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越低着头,脸埋入他的颈窝,每向他做一次介绍,呼吸都会随之加重几分。 正午的阳光融进室内,将他一双淡漠眼染上温柔的色泽,中和锋利与清冷。 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闻溪的心跳陡然漏跳一拍,紧张得急剧收缩。 “嘶……” 霍清越微微倒吸一口气,如被电击。 外面,说话声音持续不断传来—— “霍总交代了不让人进去。” “为啥?这大白天的他在里面修仙呢?” “您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是不是我嫂子来了?他最近来得很频繁啊!是不是来查岗?” 听到这句,闻溪不由皱眉,没忘记向霍清越解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可不是那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性格,况且霍清越只想着工作,也没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查岗怎么了?”霍清越不满他的分心,胸膛更加贴近他的后背,“你有这个权利为什么不用?” 闻溪不习惯贴那么近,严丝合缝,让他喘.息的余地都没了。 不着痕迹躲开,没想到下一秒又被霍清越拦腰抱了回去。 他很霸道,一感受到偏离几分,就会拥得更紧。 在门外的聊天声消失之后,闻溪又被抱去沙发。 霍清越常年保持健身,练出了一身的肌肉,袖口处往上叠了一层,手臂肌理分明,极具力量感,像他这点重量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走路的时候,闻溪会觉得地板都在颤。 霍清越坐到沙发上,而他顺势向下坐到了他的腿上。 闻溪放空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让大脑缓了片刻,不满推搡了下霍清越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凶。 男生的眼眸在迷蒙的雾气中显得润泽,似清水洗过的琉璃一般。 霍清越的脑海中浮现出阿多尼斯的一句话: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此刻他便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宛如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他们两人困在其中。 又过了很久,闻溪呼吸不匀地靠在他的肩头。 不肯服输,他故意说:“你该工作了。” “你认为现在和我聊这个合适吗?” “你不是最热爱工作的吗?” “之前是,因为没有出现更让我感兴趣的事物。” 霍清越怕吓到闻溪,所以没有说,他把他体内沉睡的野兽唤醒了。 轻抬下眼皮,侧首吻上闻溪的锁骨。 “那我温柔点。” 磁性的声音,透着成熟男性的质感和魅力。 闻溪想求饶了,却又不甘心。 咬着下唇,他趁霍清越松懈之际,暗中想要起身,又被一把按回去。 霍清越在他耳边低声警告,“这就是你质疑我的下场。” 日光沉沉浮浮,很快落下地平线,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昏暗,冷色调的装潢更添了寂寥。 闻溪倒在沙发上时,脚踝都在抽筋。 时间如果能倒回到几天以前,他一定会用力地抽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很多事情在没有得到实践证明之前,千万不要胡乱揣测,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见他累得一动都不想动,霍清越拍了拍他的腰,问他:“要不然我抱你去冲一下?” 听到这话,闻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动力,猛地起了身。 望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霍清越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望着真皮沙发上隐隐约约的水迹,慢慢低下了头。 - 闻溪出来时,霍清越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了。 天色完全黑了,桌边开了一盏落地台灯,晕黄的光照映在男人身上,又勾勒出那种疏离淡漠的气场。 很奇怪。 只有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很近,抽离过后,又恢复原状,近在咫尺也不敢伸手触摸。 一抬眸对上闻溪看他的眼神,霍清越弯了下唇,“你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你不是很忙吗?我陪你在这儿吃完就回去。”闻溪并不想耽误他工作。 “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霍清越站起身,将西装搭在臂弯,“欧洲那边谈成一个合作,过段时间会很忙,这段时间还能抽出空陪你。” 说话间,他来到闻溪身旁,把人带进怀里,补充道:“当然了,即使我忙,你想找我也可以随时联系。” “难道你不会嫌烦吗?” “别人我会,但你……”霍清越碰了下他的鼻尖,“如果觉得你烦,为什么要结婚?” 明明是很简单直白的一句话,莫名听得闻溪鼻腔泛酸。 他在霍清越心中一定是特别的吧。 两人从办公室走出去,没想到正巧碰上霍子尧,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这附近徘徊,就等他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 以霍清越对他弟弟的了解,这么无聊的事情,霍子尧绝对做得出来。 嘿嘿一笑,他走到闻溪面前,乖巧喊了声“嫂子”。 