身下床捡起梳妆台上的镜子对着唇角照去。 那处果然有轻微破皮。 不免恼火。 登徒子!下流!不要脸!色痞! 陆遥不敢骂出声,气的胸廓剧烈起伏,猛地将铜镜拍在案桌上,黑眸盛满怒意。 “小少爷睡了吗?”闻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公子差人送了些降火的草药。” 陆遥想起临走时,陆尚锦说会让人送草药过来。 连忙收敛起情绪,让人进来。 来送药是青水,青水进屋见礼,将一个白玉瓷瓶交给陆遥,说:“小公子,这药膏只需涂在破溃处,第二日伤口便能愈合。” 陆遥接过瓶子,让闻人送人走后,也没多想,对着铜镜将要药膏涂上,便觉得困意来袭,早早睡了。 这一夜,陆遥睡得极其不舒服,潜意识里总觉得床上私多了个人压在他身上,翻来覆去,压得他难以喘息。 欲要睁眼,奈何眼皮沉重,意识仿佛被困于黑暗中,无法醒来。 翌日。 陆遥醒来时便觉得眼皮沉重的厉害,挂着俩眼袋,活像是一夜没睡。 打水进来的闻人吓了一跳,关切问道:“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陆遥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沉重的厉害,脑子混混沌沌,却没有困意,罢了罢手,起床洗漱。 “没事,昨天太累了。” 似又想到什么,问闻人:“昨夜有没有人来过我房间?” 闻人摇头:“并无。” “哥哥也没来过?” 以前陆遥身子弱,经常半夜风寒发热,陆云卿便时不时进他房间看看他睡得是否安好,有没有发热等。 闻人再次摇头,“并无,只是大少爷那边的灯亮了一宿。” 陆遥听后,让闻人先出去,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唇角的伤口果然愈合了。 从醒来,他便觉得奇怪,床褥上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苦香。 是他极为熟悉的味道! 鬼面人! 陆遥越想越心惊,再联想到自己怪异的反应,只觉得胆颤的很。 他快速收拾好,敲响了兄长房间的门
第二十六章 失眠 “进来。” 房间里传出一道低沉沙哑的男音。 陆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房间没燃蜡烛,光线昏暗,不远处的书桌四周散落不少纸张,他不由响起闻人说,哥哥房间里亮了一宿的灯。 “阿遥?”陆云卿披着一件外衣,里面穿的亵衣松散,青丝垂泄在肩膀两侧,脸色暗沉,眼下一圈乌青,显然是未睡好模样。 见到来人仅是吃惊了一瞬,余光快速扫了眼凌乱不看的书案,便牵着人手腕把人带到里屋去。 “你怎么来了?”陆云卿问。 “哥哥……”陆遥仰着头期期艾艾唤了声。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瞬不瞬的望着人,像撒娇的小猫,柔软可爱,戳人心口。 这是弟弟惯用的撒娇伎俩。 陆云卿无奈的点他额头,直接问:“说吧,有什么事情想让哥哥帮忙?” “的确是有点事。”被戳穿心思后,陆遥灿然一笑,然后说明来意:“哥哥是否知道洋州有没有来过一名带着鬼面面具的年轻男人?” 两次接触后,从鬼面人的声音和手部皮肤大约可以猜出对方年龄。 “鬼面人?”陆云卿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阿遥怎么会认识他?” “哥哥知道?”陆遥心一惊,藏在宽袖中的手不由握紧。 鬼面人果然在洋州! “是华新堂东家。” 陆云卿皱眉看向陆遥,不知自家弟弟何时和这位洋州外来商户扯上关系。 华新堂东家? 陆遥全然陷入自己思绪中。 他虽不过问商务,也听说过洋州数月前新来了一户商贾——华新堂,其财力雄厚,产业广袤,来洋州不过半月便牢牢立足,还抢了陆家不少生意。 竟然是他! 此人三番两次的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 “阿遥?”