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贻低头看照片里的两个少年,一个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直视前方,一个侧头盯着比自己矮的少年含情脉脉。 背景是那年两校联合的辩论赛,两人都是正反方的一辩,都是各自学校的门面。 那时的江畔舟脸庞未退稚气,一身白色衬衫校服,少年感扑面而来。 白贻嘴角露出了笑容,开了玩笑,“江畔舟,你高中也挺帅,我怎么不记得这号人物。” 江畔舟眉眼柔和,语气无奈,“你高中眼里只有学习,竞赛,我就是脱光了站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记得我。” 白贻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毕竟高中看学习,工作就得看脸了。 白贻轻笑一声,继续打量照片,“那我还是能记得的,而且南川新闻也会记得你。” 江畔舟看白贻脸上盛满了笑意,试问道:“现在记起一些什么没?” 白贻仰头思考,“我只记得对方一辩是高三的,然后……记得当时有一个很好闻的信息素味道,现在回想与你信息素很像。” 江畔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信息素你倒是记得了?” 白贻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照片,那时的自己才高一,也刚刚完成自己的第一次分化,因为一些原因,体内激素不稳定,时常会闻见别人的信息素。 一般来说,闻到了闻到陌生人的信息素会感到烦躁和痛苦,可是那次闻到了令人安心的味道,所以印象深刻。 当时人员杂乱,白贻不知道信息素的来源。 多年以后,白贻依然喜欢江畔舟的信息素,只是并未联想过会是一人。 江畔舟追问道:“还记得什么吗?” 白贻笑盈盈地回答,“记得你输了。” 江畔舟扶额,“还有呢?” 白贻摇摇头,现在觉得,当时的自己确实目中无人,顶级alpha都没放在眼里。 江畔舟轻叹,“有进步了。” 白贻似是想到了什么,皱眉开口,“你就不能主动告诉我吗?” 江畔舟靠在了老板椅上,“那样多没趣。” “你不急就行。”白贻淡然回答,放下了相框。 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照片哪里来的?” 江畔舟视线落到了别处,敷衍地回答,“就活动照片上截下来的。” 江畔舟才不会告诉白贻,自己专门请了一个摄影师,全程跟拍两人。 但是因为两人是正反方,只有最后大合影的时候,才站在了一起,才拍到了这么一张好照片。 白贻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苏姨还在等自己下楼。 连忙站起了身,语气急切,“苏姨还在楼下等我!” 江畔舟微愣,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白贻,点了点头。 嘱咐道:“我就不送你了,不然被拍到,就只能嫁给我了。” 白贻背上了背包,对于江畔舟的玩笑话不为所动,带上了口罩,“我走咯!” 江畔舟看着白贻消失在门前,失落地叹气。 老婆才走,就开始想老婆了! 江畔舟看了一眼黑色文件夹,准备工作二小时,实际见面十分钟。 将黑色文件夹收了起来,起身到落地窗前,拿起了望远镜,看见了自家的保姆车。 不一会儿,白贻背着小书包,上了车,车开远了。 江畔舟放下望远镜,“哎~一点留恋都没有。” 保姆车里,苏姨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聊了什么?这么久才下来。” 白贻抱着自己书包,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思虑了一下,“嗯……跟前台吵了一会儿,然后见了江畔舟,就桌子上我不知道的照片聊了一会儿。” 苏姨好奇了,“什么照片?” 白贻娓娓道来,“就是一张我高一和江畔舟高三时辩论赛的合照。” 苏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快说说看,阿姨爱听!” 白贻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也是才知道,而且不太记得了。” “哦……”苏姨有些失落,没吃到瓜。 白贻想了想,“江畔舟知道,但是他不说,他闷骚。” 苏姨闻言,迟疑了,缓缓开口,“小白……车里有监控。” 白贻愣住了。 “6!”
