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演的话被霍思远打断,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霍思远并不很想和他结婚,要不是季星宝的突然离开,也许他和霍思远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们之间不过协议婚姻而已,可霍思远对外,说两个人只是朋友,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他只以为这只是自己胡思乱想,便压下心里的酸涩,僵着脸色,开口对段添磊道:“段叔,你要是和我妈妈说过话了,我们就下山吧,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段添磊眼神一下子担心起来,语气轻柔的问:“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早上没吃饭,胃疼啊?” 季演摇摇头,只推脱有点冷,段添磊的眼神始终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而一旁的霍思远,见两个人互动如此频繁,自己却被当成空气,撂在一边,心里顿时不爽,阴阳怪气道:“一个大夏天有什么好冷的?不过仗着年纪小,撒娇罢了。” 段添磊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印象越发差。 季演不知道他干什么要这样说,但他的确身体不舒服,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虚弱的白着脸,开口道:“段叔,我们下山去吧,我真有点不舒……” 还没等说完话,突然两眼一黑,直接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霍思远一愣,刚想上去抱他起身,谁知道段添磊看似年纪大,动作却是很快,一把抄起季演的双腿,将人抱在怀里,根本顾不上霍思远一脸难看的表情,直接抱着人冲下了山。 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霍思远咬着牙,一副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脸色,攥紧了拳头。 段添磊一路跌跌撞撞,遇见了村里不少人。 他本不熟悉这个村子,所以一路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好不容易遇见了村民,赶紧开口问:“您好,请问村上诊所在哪啊?季演突然晕倒了。” 那人本来对陌生人有防备之心,有些害怕急匆匆的段添磊,可谁知他怀里抱着的是季演,赶紧帮忙带路:“你们跟我来,诊所就在不远处。” 段添磊赶紧道谢,着急忙慌得跟着那人去了,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其他人。 而霍思远,一直跟在三个人身后,脸色是少有的黑,比听到季星宝跟人跑了那时候还要黑。 他想,等季演醒了,他得好好和他谈谈,哪怕是碰一鼻子灰,也得谈谈。 想到这,他望着被人抱在怀里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前所未有的差,那一点点酸涩,在心口蔓延开来的时候,更加的难过。
第二十章 他生病了 季演因为在山坡上突然晕倒,段添磊着急忙慌的抱着季演就跑下了山,霍思远愣愣的站在后山坡上,看着渐渐跑远,直到成为一个小黑点的段添磊,说了一句脏话。 他只不过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不该说的,哪知道季演那么玻璃心,居然说晕倒就晕倒,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想到这,霍思远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很久之前的一幕,好像是他和季星宝订婚的时候,时间算不上长,大概是上半年五月份的时候。 那时候,季星宝看他的眼神还带着细碎的光,满心满眼都是他,整天围着他打转,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跑来他身边找他。 那天是他和季星宝的订婚典礼,季星宝的手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里端着酒,和他一起答谢客人,边和他说悄悄话。 季家人来的不算晚,他们处在人群里,和相熟的人有说有笑的,但奇怪的是,季家夫妇身边,还有一个长得极其眼熟,却并不是熟人的陌生男孩子在。 那个就是季演,那天也是季演和他第一次见面,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季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怀里,自己身边,可是那边站着的那个又是谁啊? 他有点傻眼。 季星宝见他眼神愣愣的,有点不开心的噘嘴,撒娇抱怨:“你在看什么啊?我这么好看你都不看,还看别人啊?”说罢朝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去了。 然而下一秒,他脸色一冷,不太高兴地说道:“他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吗?一个没妈的野种罢了。” 霍思远皱眉,有点不太舒服,收回目光,看着季星宝,轻声道:“说什么呢,小坏蛋,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你,有点纳闷而已,他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季星宝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是我爸爸前妻的儿子,他妈死了,他没地方去了就来我家了。” 霍思远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脑海里却突然想起前两天,不知道哪家报社写的胡诌八扯的新闻,说季家大少爷流落在外,总算归家什么的,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他了。 霍思远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略略走过的许多人影,也不再关心一个陌生人。 此刻,霍思远看着走远的,不知所踪的季演,脸色越发的冷。 段添磊抱着季演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边走边打听,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可算找到了位于村东头那家小小的,有些年头的诊所。 他顾不得许多,抱着季演闯进去,边跑边喊:“医生,医生,我家孩子突然晕倒了,您快来看看怎么回事?” 