陆云卿唤了两声,见人没反应,倒是那双俊秀的眉头越拧越深,便轻轻拧了拧弟弟腮边软肉,强制将人唤醒:“怎么了?” 兄长语气虽一如既往温和,但目光严肃,直直盯着陆遥。 看的陆遥有些发毛,知道兄长脾性,他既然张嘴问了,必然要解释好这其中关系,索性他在来时就编好了一套说辞。 “我曾与此人见过两面,见那人一直带着鬼面面具便觉得可疑。” “见过两面?”陆云卿危险凝眉。 “曾在望向楼见过一次,第二次便是在桃仙庙……” 陆遥想借此提醒兄长加强桃林防卫。 陆云卿露出吃惊的神色,也遂了陆遥所愿,神色复杂的看了弟弟一眼,言道:“我会加强桃林巡卫,这段时间你好好呆在府中切勿出府,也别和此人扯上关系,此人非常危险,下次再遇到,一定要和哥哥说。” 陆遥乖巧点头应是,心里巴不得那鬼面人离自己远远的。 许是昨夜实在没睡好,叮嘱完弟弟后,陆云卿困倦感更重。 陆遥心事问完后,见兄长眼底乌青浓重,关切问道:“哥哥昨夜又睡不着了?今日无事,阿遥陪着哥哥再睡会吧?” 陆云卿偶尔会出现失眠症状,大概是在陆遥十六岁生辰后,陆云卿失眠症反而加重,那段时间,只有陆遥陪在身边,才能勉强睡会。 陆遥已经习以为常了,说完后,便脱了外衣爬上床,直接滚到床铺里面,将被褥盖在身上,拍了拍身侧空位,催促道:“哥哥快来。” 陆云卿神色颇为复杂,他又看了看外间四处散落的纸张,又将目光投向床铺上的弟弟,闭了闭眼,将脑海中那些不该属于哥哥的念想全部摒弃。 最后,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陆遥昨天晚上也没睡好,闻到熟悉的冷香后,便生出一股安全感,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倒是苦了陆云卿。 他毫无困意,鼻翼间全是让人心痒难耐的暖香,他侧身,只手支起头,垂眸看着弟弟熟睡的脸。 黑色瞳眸中氤氲着化不开的柔情,或许这么柔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亦或许,他早已知晓,只是一直被“兄长”二字所禁锢! 似被竭力关押的猛兽,张牙舞爪的想要冲出牢笼。 —— 陆遥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身侧空了,被窝也凉了,兄长早就起床了啊。 房间里点着一盏蜡烛,不会让人觉得明亮,也不会让人觉得房间太黑。 陆遥抱着被子坐起来,一觉睡到傍晚,脑袋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似是察觉到里面的动静,一身青色锦袍的陆云卿从外间进来,见人醒了,问道:“饿了吗?厨房里一直温着你最爱的鸡丝糯米粥。” 一听这名字陆遥就馋了。 陆云卿笑了笑,让人去传膳。 陆遥也跟着下床穿衣洗漱。 到外侧是,陆遥发现,白日里散在四处的纸张已经被收拾掉了,他抬头看向兄长脸色,见人脸色比早上好很多,微微放心。 鸡丝糯米粥的香味传来。 陆遥眼巴巴的瞅过去,墨汁端着粥和一些配粥的小菜放在他面前。 睡了一天,他的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半碗粥下肚,胃里暖融一片,陆遥满足的眯起眼睛。 “哥哥真好!”一碗粥吃完,陆遥放下空碗由心夸赞,“以后徐家姐姐嫁给你定然被你照顾的很好。” 自从上次得知陆云卿已经说亲后,陆遥烦闷了一阵后便想开了。 他哥哥多么风光霁月之人,洋州女子应当排着队想嫁,徐家姐姐素有贤名在外,也还算配的上他哥哥。 “听说徐家姐姐丧期还有半年,半年后,陆家便可下聘,商量婚期了。”想明白后再说这些,陆遥心情很平静。 真如担心兄长婚事那般去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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