第42章 他们是相爱的。 白贻在哄睡了奶奶,就到了疗养院后院坐会儿。 现在已经入秋了,坐在大树之下乘凉有了丝丝凉意。 说来也巧,又碰见了宋迟。 这次白贻主动打起了招呼,“宋迟,你也来看爷爷呀!” 宋迟保持距离坐下,点了点头。 “上次听取了你的意见,夏爷爷开心了许多。” 宋迟的声音温柔,白贻却抓住了关键词。 思考地看定了一处地方,试问道:“夏爷爷……” 白贻知道自己说话很直接,所以在想怎么委婉的开口。 宋迟笑容一僵,又恢复了原样,淡然回应,“是夏暮的爷爷。” 说完时,宋迟的眸子染上伤感的泪光,呼吸也不再平稳。 白贻瞧见了,愧疚地低头,不再追问,“不好意思。” 宋迟摇了摇头,“没事。” 宋迟向来温柔,无论是杂乱的剧组,还是面对不礼貌的人,可是上次情绪失控,是因为夏暮这个名字。 白贻好奇夏暮到底是谁,是不是《蝉鸣盛夏》里的夏暮,宋迟与夏暮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但是宋迟似乎很痛苦,每每听见夏暮的名字时。 白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宋迟却主动提及,笑容苦涩,“夏暮死了。” 白贻闻言,呆滞了一瞬,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宋迟颓废地低下头,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越是说没事越有事,白贻很明白。 白贻是个嘴笨的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揪着衣角,欲言又止。 一个护工跑了过来,“宋先生,夏爷爷醒了。” 宋迟抬手擦拭了什么,抬起头起身,“我马上来。” 回头向白贻告别时,眼眶泛红,“我先走了。” 白贻点了点头,“再见。” 宋迟抬脚离开,步伐沉重。 白贻见了寂寥的背影,满心愧疚。 傍晚,江畔舟来接白贻时,白贻上车后,就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 江畔舟瞟了好几次,忍不住开口,“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白贻回过神,轻叹一声,不紧不慢地地回答,“今天遇到了宋迟。” 江畔舟一边认真地开着车,一边回应着,“然后呢?” 白贻眉眼之间都是惆怅,“我提及了宋迟的伤心事。” 江畔舟闻言,心中了然。 侧头看了一眼白贻,似乎很愧疚。 便轻声安慰道:“你也不必愧疚,有人记得夏暮,他也会开心的。” 白贻侧身,望向江畔舟,“可是他看着好像很难过!” 江畔舟抽空看了一眼白贻,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白贻柔软的头发,“真是不必愧疚。” 江畔舟收回了手,耐心地解释,“夏暮死后,宋迟的所有作品里,都有一个叫夏暮的角色。” 白贻微愣,盯着江畔舟,安静聆听。 “夏暮活在宋迟创造的世界里,永远幸福快乐,宋迟也依靠这些活下去。” 白贻垂眸,沉思了起来,所以自己饰演的夏暮除了高考失利,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江畔舟继续说着,“你可能无法想象,曾经的宋迟有多疯狂。” 白贻想,宋迟肯定很爱很爱很爱夏暮,爱到无法忘怀,所以创造出无数个夏暮。 白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老天都在做些什么啊!” “相爱的人阴阳相隔,不爱的人却为家庭所困。” 白贻就是感叹一番,江畔舟就好奇地问,“不爱的人?” 白贻点点头,视线落在了雨刷器上,陷入了回忆,“我的小爸说不爱我爸,爱自由爱高山流水,但是因为有我,所以他一直没有离婚。” “小学的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小爸每天都很痛苦,所以我告诉小爸,逃离痛苦。” 白贻顿了一下,“然后小爸提出了离婚,我爸也答应了。” 江畔舟的车速不急不慢,留下了足够的时间,聆听白贻的故事。 白贻叹气,“小爸洗去标记,开始环游世界,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寄回一封信,开头都是‘致亲爱的爱人、儿子’” 白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恍惚,语调极慢,“也许……我小爸也是爱我爸的,只是不喜欢被困住……” 白贻看向了江畔舟,“后来小爸乘坐的海上游轮失事,我没有见到小爸最后一面,同时因为我的劝说,小爸才会有环游世界的机会,才会失事,我很愧疚。” 白贻靠在座椅上,侧头盯着江畔舟的侧脸,眼神空洞,“可是我爸抱着我说,‘不怪我,死在海洋是他的梦想’,可是我爸明明很痛苦,很思念小爸。” 江畔舟回头,对上了白贻空洞的目光,“他们是相爱的。” 白贻从小就脑子缺一根感情弦,如今开窍才发现,自己的父母也很相爱。 肯定似的重复道:“对,他们是相爱的。” 白贻从未想过,被困在家庭的是两人,可是爸放小爸自由,自己却留下来面对一地鸡毛。 也许死是对爸的解脱,白贻想了很多。 回到家中,白贻收敛了情绪,与苏姨闲聊,一边帮忙,一边说笑。 饭后,与明叔一起摆弄花草,闲情雅致。 夜晚,与江畔舟相拥,伴着沉水香的入睡。 —— 因为剧本拿到手很晚了,白贻快速地看完剧本,分析了角色,做好笔记。 好几天的时间都一心扑在了新剧本上,白贻太过认真。 夜晚,白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一旁假装看文件的江畔舟立马放下了文件,找出了眼药水。 江畔舟轻拍白贻的后背,冷冷道:“别看了,眼睛都红了。” 滴眼药水这事,江畔舟很熟练了。 白贻顺势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盯着江畔舟线条明显的下颚线看。 无奈地开口,“这个剧本都是前辈,要求很严格,时间紧迫,就几天时间了。” 江畔舟直言道:“我可以帮你的。” 白贻之所以接下这个剧本,就是因为不是江畔舟投资,白贻想证明自己。 江畔舟站在椅子后面,指尖轻轻地撑开了白贻的眼皮,微蹙的眉头都透露着认真。 冰冰凉凉的眼药水落到栗色的瞳孔上,酸胀得到了缓解,白贻闭上眼睛,等待一会儿。 江畔舟拿着眼药水盒子愣住了,盯着眼前根根分明的睫毛沾着水珠,像哭泣的时候。 视线一路移到了光洁修长的脖子,白皙诱人,叫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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