闻溪客气颔首,想起下午和霍清越在办公室里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霍子尧的目光。 他那个眼神一看就别有深意,像是猜到了什么。 “说起来你俩结婚后,我还没正式跟你们一块吃个饭,既然这么巧碰上了……” 霍子尧话没说完,被霍清越死亡凝视,“工作完成了?” “不就那些事儿吗?改不完的bug。”霍子尧叹了口气,直接问闻溪,“行吗?嫂子。” 闻溪下意识去看霍清越,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眼神落到霍子尧的眼里,他不由得撇嘴,“不是吧?这个家你难道当不了主,还得看我哥的脸色?” 这一招,明显在用“激将法”。 见他这么嚣张,霍清越不着痕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唇角在冷笑。 霍子尧从小就皮痒,不收拾他一顿不老实。 今晚是看闻溪在场,知道当着闻溪的面,不好意思冲他发火,故意挑战他耐心底线的是吗? 只是没想到闻溪竟然不吃他那套,挽上胳膊说:“我当然要听你哥的,他有大局观。” 霍清越轻扬,心想闻溪倒真会给他面子。 “跟我吃个饭还要什么大局观。”霍子尧揶揄一笑,“哥你不同意,不会是怕我跟嫂子聊你以前的事儿吧?” KO! 论无赖和厚脸皮的程度,绝对没有人是霍子尧的对手。 闻溪一听就知道这里边有故事,看来上次在射击馆,霍子尧没跟他说实话,还瞒了他不少事儿。 他从来没有问过,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再追究也没意义,都三十岁的男人了,生命中没留下刻骨铭心的瞬间,怎么可能呢。 但听霍子尧提起这个,名为好奇的导火索就忍不住要燃起来了。 人越在意就越想知道全部,知道了又会受伤。 这是个永远无解的死循环。 “非要今晚吃饭吗?改天不行?”闻溪沉默了会儿出声。 霍子尧挠挠头,终于说实话了,“其实我是有事想拜托嫂子帮忙。” 闻溪和霍清越对视了眼,“那走吧。” - 三人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融合菜馆。 落座后,闻溪主动问起要找他帮什么忙。 霍子尧眨下眼,“我想让你帮我介绍个对象。” 说完那句又接着道:“像我们这些干程序员的,工作忙得要死,平时根本没时间社交,扩大自己的交友圈,我身边来来回回就那些朋友,根本遇不到什么靠谱的人,相亲中介帮我介绍大部分也是冲个人条件来的,我不想以结婚为目的去谈恋爱。” 听他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霍清越喝了口茶,“别听他胡说,他朋友比谁都多,工作成为不了他的限制。” “哥,你自己抱得美人归,就不管弟弟死活了是吧?”霍子尧眯起眸,“说起来,你和嫂子能成有我一半的功劳,那晚要不是我去相亲,第二天在你面前苦口婆心劝了一番,你俩说不定没可能。” 气鼓鼓抱住胳膊,霍子尧哼了声,“我就不该让给你的,早知道那晚我直接截胡,你老婆可就成弟媳妇了……” 话音未落,桌下的腿被霍清越用力踢了一脚,“说话给我注意分寸。” “本来就是!”霍子尧越说越来劲,“我夸嫂子,你还说我是在膈应你。” “………”他有说过这话? 霍清越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段回忆,他好像还真说过。 闻溪笑了,指尖轻点着茶杯,像小刀似的眼神“咻”一下射向旁边,“学长,你解释一下吧。” “他夸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霍清越反应很快,“如果我知道是你,一定跟他一起夸。” “窝趣,哥我真没想到你求生欲这么强。”霍子尧佩服竖起大拇指,继续坑哥,“看来没少积攒经验啊。” 闻溪的眼神更冷了。 “别听他的。”霍清越拧起眉,“我一直都在创业,哪有时间谈恋爱?” “谁说没有,你高中的时候不是……” “住口!”霍清越厉声打断。 这顿饭他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回到家一定要打电话问问他妈,为什么要给他生个这样的弟弟。 “霍子尧,你明天就给我飞去南非。”霍清越握住闻溪的手,“我们换一桌吃饭。” “怎么?你高中的经历太丰富,一桌聊不开?”闻溪挣脱开他的手,笑容有几分勉强,“我竟然都不知道,你还有白月光小甜甜呢。” “没有。”霍清越目光坚定,“我回家再跟你解释。”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 闻溪的心里闷闷的,像是夜色下退潮的海,寂寥空荡。 一下午愉悦的心情,突然间荡然无存。 余光瞥向霍清越,他仍是神情淡淡的,拿起桌边还飘着热气的茶,茶杯放在嘴边,浅酌了一口。 满是不在意,像个局外人的样子。 闻溪的心底就像有根针在扎,细细密密的酸痛感微乎其微,但就是不舒服,怎么都感觉别扭。 哪怕有前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小气?一点儿也不大度。 霍子尧开起玩笑从没有个尺度,他后知后觉察觉到桌上气氛不对劲,对闻溪抱歉笑了笑,“嫂子,你别当真,我哥跟那个人没谈多久。” 这不解释还不要紧,一解释闻溪的心里更难受了。 但即便内心深处翻江倒海,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笑意,勉强“嗯”了声,假装看向别处,嘀咕着怎么还不上菜。 这样的反应落在他人眼中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谈没谈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并没有很想知道。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闻溪换个话题问霍子尧,“你想找个什么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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