段添磊的大喊大叫将坐在里屋的医生给喊了出来,见是陌生人,医生也没有厚此薄彼,只是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然后低下头,看见了熟悉的眉眼,愣了一下,才道:“阿演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添磊:“我们昨天晚上回来的,他刚才去山上祭拜他妈妈,一开始还好好的,吹了会儿冷风,突然和我说不舒服想回去,我还没应下来呢,他直接就晕倒了。” 医生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睛,最后道:“发烧了,他早上吃饭了吗?” 段添磊摇摇头,实话实话:“没有,我俩起得早,就没吃,怎么了医生?” 医生:“这孩子有胃疼的毛病,他又发烧了,一会儿挂给水吧,你也别着急了,可能是早上起得太早,又没吃饭,在后山吹风受了凉,一会儿挂水之后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说罢扔段添磊一个人在原地,自己跑去一边做准备。 霍思远此刻就站在门外,还没来得及进屋。 他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找到村里唯一一家诊所的位置,都没来得及推门进来,就听见屋子里医生说的这些话,愣了一下,心道他原来是真的生病了,自己刚才是错怪他了之类的话,抬起的手却迟迟放不下去了。 他为自己龌龊的心思愧疚,他以为季演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故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好让他心疼,可到底是自己想多了,季演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他确实是生病了,他身体大概本来就不好,又早起跑去后山,去看他妈妈,后山风大,他一个体格健硕的,经常健身的男人都觉得不习惯,更何况是看起来就很豆芽菜的季演。 想到这,他的心里更加愧疚,也更加不好受了。 屋子里的医生已经准备好了季演所用的药了,因为熟知季演的身体情况,所以习惯性的做完皮试,观察到他依然没有青霉素过敏的情况后,才让段添磊按住昏迷中的季演,省得他一会儿挣扎滚针。 霍思远在外面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段添磊听见开门的声音,眼神轻轻瞥了一下,间是他,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冷淡的望了他一眼继续按着季演。 倒是医生,见他是个陌生人,以为是来看病的,开口道:“您稍等,我这还有……” 霍思远开口打断他的话:“我是来找季演的。” 医生:“……”不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整个全是阿演啊?好奇怪。 医生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给季演打点滴。 季演确实是个会动的,医生刚将针头扎在他的手背血管上,他就痛哼一声,想要挣扎,好在段添磊听了医生的话,将他死死按在怀里,阻止他进一步挣扎的动作,即使满头大汗,到底让医生顺利扎针。 医生忙完一切,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时候就因为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往我这块跑,他都成为我这里的常客了,哎,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段添磊听了这话,有些心疼的低下头,看着躺在诊所病床上,一直蹙眉,很是难受的季演,开口问道:“他这是身体弱抵抗力差吗?所以动不动就生病。” 医生点点头,将刚才用过的医用垃圾收拾好一股脑的扔进垃圾桶里,才继续道:“对你i也看到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生活条件不好,阿演他妈妈又是离婚之后净身出户的,走的时候就带着他,其他什么都没有,好在他姥姥姥爷那时候还在世,不然这娘俩估计生活的比这还要艰苦。” “他妈妈为了多赚点钱,总是早出晚归的,他一个小孩子,即使再懂事,也照顾不了自己,他姥姥姥爷有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腿脚不便的,他从小到大,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吧,村里人看见他,首个遴选的样子,心疼的要命,自己省出口粮也要喂他,所以他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一来二去,营养不良,抵抗力差的毛病就找上他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哎,也不知道,回了季家到底过得是什么生活?” 段添磊攥紧了拳头,半天才道:“那他现在好好吃饭的话,能不能补回来一点?” 医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多少能补回来一点,但是身体差是从小烙下的毛病,轻易不太好养回来,不过倒可以试一试。” 段添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自始至终基本上没说过话的霍思远,在听到医生所说的这些曾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他从来没想过曾经的季演过得居然是这样的生活,明明他也是季添的亲生儿子,可是,据她所知道的,当初季添娶现在的季夫人的时候,她好像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而季演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和季星宝,只是差了几个月而已,所以,推断一下,季星宝是季添出轨所生的。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他觉得,季星宝因为不是私生子才对,毕竟比起季演,季星宝在季家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无法无天。 所以,是季演让这医生这么说的?为的是说给自己听吗? 可他怎么肯定,自己一定回来呢? 他一下子陷入迷茫里,他总觉得,季添虽然无耻,但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抛妻弃子,在外养小三试图转正的事情,但要说季演提前和别人密谋,说一些话给自己听的话,那好像还有点太过离谱,毕竟霍思远都不知道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何况是毫不知情的季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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